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喧了一阵就各自分开了。
午后，第贰场武比继续，台下仍闹闹哄哄，“你也晋入这场比试了？” “哎呦，运气好，希望这场对手也别太强，让我再苟一轮。”
“上一轮有个力气很大的女生，叫什么来着，不管了，希望别遇上她。” “和她同组那个李悦亦也挺怪力的，听说那会还没休息好就上台了，恐怖如斯。”
“卓俞也算运气好，这么轻易打赢个对手。”“……你不要命了我还要，铃帮少主的名头没听过是吧。李悦亦不认真对大比是他的事，你几个脑袋敢说卓俞……我先撤了……”
……
随着众人再次定好场次顺序，武比开场。
大家伙都卯足了劲，欲大展拳脚。有的单是为了拿名次，因为书院的奖励很是丰厚；有的则是为了给各长老堂主留下好印象，毕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各位大能要是能瞧上自己，那便不愁了。
渊州日报有道：台上各路人马各显神通，尽显其能。使剑者如游龙，柔缠慎放，剑锋凌厉，刚柔合一；挥鞭者鞭若蛟尾，钻敌不慎之隙，于险境占上风，遂成赢家……
台下，各堂堂主以及长老们面有悦色。
“今年倒是有不少好苗子。”
“苗子是好的，就怕被某些人培土培死咯。”
“死婆子，你说谁呢。”
“诶？我可未曾指名道姓，堂主可不要气急攻心，讹上我才是。”
边上的晏芸和闻竹倒像是听惯了两人拌嘴，只认真看着比试，细致地记着场次和人员。
……
眼神从名簿移开，闻竹拿笔点点脑袋，“第参场武比直接连着第贰场来？今年时间好生仓促。”
晏芸也放下笔，“听林长老说，今年顺带考考耐力。”
闻竹眉一挑，笑了，“看来她们今年训练会更严苛些。“
“别笑了，她们加训，我们未必能逃过。”
“……” 闻竹的笑化作苦笑了，“算了，是祸躲不过。”他又拿起簿子，“这场快结束了，待会我们还得上去上边宣告结果，你那边可统好了？”
“搞定了，我上去一起说就成。”晏芸接过他手中册子。
“行。”
……
第贰场武比很快告落，全场余下数十位参比者，接下来的第参场比试，便是最后一战。
卓俞晋了级，拿着抽中的绳结暗自松了口气，“第三组。”——终于有空歇会了。自打下场后，她就感觉手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酸麻到失去了知觉。
刚刚在场上还颇有酣畅淋漓的味道，如今嘛……她将左手的剑丢到右手上，扭了扭臂膀，转了转头。累。
朝前看，第一组的两人打得正激烈。
林姐姐的招怎么看都摸不透啊……卓俞暗喑分析，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台下无数人想摸到门路的招式，在林扶云手上翻出了花，不过几个回合，对面就败下阵来。
卓俞也愈战愈勇，在努力下止步四强，有遗憾却也不失欣喜。这可是高手云集的地方，四强仅有四位，她占有一席之地，可不是件乐事嘛。
风云几番终了，林扶云斩获魁首。
“小鱼，走啊，请你按跷去！”她冲卓俞道。卓俞自然是欣然应约，正好，她出去有点事干。
……
两人收拾一番便出了书院，只是闹市不许御器，所以二人退而选了步行，好在书院距市坊不远，打一阵趣也到了。
“小鱼，要何样式的侍子？”按跷之地主人——香尘阁阁主——林扶云问卓俞。
“女子？手劲大的吧，我真的需要放轻松一点了……”卓俞捏着臂膊的肉，唉，磐石。
林扶云瞧她健硕的肩臂，又硬又厚，忍不住上手摸了几把，“有劲的？我这最不缺有劲的女子，马上给你安排！”
“哎呀……期待呀。”卓俞享受着她的抚摸，同时也瞧着她的身体，呀，肌肉线条流畅，一副有力的姿态，“若有姐姐一般的健壮身子就好了，我还得练！”
“哎哟，莫要夸来夸去了，今后多的是机会一块练武呢。”林扶云边推着卓俞就进了厢房，边吩咐下边人带两个经验老道的侍子上来。
……
“唉？姐姐，这渊州你熟，可知那临郡黄府的黄天格？听说他大病一场后性情大变，天天叫嚷着什么嫡庶、什么女子应主内宅云云，然后好像被长子扒了权，关哪处偏院去了。”卓俞趴在软席上，身上的酸疼处俱被照顾，她舒服得差点卸了手边的暗刃。
“略有所闻，他的长子黄旭是我外房姊妹的同窗，那可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掌权顺手的事……”林扶云轻轻应道，言语间不自觉流露欣赏。其实黄旭也没少和她合作，当然，她助她夺权，她让她牟利，也是顺手的事。
“哦……那嫡庶一说是何说法？倒不曾听过，新鲜的很。”
“有人研究，大抵和我们内外房有点相似，但也有些出入，”这世间所有家庭，都以掌权家主为内，亲疏以别，贵贱相随，以此分权又分权。以林扶云为例，林家目前以她的母亲为根，她母亲的亲子为内房，她母亲的姊妹兄弟与亲子为外房；又以卓俞为例，铃帮以她父亲为首，她父亲与她这个养子、帮中二把手与亲子、三把手与亲子为“内”，而其他人为“外”。“不知道按何种算法，他居然口出狂言，说黄旭她的姊妹——那个二公子是什么庶女云云，然后被她母亲——季家曾经那位名满州郡的三公子打了个半死……”
“哈哈哈哈哈……黄家的笑话这阵少不了了……”卓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随口应声。
林扶云也似乎不甚认真，两人再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了一阵，就都静静按跷了。
几个松散的时辰过后，两人又一同赏了戏、品了茗，接着以不同理由各奔东西了。
……
“唉……？哇塞……”
“啊、哦……”
一尺寒光二双眸。卓俞和林扶云缠打几回合才回过神来是对方，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笑，接着，卓俞放下了她的双刃，林扶云折好了她的铁扇，两人同时摘下面罩，“好巧。”“巧了。”声音再次重合。
夜黑风高杀人夜。此处正是黄府别院——晚间二人曾聊到过的那个黄府，而两人开打前就出现的、被扔在地上的、尸首分离的、尸身满是血窟窿的人，正是黄天格。
“看不出来啊，手够狠。”林扶云打趣卓俞。
“这种手段，上不得比武台，”卓俞笑道，“但胜在顺手好用。”废话，正经武比能使暗器用阴招的话，卓俞定能拔得头筹。
“下手够快啊。”林扶云点头，她也是来整黄天格的，除了受人所托，还因他曾在香尘阁说什么“女子本弱……什么男人应该掌权”之类云云，实在让人不爽，她从小到大，没少听“应该”“不应该”，但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无赖的、逆“姒”这个造世神的、难听的话。正好最近无事，不如来问问这个黄天格，什么叫“女子应该、女子不应该”，顺便、清理下垃圾。
“彼此彼此，”卓俞前脚刚审完，林扶云后脚就到了，“这人嘴里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恶心的话倒一堆，所以把他做掉了。黄旭没请个卜仙算算？别让脏东西进了家门。”卓俞猜，林扶云知道的内情更多。
“算过了，说什么「穿天地，越星辰，异世魂，寄终生」，黄旭本来也是打算做掉他的，神智不清的人，疯话一箩筐，给黄家引了不少仇。这不，父子一场，不忍下手，请我来了。”林扶云摇扇道。
“哈……走吧，吃夜宵去？”
“请。”林扶云闭扇指了个方向，“还是香尘阁吧，我请你喝好酒。”
卓俞俏皮作揖，“劳烦了，阁主姐姐。”
按跷=按摩。
再来一遍，子指女也指男，都是家里的孩子。
立了个不太容易完成的目标，尽力更新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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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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