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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腰肢

与冯钰道完别,乔苑珠往季府外边儿走的时候,脚下生风,头也没回。

她抬头望了望天,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说来也怪,今日这夜像是不准备亮了,漫长到她都快忘了白天长什么样子。想到此处她就有些恼,经过一处假石的时候还特地绕过去踢了一脚,好在力道恰到好处,既解了气,也没踢疼了自己。

无奈此刻她身上还穿着拜堂的红装,可要让她回去,找到旧衣换好再出来,她是万万不愿意的,索性边走边卸钗环,任由一头秀发垂下,卸下的金银也不要,一齐都扔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刚拐出大门,就有个车夫跑到她跟前来传话:“娘子,有贵人请。”

车夫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养的,马车也相当古朴,应当是临时接的活儿,眼下恭敬异常,定是收了不少的银子。

乔苑珠顺着车夫手指一看,果然十步开外的树荫底下停着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等谁。没见着马车那处靠着人,估摸着天气凉,应当是在车里等,问了句:“是哪位贵人?你如何知道是寻我的?”

“小的也不知,小的拿钱办事,只知道是位俊俏的公子,叫我等着一个身穿红装的娘子。娘子要过去见见吗?若是不去,我也好去回话。”车夫笑着答道。

乔苑珠虽心中有疑惑,是谁知道她几时要出来,又是谁能算到她衣裳也来不及换?她狐疑地半天没说话,眼见着车夫脸色越来越难看,乔苑珠叹了口气,道:“算了,领我过去吧。”

“哎,娘子这边儿请。”车夫变脸如翻书,欢欣雀跃地领着她过去,阿青则原地等着。

行至马车前,车夫先一步上前回话:“公子,人给您请到了。”说罢退到不远处去候着。

马车的四个角点了灯,光晕有些暗,照在方寸之地上,只眼前的马车有形,周遭都愈加暗隐下去,颇有些云雾萦绕之下的秘境之地的感觉。

乔苑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在马车前站着,冷眼看着帘幕。冷风从身后吹来,拂起她的发,也吹动了马车上的帘幕,帘幕底下是一双男人的足靴,隐有金线光泽闪过。

经季府一事,乔苑珠警觉性高了许多,加之诸事才了,心中戾气未散尽,浑身上下都还紧绷着,叫让人看了,要说她一句像一只炸了毛的狸花猫。

等了片刻,她耐心告罄。叫人请她过来,既不说话,也不下车,不是没礼貌就是在耍她,正当她要转身离开之时,帘幕微微一动,从车中向她伸出来一只手。那手骨节分明,瘦削修长,肌肤之下还能看见淡淡的青筋,颇有力道之感。乔苑珠见过这只手,今日食指上还佩戴了一枚指环。

不知一只手哪里来的魔力,她心中戾气好像烟消云散。像是知道那只手是来搀她的,鬼使神差地便将手搭了上去,只是红装袖太长,裹着她的手,放上去的那刻,未触到他的掌。

那只手稍一用力,腕上筋骨毕现,带着些蛊惑的意味,一把将她拽入帘中。

人藏帘落,无风瓣儿摇,月儿满盈窗。

乔苑珠瘦削娇小,被这么一牵动,像纸鸢腾空,动向全凭他人掌握,她一时有些慌张,身子也有些不稳了,车中人见了,伸出另一只手来握她的腰肢,这才将她稳住。

只听见那头道:“啧,乔娘子也太瘦了,险些要被风吹走。”

是徐枳也。

乔苑珠心惊了片刻,先前她见到徐枳也早与沈公子一块儿走了,谁曾想,他竟然在这里等着?

“托了道长的福,没被吹走。”

她朝他粲然一笑,对方一瞬间滞住,连带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徐枳也连忙收了手,左右放都不对,索性抄手抱在胸前。

乔苑珠见状却觉得有趣,道长屡次逗弄她,却反经不住逗弄,回回都能让他吃了瘪去,一时间忘了烦心事,寻了徐枳也旁边的座儿坐下,捋平了衣裳。

“道长是在等我?”

眼下有些起风,徐枳也直起身来将她身后的窗掩了,他道:“季府如今这个局面,应当有乔娘子的手笔,我来问问乔娘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车中实在是暗,彼此促膝也只能看见形,徐枳也身型高大,颇有威压之势,一双眸盛了月光,看不清情绪,乔苑珠盯着看了许久,试图在里头找到一丝一毫的转圜之地,半晌,终是缓缓道:“杀人的偿了命,作孽的伏了法,天经地义,算起来应该算是道长的手笔,陈大人的手笔,我哪里有什么手笔?”

徐枳也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恼,道:“唉,那就没法子了,原本还想着捉了那妖狐叫常茂炼了给乔娘子送过去,眼下看来乔娘子硬气得很,用不着那狐妖,既然如此,是我多此一举了,改明儿就将那狐狸收到葫芦里去,碾个粉碎。”

说着作势就要下车去,乔苑珠连忙将他拽住,一时没想通这究竟是谁的车,道:“道长这是要去哪里?”

“相顾无言,各自回家,乔娘子还有事?”徐枳也回头道。

乔苑珠蹙着眉,扭扭捏捏,好一顿犹豫才道:“道长说话算话,我告诉道长其中关节,道长不仅要替我保密,还要将那只狐妖给我。”

“乔娘子未免也太贪心了。”徐枳也道。

乔苑珠觉得眼前之景熟悉,许多画面在眼前闪回,已经是第二个人说她贪心了,不对,该是一人一妖才对,她有些恼,道:“人活一世,首先得对自己好些。”待到她自己说完,突然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之感,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徐枳也忍不住笑起来,道:“好,君子一言。”

乔苑珠想了想该从哪里说起,好让她和冯钰的罪责都轻些,道:“哭丧鸟的媒介,是季二的替嫁新娘,原本她将一应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求一死,没想到,最后她妹妹与狐妖做了交易,替她破了生死局,哭丧鸟手底下的确是死了人,可……”

“行了,”徐枳也打断了她的话,下了马车,“狐妖是你的了,改日我炼了给你送过来。”

“道长不听我说完?”乔苑珠掀帘探出身子去问。

“听完了呀。”徐枳也道。

乔苑珠默然点点头,又问:“那道长这是要去哪儿?”

“更深露重,马车和车夫都借给乔娘子,哦对了,钱已经付过了。”说罢,挥了挥手走了。

-

回到逐影斋天已见亮。

乔苑珠一进屋就将身上的红装里外都脱了,再找了柴火烧了个干净,连灰都特意送出去,扬在了沟渠里,心里想着恐怕这辈子都不要穿红嫁衣了,嫁人实在是一件骇人的事情,想想父亲母亲,结亲实在算不得多么甜蜜。

回到斋中,她和阿青两个一同烧了热水将浴桶灌满,撒了香草花瓣,两人一起泡了进去。

回来的马车上阿青就有些不对,眼下靠着浴桶边儿上,满面愁色,一言不发,乔苑珠都担心她是着了凉,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将她拉着往自己身边儿靠,好替她暖一暖。

“阿青?”浴桶水热,乔苑珠身子都泡软了,柔声喊道。

阿青回过神来,回给她一抹笑,道:“娘子,怎么了?水太烫了吗?”

“没有,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一路上一言不发,往日就属你最喜欢热闹,今日是怎么了?”乔苑珠捧着她的脸问,水汽蒸得两人的脸都有些红。

阿青掰开乔苑珠的手,笑着道:“没有,娘子,我就是有些累了。”

乔苑珠还没接话,她又说道:“对了娘子!你的珠钗呢?”

乔苑珠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脑袋,拍了拍脑门,道:“糟了,落在季府了!他们定是给我梳妆的时候摘了,换了他们的簪子,今日走得急,衣裳也没换,珠钗的事儿也没想起来!”

“明日我替娘子去取,可别叫他们丢了。”阿青说着身子往下沉,水没过口鼻,只露个眼睛。

“别打岔,阿青,你与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乔苑珠问。

阿青浸在水里,默了半天没说话,鬓边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旁边不知是挂了水珠还是泪珠。

乔苑珠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又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道:“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你我这许多年,虽比不上嫡亲的手足,但是算起来,也是生死之交了,虽说平日里你总将我叫做娘子,可我没有一日将你当作奴仆,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心中早已把你当作家中小妹。”

阿青似乎更加委屈了,眼中闪着泪光,慢慢从水里浮出来,道:“娘子,我好像从来没与你提起过,我有个阿兄。”

乔苑珠有一些吃惊,她只记得是一个雪夜遇到的阿青,小小一团满身的雪和泥,惊恐万分地求她救命,这许多年过去,从未听她说过有个兄长,关于家中的事情,也从未见她提过。乔苑珠一度以为阿青跟她一样,家中遭了变故,亲人也都不在了。

阿青不说,乔苑珠便也不会主动去提,眼下定是被冯钰娘子和她妹妹的事催动了某些情绪,愿意去讲一些家里的事与她听。

阿青接着道:“在我逃出来被娘子救下的那日,我阿兄他,他永远留在了那个梦魇一般的地方。这么多年了,我夜夜都能梦见他喊我,可我唯恐去提起,害怕去回忆,今日冯钰娘子和她妹妹的事像是在生生在我心口上烙印!”

乔苑珠心痛,她伸手讲阿青揽住,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想去找他?”

“我不知道……我阿兄他,怯懦又胆小,我不敢想,他一个人在那里,该如何活下去,都是我的错……”阿青靠在乔苑珠的怀里,掩面哭起来。

乔苑珠轻抚她的头顶,想将她的烦心事都拂去:“好阿青,不用想太多,若是你想去找他,我便陪着你,若是你不愿,我也陪着你,将今日你同我说的话一并忘记。”

阿青抬头望向乔苑珠,她的眼神温柔又坚定,阿青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乔苑珠的果敢和坚毅,也从未觉得安心二字如此触手可及。

乔苑珠还在安抚她:“我不知道你跟你阿兄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事情终将面对,是对是错咱们交给老天去评判,眼下先好好睡一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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