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某客栈。
凤羽坐在油灯前,借着灯光来回翻看那颗小石子,边看边道:“奇怪,这颗小石子是如何悬浮在空中的呢,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结界啊。”
徐徐也盯着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了什么,逆着灯光指着小石子,对凤羽道:“你看。”
凤羽顺着徐徐示意的方向,起初并没有看到什么,再仔细一看,石子的边缘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光点,她伸出手指将小光点取下,用两个手指搓了搓,道:“有点黏黏的,像是蜘蛛网一类的东西。”
徐徐道:“我倒是在古书中看到过有一种蜘蛛,其所吐的丝近乎透明,很难察觉。”
凤羽接道:“那按师兄的意思,方才这石子停滞在半空中,是被这丝结成的网给粘住了?若是如此的话,这吴氏医馆确实不简单。”
徐徐点头:“看这反应速度,这蜘蛛网定是那虞三娘所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便会立刻感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蜘蛛精。”
凤羽点头表示赞同。
徐徐之前长年在外晃荡,于降妖诛邪一事很有经验,他这么肯定,那应该是**不离十了。
“只是不知这位吴郎中是否也是个妖怪。”凤羽道,“还有这医馆,夜间防守如此严密,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徐徐道:“既然晚上防守严密,那我们便白天去,直接会会他们。”
天亮以后,凤羽刚起床收拾妥当,便听到有敲门声。打开房门,便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留着八字胡、皮肤黝黑的糙汉子站在她的门口。
凤羽一脸戒备的道:“你是何人?”
糙汉子道:“你说呢?”
凤羽听这声音,一脸惊讶的道:“师…师兄?”
糙汉子点点头。
凤羽连忙将他让到房中,但见那糙汉子将八字胡一扯,露出了徐徐英俊帅气的脸。
这是…易容?
凤羽来了兴致,一把抢过徐徐手中的八字胡,对着镜子贴在了嘴巴上,铜镜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略显女气的糙汉子,那模样,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丑,凤羽被镜子的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徐徐无奈又宠溺的道:“这个胡子是男子易容专用的,你用这个。”说着将一个木簪子递给了凤羽。
凤羽扯下胡子给徐徐贴上,自己接过簪子插在发中,然后对着铜镜看了看。
镜中的自己脸圆了些,皮肤黑了些,依稀还有一点原本的模样,但即便是熟人,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
凤羽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然后走出客栈。
“哥哥,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便到医馆了!”
吴氏医馆门前的大街上,一个散修装扮的年轻女子努力架着一个受了伤得男子,向吴氏医馆艰难挪去。就在二人将要到达吴氏医馆门口时,男子忽然脚下一软,扑到在地。
女子也被男子带倒,但见她立刻起身跪在男子的身旁,拼命摇晃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撕心裂肺的喊道:
“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呜呜呜……”
周围的人纷纷聚拢过来,男子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颤颤巍巍抬起手为女子擦泪,气息微弱的道:“妹妹不哭,哥…哥哥没事……”说完咳出一口血,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世长辞。
啧,演的真像。
凤羽心中暗暗赞叹。
演戏要看搭戏的人是谁,有了徐徐这个戏精,凤羽来了兴致,哭得更大声:“哥哥,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
“快,快扶到医馆里。”
“我去叫吴郎中。”
“姑娘莫要着急,你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众人将徐徐轻轻抬进医馆,将他放在医馆内堂供病人使用的床上,凤羽则紧随其后,守着徐徐坐下,哭得梨花带雨。
众人又是一阵安慰。
虽然只是演戏,凤羽仍心下感动,边哭着边向众人致谢。
正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吴郎中来了!”
然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此时城中情况紧急,这个小伙子就交给在下来治,其他的邻里街坊就散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离开。
然后凤羽便见到一个郎中打扮的青面男子走来,想必就是那医馆主人吴全了,后面跟着那蜘蛛精虞三娘。
凤羽连忙起身,脸上还挂着泪,一脸急切的道:“还请郎中救救家兄!”
吴全点头,坐下为徐徐诊脉。
凤羽在一旁一脸紧张,虞三娘见此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吴全给徐徐诊脉后,缓缓道:“这位小兄弟伤势很重,在下也难以将他治愈。”
凤羽立刻着急了起来:“还请郎中想想办法。”
吴全瞧了凤羽一眼,眼光微微闪了一闪,随后叹道:“罢了,见你们也是可怜,你们先在院中的客房住下,一会将这颗丹药给你哥哥服下,等他醒来再说。”
凤羽连忙接过丹药表示感谢。
医馆的伙计抬起徐徐,领着凤羽来到了内院的客房,将徐徐放在床上。
凤羽悄悄将丹药替换成了相似的灵丹,给徐徐服下,然后紧紧握住徐徐的手,一脸担忧的样子。
一起跟着二人来到屋中的虞三娘道:“姑娘放心,老爷虽然不能救令兄,但可保他暂无生命危险。冒昧的问一下,二位为何沦落至此?“
凤羽道:“我们兄妹二人是散修,游历至易州城附近,未曾想遇到妖怪偷袭,哥哥拼死护着我逃了出来,自己却受了重伤。我们之前也听说易州城最近不太平,但哥哥如今危在旦夕,我们只好冒险进城。”
虞三娘闻言继续问:“如今这易州城到处都是药王谷的弟子,你们为何不向他们求助,反而来找我们?”
凤羽叹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这些散修一向讨厌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仙门之人,我和哥哥也曾与他们药王谷的人有过节,因此,我们是宁愿死都不会向他们求救的。”
散修人数众多,其中不乏讨厌名门正派之人,这些情况即便是普通的凡人也都略有耳闻,虞三娘闻言不疑有他,没有继续追问。
“对了,还不知姑娘和令兄的姓名?”虞三娘问道。
糟了,忘起名了。
凤羽顺嘴胡诌道:“我,我叫二丫,我哥哥叫大壮。”
然后她便感觉到徐徐紧紧握着她的手,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虞三娘呆愣了片刻,随即礼貌一笑道:“二丫妹妹,你兄妹二人想必已经很累了,便在此休息吧,有什么事去前堂找我或老爷都可以。”
送走了虞三娘,凤羽来到床边,低下头便见徐徐仍闭着眼睛,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角的泪水昭示着此刻的他憋笑有多么的辛苦。
凤羽暗自掐了他一把,瞥了一眼屋外那道不易察觉的身影,传音道:“笑什么笑,小心被发现。”
徐徐也传音回复,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二丫,哈哈哈哈哈!”
凤羽不服道:“怎么,比你的大壮好听多了!”接着话语一转,“看来这对夫妇真的是有猫腻,尤其是那吴郎中,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别以为我没察觉到他那暗戳戳、色迷迷的眼神,咦~真的恶心死我了。”
徐徐闻言,立刻怒道:“待查清他们的底细后,我定痛扁他一顿,为你出气!”
到了中午时分,虞三娘端着饭菜来到二人的房间,此时徐徐已经“醒来”,见到虞三娘,连忙向她道谢。
虞三娘回了一声“客气了”,然后为徐徐把了把脉道:“和老爷想的一样,大壮兄弟的脉象平稳了许多,暂时已无生命危险。”然后指了指饭菜,“二位奔波一路,想必早已经饿了吧,这些是我亲自做的,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徐、凤二人再次道谢,虞三娘说了句“慢用”然后便起身离开。
凤羽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倒徐徐嘴边,徐徐闻了闻,向她传音道:“以我多年以来对草药的了解,这粥里有猫腻,应该是一些能迷倒修士的蒙汗药。”
凤羽:“那我们怎么办。”
徐徐:“将计就计。”
二人假装吃了饭,然后纷纷“昏倒”。
过了一会,便听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起来,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凤羽尽量放松,让自己昏倒得逼真一些,感觉有人推了推她,随后道:“老爷,他们昏过去了。”
来人正是吴全跟虞三娘。
然后便听吴全道:“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标志的小美人了,让我好好看看~~”
凤羽此时头枕着徐徐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脏突然“嗵”“嗵”的快速跳动起来,浑身处于紧绷状态,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就在凤羽担心徐徐要一跃而起将她掀飞的时候,便听见“啪”的一声,应该是虞三娘打掉了吴全的手,随后传来她略有不满、语气微酸的声音:
“老爷连半天的时间都等不了?这两个人中了我们特制的蒙汗药,铁定是跑不了的;何况主人他催您催得紧,您还是去办正事吧,人我替你看着。”
然后便听吴全不高兴的道:“真是扫兴,罢了,人就交给你看着吧!这小子你也要给我看好,老子这几天消耗了那么多的功力,可得拿他好好补一补!”
随后传来吴全拂袖而去的声音。
待吴全走后,凤羽感觉到虞三娘将她扶起,靠在了床边的柱子上,床上传来推东西的声音,然后她便感觉自己又被虞三娘扶起,放倒在了床上。
虞三娘应该是在床边静立了片刻,然后啧啧叹息:“可怜的一对苦命鸳鸯。”
之后便响起了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虞三娘走远后,四周一片寂静,凤羽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她用左手向旁边探了探,果然碰到了徐徐的胳膊。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与徐徐已经熟络的很,但“同床共枕”还是头一次。
尤其想到虞三娘方才将他们称作“苦命鸳鸯”,凤羽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她慢慢睁开眼睛,脸虽然朝上,但余光却偷偷注意着躺在身旁的徐徐,无意中又瞥见了他那红扑扑的耳朵。此时徐徐全身紧绷,脸朝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屋顶,似乎比她还紧张。
“你…”两人一同出声,同时转过身来,凤羽的鼻子轻轻点到了徐徐的鼻子,四目相对,吓得她腾的坐起,难得忸怩道:“那个,咳,他们已经走了,师…师兄,我们开始行动吧。”
徐徐起身,闷闷的应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房屋外四周被虞三娘设了结界,但这难不倒他们,二人为了防止有人回来查看,将床布置了一番,制造两人还在的假象。随后徐徐启动传送阵法,两人登时消失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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