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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此时风起

黑瞎子的偃旗息鼓十分短暂,磨了半天嘴皮子,他嘴巴也渴了,便顺手把李坏手边的水拿走,喝掉一小半。

瓶子放了回去,黑瞎子扯过藏袍往身上半披半盖,又问道:“真的不睡?”

李坏慢慢摇了摇头,目光落向远处,一会看篝火中摇曳的火焰,一会又去看一片昏暗的戈壁滩与天边垂落的星辰。

他在思考塔木陀,显然这是个较为凶险的地方,这点不仅体现在环境恶劣,也有人的计谋参与。

海西州西拥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南接昆仑山。其中昆仑山山系联通阿尔金山又至祁连山山系的秦岭、六盘山。而阿尔金山则是塔里木盆地与柴达木盆地的界山。

陈文锦说过塔木陀就在柴达木盆地深处。

李坏四处游荡之时,曾经短暂进入格尔木市区落脚,他找了一家书店,临时抱佛脚翻阅了部分格尔木市、海西州、山脉与地貌、河流的地理历史资料。

柴达木盆地属于内陆三大盆地,是巨大的山间断陷盆地。地势西高东低,落差不算大,地貌分布呈现同心环状,虽说有沙漠戈壁滩,但地势低处广布沼泽盐湖。河流多为间歇性,流向各个山间盆地中低洼处的湖泊。

这里的汛期也在夏季。

李坏当时隐约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某个点没连上,他也就想不出个一二三来。

如今他还是想不出来,却又觉得似乎只差一点灵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用脑了,所以思考能力也越来越差。

黑瞎子取下手套,仍然不放弃:“真的不睡会儿?”

李坏还是拒绝他,有些无奈地说:“你应该比我更忙,现在还不歇息?”

黑瞎子道:“这种情况让我怎么安心休息。睡也睡不着,顶多闭眼眯一会儿。”

“休息一会儿就不是休息了么。那你眯啊。”

“眯?”

“眯。”

眯完李坏就反应过来了。

他沉默后,黑瞎子也不自然地虚咳一声,尽量若无其事地说:“不要太紧张了,才刚开始就这么紧张,后面碰到事儿,怎么稳得住。”

他继续道:“这条队伍迟早会乱起来,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也是一样。好运,到时候你会跟着谁,吴邪?还是另外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和我讲讲,我很好奇。”

李坏如实回答:“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也许我谁都不会跟。不用太担心我。”

“我明白,你只需要一点点担心。”黑瞎子有些遗憾地说:“自己去?”

李坏点了点头,抬手将滑落的鬓发绕到耳后,有些出神地说:“她似乎希望我去。”

与陈文锦交谈时,他能察觉到她透露出来的些微念头,好像无论三省还是她,都是想让他去塔木陀。

这件事也许与吴邪的关联不大,另有缘由。

“希望?”黑瞎子喃喃道,“这个词用得不合适。他会让你只能去,只可以去。”

黑瞎子又说:“不过他没必要到如此地步。因为你一定会答应。”

他的话没有再得到回应,只能看着李坏的后脑勺,默默抿了下嘴角。

李坏没注意身后十分含糊的嘀咕声,这种时候,他却突然想起了那条奇怪的蛇。它明显不是沙漠里的旱蛇,甚至跟着他几天后逐渐萎靡不振,需要他用水浇一浇,疲懒的模样才会重新精神起来。

或许它来自哪片沼泽地、湖泊。

那个地方藏在戈壁滩里的某处水源地里。

李坏的头发已经长了很多,这个生长速度能让任何自称拥有治秃头功效的洗发水都羞愧不已,只不过这是天赋带来的,可不是谁的功劳。

黑瞎子捞到手里,雪白色的发丝又从手指缝里滑出去,凉丝丝的。

他见过这颜色披星戴月,如今也看过抹上一层火焰的光亮。黑瞎子不想去抓,于是又伸手从李坏脸边去拢。

他知道李坏在认真想事情,但他一个人玩也能自娱自乐。

编了一撮小麻花辫子。

心中暗爽,实在美丽。

捡起旁边的刀片往兜里揣。

还没注意到?

把一旁的背包拽到身边翻来翻去。

李坏听着声音,恍惚自己靠着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大黑耗子。

黑瞎子的兴趣消失得快,注意力又转回李坏身上,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再次抬着下巴去闻,几乎要亲到脸上。

李坏还是没在意,只觉得黑瞎子贴得有些近,耳边也有点痒。

但他习惯了,甚至称得上享受黑瞎子的这种闲散举动。

他喜欢和熟悉的人靠近,只不过很熟悉的人少之又少。

李坏回了神,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黑瞎子语气疑惑,很配合地问:“你在想什么,好运?”

“猴他妈给小猴子抓虱子也是这种姿势。”

黑瞎子点点头,很认可地回答:“你要是能真像小猴子吊在我怀里,我当一回猴他妈也不是难事。”

太强大了,他简直无人能敌。

李坏说不赢他,忍气吞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偷摸我的包。”

黑瞎子啊了一声:“原来你听到了。我只是在你包里发现了个小玩具,有点诧异你居然会买。”

他又去翻包,李坏听到塑料包装碰撞的声响,然后一个内置水套圈游戏机的塑壳螃蟹落到他面前,随着黑瞎子的举动还晃了晃。花里胡哨的透明包装袋有点褪色,还能看见掌机里随着水流翻来覆去的各色小小塑料圈。

李坏忍不住发问:“你是在陷害我?”

陈文锦给他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检查,不会被黑瞎子掉包了吧?装什么不好,装这种儿童玩具就是在挑衅他!

黑瞎子可受不了他质疑,严肃道:“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要是怀疑我偷藏了什么,你就来翻!”

这个词不是和他沾不沾得上边的问题,而是很不兼容。

李坏问:“她知道我讨厌这个?”

陈文锦当然不知道。

“什么?”黑瞎子惊叫道:“难不成你怀疑是我透露的!我哪敢有二心,我的忠心耿耿,你不是最清楚了么,好运。”

他说着,已经撕开塑料包装,小指勾着牵绳,让儿童玩具在李坏眼前上上下下。

李坏闭眼不看,犹如遇见妖女的圣僧,没起世俗**,倒是快犯高血压了。

他冷声道:“把你的玩意儿收回去,不要惹我生气。”

黑瞎子顺从地把东西放回去了。

至于背包里衬衣口袋装了什么,他倒是不清楚,也没去看。

“不困,不困……不困为什么要闭上眼?”

“宝贝儿,我们还可以再聊几毛钱的。”

他等了一会儿,又说:“吃糖么。我这里还有半盒薄荷糖。”

李坏睁了眼,默不作声地回头从他手里摸走铁盒子。

李坏也不多吃,就是想拿一颗尝点新鲜味道,但吃进嘴里了,他发现这薄荷糖居然带着茉莉花的香味。

黑瞎子笑着看他,李坏越嚼表情越奇怪。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他终于想起来了。

也不枉黑瞎子那天夜里在车上吃了一路的薄荷糖。

黑瞎子说:“这个味道喜欢吗?”

李坏别开脸,仍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喜欢。”

他把糖盒还回去,又继续趴着,不让黑瞎子看他发热的脸。

距离有些远的篝火仍然在燃烧,散发着温暖的光。

“……”

他的声音太低,黑瞎子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李坏反应过来,却只是说:“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了?

黑瞎子道:“亲爱的,再说一次?”

李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说一次。

也许是被火光晃了眼,他的心神也不知不觉松懈了。但现在李坏只会说:“我想你了。”

黑瞎子没有继续追问,也作回答:“我想你,可是放在心里天天想呢。”

李坏忍不住道:“我用头想。”

黑瞎子就说:“你比我认真,但我比你用心。”

“平局?”

平局?黑瞎子心想,那不就是我赢了的意思?

可惜现在看不见好运的表情。

气氛正好,两人都安静下来,李坏守着夜,听着夜里的声响。

黑瞎子闭眼休息,不过十几分钟,他警惕地又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张起灵回来了。

后面远远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吴邪。

吴邪不知道小哥是去哪,他想事情想得脑袋痛,放松过的大脑里似乎又塞满了疑惑。

离开定主卓玛的营地后,他下意识跟着张起灵的背影走了段路,现在反应过来,也清楚这里肯定不是他们两个放睡袋的地方。

离篝火的位置太远了,躺到第二天岂不是人都会硬了。

但吴邪很远就瞧见着两个人的人影,姿势格外亲密。他心里有些猜测,过去发现果然是黑眼镜,黑眼镜盘腿坐着,好运就拿他腿当枕头,身体缩在旁边。

一头白发落满身,发尾微红,那片白上盛了些许火焰的暖色,又仿佛还有星夜的微光。他的神情似睡非睡,好像不在状态,眉眼间全是疲倦。

吴邪快步越过张起灵,李坏下意识也看向他,一对眼珠就跟随吴邪的身影慢慢转动。

被他格外认真地注视着,吴邪走路姿势都开始有些同手同脚的趋势,吴邪心里其实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自然起来,控制住了自己有些不听话的四肢。

他走到李坏面前,蹲下来,语气担心地说:“你们怎么就睡这儿?不冷吗?”

李坏摇摇头:“不冷。”

旁边的黑瞎子却拆了台:“当然有点冷啊。”

李坏说:“那你回去睡。”

吴邪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也道:“好运,你不能睡在这里。”

看见小哥过来,李坏忍不住往黑瞎子身边又缩了缩,问:“那你们和好了吗?”

张起灵回答了四个字:“没有吵架。”

吴邪嘴角扬起来,却不是很友善的弧度,自觉额角的筋都在跳,但他还是很和气地说:“我们解决了一些分歧。”

他的笑面实在是有些狰狞,李坏一看就知道实际情况不如他说的那么美妙。

小哥站在旁边,表情还是毫无出错。

“不过——”吴邪说,“我觉得你应该和我回去睡。这里太冷了。”

黑眼镜怎么能真由好运睡在这里,这不免太过……太过不友爱。他认为就算是朋友,也要纠正一些错误的习惯和行为。

黑瞎子被吴邪目光扫了一眼,心中好笑,手上立即挟着李坏的胳膊将他提起来。

黑瞎子故意举高了一些,仗着身高差距让李坏的脚都碰不着地,立时裤腿就被他蹬了几脚。

因为没穿鞋,这几脚甚至留不下鞋印。

倒是他脚踝上仍然没取下的镣铐很是显眼。

黑瞎子完全不受影响,说:“那就拜托你帮忙拿一下好运的东西了。好心人。”

吴邪没理他,只是看着李坏。

李坏还想辩解几句太热了,但黑瞎子已经不容辩解地开始往他歇息的地方走。

看着两人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远去,吴邪默默收回了目光,心里却出现了一个问题。他能把好运提起来么?

张起灵也过去帮忙拿了个包,吴邪立即明白他是认可自己的想法,觉得李坏一个人睡在这里太危险。

不过,看来好运有时也不听软话。

吴邪若有所思,手上帮忙拿起东西,脑子却想起了张起灵打开车门钻进去后,他抱着八卦心思,却冷不防从小哥背后看到了火辣场面。

黑眼镜粗鲁的动作,以及李坏被捏着脸,水光肆意流淌在他们的嘴唇之间,还有李坏想要抬起头的一瞬间露出的眼睛。那种时候,可能小哥也觉得好运很可怜,看起来像是在求救一样,所以后来才去把黑眼镜拽走了。

但黑瞎子的舌头仍然在他嘴里搅动,水声很微妙,只有呜呜声音,手指上还有那些壮烈牺牲的乌黑头发在表示李坏努力过了。

本来他的面色还只是微微发红,吴邪一出现,就眼睁睁看着李坏面上的色彩越来越艳丽,情绪骤然激动起来。

那时,吴邪心里的震撼也很快演变成一种难言的奇异感觉。好像心情已经崩溃,又好像灵魂都飘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在干什么啊!

这种问题似乎已经问过张起灵了,但吴邪不是想质问,他只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在担心。

可是一个好好的大男人,能做出决定,也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如果没见到黑眼镜这般压制好运,可能他还能放宽一点点心。

想到这里,吴邪郁闷地叹了口气,思考这些做什么?好运真的无所谓么?而且扯头发算什么反抗,要是有男人刚强吻他,不得直接下三路一脚?

他想不明白,但又觉得好运怎么能和一般男人放在一起比较。

不会有人觉得接吻是能随便做的事情吧?

可他们看起来好随便啊,甚至都不给他解释一下。

吴邪有些心梗。

他一边心梗,一边小跑追上已经走远了些的三人。

虽然随身携带李坏,但黑瞎子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几个人站到一起,便已经达成一致,挟行李睡袋以令李坏,李坏不得不屈服,悻悻然被带到了人群边上。

两拳难敌四手,他连黑瞎子的两个拳头已经打不过了,何况六只手。

后果显现出来就是李坏直接躺睡袋上,身上盖着袍子,还想要把脚丫子伸出去偷凉。

几人里只有吴邪能睡得昏天暗地。吴邪睡前还用一种诡异的视线一直盯着李坏,似幽怨,似悲愤,李坏不好动手动脚,直到吴邪睡得歪头了,才放松下来。

张起灵和黑瞎子则都是睡眠浅的人,不过有没有真的入睡,李坏也不好说。

张起灵帮忙扯藏袍盖住也就算了,黑瞎子还会直接把李坏的脚塞回去。

到第二天,李坏头昏脑涨,感觉身体已经燥得开始上火。

车队启程后他没有见到扎西,不与黑瞎子吴邪他们一路的决定自然也不是开玩笑,和宁小姐见过一面,李坏就坐上了一辆全是陌生人的车。

虽然他不认识,但阿宁团队里面的人都很热情,不仅放歌,还欢呼起来开始飙车。

魔音入耳,身边的俄罗斯小伙伊利亚还揽着李坏肩膀试图高歌一曲,他推脱不得,只得跟着哼哼唧唧几句。

白天温度很高,人坐在车里仿佛烤肉干,风也是热烘烘的。车辆驶过的地方称不上路,枯燥的景色仿佛原地打转,这种糟糕的环境渐渐把一车人折磨得蔫头耷脑,伊利亚的声音终于在队友的抵制下消失了。

李坏勉强也能闭眼休息。

但这种情况持续五天之后,所有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思,开始懒得张嘴。

李坏也逐渐被这种磨人的焦躁感染,望着车窗外几乎没有变化的风景,他的心里提心吊胆起来,莫名有些紧张。不过他烦也是在心里烦,不会说出什么话来影响别人的情绪。

可能是看他表情有些不好,同车的伊利亚拍着胸表示领头的车有当地专业向导的指引,也就是扎西他们,而且阿宁团队里所有人都带着GPS,不用太担心。

他的中文有点大舌头,吐词很快,断字断句的位置令人不适。以至于一段话虽然过了李坏的大脑,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想了几分钟,李坏才明白他的意思。

尽管伊利亚信誓旦旦,李坏却看出来他表情也带着不明显的忧色,可能是因为不熟悉这种环境。车里的几人上高山下大海,却没怎么深入过沙漠戈壁,所以起初才会表现得非常兴奋,因为觉得很新奇,是一趟崭新刺激的冒险。

在一次糟糕的短眠结束后,李坏睁开眼睛,照常看向窗外,却只看见了如雾气一般的沙尘在空中飞扬。

司机换了人,伊利亚也正紧张地望着窗外。

一片沙尘正从远方袭来,起初还是淡淡的,肉眼可见的速度看似缓慢,但却是一种虚假的感官,实际上十分快。沙尘犹如油锅里膨胀的麻圆,色泽也越发浓郁,演变成铺天盖地的情况,很快袭近到车前,膨胀着吞没了车外的一切。

能见度变得很低,车速越发缓慢,时不时还有沙尘、石头刮蹭车身的动静。

车上的人也是专业的,遇上事情情绪稳定,何况无线电里宁小姐的声音还在有条不紊地指挥,车辆之间距离被迫拉长许多,但这种极端情况下根本就看不见前车,司机只能在黄黑的天色下靠着感觉,听从偶尔响起的指挥声音硬开了很久。

撞击车的风沙造成的声音越来越响,车上的人错觉车辆也要乘着风一起飞翔一般。

但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很快消失,像是撞上了东西,车上的人都是狠狠一甩。

司机大哥突然骂了一句脏话,一巴掌按得方向盘似乎也弹了弹。

副驾驶上的人问:“怎么样?”

司机大哥的回答是,无线电联络断了。

这两样事情都来得凑巧,伊利亚没多说什么,先让队里的人准备好防风眼镜,放到手边随时可以拿取戴上的位置,又提示他们如果外出,需要特别注意口鼻的防护。

沙尘暴的速度极快,飞沙走石,打到人眼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沙尘进入口鼻肺部过多也会使人窒息。

进入风沙中又容易迷失,何况还是沙漠戈壁,总之,车上的四人都决定不下车,先等待一段时间。

做好准备,伊利亚就从兜里摸出一副扑克牌,试图邀请李坏打牌。

李坏不打,就和司机大哥换了个座位,看着副驾驶的人也伸脖子,然后三个外国人伸着胳膊开始打国际扑克。

风沙的动静越来越大,车窗外的情况几乎令他怀疑已经到了晚上。

李坏时不时看向窗外,只觉得沙尘如河流般汹涌,反复回旋着暗色的浪花。而车辆仿佛河底半埋在淤泥里的礁石。

车内的几人打牌打得兴高采烈,情绪上来了就开始发出奇怪的吼叫声。

他听着他们的动静,心里无言,但情绪确实紧张不起来。

李坏检查一番衣服遮掩,以及防风镜佩戴是否合适。然后他用俄语告诉伊利亚他打算下车看一看情况的事情。

伊利亚不同意李坏一个人下车,他一直在尝试磨练中文,便对李坏说:“两个人互相报应。”

说罢,他酷酷地丢下牌,坚持要和李坏一起下车检查,于是另外两个人在车上守着。

李坏推开车门用了些力气,感觉不够顺滑,似乎有些卡。可宁小姐队里的安排的都是些好装备,好车。

但车灯照出车外的地面,看起来却有些不对。

他一脚下去,心里有些预料,却没命中这个异常之处,虽然察觉了怪异,但李坏没找到哪里奇怪。

李坏借助车门在车外的风沙里稳住了身体,但另外一侧后门的伊利亚却费了番工夫,车里的两个人都笑出声了,他才愤怒地猛地开了门钻出去。

车门刮出难听的动静,非常刺挠。伊利亚立即得了车内队友的骂声。

伊利亚正想回嘴,刚刚出门又什么东西被绊了一跤,只来得及叫骂了声不咧就被风拖拽出去,一下子倒蹭出十几米的距离,于是他的痛骂又变为远去的微弱惨叫声:“救——救——”

风声几乎将伊利亚的声音掩盖,车里的队友们都吓了一跳。

李坏立时就准备去帮他,一走动起来又发现脚下不对劲,十分绵软的感觉,像是马上就要陷下去。他走得轻巧,立即远离了车门,又俯下身体,手指按到地上……沙地上,感受到微微流动的沙粒,这居然是一片流沙。

他立马将车里的人喊出来,其余两个人也发觉不对,警惕地携带一身装备跟着出了车门。

这时,蹦到路边上的司机大哥登时就发觉了怪异的地方,他指了指车门下的地方,震着声音吼:“车陷进去了,沙子都淹到车底盘的位置了。到现在,看起来还在往里陷。”

李坏听不清他的声音,似懂非懂,见他又比了几个手势,也是看不明白,就回复了一个数牌的手势。

不管这两个人听得见听不见,他说:“我们得快点去找伊利亚。”

他指了指方向,带头赶过去,身后紧跟着两个沉重的男人。十几米的距离不远,又是顺风,不出十秒,三人都看见了艰难逆风试图往回走的伊利亚。

伊利亚弓腰驼背,怀里抱着什么,看起来有点长,拖到了地上。这人下车时好歹还是细心周全,身上东西也谨慎穿齐了,不然保不准现在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随着两方相会,李坏也隔着风镜看清楚了他带回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条死掉的干蛇,灰扑扑的,隐隐又有点红。

既视感太强,李坏忍不住在心里大约比了比尺寸,确认不是他丢掉的那条带鸡冠的怪蛇。

伊利亚一见他们就活蹦乱跳起来,两个队友上前一人一边拽住他,带着他和李坏一起往回赶。还有些东西在车上,他们不能继续停留在风沙里。

车灯照得很亮,但四个人一起回来,又发现车陷得更深了,完全不敢上去,可此时风沙又大了许多,甚至还有石头往车上砸。

李坏和他们一起从车里搬下一部分东西,到背风的那一面去避风,但又不能太靠近车辆,于是各显身手,往身上挂厚实的东西。

紧急行动了一会,李坏终于能喘口气了,身上衣服收敛得格外紧密,他呼吸起来也觉得有些困难。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三个外国人一人抱着蛇的一节身子,为首的伊利亚正在捏蛇脑袋上显得干扁极了的鸡冠。

见李坏看他们,伊利亚还指了指蛇干,风镜也遮不住他眼里笑意,又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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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此时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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