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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师父死亡之谜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正在阿祈为寻找泽季赏发愁时。

她就在眼前,只是,不太一样。

镜心坠生于地球,无非两类,人与其他哺乳类有四肢的动物,但它们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变外貌,而且理论上只要本体完好,镜心很难在地球上死亡。要注意的是,人形镜心虽然有很多,但除非长老出手,否则肉身死亡后再次修人是不可能的。

但一个原本只活了四年但一心想要抛弃镜心身份、而且经历过削棱的镜心呢?

十二棱的数量,从古至今,一共不过五十个。申怀玊的师祖是在活了五百三十七年离去的。所有镜心都认为他是自愿离去的,但许光楚的反常行径却将许和薪的死亡原因引入了一个谜题,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死去的,死亡的本体也未曾找到,所有迹象都表明许和薪的死不仅仅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他没有死。

而申怀玊的师父仅仅活了一百二十年,她的首徒申旧舒也就是如今的泽季赏如今不过四岁多一点。

经历削棱再修□□又是一种情况...

眼前那个落寞但依旧坚毅的女子,不再由镜心支撑的她如今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四岁儿童了。

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了。

(十二棱的规矩这么强硬吗)甫怀安直冒冷汗,他不敢想象削棱有多疼,他只知道镜茧有多厚、多刀枪不入。

所以,他现在该怎么办,申怀玊师姐这个样子,别说带他下去了,她自己回去都是不可能的。

“带她下去。”

站在泽季赏身旁说话的是谁?

甫怀安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猴子,通体金黄,是许同蒲的艮棱附镜。

没有想到,他在许同蒲面前卑躬屈膝,可现在,指挥着一众元棱,倒像是个老大哥。

“狗仗人势。”甫怀安小声吐槽。

“来来来,声音再大点来,没听清。”那猴子从老远的地方欠欠地跑过来挑衅道。

“你猜,我能不能打过你?”甫怀安虽然不敢当面蛐蛐人,(因为当面蛐蛐的话,他会表达得更为隐蔽)但打架,他还从没怕过谁,四小棱族先不提,八大棱族的任何一族棱族统领可不是谁来都能碰碰手的。

甫怀安四脚抓地,似笑非笑地盯着猴子,怪风瞬起,可周边毫无动静,只有盈盈徐风迎面吹向他,脸上的毛发向后飞散去,一双嘿呦的眼睛逐渐变成了黑蓝色。

猴子看得出了神,越看越入迷,黑蓝色也逐渐变成了天蓝色,晶莹剔透的眼珠看着叫人闻之欲醉。

这,就是统领之气。甫怀安只是略微出手,猴子已无还手之力。

可惜啊,这猴不好惹,许同蒲的走狗,啊不,走猴,甫怀安无奈,一抖尾巴,长长了两米,轻轻在猴子眼前一挥,那猴子终于缓过神来,眼里依旧虚空的可怕。

总算,也让他消停一会儿了,不然总是在他眼前得瑟,甫怀安真的会忍不住抽他。

“好了,够了吧,狗头,我想问他两句话。”

这声音如娇花照水,很陌生,是从身后传来的,甫怀安一愣,这短句方式,这口气,除了声音不像,简直就是望初啊!

甫怀安一转头,更是讶异,怎么是...

"大长老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速速给他解了迷惘,我有事要问。"

甫怀安小小翻了个白眼,随意挥了挥尾巴。

(你自己解也是一样的,干嘛命令我,我是你仆人吗)

猴子倒抽了一大口气,逐渐聚焦的瞳孔看到许兑希忽然一震,脸色瞬间180度大转弯,嬉皮笑脸就迎了上来。

“大长老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许兑希虽然小小一个,但气场强大,她选择不去直视那猴子,高傲的开口,“求人不如求己,求己好歹万事皆由自己做主,当走狗好玩吗。”

听完许兑希的话,那猴子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怨恨。

但很快,那副谄媚的神色就又上脸了,“您多想了,您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猴子明明比许兑希高,但他却刻意卑躬屈膝,画面别提有多奇怪了。

谁不知道当今大长老精神不稳定,这般拍马屁,非夸实贬,真是令甫怀安作呕。

“申怀玊在哪。”

本来这猴子表面上好像还毕恭毕敬,可听完后半句,眼球转了转,似是不屑装了:“殿下,我并不知道。”

放屁。

“没关系,”许兑希笑了,“我也就是问问。”

既已知道那边的态度,那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许兑希还是那般摇动尾巴,只不过眼睛里没有了那股子邪气。尾巴的律动自如灵动,随之而来的变化,呈现在了猴子僵直的四肢上。

短短三分钟,从幻境到迷惘再到僵化,也是抗造。

许兑希轻蔑的看了一眼那只被控住的猴子,随后一转头对着甫怀安:“刚好,甫五棱,阿秋在哪。”

“其实,就在那。”

甫怀安指着大长老身后不远的一个猴山?猴窝?其实就是正常的房屋建筑配上了多此一举且难以形容的“装饰品”,说不上好看,因为它的设计者只是个猴子,也不能要求太多。

带着大长老去那个小房子,一路上,许兑希的担忧溢满了眼眶,好像心事重重。

大长老好像很心疼阿秋?为什么,因为她和望初关系好?甫怀安满脑子问号,疑惑地看着许兑希,却也不敢问。

很快就到了房间,申怀玊正躺着,许兑希快步上前,缓缓掏出两颗东西,轻轻放在申怀玊的锁骨上,粉色的光芒被释放。

是魅果,再一只手下去,申怀玊锁骨间红色的点便开始吸食。

申怀玊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

眼前是模糊的画面,但身旁充满了熟悉的感觉。

“猫头,你来了,新任十二长老不是师姐申旧舒,我不认识这个新长老,师姐好像犯了什么大错,对了,我被别的镜心用了引魂术,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我现在几乎跟人类身体一样……我……”虽然刚刚有点意识,但申怀玊还是一股脑把这些事告诉她以为的望初,也许,是倾诉吧。

大长老似乎不觉得这不是对她说的话,略带哭腔地说,“都怪我,我忘了今天是......我应该陪你来的。”甫怀安居然还看到许兑希眼里有泪花。

“你的声音怎么变了?”申怀玊警觉起来。

“这位是大长老殿下。”甫怀安赶紧插话。

谁知许兑希摆摆手,“不,我就是望初,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这就告诉你。”

这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那一夜,就在申怀玊那批镜茧即将坠生的前两个月的那一夜,许兑希正和自己和师姐的翊名叫楚爱的小猴子玩人类的小游戏。

“哈哈哈哈王炸!想不到吧!”

此时,泽兑希正嚣张的笑着,笑得肆无忌惮,花枝乱颤,浑然不知5分钟后自己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笑容了。

突然,楚爱开始疯狂抽搐,口吐白沫。

“不是吧,才赢了你两把而已啊!”显然许兑希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楚爱是个本应留在空境的元棱,仲棱,而许光楚原本的翊在提前降生的那一年之内已然有了不小的成就,族内排名已经跃升到了四百名,这已很是不错,可如若按照规定来当泽兑楚的翊,便再无出人头地的机会,因为它的一切都会和这金子般稀有的十二棱相连接。

许光楚的老成持重是骨子里自带的,她十分惜才,不忍剥夺他人上进的机会,思考良久,便放弃了与它正式缔结。

那个时候,楚爱因为表现良好升职到了兑境,正准备幻化扫帚。

“你想成为我的翊吗?”随口一问,一段缘分便随之展开。

楚爱先是一愣,“可以吗?想!”给十二棱当翊,简直可遇不可求,楚爱想都不用想,果然努力就会有回报,自己也有机会出人头地啦!

兑棱的翊是仲,也是闻所未闻,不过从后来许光楚的成就上来看,她当时估计也只是想找个伴,监境时间比许和薪都久,文成武就,谋算神妙,样样得道,似似天降奇才,即便翊是坎棱又能对她有什么帮助呢?

许和薪这个老头子一辈子都没扭过他的徒儿,估计是从这会儿就埋下的祸根吧。

“当时的楚爱,毛发以恐怖般的速度掉落,随之是皮肉,体内器官也随之溶解,流下来的东西都不知道是皮肉还是内脏,预示着这副皮囊马上要分崩离析。"

“我被吓傻了,我生下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万事有师姐,再不济也有师父,我总是被保护的很好,现在想来,我从人类世界一毕业,居然可以直接回空境,简直是莫大的娇惯。”

“我记得楚爱凋零的速度快到她手中的牌都没来得及放下,可她还吊着一口气想要告诉我些,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她一定是感应到了师姐的心语,可她衰败的速度太快了,昙花一现都不可企及。"

“楚爱最后只剩下一个残缺的本体镜心。我立马就想到师姐也遇到了危险,可,为时已晚,楚爱的死亡绝对在师姐之后,我没有勇气去看。"

“幸好她是个三棱,幸好...”许兑希赧然一笑,“如果当年顺理成章收那个六棱为附镜,她的镜心根本不可能留下。”

“为什么?”申怀玊已经听傻了。

“她本是三棱,四棱及以下必修完全肉身,也就是说,他们还要修心脏以保护镜心本体。镜心为保持身体轻盈以便练功,除了四棱以下很少有镜心修完全肉身,但肉身也是一种天然的屏障,侵蚀掉五脏六腑什么的就已经不够摧毁本体了,楚爱的镜心虽然损坏严重,好在也得以保留,恢复这颗镜心只是时间问题。”说到此处,许兑希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楚爱当年一定有没说完的话。”

“那你赶过去见到师父了吗!”申怀玊迫切的想要知道后来的事。

“后来啊,呵。”兑希苦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赶去,一群形化者就找到了我,强制开食洞,让我吸收了大量的迷果。”说着,拿爪子指了指喉咙下方。申怀玊一惊,这跟自己锁骨上的红点竟一模一样。

(难道我的也是食洞?)

“所以这跟你的……形象有什么关系呢?”甫怀安忍不住询问。

大长老为什么是只猫?

兑希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甫怀安白了他一眼,奇怪的是,甫怀安对于这种恶意也照单全收。

“那时候我刚得了调魂术,情急之下我的附镜乐兮想牺牲自己给我做载体,我自然不答应,迷果蔓延速度很快,就算换了,也是得不偿失。最终我整整承受了大概一麻袋的迷果。”

吸收那么多迷果不死也废了,那这大长老是如何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是坎瑞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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