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啥事吗？”
姜魏声音难听，捏着嗓子说话也别扭，索性放开声量，笑话就笑话吧，没什么大不了。
“你先跟俺走，去了就知道。”
姜魏带着一颗好奇的心跟着村长回他家，一路上村长对姜魏的嗓子没少皱眉。
堂屋里坐着两位年岁不小的老人，村长拉着姜魏一一介绍。
“这位是上河村的村长，这位你该熟识，下河村村长。”
姜魏对着两位村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听说过你，教大家种地，还收黄豆葱姜蒜，最近你家哥儿手巧的做了种新的吃食豆腐，味道顶顶的好啊。”
上河村村长开口夸赞，对这位后生说不出的喜欢。
姜魏谦虚点头，没敢说话，声音实在不好听。
“姜小兄弟，你咋了，怎么不说话。”
下河村村长感受上河村村长的目光，开口问。
姜魏只好转头求助村长。
“哦，是这样的，这小子最近变声，声音难听不好意思开口。”
“是这样啊，姜兄弟尽管开口便是。”
上河村的村长身上的气质给姜魏一种浓郁的书生气。
他虽然身着麻布短打，举手投足却颇为讲究。
袖口长时间磨得起了毛，身上也打着几个不大的补丁，留下生活的艰苦之感和读书人的风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坚韧。
尤其是那刚毅的眉峰，透着股不服输的傲气。
虽然年岁不小但是经年累积下来书生的韵味不减分毫。
他优雅的端起茶抿了口夸赞完接着道。
姜魏知道重点来了，也给出了最后评价。
年轻的时候定然是谦谦公子。
“是这么回事，我们两个村子都想买你们村那石磨，可我问了要五十两，我们两个村都拿不起，可是我们村的村民总是来你们村用石磨闹了不少矛盾，我作为村长实在没法子，只好来打个商量，又听说那图纸是你给那沈老五的，想着你出面他应当能便宜些。”
上河村是三个村子的老大，说话也是有慢条斯理，有礼有节，吐气如兰的一听就是有大学问的人。
姜魏没想到上河村的村长和下河村的村长尽是为此事而来。
再看村长的模样，真有点小人得意。
“姜小子，你能不能帮上忙给句话。”
村长看姜魏没反应，忙提醒他。
今儿真是让他长足了面子，没想到啊，连上河村的村长现在都有求与自己。
看着姜魏他时常想咋自个就不能生出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呢。
他三个儿子里就二儿子还算有点出息，现在眼瞅着小儿子跟着姜魏也越来越有出息，但是吧，小儿子现在啥事都跟着姜魏学，不娶媳妇也是学了个十成十，他有预感姜小子不娶媳妇他家那傻小子定是不娶。
“我也说不好，虽然是我给的图纸，但是我用的石磨他都没收钱，这人情早就还清了。”
两位村长一听，脸上瞬间出现失望的表情，也没多在意姜魏那难听的嗓音。
他们也都看了那石磨，顶顶的好。
同时皱着眉不知该怎么办。
“姜小兄弟，劳烦你走一趟，帮着问问。”
上河村的村长不想这样放弃。
“俺们两村的村民大早上顶着黑来中河村用石磨，就想着能用的时间长一点，可黑灯瞎火的，很是不方便。”
下河村的村长说完，长吁短叹，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也不知道那些个劫道的打哪听来的消息，每天守在来中河村的路上，前不久我们村一个村民就因为护粮被断了一条腿。”
上河村的村长语气凝重。
姜魏心里被触动眉头越皱越紧，眼神扫向村长看他表情露出难过。
这里和现代不同现代人口过多，如果说断了腿哪怕是挂了，姜魏触动不会很大，但是这里人口真的很少，人命大于天，是能深刻体会到的。
“咋们一起先去五叔家，我试着打个商量。”
两村的村长一听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姜魏已经极力控制声音，可是…..效果不佳。
四人一路上脚程不慢。
尤其是上河村和下河村的村长，那脚程真真是小伙子的架势。
“五叔在吗。”
“哎呦，姜小子来了，快进屋，你五叔在屋里忙活着呢，哎呦村长也来了，这两位是….”
五婶热情的招呼几人进门，姜魏看她的穿着，衣服质地很好，都快赶上丝绸了。
手挽上还带了个银镯子，此刻故意把衣袖往上拉了拉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给人看。
阳光晃上去挺刺眼。
“这是上河村的村长和下河村的村长，来找老五。”
村长气定神闲，端着架子，怕是在上河村和下河村村长面前掉面子。
语调拉长音。
平时不离嘴的旱烟锅子在腰间放了一路。
五婶眯着眼笑的一口泛黄的牙，离得近了还有微微的蒜味。
姜魏微微移下位置。
“姜小子今儿咋有空过来，哎呀村长您也来了，这两位……”
刚到院中，沈老五从屋里走出来，最先看见姜魏，随后看见村长和另外两位村长。
村长笑眯眯的和沈老五介绍两人，姜魏接过话茬。
“是这样的，两位村长听说咱们村石磨是五叔做的，就找我来打个商量，价格能不能低点。”
一点客套的说辞没有，直接奔主题，多少不合礼数，但是沈老五粗里粗气不喜欢那些表面客套，听完姜魏的话，脸上的笑收了不少。
“孩他爹，姜小子声音咋怪怪的，嗓子咋回事啊。”
五婶走过来小声的问。
“汉子都有一段声音变化，正常。”
“还是五叔懂我。”
姜魏呲着小白牙。
沈老五面色没笑，态度有点冷。
“定的价格咋个能降，那别家其他人定的岂不是也要来找。”
沈老五说的没错，价格低要是让其他人知了去，他名声可就坏了。
做生意最重信誉。
那两村长一脸的愁容，还是上河村村长和沈老五细细的说了难处，可是作用不大，一时之间陷入僵局，沈老五碍着姜魏的面子，没有开口送客，但是态度已经表明那层意思。
姜魏沉默半响，给了村长和另外两个村长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沈老五面前再次开口。
“五叔，这样你看成不，你做了石磨给他们两个村，但是用石磨不免费，一月多少银钱，啥时候等石磨收回本钱就免费给村民用如何。”
这种新的模式沈老五从没想过，他听着新奇，但是也没有冲动而是仔细的考虑。
站在边上的上河村村长，看姜魏的眼神带着欣赏，不时点头。
下河村之前有过接触，但也只限于狩猎，没想到这小子脑瓜子怪灵光。
村长看向姜魏的眼神那是既自豪又骄傲。
那样子就是在炫耀，看吧俺们村的后生可是又大本事。
姜魏却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石磨太贵定的人不多，生意不好。
不然为啥没有其他石匠模仿呢。
只要产生竞争价格自然会落下去。
姜魏就是抱着这种心里才将图纸大方给了出去，但是….事情好像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
算了这可能就是沈老五的命，该着了。
姜魏提出的模式有风险，他自己并不希望使用，但是现在没办法，他必须要将里面的环节处理好，一旦使用不当就会成为利器，资本的可怕就是剥削普通老百姓。
用的好就是双赢。
在姜魏一手的安排下，沈老五同意了。
姜魏细心的将每一个环节做到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很公平。
姜魏用的这个模式少了利息，只是最普通的租借手段。
啥时候将五十两还完就是他们村自己的东西。
现代的借款是要收利息的，还有时间限制，姜魏这种可谓算是很公正。
“叔，你写我念吧。”
“我来写。”
姜魏红着脸放下毛笔，上河村的村长主动提出自己写，因为他看出姜魏好像不太会写字。
还好沈老五家里有毛笔和粗纸。
其他人也都不意外。
他说的仔细，上河村村长写的也仔细。
写完，姜魏很自然的接过来，细细的酌字酌句的看，不由吃惊，这字太好看了吧，就跟现代印刷的一样。
姜魏看的认真，上河村村长看他看的认真。
“咋个你不会写，却识字？”
上河村村长看姜魏看的差不多才出言问。
姜魏自然的点点头。
他其实很多字也不能拿得准，繁体，但是吧上下贯通外加推理也就能连贯的知道意思。
主要是上河村村长写的板正好认。
“这小子，大才也，我愿意教你读书写字。”
上河村村长背着手，一副我收你为徒弟是你小子修了几辈子福的表情看人。
“啊….”
“啊啥啊，还不快拜师，于村长可不轻易收学生，着十里八乡他可是一个人都没收，你还不知道吧，于村长可是举人老爷。”
村长比姜魏还要激动，手舞足蹈的，嘴角瞬间咧到耳朵后面，那灿烂的笑容，就跟他要拜师似的。
“那沈鹤….”
“那小子心术不正我没收他。”
姜魏没想到啊，上河村村长竟然是举人难怪这么高傲，村长对他如此尊敬。
姜魏也不脱大放低姿态，小村庄考上举人的凤毛菱角。
算是祖上显灵，这般身份人自己做学生，那真是他的福气，二话不说拜师。
“学生拜见老师。”
姜魏规规矩矩的拜，接过五婶端过来的茶奉了上去。
上河村的村长端坐在堂屋，很自然的接过茶喝了一口，算是认下他。
姜魏心下高兴，虽然不像小说里那样拜了个多么了不得的师父，但是举人在村里可是很有话语权和影响力的。
幸福来得很突然，姜魏就这样拜了师，成了上河村举人老爷的学生。
姜魏的师父和对今日的事情很满意。
带着下河村的村长高高兴兴一起离开。
姜魏被沈老五留下来。
“五叔，生意不错啊，前不久我让你在做个石磨，快做好了吗。”
姜魏坐着喝着茶，味道不错，一看档次就高。
沈老五算是村里少数的有些家底的人家。
也得益于他有份手艺，重点还是得了姜魏的图纸和生意。
“还凑合吧，得了你小子的照顾，石磨做好了，有时间你来搬吧，今儿中午留下吃饭，今儿给叔拉了两个大单子，你小子心思就是活泛，现在还成了那位举人老爷的学生。”
“五叔知道他。”
“咋个能不知道，当初沈鹤想拜他为师，可是跪了一整个白天，还是被拒了，那时候沈鹤还不是童生。”
沈老五想了想又接着说。
“后来沈鹤考上童生，又去拜，还是被拒，来来回回他就放弃了，这举人老爷可是出了名的苛刻，严厉，目前能成为他的学生的，俺就知道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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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拜了个举人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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