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原繁现在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练习，实际上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这并不是说和队友一起训练让人高兴，或者他只是表面上拒绝交友，实际上早已经接纳了他们什么的......太可怕了。几乎是想到类似的念头就觉得很尴尬的类型。
而且，无论是谁，被人用像小狗一样的眼神注视着，都会觉得哪里不对吧？
——不要再装作听不懂了。说的就是你啊，某位躲在暗处的家伙。
“啊，竟然有人偷看吗？”主人格用惊慌的声音说，“连小繁都没有发现，真是很狡猾的家伙啊！”
栗原繁：......
“那已经不是偷看了吧。抢过控制权只是为了看镜子，真的以为我发现不了吗。”他回答。
再这样下去，就连被其它偶像害怕的私生和狗仔，都不能在“窥视”这方面取得第一的成绩了。起码要为别人考虑一下吧？
“虽然没办法做出好的吐槽，但这句话果然哪里不对吧。”栗原纪彦像往常一样小声说。只是这一次，他犹豫了很久，又补上一句：
“......不过，既然决定要做偶像，是不是还是应该减少这种玩笑呢？毕竟，可能会导致炎上吧。”
“只是地下偶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总之，不许再干扰了。”栗原繁完全没放在心上，“晚上还要去事务所上课，如果被批评了的话还请你负责道歉和解释。”
“啊，只是道歉的话......”
“是向其它团体道歉啊。今天是要和同行业的前辈们见面的日子，应该还会去聚餐——”
“想起来了！因为这几天太忙了所以完、全、没休息好，所以现在应该去睡觉了！”主人格匆忙地找到了合理的借口，“那么，晚安哦。”
“可别醒啊。”确定主人格真的关闭所有连接去睡觉了，栗原繁才说。
毕竟今天的课程。在某种程度上。
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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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来大家平时练习都相当用心呢。我们这个星期要学【leaves】的新歌，大家先一起来听一听吧？”
短发的老师按下播放键，曲风轻快的新歌在训练室响起。
事务所找来的声乐老师看上去很年轻，看上去像是上大学的年纪，但已经是在互联网上有几万粉丝的职业歌手了。如果不知道“几万粉丝”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拥有【nightmare】三倍数量粉丝的susumu，还是之前名义上合作过，实际上只是借着舞台出场过一次的前辈【middle】，论粉丝数量都比不上这位老师。
毕竟她的主场在互联网上，而这些偶像组合都只是在东京活跃，而东京的各种偶像组合还惊人地多嘛。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对于她安排的课程内容，没有一个人提出其它意见。
在这段时间的练习中，无论是似乎天生好脾气的经纪人，还是被请来上课的老师，对他们的要求都......
宽松得不可思议。
虽然是一起上课，但“其他人在这些方面比自己强很多”这个基本的认知，栗原繁还是有的。因此，连自己都能迅速掌握并感觉到“啊是不是有些慢了”的话，其他人又会怎样认为呢。
栗原繁回头看看大家。
三个甜蜜地注视着手机，两个凑在训练室的大镜子面前化妆，一个双眼盯着前方的一小块墙面，好像是在听老师播放的歌曲，但明明耳朵里还塞着无线耳机。
“老师——可以把难度提高一些吗。”他高高举起手。
声乐老师转头，用疑惑的视线注视他：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这首歌和之前的几首都没有什么区别吧，”栗原繁回答，“马上就要正式出道了。如果可以的话，学一些其他类型的歌不是更好吗。”
“哈？”声乐老师挑眉，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疑惑：“可你们，只是偶像啊。为观众着想的话，就不要用其他类型的歌，打扰为了【地下偶像】而来的观众了吧？”
无论是看手机的队友还是化妆听歌的队友都没有说话。但小声交谈和其他动作都停止了。
但只是说出了大家公认的事实而已。
这位老师，因为看上去是比较帅气的风格，这些话简直算得上温和——不过也足够了。
演艺圈里，公认最有地位的是演员，演员中也有歌舞伎、电影、电视剧这样的排序，接下来是歌手，再接下来是艺能人。
偶像排在艺能人之后。
而作为地下偶像的【nightmare】等人，是比地上偶像地位更低的存在。虽然有的偶像比一部分的歌手艺能人火很多，但在大众眼中，偶像只不过是凭借年轻的活力和妆容而已。
做演员需要演技，做歌手需要好的声音和唱功，做艺能人也需要搞笑的才能，而偶像......
给大家带来快乐和希望这种话，只是说给一部分粉丝听的。
这一次没有人说话。背景的歌声里，【leaves】的成员们正在唱着：
“说着糖果一样彩色的谎言，只是希望你今天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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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太奇怪了！大家的状态好差哦！”
声乐老师走后，听说了这件事的甘田成夫先生一进门，就语气慌张地说：“如果确实很累的话，大家还是要休息一段时间啊。”
“其实原来的决定不是今天，但既然大家今天不想继续学习，”经纪人思考了一下，“那我们一起去看演出吧？”
包括栗原繁在内，所有人都没什么异议地接受了。
其实在决定签约之前，大部分人都有类似的觉悟和认知。甚至有部分人同样认为“地下偶像是只有交不到朋友的怪胎才会喜欢的东西”，但一旦自己真的成为了地下偶像，很多事情就有了新的变化。
不愿意被轻视，希望被人喜爱尊重，这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好责怪的。
“但为什么经纪人你说的演出，还是偶像演出啊！”susumu有些无奈，“在出道前夕被发现看其他组合的演出，这不是很奇怪吗！一定会被人骂‘恶心’的吧！”
“啊，这个可以放心。场馆内是不允许摄影拍照的，即使被发现也没有证据啦。”经纪人开朗地笑着。
他们这次来的，依旧是上次名叫【AURORRA】的live house。但这一次，经纪人带大家踏进的，是另一扇门。
上一秒还身处于阳光明媚的室外，向前几步就到了昏暗的通道，亮度更低的灯光反而把黑暗凸显出来。而继续向前，眼前亮起的，就只剩下了舞台上各种颜色的灯光。
“Aki！”身边的粉丝们突然尖叫。栗原繁抬头看，但已经错过了。或许是台上某位偶像做了什么特别的动作？
在这种氛围的包裹下，像身边的人一样喊出自推的名字，似乎确实，是很高兴的事。
不过，以观众视角来看，身处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看舞台，真的有种“舞台上的人在发光”的感觉。
虽然大部分热情的粉丝都认真化了妆并精心挑选过衣服。如果没有这些氛围，偶像和粉丝站在一起的话，或许猜出谁是真的偶像才更加困难吧？
“超级棒的氛围，对吧？”
经纪人向他的方向挪了一段距离，小声说：“这些孩子们，因为单纯的喜爱聚在一起，真是青春得......像梦境一样呢。”
——没有哪个自认为脱离“青春”的家伙会选择这样的衣服吧？
栗原繁看看他粉色系的花衬衫，决定不发表任何观点。
没有得到回复也没关系，经纪人继续说下去：“刚好今天可以看看其他偶像的情况。说起来，繁君想成为偶像的理由也和大家不太一样吧。甚至是有点中二呢。但想要实现的话，只是自信可不行哦？”
“只是一个人就想改变整个行业，繁君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舞台上的偶像开始与粉丝牵手、对视。他们几人来的时间晚了一些，表演马上结束，接下来就是更加重要的签售会。
无论是粉丝还是偶像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甘田成夫冲他笑笑：
“粉丝与偶像之间的亲密接触，原本就是地下偶像的特色。身为地下偶像，最重要的还是吸引粉丝。让这些从来没有机会接触漂亮异性的孩子得到满足，也很重要啊。”
“可是这里面也有几个男粉丝吧。”栗原繁说。
经纪人：“漂亮同性也一样啦。女性偶像的女性粉丝和男性偶像的男性粉丝都很正常，要用公平的态度对待他们哦。”
没等栗原繁想清楚是哪种“公平”，签售会就开始了。【nightmare】的各位并不准备去合影，按照礼节也不可以盯着别人与偶像的互动、送给偶像的礼物看。
但只是大概看到确切的亲密程度，对“签售会”的了解就足够多了。
突然凑近到那种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引导粉丝伸展手臂然后钻进去拥抱......之类的。
那些动作和相处，完全就是牛郎吧？
栗原繁尽量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在心中想。
在此之前，这一次不让主人格来，其实是考虑到有可能和老师或者经纪人甚至事务所发生冲突。
——现在亲眼看到这些，更加庆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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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实的地下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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