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等了十多分钟,吴邪才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的情绪大概稳定下来了,放开李坏,默默缩了回去,脸上还有些红,一副可怜样。
或许吴邪会觉得有点羞耻,有点尴尬,但这对李坏来说不算什么。很多人在他面前哭过,男女老少,抱头痛哭,嘶声裂肺;瘫在地上涕泗横流,四肢麻木;又或者眼中干涸,心中也难落泪,只余茫然。李坏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给个拥抱,拍拍肩膀。然后一切或许都会过去。
吴邪这样子还算是比较矜持的了,都没哭出鼻涕泡。当然,他也没开口再提起刚才的这事儿,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拿来作调笑吴邪的玩笑。
早饭凉得不能再凉,吴邪就着一壶热水也把冷掉的早点吃完。一边进食,他还一边瞅李坏,眼神很是意味不明,有些怯怯似的,又有些试探的感觉。可一旦李坏回看过去,吴邪就认真盯着手,吃得很认真。
次数多了,李坏也没再想吴邪那动作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要是直接问吴邪的话,可能吴邪也不会回答。
而经此一事,吴邪和李坏也亲近不少。具体表现为过了几天,那个表面上看流星雨实则去看张起灵的借口变成了吴邪试图约着一起出去玩儿的理由。当然,也也可能是吴邪因为隐瞒而心虚,所以觉得亏欠他了。
事实上两人都在撒谎,李坏也正是心虚得不行的时候,又被吴邪催得头皮发麻,而且十一月份去四姑娘山看狮子座流星雨不太合适。他试图推脱,这事却马上盖棺定论,变成了约定。吴邪拍胸口保证,说他很会摄影,川西的美景赫赫有名,不去拍几张,他也觉得可惜了。
分明都不算是热衷的态度,每年一次的流星雨却好似成了千年一遇,是一生只能见一回的浪漫,不去就会后悔一辈子。
话题转折,既然说去四姑娘山看流星雨,后面就自然而然提到了李坏的老家。
吴邪听三叔说过李坏家住的地方比较郊,虽然那片地已经很远了,但显然李坏的房子要更偏僻,人烟稀少,没人带着绝对到不了,还容易迷路。
大奎就是这一事实的佐证,他回来后找不到三爷,没办法便找了吴邪。吴邪也知道这件事。但潘子带着大奎去的时候就没走丢,可见吴三省还隐瞒了一些秘密,也许是见大奎不靠谱,就没告诉他。
这次李坏倒是没拒绝,而是先提醒吴邪:“我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去的路上还可能会高反,到时候不要觉得无聊。”
李坏的语气有点不情愿,应该也不是厌烦的意思。吴邪听出来了,想了想,这个季节确实也不适合去四姑娘山,还不如八月份看英仙座流星雨。
为了避免理解错误,吴邪又问了一遍,这个约定便再进一步,成为小指勾缠的起誓。
“......我又不会耍赖。”李坏默默盯着小指头,又看到吴邪十分满意的表情。
他以前只和小孩子做过勾小指的誓言,还没和一个成年男性做过,似乎有点奇怪,但也不是不行。
吴邪松开手,说:“这样做了之后,不觉得有种誓言的沉重?感觉没办法违背了?”
确实有些沉重了,但不是因为吴邪的话。李坏想起来曾经被迫和个小孩子做过一个无法完成的约定,那时因为一个朋友的遭遇,他意志消沉,想回去见李若琴,然而又清楚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在自我情绪折磨的情况下,他在东北那一带徘徊了几日的时光。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李坏碰见过几个偷偷溜到家外的小孩子。在最后一天,他们又鬼鬼祟祟跑出来了,却没有再和他互相无视。
为首的小男孩算是这几个孩子里的“家长”,眼角有颗标志的痣,相较而言更有责任心,管着跟随他的几个小孩。大抵是与他见了几次面,好奇心终于抑制不住了。
李坏不走心地回答了小孩子们的问题,有些话不便和小孩子说,他便含糊作答。但说着说着,有些领袖气质的泪痣小男孩伸出双手来拽住他的手:“姐姐,要是我帮了你的忙,你以后就只能嫁给我了。”
哪怕当时李坏情绪萎靡不振,顿时也有了被天打五雷轰的错觉。他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被一众小孩子期待地注视着,有些孩子还在欢呼,李坏也不好说自己是男的,打断他们的兴致,于是只能憋得有些郁闷。
为首的小男孩自顾自地发誓,拉着他的手勾小指。至于发了什么誓,李坏已经记不清了,又或者在某种震撼的情绪下,选择性忘了。
好在他们外出的时间有限制,在孩子们催促下,孩子王最后只能灰溜溜留下一句“等着我找到人就来娶你吧!姐姐!”。
他们一走,李坏连夜离开了当地。但记忆里的大乌龙是永永远远的留下来了。
思绪回到现在,吴邪还在望着李坏,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变浅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他看起来像是等李坏说些什么,李坏马上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李坏不愿再谈这个话题,说起来总有点尴尬。他便给吴邪说了几个有名的四姑娘山景点,因为平时没怎么关注,李坏说起来的模样兴致缺缺,虽然努力搜刮腹中的墨水了,但却显得有些没话找话。吴邪也难得见到好运这种表情。
他立即像是个要去朋友家玩的小学生一样,问:“那你在家里的时候平时做些什么?也让我参考参考?不可能到时候去,天天都在景区玩吧?”
李坏闻言,有些奇异地看了吴邪一眼。可他的家就在景区里啊。
“有些东西只是用语言很难表达出来,就像那里的蓝天,十分醉人。也许到时候你看了,就不觉得无聊了。至于我家里,我时常发呆。从早上到晚上,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景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去,下雪下雨,大风,你也得等个阳光不错的日子。”
吴邪不太信:“你不会早起锻炼吗?就像刚来我家里的时候那样。”
那么勤劳,王盟也被迫起来锻炼,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他记忆尤深。不像现在,王盟又恢复了阴郁的工作状态,像是被黑心老板压榨了一样。
“冬天快到了。”李坏没细说,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会犯困。不一直活动着,就会想睡觉。”
吴邪不以为然,冬天想睡懒觉很正常,他有时也是这样,反正又不是冬眠一样把冬天睡过去。他有些埋怨地说:“那时候你都不让我睡懒觉。”
李坏把事情都摊开说清楚了,只好点点头:“今年就不叫你了。”
吴邪却说:“也别叫王盟。”
啊?老板就能管这么宽吗?
可他看王盟挺情愿的。
李坏还没回答,吴邪立即又说:“不去晨练,我陪你睡懒觉。”
这还需要陪来陪去。李坏无言以对,伸手抓了抓吴邪的胳膊,吴邪被他一摸,身上的肌肉就绷紧了,嘴上还小声地喊着好运,却又不挣脱。
明明个子也不矮,他这时候眼巴巴的样子和姿势看起来就有种受气小媳妇的既视感,似乎还有点期待。虽然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
本来李坏还想说些话,但想了想最近吴邪应有的运动量,还是闭嘴了。
至于一起睡觉的事情,李坏就没放在心上。等吴邪见到他睡懒觉的情况,一定也会和黑瞎子一样知难而退。
往后又过了几天,李坏依然不常和吴邪一起吃饭,也是因为病号饮食太清淡。一周吃几回还行,天天吃,顿顿吃,不谈吴邪,他嘴里都已经淡出鸟来了,便每天带一包猫耳朵的零嘴用来磨牙。
李坏吃猫耳朵时,吴邪总会盯几眼,他最开始以为吴邪难得对这些小零食感兴趣了,不过吴邪只尝几片,就没再吃了,他说出院后一定要去下馆子。
后面的近小半个月里,吴邪的精神振作起来,终于不无所事事观察几盆草,他开始忙了,先是问李坏已经被当做垃圾的破烂登山衣,东西拿回来后就从那里面找到一个泡烂的本子。然后他又开始联系朋友,和二叔吴二白往来信件,询问事宜。
李坏没太注意他那档子事,也没问过,不外乎与吴三省搞的事情有关,但吴邪白天有事做事,晚上还会另来事。
可能是病床睡腻了,吴邪经常会在夜里占他的床位。李坏就顶着吴邪似乎有些哀怨的目光出去,夜里晒月亮,或者趁着天色干净,看看天上的星空。他不会观星术,不知正确的地点和时间,当然也无法将海底墓中的星图与天上之景对照。
李坏白天很少补觉,但也不是没有,可大多数时候回到病房,他会发现吴邪仍然会在他床上。那个小床面根本挤不下两个人,吴邪一个人躺着其实都有点过分了,却总是很自然地朝他摆摆手,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李坏要是也躺上去,只怕能躺的地方只有吴邪怀里,他不知道吴邪在执着个什么劲儿,先不说吴邪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会不会被压出个好歹来,那张床一个人睡都会时不时吱呀几声,两个男人睡,大概率可以直接睡塌。
被拒绝习惯了,吴邪也没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听起来很遗憾,他就把李坏赶去睡病床。
李坏午觉睡得少,但睡眠很深,警觉性也差,这天就少见地睡到了下午四点过,醒来后发现吴邪已经凑到床头附近的地方,脸贴得极近,眯着眼看他。
吴邪的手自然收了回去,轻声细语问:“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这个距离太近了,一醒来就看见一张大脸,李坏有点被惊吓到。
但一发现是吴邪,李坏心里头很快就稳住了,他也半睁着眼睛盯吴邪的脸,两人视线一相触,同时偏开。
吴邪继续道:“再睡下去就要饭点了。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晚上没睡好?”
李坏避开了视线,才回答:“没有。我天生睡眠时间少,而且你不是喜欢睡我的床吗?”
就像是猫猫喜欢狭窄的地方一样,吴邪可能也只是喜欢比较窄的小床。
“不是喜欢,是因为上面的气味。”吴邪收回了视线,李坏却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吴邪表情很自然,那种灵感闪现的感觉也消失了,李坏看不出不对的地方,却有种错失了什么的感觉。
他想起身,但吴邪还拦在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只听吴邪格外认真道:“我说过了,你身上发苦的味道很香啊。好运。你不觉得这味道闻起来很适合睡觉吗?”
李坏思索了几秒,类比起来大概就是有些人会喜欢被子晒过后的味道,所以吴邪喜欢这种蛇身草的苦味?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想用这种药草洗澡。”
吴邪愣了一下:“我说过吗?”
“你说过,只不过我们没说完这件事,你就睡着了。”
“那现在还能继续谈。”吴邪想了想,问:“洗完之后也会像你一样吗?好运。”
他说着,很快俯下身来,凑到李坏耳边嗅了一下,视线也自然落到一下子鬓发下染红的耳垂上,“枕头上似乎也有你的味道了。”
“……那不一样。”李坏被他的呼吸熏得有些脸热,却突然想起来在杭州遇到的那个和吴邪很像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的苦味很浓,这代表他曾经受过某种伤,很深,起码伤口可以直达骨头里。大概率已经滥用蛇身草了,说不定还有瘾,毕竟腌入味的程度都能比得上李坏自己。
当然,李坏和他是不一样的,李坏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是浸透在他血肉里的味道。
李坏有些失神。
吴邪却已经站直身体,退回了一边的床上坐着,他双手摸了摸指节,看着李坏坐起身,下意识揉了揉脸,那张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色,一部分是睡出来的,一部分是被吴邪吹出来的,即便如此,李坏的眼神仍然残留了些许睡眼的朦胧,仿佛有些没回过神。
他刻意看了好几次,终于把好运看得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又奇怪地回看了他一眼,吴邪就朝李坏笑道:“今晚想吃什么?”
李坏刚刚醒来,着实没什么胃口,就摇了摇头:“你做决定就行。不是一直想下馆子么,找个你喜欢的。”
“也是,之前你可是天天出去偷吃。还带着味儿回来。现在当然该想到我了。”
李坏被吴邪这句话调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还有些茫然,他张了张嘴,好一会才道:“我清理过了,这样也闻得到?”
吴邪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李坏完全不懂他在乐什么。
这晚两人出去吃的饭,吴邪许久没沾辣味,胃口大开。
临近出院的最后几天,吴邪也终于得到了那张卡的主卡持有者名字:张海洋。一位来自香港的经商人士。
有关此人的讯息不算多,比较旧,有些时候了,大部分还在韩国那边。经商,还是房地产大商。那以后韩国房地产泡沫经济崩溃了肯定有他一份贡献。
往后翻,其实也有几条国内,要不是参与拍卖会做慈善,就是往博物馆里捐古董。
看来看去,也只能知道是个有能力的商人。吴邪还翻到一张陈年八卦小报的黑白照片,很糊,图片和字都看不清楚,只有旁边配字一行。香港那边的花边新闻,大概意思是商业圈子里的新人一展雄风,于是得到一位梅姓女富豪的资助。
当然,原文还没这么委婉。港媒报道的杀伤力一向很大,特别喜欢有热度的无厘头写法,不论是谁看了都会被硬控几秒,吴邪也是如此。
但看完,吴邪差点怀疑自己。可他确实没记错,还记得李坏在房间里扔得到处都是的女性衣物。
难道这个梅只是碰巧。
那巧合太多了吧。
他不抱希望地将好运喊过去,让好运看。李坏看完了,也是一愣,以为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他又看一遍。
李坏没看出来有什么内涵,就问他:“你让我看什么?这图太糊了。”
吴邪见李坏细看几遍,没得到个所以然,就直接问:“上面那个人是你吗?那个,梅?”
“我?”李坏抚颌深思,“或许吧。我记不太清。”
他最近总想不起来事情,以前还有点感觉,现在怎么连感觉都没了。
李坏忍不住也皱眉。
吴邪想了想,就去查了那张副卡。一问李坏,李坏居然也不知道银行卡卡号,还是问古董店老板才知道的。这时,两人才知道去古董店提货的那对男女并没有带走副卡。
副卡持有人的名字是张好运,令他不禁想起李坏那几张身份证,吴邪以前还以为那是开玩笑。现在的话,还有一张叫做吴好运的没用上。三叔真不觉得这名字看着有点不吉利么?
副卡的消息记录都会发给主卡持有人,这也是这位经商人士张海洋会出现的原因。但吴邪觉得他身边那个女人就很微妙了。
李坏看他冥思苦想,皱眉耸鼻,突然福至心灵,喊住了吴邪:“你记得我说过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扮作女人吗?”
“那不是……”不是玩笑话吗?
吴邪心底有点认为是好运喜欢这样的,但他不敢说出来。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有些奇怪的癖好,他也不会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应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所以只能做出装作正常的是他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倔强样子。
将心比心,吴邪有些认为好运是在强要面子。现在李坏表明真有这么一个朋友喜欢女装,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点隐晦的失落。
李坏不知吴邪所想,继续说:“我对此是无感的,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而他在这方面比较有兴趣,所以下了功夫,本身也有天赋,‘梅’的姿态就是靠他帮我弄出来的,我只算是粗劣模仿。”
而这位朋友,当然说的就是张海楼。某方面来说,他是个很骚的麻烦人物,行事风格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不会把握住恰到好处的尺度,又毫无节操。如果没有张海侠凑在一起,跟张海楼一起玩绝对是一种折磨。
李坏曾经就被他带进沟里去过,虽然他也是跟着一起跳坑里,有种巴不得天下大乱的癫,若不是最后嚯嚯到了张海侠身上,把张海侠都气得面红耳赤,紧急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到后面还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端。
李坏解释道:“之前扮梅的时候我脸上没有化妆。我不会弄那个,上了妆才会更加女性化一些。他就很会化妆。”
但不得不说好运这位朋友还挺有品味的,眼光很毒辣。那模样最勾人视线的就是腿了,特别惹眼。吴邪当时看见他扮梅的样子时,第一反应就觉得开高分叉的旗袍肯定更合适,有种不穿就可惜了的感觉。
不是他想法变态,这就像是番茄要炒鸡蛋,旗袍要得配白皙的大腿,最好带点肉感,也可以再套黑丝。好运的腿就很合适。
这可是世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搭配,吴邪自认为也不能免俗,想要欣赏一番。但他可没说出来,没人知道吴邪想了这些。再说了,只是想想而已。
两人又就此谈了一会,还拖延了出院的时间,在李坏算不上阻挠的信息透漏下,吴邪最后还是暂时打消了继续探究张海洋和女装爱好者的想法。可这就需要和古玩店的老板解释解释,不然指不定还会以为他们涮他玩呢。
好运可能已经忘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忘了,吴邪才意识到这位老板和三叔,还有好运都有点关系。或者说这附近就没有不认识吴三省的人。
所以这可能是三叔做的局,但为了什么?其实整个交易都很正常,很无意义,唯一可以产生的信息是,这个东西的交易的背后代表的讯息。
恰巧古董店老板来电,说还有事情要商量,刚好一位老友前来,也与这件事有点关系,就邀请吴邪约茶馆面见。那家茶馆的地址刚好是吴邪二叔吴二白的铺子,时间也定在一周之后,他们便没再停留,直接回了杭州。
按理说东西卖脱手后就应该与吴邪无关了,但李坏没想到这点,他早就将事情抛之脑后,心里满是需要隐瞒吴邪的秦岭之行。因而产生了最大的纰漏。
快到与古玩店老板约好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冬天容易手冷脚凉,李坏却不一样,他是恒温的,手里的温度既不会显得特别热乎,也不会冰冰凉凉。吴邪等热水袋凉了,有时就会去摸他手。
李坏疑惑过,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吴邪要摸,就让他摸了。毕竟吴邪的手有时确实冷。
只是他热衷动手动脚的程度让王盟都有些玩不下去扫雷了,只要没空就挨着。吴邪还不觉得什么,也就李坏稳得住,一边翻手里的糕点店小册子,一边任由他发呆地玩另外一只手。
这样摸,那样摸,摸得李坏说痒,吴邪可能才会稍稍停止一会。
王盟觉得店里的气氛有些黏糊,如果不是好运和老板都是男的,他大概会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什么玩手指情趣啊。
之前明明还没这么古怪,难道好运的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老板在研究?但他偷偷瞄过几眼,都是五根手指,也没多了或者少了的情况。
这时,瞄来瞄去的王盟才发现李坏又睡着了,脸偏向一边,一半遮在毛毯里,露出的眉眼英俊逼人。他闭眼后的面容更显柔和,本来就没有的距离感也会变得一种引人攀折的气质。
说实话,认识了好运,王盟才知道有男人能帅到让人觉得漂亮。有种见了之后对未来老婆的要求都会上升许多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做个比喻。
可是,这个冬天他是不是睡太多了,上次冬天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晨练,而现在,王盟居然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孤独感。
他看了一眼他的老板……啊,他的老板把手伸进了毛毯里,虽然王盟直觉他又在玩好运的手指头,但看着总觉得很奇怪。特别是吴邪脸上还有笑,那笑容不知为何有点春日萌发的感觉。
王盟看了看门外,寒风呼啸,离春天还远着呢。他想不明白,就放弃了。老板这样做总有理由。唉,小小员工就不要和老板共情了。
于是王盟利索又开了一局新的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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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兄弟,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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