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顶端,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如同黑色幕布的天空被一抹突如其来的彩色火光划破,心形的烟花炸在天上,随即而来的是数不其数的花火。
顿时,黑色寂静的夜晚被炸成如白昼般耀眼,眼花缭乱的烟花在空中有序地绽放,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感叹烟花的华丽盛大。
烟花绚丽的色彩炸出耀眼的白光,仿佛一切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时候。
那是裴晏清第一次见到钟情,是在学校后面的小花园里。
他刚给安梦心送完饭,不想太早回到工厂就在校园里闲逛。那天很热,太阳很耀眼,他就合着眼靠在小花园里的假石上躲太阳,嘴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陈皮条。
没一会,就听见石头前面传来焦急的打电话声音。
钟情:“爸,我真的很喜欢学表演,我就想去京北。”
……
钟情:“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去了,不和你说了,我们要上课了。”
大概是争论没什么效果,女孩态度转变为乖巧的说了几句,那边很快就撂了电话。
裴晏清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是现在贸然出去只会更尴尬,那姑娘也应该快回教室了,所以干脆他继续靠在石头上躲他的太阳。
确实石头前面很快就没了声音,他也将压在石头上的脚撤下来准备回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前面传来诶呀一声。
还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她还没走。这是裴晏清的第一个想法。
他微微侧过大半个身子,偏头看向石头后,金色的阳光斜撒在草坪上,只见一个高马尾的女孩将校服上衣围在腰间,上半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踩着一双帆布鞋正努力地和学校的栅栏“做抗争。”
笔直铁青的栅栏成为了她逃出校园的障碍,几番尝试都没能成功,最后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落了个屁股蹲,疼得她在地上叫苦连天。
那女孩的皮肤本来就白,裴晏清瞧见那手掌都快擦破皮了,女孩子家最受不了皮外伤,她应该快打退堂鼓了,这是裴晏清的第二个想法。
女孩很快就站起来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天气太热她还将裤腿挽上去了,随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抗争。
裴晏清站在石头后面嘴角不自觉勾起,陈皮条在嘴里翻滚,又酸又涩。
没想到,看上去挺乖的女孩却是玩阴奉阳违的一把好手。
栅栏比她高,登上去很费劲,她后脖上有一颗红痣就随她的跳动起起伏伏,跳不出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技巧,腿胡乱蹬着借不上力气,小腿没一会就被划出了几道血痕,她还全然不知。
紧接着,又是摔下来的一声,这次小腿从脚踝处到接近膝盖的位置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但好在没出多少血。
这次,裴晏清以为她会罢休,至少先处理下伤口别落下疤痕。
但女孩手支撑着草坪,一个猛起身还踉跄几步,马尾在空中晃来晃去,依旧不服输:“我还就不信了。”
那天的阳光很热,也很耀眼。
只见那女孩一个跃身跳过比人还高栅栏,身子轻盈像是一只脱笼的小鸟,欢快全然不顾身后的所有事。
那一刻,仿佛裴晏清多年捆绑在心头的枷锁也一同随她跳出“栅栏”,拥抱外面的自由。
从被安母领养的第二年,他就知道了自己真实存在的意义。
裴晏清不是不想上学,而是他选择了这个得来不易的温暖“牢笼”,安母的糖衣炮弹让他逐渐沉沦于家庭的温暖,哪怕是残羹剩饭他也选择主动放弃翅膀,甘愿困在这个牢笼里一辈子。
而那天的钟情,就是一束光,一束带着灵魂里的他跳出牢笼的光。
透过摩天轮的玻璃,烟火倒映在两个人的眸子中,一声声的巨响在耳边回荡。
裴晏清揽过她的肩膀,声音略带哽咽:“谢谢。”
其实他想说的有很多,他想说他以后会加倍的对她好,这辈子都会对她好。但这些说出来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空头支票,现在毛头小子甚至可以称得上身无分文拿什么和这个女孩做担保呢?
她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活得那么没脸皮。
所以他不想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不是怕兑现不了,而是他想做的远比说出来的多的多。
对一个人最好的回馈,是爱与行动。
他时而感叹没想到曾经在梦里魂牵梦绕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旁,这种场景是他从来没敢奢望过的,就连钟情现在的呼吸温度,他都觉得不切实际。
没想到,那束光真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会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爱钟情,去珍惜他生命里的这曙光。
钟情能感受到他的情感起伏,她的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希望这个气氛是悲伤的。
裴晏清的生日应该是个高高兴兴的日子。
她问:“裴晏清,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100岁了。”他想长命百岁,也想钟情长命百岁。
“别闹,问你实话。”
“18.”
“哦~”钟情意味深长地笑了。她猜得没错,他们同龄就是生日小点。
裴晏清有点狐疑地看着她这异常的笑容。
钟情:“那我送你这么大的礼,你是不是该有点回礼?”
裴晏清有点怀疑点点头。
下一刻,窗外的烟花仍在绽放,仿佛要把这个天给炸开,坐在摩天轮里的人却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裴晏清的唇上突然覆盖上一团甜暖的软唇,毫无征兆地两个人的气息搅在一起,钟情也是第一次亲吻不会掌握力度,隔着嘴唇都能感受到抵在后面的牙齿硬度。
毫无经验的两人都不敢动,大概过了几秒钟,钟情开始蠢蠢欲动,先是用嘴唇试探性地吸了一下他的,裴晏清的手虚揽着她的腰,喉咙轻轻滚动,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但他还在忍。
紧接着,她的动作大胆起来,只听见啵的一声,她重重地吮吸着他的薄唇而弹射回的声音,此时,裴晏清的薄唇被她吮得变成樱红,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上了她的口水,事实上她的嘴角上也挂着他的,吻技属实太差。
不过钟情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裴晏清现在看上去楚楚动人,眉毛眼角嘴角都挂上一层水气,像是被她欺负得有些发蒙的样子。
她抽开身子,故作样子得蹭了蹭嘴角,得意地看着他,像是挑衅。
裴晏清的声音没压着,却自然而然地低下来:“满意了?”
“嗯。满意了。”
但下一刻还在得意的钟情被一团黑影覆盖,“不够。”
这怎么就能够呢?
他的指腹摩擦在她的脸颊,紧接着钟情再次感受到了那团柔软,鼻尖被他的气息彻底占领,下瓣嘴唇被他吮吸和她发出的声音一样,她只感觉脸颊在逐渐发烫,两片唇再也合不上,变得滚烫充血。
但这还不够,在她被迫分开两瓣唇的瞬间,他的舌头灵活地滑进她的口中,与她的交叠如侵略城池般霸道,柔软湿润的四瓣唇紧紧地贴在一起,狭窄逼仄的空间内只能听见液体交换的声音。
两个人从开始的试探到如今的大开大合,彼此仿佛同时掌握了接吻的这项技巧,而逐渐越来越熟练。
“呼吸。”
在分离的那一刻,钟情仿佛上岸的鱼,胸膛起伏不断,拼命大口地呼吸得之不易的氧气,却又在下一刻被拽回水底,回到那个温暖的水底。
窗外开始新的一轮烟花响起,两个年轻的人在摩天轮里忘情地拥吻,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他们均无关。
——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归了枯燥无味的规律生活。上学、上补课班、回家、睡觉、又上学、又上补课班……
唯一不同的是,钟情去裴晏清家的次数变得更多,而他的家中不知不觉中增添了很多家具,例如大上个月她说要劳逸结合把她家的电视机搬过来了,还有前个月说裴晏清家里没空调,又把她家的空调拆下来找人按上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现在裴晏清的家满满登登,而她家则是空空如也,如果这时候钟天回去,恐怕都会觉得走错家,毕竟自己花那么多钱买的家具全都不翼而飞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新年,学校的运动会延期了改为了四月份,那时候接近高考还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参加。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们喜提新年“七天乐”。高三,七天,就是这样的。
钟情站在窗边有些焦急张望,芳子半个小时前就说已经往这边来了,但现在人影都不见。
裴晏清在厨房正切菜:“别着急了,人应该快到了。”
钟天今年过年没能回来,上面这次是真下来一个项目,他买了飞机票让钟情飞到京北去过年,但钟情没去正好她还能陪裴晏清,今天是初五,贺安扬和芳子好不容易走完了亲戚,这才有时间和他们聚。
钟情:“他们会不会觉得困扰啊?”
她在担心过年本来就七天的假期,或许他们会有别的安排,但看在发小的面子上不好拒绝才前来。
裴晏清放下刀,看出来她又像之前一样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担心麻烦别人的状态了,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别着急,你们都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家肯定很喜欢聚在一起,应该是下雪天路不太好走,我给贺安扬打个电话下去接他们。”
这次邀请是裴晏清发出来的,他是不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他不能拽着钟情和他一样远离所有人,她得有她的社交圈子。
就算是以后他真的有一天不在她身边了,她也依旧有一堆好朋友,围着她护着她。
所以他才尽心地维护她的社交圈。
亲上了亲上了,还得我情姐出手(为什么写这段的时候,满脑子是今年刚满18岁~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情姐拿着领带居高临下看着裴弟,“弟弟今年多大了?”
书房里的裴晏清无奈放下手里的文件,“28.”
情姐摇摇头,那领带轻打在裴弟的左右脸上,“看着不太像啊,挺嫩,但我还是喜欢18的。”
裴弟霸道地握上那作恶多端的手,“姐姐,试一试。看看够不够嫩。”
……(剩下的自行脑补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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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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