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短工?”
季年桁坐在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阴影笼罩住他,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才惊讶抬头。
“嗯?招、短、工?”
岁熙温和的冲着季年桁微笑,但季年桁知道这笑意并不达眼底。
季年桁马上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不过仍嬉皮笑脸的说:“好巧啊岁老师,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
“确实巧,上课时间我还能在菜市场看到你。”
“岁哥,”季年桁突然收起笑,板着脸严肃的说,“其实这是个意外。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件事事关我今晚的生死存亡。”
岁熙撇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季年桁死不死活不活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
在这几天安逸的日子里,他在脑海中搜寻了有关一个叫“季年桁”的孩子的记忆后,他发觉季年桁那几声“老师”喊的着实没问题。
岁熙看着眼前这个个子高挑、容貌出众的少年,不敢相信在四年前他其实又矮又胖又黑。看来不止女大十八变,男大也十八变。
作为老师,职业病的种子一下就从心底冒了芽。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他曾经对季年桁是最上心的。
“你以为逃课就能活了?”
季年桁自觉理亏。
“小胖墩,虽然我只做过你两个月的班主任……”岁熙顿了顿,舌头抵了抵牙齿继续说,“你还记得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季年桁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才发觉不对劲,他皱着眉说:“好好学习。我现在考在一个还不错的区重点……岁老师,答应您的我已经做到了。”
岁熙垂眸,让人看不透他的眼中暗含着什么情绪。他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深深反思着自己究竟是哪来的资格可以对以前的学生指手画脚。
四年过去,以前的小矮个也长成了可以挡一方风雨的“成年”人。
岁熙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季年桁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岁哥,请问您能当我家长吗?”
岁熙脚步一顿,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他猛地回头一字一句说:“家、长?”
……
老旧的住宅小区,岁熙左手提着刚买的菜,右手慢条斯理的敲着门。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没多久门就开了,林郴嘟囔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出:“来了来了,你怎么买个菜买了那么久?被外面的妹妹勾走魂了?……”
门彻底打开,林郴止住了念叨的嘴。
门外除了岁熙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对方穿着校服笑嘻嘻的跟他打着招呼。
岁熙率先进了门,头也没回的对门外的少年说了句:“滚进来。”
林郴有些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场景,他的好哥们,岁熙,就买个菜的功夫,把一个高中生带回家了?
岁熙看着林郴挤眉弄眼第五样子,那表情就像吃了一个酸到怀疑人生的橘子似的。
后进门的季年桁假装没看到岁熙和林郴的隔空交流,非常乖巧的问:“岁哥,我要换鞋吗?”
“不用,诺——”岁熙朝沙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和林郴一起去那坐着,我去做饭。”
没有管剩下的两个人是什么微妙的心情,岁熙提着菜走进厨房,“哐”一下带上了门。
……
客厅里,林郴和季年桁大眼瞪小眼。
“林老板,没想到你是岁哥的朋友啊!”
“你认识我?”
“当然,您的伴糖在我们班里可火了。”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林郴笑着说。
季年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真的,我们班上的……女生可喜欢吃你那的甜点了。”
“你吃过吗?”
“啊……当然。”当然没吃过。
林郴点点头,拍了拍季年桁的肩说:“这次我记住你了,下次你来买甜点给你打折啊。”
就在季年桁松了口气打算揭过这个话题的时候,林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对了,看你这样子只是个高中生吧?你跟岁熙……不是,岁熙怎么会带你一起回来?”
高中生那咋了,就不能认识比自己大的吗?
季年桁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举动,继续装成一个乖巧的学生。
他说:“在路上遇到的,岁哥答应帮我一点小忙,我晚饭还没吃,他就先带我过来吃个饭,吃完饭来帮我。”帮我演我的爸爸,怎么就不算是小忙呢。
林郴恍然大悟。
“可以啊小伙子,跟老岁感情还挺好?他居然愿意帮你啊!”看来这忙一定不是很麻烦,林郴想。
……
晚饭没多久就烧完了,岁熙做的很简单,就是那种三个人吃的量。
这顿饭岁熙吃的很不爽,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脑抽了才会答应去替季年桁开家长会。
“老岁啊,这小孩说你答应帮他一个小忙?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可惜,尽管岁熙极力想忘记这件事,但总有人会帮他回忆的。
“呵,小忙吗?”岁熙冷笑,“这小屁孩学校开家长会,惹了事不想让他知道跑菜市场找家长。我很好奇,如果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林郴“啊”了一声,这个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季年桁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说:“这个嘛……关关难过关关过,桥到船头自然直!”
回应他的是岁熙在餐桌下的一脚。
“不会用别乱用。”岁熙听不下去了,“我当时看旁边那个卖猪肉的一直在往你这瞟,如果不是我你难道要去找他?”
季年桁说:“大概不会。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诋毁他的形象,还不如喊他本人来开得了。”
“你打算一会儿让我扮你的谁?”岁熙止住了季年桁说他爸的话题。
“我爸。”
岁熙:“???”合着他来就不诋毁形象了?
岁熙:“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吃好你的饭就从我家滚出去,不送。”
林郴是越听越迷糊,但大体是听懂了,听到这时他发自内心的说道:“小朋友,老岁看起来有那么老?”
季年桁说完那两个字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他扫过岁熙的脸,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太合适。
“我嘴快了,对不起岁哥。林老板这样的适合当我爸。”
林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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