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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徒

韩立一早被皇上宣召入宫,到了午时时分才一脸土色地从宫中出来。

家里的仆从在宫外等了半晌,一见到他就忙把家里的事说了,韩立不敢耽搁,携了家仆就往家里赶。

彼时楚琰的情况还未好转,韩立待在正厅命下人把产室的消息时刻传与他知道,听说楚琰的情况不好,他坐卧难安,在厅里来回踱步,韩密捧来的茶,他也搁在一旁,一口也没喝。

一直到产室传出好消息,韩立才肯安坐下来,端起杯盏入口,茶已经凉了。

霁璃夫人把楚琰这边都安置妥当以后,才到正厅见到韩立。

她慌忙上前,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侯爷,今日外头传进消息来,说子齐贪污军饷,已被下狱待罪,这怎么可能,您是最了解子齐的,他忠义仁勇,是个好孩子,我绝不相信他会做下这种事。”

在楚琰面前霁璃夫人为保全她和孩子,还一个劲儿地劝慰她,可一见着韩立,她的惶惶不安也难以隐藏。

韩立见霁璃夫人脸色不好,怕她着急,就想着该如何措辞开口。

“夫人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被韩立这么一说,霁璃夫人觉得确实体力难支,就着丈夫的手,在椅子上缓缓坐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韩立遣散了厅里所有的下人,于霁璃夫人旁边坐了,才徐徐开口:“今日一早皇上召我去养心殿见驾,可又在里头与安阳公主说了半天的话,迟迟未唤我进去。”

霁璃夫人见丈夫谨慎至此,知道事情严重,细细听他这般说了,漆黑的眼珠转了一圈:“皇上是故意晾着你?”

“是啊,起先我还不知皇上何意,”韩立虚叹一口气,“临近午时皇上才召见我,与我说了子齐的事,皇上的意思是此事涉及军中,干系重大,我理应避嫌,绝不可插手此事。”

“皇上这是在警告你,不可从中斡旋此事啊,”霁璃夫人也打起精神来,“贪污军饷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可有问吗?”

韩立点点头:“问了,不过皇上讳莫如深,不叫我多言,只说已经使人查察此事,待奏报明了,自会公告天下。”

“侯爷,您军功太盛,手下除了代国战力最强的骠骑营,还掌握着数十万军士,皇上又素来多疑,对您早就有所忌惮,您说,这次皇上会不会借着这件事严惩子齐,以震慑于你?”

韩伯与的事,涉及军政国事,一旦查实,非但他性命难保,更会牵扯进整座侯府,霁璃夫人想到这一层,就彻底冷静下来,不再像一个为儿子着急,而坐立难安的母亲。

事实上,霁璃夫人也确实不是一个长居于后院的深闺妇人,在令韩立平步青云的赫赫军功中,霁璃夫人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哪怕是上战场,她也是一直跟在丈夫身旁,为其出谋划策,说是军师也不为过。

这既是人人称羡的美事,又是令人评头论足的谈资,抛头露面是女子的大忌,三从四德才是女子的行为典范,尤其是对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子,要求更是严苛。

霁璃夫人对此心知肚明,可她却不甚在意,陪在她丈夫身边,才是她毕生所愿。

听了丈夫的话,霁璃夫人细细思量一回,也大致明白了韩伯与之事不仅仅是一桩军中的贪渎案,更是与皇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妻子的话正中韩立的下怀:“夫人说的极是,我也是这般想,为了让陛下安心,自勤国覆灭之后,我便以旧伤复发为由,一直赋闲在家,转眼十二年过去了,边境亦无战事,何故让陛下对我猜忌至此啊,思来想去,便是子齐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听说子齐此次领命训练新兵有素,不光使的新兵心悦诚服,更是叫那些军中旧将刮目相看,甚至军中还传出,等此次训练新兵结束之后,陛下定有嘉奖,子齐可能要从副将,成为手握重兵的将军了。”

霁璃夫人听完,眉眼一跳:“是何人传出这样的话来,陛下最是忌讳旁人随意揣度圣意,这话传进陛下的耳朵里,难免生出忌惮之心,先不论子齐一事真相究竟为何,单凭着陛下心中的猜忌,就对子齐极其不利啊。”

韩立点点头:“我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听见陛下传旨召了刑部尚书赵柯,此案应是交给他办了。”

“赵柯素来与兵部尚书杨鹤不睦,这件案子交予他主理,子齐恐难得公道。”

“是啊,现如今的朝堂,心怀天下者能有几人,刚正不阿者又有几人,都只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子齐的事还要想想别的什么办法才行,我不求刑部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轻纵轻判,但求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才好。”

霁璃夫人抓住丈夫的手:“我与侯爷同心,但求一个公道而已。”

韩立轻轻拍了拍霁璃夫人的手,舒了口气:“眼下此事是急不得的,陛下既然将此事交予了赵柯,我们就先静观其变,现在重要的还是琰儿与孩子,这件事还得要夫人多费些心思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琰儿是我媳妇,孩子是我亲孙儿,我费心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嘛,”霁璃夫人暂时把儿子的事搁下,想到楚琰,眼眶微微泛红了:“就是可怜了琰儿,今日走了一遭阎罗殿不算,还因难产伤了身体,恐怕今后是不能再有孩子了。”

韩立紧握着霁璃夫人的手:“琰儿是个好孩子,夫人多多劝慰她吧,听下人来报,说又是个男孩儿是吗?”

“是,子齐与琰儿本来商议着等孩子降生,他们再一起给孩子取名不迟,故而没有提前准备,现在,现在又是这样一个境地,孩子的名字都还没定。”

“名字的事倒也不急,晚些时候,你去问问琰儿的意思。”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霁璃夫人点点头,“子齐那边虽然要静观其变,但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夫人安心就是,此事便交由我来办吧,你好好的歇上一歇......”

......

等到楚琰母子平安的消息传出来,韩叔晋才宽下心,出去和姜邑一同回了浣新苑。

遣退了韩风与阿言二人之后,韩叔晋拱手俯身向姜邑行了个大礼:“今日之事多亏了先生,不然我嫂子他们,母子都难以保全,你与我侯府有大恩,请受我此礼。”

姜邑扶起韩叔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此一事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先生自谦,子寅却不能视若无睹,且这一拜不光是为此次大恩,更是为了之前我对你无礼的态度,希望先生大量,不要与我这个浑人一般计较,今后先生便与家里人一样,唤我子寅吧。”

见韩叔晋态度诚恳,姜邑心中备感宽慰:“如此,那我便受了此礼,只是一样,子寅既唤我先生,那我们自有了师徒之谊,以后便不必同我这般客气了,可好?”

“师徒之谊”这四个字莫名的让韩叔晋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看姜邑还在等着他的答复,就略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句:“先生说如何便是如何吧。”

这样的态度转变不由得让姜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顷刻间就事不关己了?

姜邑有些琢磨不明白,不过这不是眼下的重点,他不想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劳神费力。

他在窗边坐下来,随手抚着案桌上的书:“就今日之事,子寅心中可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指我大嫂之事,还是我大哥之事?”韩叔晋不解,在姜邑旁边坐下,他知道,姜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重要。

从缜密计划周衡的事,面面俱到,再到今日为楚琰用药,助其平安生产,在韩叔晋眼中,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拎出来都不是件易事,可在姜邑手下,似乎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这让他不禁对这位“先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隐隐能感觉的出来,姜邑绝不是他表露出来的身份这么简单。

姜邑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谋算:“难道子寅不觉得这两件事可以当作一件事来看吗?”

“大嫂受到惊吓,进而导致难产,源头正是我大哥入狱之事,从某些层面来说,确是一事,”韩叔晋不知道姜邑为什么会和他谈及此事,他作为侯府请来的先生,作壁上观,更合常理,但他似乎有插手此事的意思。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并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这一点上,大哥入狱之事,想来必不简单,若有人能与他说说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既能长长见识,也可以审时度势,看看是否能从中出力。

霁璃夫人在产室外头的话,让韩叔晋一直耿耿于怀,之前的种种说教更多的像是戏言,可在正经事上,被说是“胡闹”,这让韩叔晋受挫的感觉异常明显。

就像是在他的床褥里搁了块小石头,伤他不能,却能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姜邑的主动叫韩叔晋有些意外之喜,他有种直觉,姜邑会帮他直接参与到这件事里,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帮他解决此事,这是他乐于见到的结果。

“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此事你知我知,必不不会叫第三人知道,”韩叔晋按下心中的疑虑,打算以绝对包容的姿态,来让姜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他的这点小盘算,在姜邑看来,就是耍子,而他不想拆穿他。

“高见不敢,拙见倒有一些。”

“哦?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大公子是侯府的长子,还未三十便是虎威将军帐下的副将,在战场上也算小有战功,侯府这些年得的封赐虽不及以前丰厚,可陛下终究没有忘记侯爷,年年皆有恩典,那大公子何故要去贪污军中的饷银呢?”

韩叔晋拍桌而起:“我大哥才不会贪污饷银,他是被冤枉的,不管饷银多少,我大哥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起贪念......”

说起此事,韩叔晋就难以自控,嘴上滔滔不绝还不够,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以证明韩伯与的无辜。

见姜邑一直含着笑默默不语,韩叔晋才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太冲动了。”

“我还是那句话,沉着才能想办法,冷静才能出对策,今日在产室外头你也看见了,手足无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遇事急躁些在所难免,所以我不觉得你如此态度有何不对......”

听到这儿,韩叔晋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他能听得出姜邑的话里尽是褒扬之意,没想到姜邑的话还没说完。

“但是,人总是知耻而后勇,知道自己的不足,想办法去弥补,此方为大才,我先前就说过,让你坐在这儿为的是磨你浮躁的性子,读书不过是种手段,”姜邑慢慢开解,“子寅说自己不需要耕作所以不愿读《齐民要术》,可我今日能用药救大奶奶,是因为我在《千金方》《黄帝内经》《本草纲目》这些医书里小有所得而已,故而读书并不是无用的对吗?我说这些为的是让子寅知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并不是夸夸而谈。”

韩叔晋被姜邑的这番话说的是面红耳赤的,他知道姜邑说的没错,自己无处反驳,于是他索性耷拉着脑袋,任凭姜邑说教。

“好了,铺垫完了,子寅想不想听我说说大公子这件事?”

他抬头望望姜邑,喜出望外:“我大哥的事,你有办法?”

姜邑笑笑:“此事的原委还尚不清楚,我哪儿来的办法呢,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清这里头的来龙去脉,是不是有法子可想,那是后话。”

韩叔晋想了想:“我去东宫打听打听,太子帮着陛下处理朝事已有两年,这件事他应该也是知晓内情的。”

“不然,此事关系军中大事,陛下可能不会让太子过问,不过即便太子不晓得内情,想必他所掌握的消息,也足够我们来推敲案情了。”

“那我现在就去东宫......”

“咳咳......”姜邑干咳两声,止住韩叔晋几欲离去的身影,“今日读书不过一个时辰,还有两个时辰才算完呢。”

韩叔晋臭着一张脸,回到桌子后面,捧着书,对姜邑做了个鬼脸,这才不情不愿地又翻开了书。

姜邑无奈一笑:“真是个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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