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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皮老师

相较于南青同学度过的拼搏奋斗求解的周末,备受欢迎的谢班任也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假期……咳咳,不过,倒不只是谢华锋一人难忘罢了。

哒哒…嘀嗒…嘀嗒…哒哒…

新程一中教师住宿区,A栋102,这里矗立着整所院校唯一没有翻新装修的老宅。

此刻屋檐一角,天顶老旧的水泥缝隙里渗透着点点雨珠,滴打在下方红色水桶里,溅起阵阵涟漪。

略显狭小的大厅,正中央半挂在墙上的立体电视机是唯一有现代感的物品,一旁茶几上老旧收音机正在运作。

大爷躺在竹椅上听着今日新闻,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不用起身,一手可至的矮凳上摆着一盏茶,一个冒着腾腾热气,茶已过半的杯子,以及一碟葵瓜子。

这日子,好不快哉!

“大爷,在吗?我是小谢。”忽的,一道熟悉的喊声打破老宅的氛围。大爷眉头微挑,没想出声,可又想到此刻下着大雨,还是没忍住开口:“直接进来就行,门没锁。”

吱嘎——

谢华锋进屋关上门,朝大爷走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大爷。”

“随便找个凳子过来坐。”

大爷没理他,起身从茶几下取出茶杯放到矮凳上,又坐回竹椅,冷不丁放下一句。

“想喝自己倒。”

“哦哦。”谢华锋没动,唇角微微扬起,眼神纯真地笑问:“那,大爷先前说的还算数吗?”

“什么?”大爷记性有点差。

“啊,就是你说的那句茶水管够……”谢华锋随意道:“所以,还算数吗?”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大爷拍拍胸膛,保证道:“放心吧,你大爷我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喝,尽管喝。”

“那我不客气啦。”

谢华锋脸上露出腼腆的笑。

嘿嘿,大爷……

这可是你说的哈,嘿嘿……

显然,大爷还是低估了当代好男人谢华锋的实力。

不,不只是低估人心的险恶,还大意了没有闪。

他哪知道,为了这一天谢华锋在背地里苦练品茶技多久,饮茶如饮水,完全没问题。

……

“嗨,早上好啊,大爷!”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心境晴朗的南青连带着和大爷打招呼都变得亲切起来。

对此,顶着“黑眼圈”的大爷并不是很高兴。

理由嘛——

某个周末,一个烦心的家伙闯入他的家中,只因一时言辞不慎,无奈,孤家寡人——大爷只得拿出茶水,瓜子来招待,不料,引狼入室,于是,老酒,香烟……皆被搜刮,该死的强盗美其名曰:帮您分担。

最后,大爷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这是大爷的版本。

实际上,还有另一个版本。

某个烦人的家伙周一到周五不来找大爷,非得周六周天跑大爷那来唠嗑,呵,还不是来喝他老茶的,别以为大爷不知道。

只是,你特么来一次两次不就够了,犯得着一周来四五次吗?

来就算了,犯得着挑吃饭的时间吗?犯得着又是蹭吃又是蹭喝吗?

蹭吃蹭喝就算了,犯得着还带个水杯吗?别以为大爷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倒了一整壶茶进去!!!

这些都算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人家难得来一趟,何况本意还是好的,大爷这样安慰自己。

周天傍晚,送走谢华锋,难得闲暇下来,大爷突然想来根烟,一番找寻,烟不见一根,倒是以往放烟的抽屉里,多了一盒烟糖,以及一张留条。

大爷笑了,看着留条上满满少年感的嘿嘿笑脸,他拿着烟糖盒笑得很大声,只是,烟糖盒不时地在他手里发出吱嘎脆响。

怎么了?

哦,没事,烟糖盒扁了而已。

……

最终,不高兴的大爷非但没有回应,还瞪了南青一眼。

毕竟他总不能对本意本心都是为他好的小谢撒气,又恰好你小子是他学生,还是他的“接班人”,替师受气也算应该的吧?

嗯,应该的!

平白挨枪子弹的南青有些茫然。不过他并不在意,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反正……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理解很容易,问问就行,可是为何要费这力气呢,让它过去不就行了?

南青回到教室,意外的,在自己课桌上看见一个透明玻璃杯,里面盛装着乳黄色,表面有一层豆皮的粘稠液体。

“来了。”林阳放下笔笑着招呼南青落座。

“这是你放的。”南青很肯定。因为他在班上没几个认识的人,也没几个会给他带早点的同学。除了林阳这位把他当做朋友的同桌,他想不出其他人。

“嗯,是豆浆,尝尝吧,我妈一大早起来亲手做的,还热乎着。”林阳拿过桌上的玻璃杯,递到南青手里。

“放心吧,我还不了解你?五分糖,恰到好处。”当然,是对你的口味而言。

热气传递至手心,南青拧开杯盖喝了一口,点评说:“确实还不错,不过——”

南青放下杯子,拇指轻拭唇角豆沫,又道:“不过该注意的点虽都注意到了,但还是透露着一股生疏,显然,这其实是我们亲爱的林同学的手笔。

我没说错吧,林阳?”

“果然,即使我已经反复练习好多次,还是瞒不过大厨啊。”林阳倒是很坦荡,大方承认了。

“不过——”林阳话语一转,轻轻俯身凑上前,唇角扬起一抹笑,语气也不免带上了笑意。

他说:“既然你都以这种态度回应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把我放在心上了?亦或者,我应该说,你已经认定我是你朋友了。”

前反问后肯定陈述,总是不讨喜的。

至少对于南青而言,确实如此。他不适地撇过头,“你少在那得意,这只是暂时的。”——哼,能成多久尚未可知呢!

“啊,这样啊……”林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只好再加把劲,尽力让我们这份关系维持得久一些了,嗯,至少这三年,你觉得呢?”

“这也需要问我?”南青可没打算配合,打趣道:“怎么,林班草这么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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