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总会出现那么几个人，因为思想和见识太过超前，而被其他人排斥，亦或者被史书记载为惊世骇俗的怪人。
然而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在史书中看到一个思想如此超前，且提出的理论还被后人验证为事实的人，却是既惊讶又惋惜的。
甚至有的历史人物，还会被一部分人当成穿越者。
眼下，在人群中坚定不移地坚持自己的理论的巴布塔，显然也算是这类人。
不过无论他怎么解释，围在他身边的人群都很难理解他的话，也想象不出来，天上那些夜里才会出现的星星，怎么会是和太阳一样的存在。
天底下哪有冷冰冰的太阳！
在平民们看来，星星和月亮一样，都是代表夜晚和降温的东西。
自然规律告诉他们，太阳是带来温暖，并且让作物成长的东西，而星星显然没这个作用。
尤其是当巴布塔提到一个猜想，说在恒星周围，还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其他星星的时候，周围的人就更加不信他的话了。
“这简直就是在做梦！既然肉眼看不见，你又怎么能保证它们存在？”
“听他说疯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果然学者里有一半都是疯子！”
人群渐渐散开了，谁也没拿巴布塔当一回事。
唯有原镜在上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她看来，巴布塔无疑是个绝顶聪明的天才，只是他的理论注定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得到人们的认可。
即便是原镜，也不能强迫平民们去相信一件既突破他们认知，又与宗教信仰没什么关系的事。
不过作为镜之城的主宰，原镜还是可以为巴布塔提供一些便利的——比如让他可以继续他的研究。
很快，蛮蛮就派遣女使，将巴布塔请到了高塔之上，与他面对面交流他的理论。
这一举动很快就被城中的人发现，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镜之城的平民对大祭司蛮蛮有着很高的信任，因此巴布塔登上高塔，受到大祭司接见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无上荣誉，还是受到大祭司认可的象征。
即便大多数人仍旧觉得巴布塔说的那些话都是无稽之谈，但他们同时也觉得，巴布塔能被大祭司接见，必然也尤其过人之处。
换言之，巴布塔是个有本事的疯子。
于是巴布塔得以顺利地融入了镜之城，成为了一名不被理解但被包容的学者。
……
几年后。
原镜终于收到了铁矿的消息。
消息自然是班托传递过去的。
班托已经外出很久了，久到城里的人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位使者。
当然，大多数的工匠还记得班托这个人，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希望暴躁的班托大人能晚点回来。
就这样，班托从镜之城外围的领地，一路寻找到荒野上的山脉，再到那些无主的土地，最后在一座无名山峰上，找到了梦寐以求的铁矿。
这些年来，跟随在班托身边的矿工也都锻炼成了经验老道的勘测师，及格的猎人，以及优秀的斥候。
他们在野外不仅要自己解决食物问题，还要辨别矿石，搭建简易的住处，随时随地注意周围的环境，躲避野人和野兽，以及其他部落和城邦的人。
现在这种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几乎每个人都喜极而泣。
跟在班托身边的矿工们只想狂奔回家，美美地吃一顿大餐，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他个昏天黑地！
原镜和班托联络的时候，就透过联络窗口，看见一群平民在他身后手舞足蹈。
“看来你那是有好消息了。”
班托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那是当然，我班托说过的话，就没有办不成的！”
“好吧！无所不能的班托大师，现在你需要告诉我，这个矿洞的储备量怎么样，矿石的品质如何，提炼难度有多高？”
班托一脸兴奋，“我们在这里四处挖掘，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矿洞的尽头，这说明这片矿床很大，只要不是深度太浅，这里的矿石应该足够我们使用很多年！”
说到这，班托停了下来，又有点苦恼地说道：“不过提炼铁矿可比提炼铜矿难多了，需要的人力物力也会大大增加，镜之城的人手可能会不太够。你还说要考虑考虑，到底是先将铁器用在农业上，还是先将铁器用在军事上。”
原镜听了班托的话，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在农耕时代，一个城邦能承载多少人口，输出多少生产力，最终依赖的，当然还是农业。
毕竟维持温饱是一个人持续劳作的基础。
进入铁器时代，城邦才有更大的几率，进化成规模更大的王国。
这当然既需要人口，也需要粮食。
如果把第一批铁器投入到农业上，农业上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但与此同时，铁器的生产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前期不可能会有太高的产量。
要想把农具全都升级一遍，势必就会耽误军队武器的装配。
军事实力没有显著提升，大规模的扩张就很难完成，自然也就没办法兼并土地，获得人口。
而单纯依靠现有人口的繁衍，当然是无法立竿见影地提供更多的劳动力的。
然而要是一开始就把铁器都投入到军事上，大批的人口被派往铁矿、冶炼和锻造的地方，就会导致农民被抽调，农业效率降低，减产是不可避免的。
这时候毕竟没有电力和内燃机，任何一项活动都要人力完成，如果农民减少，农业效率却没有提高，自然是会引发粮食危机的。
这种情况下，被装备了新武器的军队却需要派上用场，四处征战，需求的粮草又会大量增加。
而掠夺过来的人口增加速度是不可控的，即便可以劳动，也需要给他们提供新的农具，这就又需要更多的工匠和矿工。
而且铁器已经提供给了军队，生产铁制农具的速度又不快，如果为了让俘虏尽快工作，就得生产技术更纯熟的青铜器。
但进入铁器时代，青铜器就应该尽快淘汰，大批量生产既不划算，又会拖慢武器装备更新换代的速度。
原镜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突然，她的眼睛眨了眨，说道：“我想还是先把铁器投入到农业上吧！”
“我以为你会先装配军队呢！”班托狐疑地看了原镜一眼。
“不不不，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人口自己送上门来。”原镜露出一个奸商的危险。
“啥意思？”班托十分没眼色地泼冷水，“你在做什么美梦？”
原镜不以为意，反而神神秘秘地说道：“班托，你说人为什么喜欢养猪呢？”
说完就关上了联系窗口，留下班托一个人在原地跳脚。
“她到底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什么，还是在骂我是猪？”
然而没人能回应班托的话。
原镜关闭聊天窗口之后，就在附近的人里发了一条引爆全场的消息。
【镜：城邦里囤积的青铜太多了，现在有意出售，有兴趣的可以派商队来我的城邦，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安心发育的前提是什么？就是让邻居们打起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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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你喜欢养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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