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喜欢衣服，看见姜魏在逗小黑，那模样透着不该有的温柔，个汉子心太软，比他一个哥儿还要多愁善感。
“天冷，站在这里作甚快进屋歇着。”
姜魏转头看见沈言站在门边看他。
“没事，小魏哥，我….”
“咋了有啥事你说就是。”
姜魏看他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也不逗小黑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薇薇低头，就能看见沈言微翘的睫毛，真好看。
“你是不是打算明年就赶我走。”
沈言抬头，目光含着慌乱，声音发颤的问出心里的担忧。
姜魏沉默了，他是这样打算的，想了想他还是不打算实话实说，免得让人心神不宁，眼神看向别处。
“别想这么多，现在你就安心住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快回屋去怪冷的。”
说话就将人反转推进屋里，没给沈言继续开口的机会。
站在堂屋里，姜魏长长舒了口气，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想要留下沈言还是放他走。
意外的等姜魏回屋，发现姜茂山没睡，在等他。
“大伯，咋拉。”
“我想了想，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
姜魏掀被子的手一顿，有些吃惊，没想到寒冬腊月天儿姜茂山要和他一起。
“大伯你身体才养好一点，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小子以为我愿意和你一起山上，我怕是不去，明天你啥都打不回来。”
姜茂山情绪有些激动，喘着气斜腻了一眼，他还是很了解这个侄儿的。
他也曾怀疑过姜魏，以前的侄儿懦弱胆小，木讷笨拙，一心想读圣贤书，现在的姜魏鬼主意多，还时不时的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
“好好好，我说不过您老，还是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进山吧。”
姜魏穿着中衣一轱辘钻进被窝，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身子拱了拱暖烘烘的，嘴角咧开笑。
“起来把灯油吹了。”
姜魏满脸的黑线，明明灯油就在姜茂山身边。
舍近求远的让他起来吹，他不敢忤逆姜茂山，只能巴巴地起来小心的越过姜茂山，伸着脖子深吸口气吹了灯油。
一大早。姜魏自己感觉起来的够早了，可沈言比他还早，这会儿已经快把饼子烙好了。
“里面装了六个饼子，还有些咸菜。”
沈言等姜魏和姜茂山吃完饭，将装好的饼子递给了姜魏。
姜魏笑眯眯的接了过来，手指无意间触碰到沈言的，后者跟触电了一样快的姜魏自我怀疑，走在上山的路上，盯着自己的手很是疑惑，沈言讨厌自己吗？
“你小子这会儿了还没睡醒？手咋了？”
姜茂山语气淡淡，看似在关心，时则是挑毛病。
“没有，就是想一些事情，对了大伯，你知道八角花椒吗？”
姜魏这话题跳脱的差点让姜茂山跟不上。
“那不是药材吗？”
“啥？药材？”
“是啊。”
姜魏有些懵，这不是调料吗，怎么成了药材。
“你问这些作甚，你小子最近安分点。”
“我想做一种调味料，做饭的时候加进去会提味，做出的饭非常好吃，就算厨艺一般的人用，做出的饭也会非常不错。”
“还有这种东西，你小子没蒙我吧。”
姜茂山不信，姜魏知道现在说这些，想让古人信服几乎不可能。
“等来年我试着做看看，倒时候大伯别吝啬，银钱上要支援一些。”
“没门”
姜茂山翻了下眼皮，他就知道奔着钱来的，一口回绝。
姜魏早料到会是这种回答也没多解释，等来年再说，凡事急不得。
两人进到山里，姜茂山直奔深山。
“你小子就是仁慈过头，你看看，母的都不怕人了。”
姜魏委屈，看着一只只母山鸡母兔子被姜茂山一箭一个，小黑更兴奋，跑的那叫一个欢。
他站在一边干脆放弃打猎，而是砍柴，眼不见心不疼。
这一次，姜茂山比上次更加的勇猛，寒风也被他忽略，姜魏都快冻僵了，姜茂山却一脸的意犹未尽。
傍晚下山的时候，姜魏背着一捆柴背篓里满满当当，姜茂山手里也是满满当当。
刚进村，就有不少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姜茂山皱着眉，姜魏也一脸疑惑。
“小魏哥，也不知道那个碎嘴的说你家养着小哥儿和一个妇人不清不楚的，说你吃窝边草，一家人都不正经，现在全村都在传。”
“沈家那个臭嘴。”
赵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也不好。
姜魏骂了一句。
“我都说了沈家婆娘啥事都能干出来，你呀就是学不会吃一线长一智，走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沈家是什么人村里都清楚，不用怕。”
“大伯，我要去找她算账。”
“你咋这么倔，你去找她有啥好处，别倒时候惹一身骚。”
姜茂山拉着他，不让他去，赵山也拦着他。
“小魏哥你就听叔的话吧，别去。”
姜魏咬着后槽牙，越想越气。
三人走到大槐树下，赵三帮着张罗，姜魏坐在一边生闷气。
现在全村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他背脊是弯的。
赵山卖东西经验比姜茂山和姜魏强太多，他嘴甜，没一会卖了个七七八八，换了不少米面，赵山回家去推小车。
“小魏子，你生闷气有啥用，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大伯，她欺人太甚。”
“她就是那种人，老天爷都看着呢，早晚会收拾她。”
“别指望老天爷，有点不靠谱。”
姜茂山听不懂这句话啥意思，满头问号的看着姜魏。
姜魏则是望了眼橘红满霞的天空，几只鸟儿飞过，穿来扑哒翅膀的声音，要是靠谱就不会将他弄到这里来受罪受欺负。
姜茂山在收拾东西，也没追问，他这侄子胡话说的太多他免疫了。
赵山没一会就推着小车回来了，三人将米面装车，姜魏望着满满当当的小车这才露出一抹笑脸。
一路上顶着村民的议论回了家，姜魏心情很不爽。
“回来啦，这么多粮食啊。”
沈言刚露出笑脸就看见姜魏脸色不好，他将开心收了起来。
“别管他，咱们今年冬天算是稳妥咯，还得多谢谢赵山，这小子口才是真好哩。”
“姜叔，别拿俺寻开心，没啥事俺先回了，俺娘做了饼子，可好吃了。”
姜茂山心情很不错，夸了句赵山，赵山红着脸推着车要走。
姜魏喊住了他。
“等会，这只山鸡拿回去。”
“俺不要。”
赵山摇头想走，姜魏拉住他，将山鸡放在小推车上。
“拿回去，现在天冷能留到过年。”
姜茂山开了口，赵山这才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推着车，走之前还扫了眼沈言。
姜茂山心情好，脸上始终带着笑，根本没把沈王氏四处传流言当回事。
只有姜魏一直拉这个脸。
“你小子有完没完，那点事值得你生气到现在，汉子就该有点肚量。”
“我不服气。”
“咋的你不服气，去凑她一顿就能顺气？还是去骂他一顿能舒服，有用吗。”
姜魏低下头，跟个输了的斗鸡似得。
“叔，发生啥事了吗？”
“没事，吃饭别搭理他。”
沈言好奇的问，姜茂山背着手率先走进了堂屋，沈言拉了一下姜魏的衣袖，他才腌头耷脑的跟着走进堂屋。
姜茂山端起饭碗，一家之主的架子端的很正。
姜魏想想也是，自己还真拿沈王氏没办法，而且她毕竟是沈言的亲娘，望着沈言他心里那股子邪火卸了不少，端起饭碗大快朵颐起来。
沈言瞅着两人心里存疑却也没多话。
““儿啊，吃完饭进来娘给你量尺寸，好给你做一身裹衣。”
“好。”
“你先吃饭，吃完了过来。”
巧娘扶着墙走出屋。
姜魏放下碗，他看着巧娘红晕的脸颊，明显身体养的不错。
“弟媳，最近看你气色不错，好好养别累着自己。”
“知道了大哥，还得多感谢言哥儿的照顾呢。”
巧娘瞧了眼低头吃饭的沈言，对他很有好感，只可惜是个哥儿，不然定要他做自己的儿媳。
姜茂山对沈言也很满意，他有了让姜魏娶他的想法，外面的流言蜚语想要压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做实了身份。
沈言余光看着吃饭的姜魏，心里没有底，他喜欢姜魏，可是同样他感觉的出姜魏对他没意思。
姜魏却对三人的想法完全不知，他觉得将来谁能娶言哥儿真是幸运，他有些嫉妒了，将放进嘴里的胡萝卜咬得嘎嘎响。
“大伯，咋们今年年货都没备下呢。”
“穷人家需要备什么年货，吃顿肉就是顶好的。”
姜茂山对今年能吃饱饭很满意。
“包顿饺子吧。”
“你小子还想吃饺子？我给你两巴掌要不要吃。”
姜魏缩了缩脖子，他没想到，提了一嘴饺子换来却是两个巴掌。
坐在一边的沈言很羡慕姜魏，虽然姜茂山经常说他但是沈言能感受到姜茂山对姜魏的关心和疼爱。
巧娘抿着嘴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儿子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人还是之前的人，好像芯子不一样了。
一顿饭在四人各怀心思中结束。
姜魏跟着巧娘进屋试衣服，姜茂山回了屋，沈言独自收拾碗筷。
“咋坐在这里，不冷吗？”
“不冷。”
姜魏走出屋就瞧见沈言坐在堂屋发呆。
“快进屋吧。”
“小魏哥，今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言起身挡在了准备回屋的姜魏。
“没啥事，我自己的问题。”
姜魏并不打算告诉沈言，怕他胡思乱想。
“以后你不用凡是都小心翼翼，我希望你做回自己，开朗有朝气。”
“我一直都这样啊。”
沈言看姜魏躲闪的眼神知道他有事不愿自己说心里堵得慌，声音不自觉含上委屈。
“回屋去吧，我明天还要去山上，怪累的。”
姜魏绕开沈言回屋。
沈言咬了下嘴唇，那句你喜欢我吗，他没勇气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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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换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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