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晓夜异常的沉默,为了要哄她开心,张东君说:
“晓夜,这个周末有没有想去哪里玩一下?”
“……嗯?”
“没想的话就现在想一下吧?”
“怎么了,这么突然?”
晓夜瞥过一道淡淡的眼神。
张东君羞涩地笑了一下说:
“没什么,就想试着约你一次看看,因为之前,每次都是你约我的嘛……”
结果——
“不了,以后再说吧。”
被晓夜无情地拒绝了。
那一刻,一个熟悉的画面又自动浮现在他的眼前——
“张东君,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你越是这样关心我,就越是给我带来麻烦,请你远离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好吗?”
那是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初次回归现实生活、试图找到组长向她说一些抱歉的话时,被她拒之门外所听到的话。
回想起自己初入职场时的意气风发,再到如今,不过才一年就已被摧毁得灰飞烟灭,说是耻辱也好、自己的无能也罢,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里的人的失望。
原来,不管一个人有多么努力、曾在学校里得到过多少肯定与荣誉,在面对这个社会时,仍然有可能会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一只小蚂蚁的命运。
社会之强大,在于可以将任何人吞没。
想到这里,张东君把喷水壶放回原处,然后关上阳台门,静静地离开了晓夜家。
看完展览的晓夜和大川一起走出美术馆。
“啊,这个时间,我们去吃个下午茶吧?”大川提议。
“下午茶么?”
“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松饼做得很好吃,可以吗?”
“嗯……嗯,好啊!”
虽然有过一刻的犹豫,但晓夜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大川把她让到人行道的一边,然后像绅士般地保护着她走。
曾经也是一名舞蹈演员的大川,身上的贵族气息特别的浓,据说他的父母也是艺术圈里的大腕,因此,他具有这种气质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乎每个刚进舞团的女孩都对大川有过憧憬,晓夜也不例外,不过,性格保守的她,从未外露过,更何况,她很快就从老团友那里听说了大川的过往情史——
他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人相爱多年,但是后来,女友为了深造去了法国,从此再也没跟大川联系过。
虽然也有传闻说他的女友已在国外跟人订婚了,但大川似乎并没有放弃等她的打算,不过,在晓夜看来,那应该不叫做等,而是有某种不甘心、一直在啃咬着他使他无法放下。
每每看到他寄情于工作的样子,晓夜就总是叫自己要努力点——
努力消化他的每一个创意与想法、努力达到他所提的每一个要求与标准,为此她每天排练都比其他人更刻苦些,甚至在大家都回家休息后仍独自一人留下来练习。
终于有一天,她被大川逮到了。
他经过舞蹈室时,听见了她的舞步声,于是他来到门口、抱着双臂看着她。
她半晌后才察觉到他的存在,一时间,满脸涨红地看着他。
他气质慵懒地靠在门框上问:
“孟晓夜,你喜欢吃松饼吗?”
“松饼?”
是因为大川,晓夜才爱上了松饼的味道。
从第一口开始,一直迷恋到现在。
“呜哇!好好吃,这个松饼!”
大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呵呵,你喜欢就好呢……”
晓夜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奶油在口腔里融化的感觉,像是把幸福也一并传达到了四肢百骸。
晓夜肆意地笑着,这一刻,她忘记了一切。
“星期三我们有联排,到时你来看吧。”
两人道别时,大川说。
见晓夜犹豫,他马上又体贴地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确定要来的话,我开车去接你。”
晓夜缓缓地点了下头说:“好,我迟点答复你。”
时间一晃到了周三,晓夜送哥哥出门时,看到张东君也已站在门口等候。
“东君!早啊!”
“啊!晓夜你早……”
似乎是有些意外看到晓夜这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张东君的表情显得有些懵懵的。
“嗯?咋了?”
晓夜故意歪了歪头、俏皮地问。
张东君马上垂下头去。
“嗯,没咋……”
他捂嘴咳嗽了两声,晓夜被他羞涩的表情给惹笑了。
晓夜已决定要去看舞团的联排,但是,她并没有通知大川。
她不想搞得那么大张旗鼓的样子,那样只会让她没有退路,是的,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确定,她究竟是因为想回舞团才回去,还是——
只是舍不得拒绝大川。
但她刚要出门时,却突然接到了哥哥打来的电话。
“晓夜,东君发烧,我让他早退了,你在家的话,帮我看看他到家了没有。”
“发烧?”
“唔。”
“知道了。”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晓夜还是马上跑到门口去等了。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张东君一路咳嗽着上楼来了。
“张东君,你没事吧!”
抬头看见晓夜,张东君微微一怔。
“你在等我?”
“是啊!我哥叫我等你回家!”
张东君一脸抱歉——
“真是对不起,又给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张东君咳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晓夜连忙搀着他回家去。
“快上床躺着去!!”
晓夜把他推到床上,又拿棉被帮他盖上。
“怎么会发烧的呢?”她碎碎念着:“是被子太薄所以睡觉着凉了吗?可是明明这两天气温都回升了呀——”
张东君见她穿着整齐,于是问了一句:
“你要出去啊?”
“嗯?”
张东君撑起身来:“你有事就走吧,不用管我了——”
刚说完,他又咳成一团,晓夜大叹了一口气说:
“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走哦!”她跺了下脚,出去找药去了。
晓夜把药给张东君喂下,发着烧的张东君昏昏沉沉地听见她在跟人打电话。
“嗯,对不起,今天的联排我不能去看了……”
联排?
什么是联排?
但没等他细想,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他没看到晓夜,而床头柜上摆着一只保温桶,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纸条:
【张东君,醒了就把粥喝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晓夜。】
她走了?
张东君掀被下床,把家找了个遍,果然没有看到晓夜的踪影。
明明这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感到一阵失落呢?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
过了会儿,又觉得头痛,于是躺下。
想让她留在身边。
想看到她。
这——
算什么呢?
脚,好冷,真该死,又忘记穿袜子了!
他屈起双膝、抱住了自己……
晚上下班后,晓昼先去敲了张东君的家门。
“主任?”
一看见门后的张东君的脸色,晓昼深深地皱起眉头:
“你怎么样?烧退了吗?”
“唔……好像有退了一些……”
“晓夜呢?”
“她没在这儿啊。”
“去哪儿了?”
“她没说,怎么了?她不在家吗?”
晓昼摇摇头。
“她也没在店里,真奇怪,这丫头,跑哪儿去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都没人吃!要不你过来陪我一起吃吧!?”
张东君不敢推辞,马上点头答应了。
果然到了晓夜家后,没看到晓夜的踪影,失落的情绪,在心里扩大。
晓昼把锅子烧上,又把买来的菜全都投进去。
“把毯子披上!不然感冒要加重的!”
说着,晓昼就把毯子扔了过来。
张东君慌忙接住,然后嗡声嗡气地说了声谢谢。
他缓缓地披上毛毯,一边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晓夜,问问她在哪儿?”
“不用了,我刚打过,她没接——”正说着,电话响了,晓昼赶紧接起来。
“晓夜!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
一听是晓夜的电话,张东君马上精神百倍地望向晓昼。
晓昼则边听边说——
“什么?你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啊?谁啊?舞团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哦,珍珍啊,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太晚回家哦!”
挂了电话后,晓昼松了口气。
“啊,没事了,这丫头,居然是跟舞团的朋友出去了!”
“舞团的朋友?”
“是啊,一大群姑娘,说是正在一块儿吃火锅呢!估计玩得太嗨了,所以来不及跟我说!”
啊,原来如此。
“主任看起来好开心啊……”
“那当然啦!”晓昼笑着说:“终于能和舞团的朋友重新有联系了,这说明,晓夜已经多多少少地走出阴影了吧?”
嗯,的确如此呢。
“主任,联排是什么?”
“什么联排?”
“嗯,算了,没什么……”
晓昼甩甩头:
“你呀!快多吃点吧!发烧了一整天,这脸色可真够难看的!我很早就想说你了,一个大男人,每天吃那么少,难怪老爱生病了!!”
晓昼边说边不停地夹菜过来,张东君连连道谢着然后努力地吃下去。
看到桌对面晓夜平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没有她的身影,张东君的心仿佛也像缺掉了一块似的、变得没着没落了起来……
【未完待续……】
宝贝们肿么都不给果子留言啦,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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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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