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愉辰看着评论区，又往镜头外的祁惊玉瞟了眼，赶忙解释道：“我在一个同事家里，今天练完舞没回家。”
祁惊玉是练习生，还不能出镜，只能编个谎遮掩过去。
说话的时间，祁惊玉又端了一碗面出来，在一旁沙发矮桌处安顿好。
两人离得很近，方愉辰忍不住偏移眼神看过去。
虽然之前经常在各种工作人员的目光下营业，但在另一个艺人的注视中直播，还是独处一室，实在是有些奇怪。
可祁惊玉却仿佛找了个下饭节目，一边挑起面条，一边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方愉辰无奈地撑了撑额角，依然保持着笑容低头看面碗，权当找一些事情做。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葱香飘散唤醒味蕾，鲜亮清汤里还卧了个鸡蛋，可谓色香俱全。
“这应该是阳春面。”他把镜头凑近，给粉丝展示，然后回复评论：“对，生日面，同事给我做的。”
镜头外的祁惊玉笑了笑，无声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方愉辰看着直播画面，轻轻搅动勺子舀起一勺汤。他吹散热气抿了一口，舌尖忽至的鲜香让他一怔，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压了回去。
“哇哦~”他惊叹一句，眼神亮亮地向祁惊玉看了眼，看向直播镜头：“很好吃，这个水平不比餐馆里的差。”
这句话是对粉丝的说的，也是对祁惊玉说的。
至此，观看直播的粉丝应该都能察觉出来，同事就坐在他的边上。
[啊啊啊啊，到底是哪个同事啊。]
[你同事的手好好看，呜呜呜呜，声音也好听]
[首先排除龙哥]
[听着像松松的声音诶！]
各种艺人朋友的名字出现在评论区，这样猜下去，迟早给别人带来误会。
方愉辰解释道：“不是大家猜的那些人啦，是你们不认识的弟弟。”
听到“弟弟”这个称呼，祁惊玉抬头看过来，似乎觉得很新鲜。他琢磨一会儿，随后得趣儿地笑了笑。
直播镜头外相隔两三米，可方愉辰偏偏不能提起。
这种感觉，像极了圈内避嫌cp营业时候的状态，有一种明明在一起却要躲避的氛围。
一旁的祁惊玉因为不能露面，于是也不做声，就这么看人解释。
方愉辰一边吃着鲜香生日面，一边回复评论区各种问题，不时笑得明媚灿烂。
其实评论区抛出的很多梗，他已经在各种地方都见过了，可每一次都认真回应。
他认为这个行为算不上宠粉，只是不想让粉丝的期望落空，想让粉丝更快乐一些。
不知何时，祁惊玉已经吃完面，带着玫瑰金的细框眼镜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方愉辰的直播画面。
金丝眼镜的禁欲，反而给他的脸庞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撩人气息。
他不时侧头看看身边直播的人，又低头去看手机屏幕上略有延迟的直播，似乎在全方位观察着这个营业状态下的师兄。
这几日，方愉辰虽然每次见面都笑得温和，但其中大多是因心态成熟又稳定而展现出来的社交面容。
现在的营业状态下，他眼神中满是爱意、笑容温暖，聊起最近的事情时也时神采奕奕。如果把屏幕上的弹幕清除，那完全就是男朋友视频通话时的状态。
方愉辰察觉身侧投来直勾勾的目光，下意识偏头去看，正见沙发上的人轻推了金丝眼镜望过来，并且展示了正在观看的直播。
他没从直播营业的状态中抽离，只把那充满爱意又温暖的笑容，也全数给了祁惊玉一份。
[啊啊啊啊辰哥笑得好甜啊]
[我魂穿同事！！！啊啊啊啊啊]
[这个笑，我人没了]
[辰哥要永远这么开心地笑啊]
方愉辰回神看向评论区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粉丝的反馈。
19岁那年，他可是凭借笑容登顶热搜的艺人，只不过笑容终究是昙花一现的。
......
40分钟的直播，在方愉辰的歌声中结束了。
“今天的直播要结束咯，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他张开双手向屏幕挥动，确保在直播延迟状态下，每一个粉丝都能在评论区告别。
“拜拜，大家今晚早点休息，睡个好觉。”他合起手在身前比了个心，然后又笑着摆手：“拜拜。”
直播结束键被按下，手机画面变为灰色。
方愉辰先是对着手机发呆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把情绪从营业状态调整为日常生活中的平和。
“结束了。”沙发上的祁惊玉看到直播画面结束，转头看去。
“嗯。”方愉辰点头回应，把有些发热的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笑道：“多谢。”
祁惊玉这才敢有些许动作，上前把空碗拿起和他自己的碗摞在一起，走向厨房的方向。
“吃着还可以吗？”厨房中，水声夹杂着询问声传出。
方愉辰扬声回应：“非常好吃，味道很惊艳。”
说完，他起身跟着脚步走过去，看到了水池边刷完的身影，于是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祁惊玉回答得很干脆。
能做饭，干活也很利落，方愉辰觉得这个富家公子体验生活很到位，甚至体验了全套。
“你多大了？”他好奇问道，试图得到一些基本信息。
祁惊玉刷着碗并没回身，回答：“20。”
竟然差了三岁，方愉辰略微意外：“这么小？”
都说三岁一代沟，也不知道两个人会有什么代沟。
“马上21了，10月19日生日。”祁惊玉把刷好的碗摆放整齐，然后补充了一句。
二十几天的代沟，仅仅是一岁的差别，但方愉辰觉得年龄差小了很多。他忽然察觉一些共同点，说道：“那我们两个都是天秤座的。”
说话期间，祁惊玉已经收拾好了厨房，走近时点头表示肯定，然后道：“但我好像没什么天秤座的特质。”
方愉辰笑而不语，算作默认。他隔着窗户看了眼外边，发现已经没什么风雨了。
“今天真的万分感谢。”他笑道：“嗯..外边雨好像停了，我就不打扰了，准备回家。”
“我送你。”祁惊玉自然接话，关上厨房门后向地板指了指：“我的车就在楼下。”
方愉辰摇头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见祁惊玉还要开口，他抢前一步笃定重复：“这次是真不用了，没和你客气。”
祁惊玉欲言又止，最终因为这真诚的拒绝，而认可地点点头：“那我送你下楼。”
......
电梯嗡嗡地升上六楼，方愉辰只盯着地面，来缓解狭窄空间即将带来的紧张和压迫。
他深呼吸一口，却不想牵动还略微疼痛的腰部，于是下意识抬手去揉捏那块肌肉。
祁惊玉余光扫到身边人的动作，轻轻偏头去从侧面观察。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着，一个紧张又不安地低着头，一个好奇地歪头打量。
“你怎么了？不舒服？”祁惊玉问道。
方愉辰本就紧张着，现在被耳边的声音稍稍吓到，下意识抬眼看去，却和近在咫尺的人四目相对。
楼道灯光下，祁惊玉的眼睛漆黑清透，其中有着直白的关心又带着几分猜测。
一双未掺杂任何杂念堪称纯挚的眼睛。
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睫毛投下来的阴影，让眼中闪烁着微光。
方愉辰恍然回神，摇了摇头道：“没有。”
“辛苦了，陪我一晚上然后又直播。”祁惊玉似乎已经能对某些弦外之音有所察觉。
“腰还疼吗？”他看向那无意识揉动腰部肌肉的手，抱歉道：“对不起啊，拉你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
正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几人交谈的声音扑面而来。
“祁哥！”一个清亮的打招呼声音传来，随即沉默了一会儿转为惊讶：“愉辰哥！？”
方愉辰本是低着头的，这会儿带着些不安猛然抬头，看到了一个睁大双眼吃惊看来的清秀男生。
“啊，小晖啊。”他怔了一秒，随后笑起来打招呼：“下课了？”
从电梯出来的人是练习生陈一晖，平常和他关系不错。
陈一晖脸庞清瘦，目光游走在两人之间，带着强烈的好奇和思考。
“我们先下楼了。”祁惊玉先一步挡住要关闭的电梯门。
方愉辰觉得陈一晖表情怪怪的，但是却没时间询问什么，只笑着和人道别：“我先走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诶...再见，再见。”陈一晖目送着两人进入电梯。
电梯开始下行，嗡嗡声逐渐远离，楼道里恢复寂静，剩下刚下电梯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愉辰师兄怎么在这儿。”
“明显跟祁哥从宿舍出来的啊。”
两个人小声讨论着，十分好奇。
一名卷头发的练习生压低声音，兴奋地八卦：“唉唉唉，下电梯的时候，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陈一晖睁大眼睛错愕着：“陪我一晚上，腰疼...没控制好力度...”
这些话加上方愉辰扶腰站在那儿，简直太炸裂了。
“不行不行！今天的事你们都别往外说。”他奋力把其他三人往宿舍方向推了推，然后自己捂住耳朵，一边摇头磨叨：“没听见没听见....”
......
夜色中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路灯下的路面泛着水光，雨水穿过橘黄的灯光落下，打在伞上，发出颇有节奏的击打声。
方愉辰撑伞和祁惊玉并排走着，往公司大门的路边而去。
或许是因为雨水不停把各处光线打碎，四处都在闪烁的原因，今天的公司路上的夜色没有以往那么寂静。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不然可能不会这么顺利直播。”方愉辰说道。
如果没有祁惊玉干脆利落地做决定，他恐怕还在跟刘珺辩解，然后再犹豫要不要借充电器，以及徒手举着手机在练习室直播几十分钟。
祁惊玉一手撑着伞一手插着裤兜，漫步道：“本来就是他们的失误，你这算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根本不用那么憋屈。”
潇洒无畏的话引得方愉辰一笑，带了几分嘱咐道：“顺经纪人的意，对后续发展比较好。”
刘珺是公司里很强势的经纪人，手里资源也很好，所以手底下的艺人都比较听话、逆来顺受，生怕被扣资源。
这句是在暗暗提醒祁惊玉，不要跟经纪人闹得太僵。不然刘珺即便明面上不敢惹他，但暗地里使绊子。
“互相顺意最好，不然是我影响她的职业发展。”祁惊玉轻笑着，一副游侠要惩治恶霸的模样。
方愉辰笑笑不语，回想起几年前在会议室里，为了专辑和舞台和刘珺据理力争的画面。
但今天看过祁惊玉和刘珺说话，他觉得当时自己实在算不上据理力争了，简直像只小白兔。
也是从那时候起，刘珺再没给过他什么好的资源。
两人一路走着到了路边，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反射的光线交杂，似乎整个城市都在这雨夜中破碎着。
“车到了。”方愉辰看到一辆打着转向灯的车靠近，于是转身和人道别：“明天见。”
“明天见。”祁惊玉站在原地目送人上车。
车辆缓缓驶动，方愉辰隔着满是雨水的车窗向后回望，看到那个撑伞的身影还站在路边。直到此时，忽然记起还有句感谢没有说。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祁惊玉的聊天框，输入：[今天谢谢你给我做的生日面，很好吃]
不多时，就有一条信息回复：[不用谢，你下次给你换个口味尝尝]
方愉辰看着这条信息，无奈摇摇头一笑。车辆明明转了个弯，早就看不到公司园区的大门，可他还是回头望了望那夜景。
今日更新1/1
练习生们：好像吃了个大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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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面对面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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