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脸色先红后绿再红，快得堪比川剧变脸。
楚辞青心中叹服，越过妹子的头顶，看了眼镜中的寸头，有拔苗助长的冲动。
怪不得最近上厕所老被大妈盯着瞧呢。
寸头爽是爽，麻烦真不少。
“不好意思啊。”妹子反应过来，小声道歉：“那个，我确实不知道你是…”
“不用道歉。”楚辞青摆摆手，靠近一点，身子微俯，双眼与她平视：“谢谢你夸我漂亮。”
猝不及防被漂亮帅哥美颜暴击温声道谢，哪怕刚得知帅哥性别为女还亲眼见帅哥从女厕出来，这刺激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妹子脑子轰的一声，鼻子一热，在有红色液体流出前抢先仰头，双手捏着鼻根，很快又觉姿势不妥，低头小跑进厕所。
哐当一声。
楚辞青：“……”
她忍着抽搐的嘴角，在旁边几人难以言述的目光中故作镇定地洗手擦手，然后快步离开社死现场。
完全不知道躲在厕所里的妹子一边抽着卷纸往鼻子塞，一边抱着屏幕嘤嘤嘤：“帅，好帅，太帅了，鹅子，妈妈一定把你投到第一！！！！”
……
投票的时间有两天。
楚辞青的票数扶摇直上，是前十名里硕果仅存的一张证件照，剩下的都是精修得都认不出真人是谁的写真，一眼过去只会以为掉进了网红圈。
小哈深感欣慰，已经在和楚辞青盘算分赃事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青哥，我可是把我入司以来的同期全给你薅了，够意思吧？”
楚辞青对此表示不屑，说得他们不是前后脚入司那样，冷睨他：“媒体都联系完了？有空做梦不如多打两个电话，凑不齐十家头部就等着女魔头削你吧。”
小哈抱拳讨扰，抽出几张女魔头刚递过来的资料，右手在太阳穴旁一挥：“青哥，respect！”
楚辞青接过看了看，都是不太好说话的媒体，白他一眼，“一顿烤肉汪啊。”
“好说好说。”小哈搓手傻笑。
楚辞青脸朝工位，刚掏出手机就收到女魔头的信息，拒绝了她撤回照片的请求。
Lina 张：【寸头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女性也有留寸头的权利。】
女魔头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看投票页面。
在一众微调得五官都看不清、氛围感爆棚的写真照里，楚辞青的白底证件照可谓独树一帜。
女人身着深V领黑西装，肩披棕色大波浪，肤色冷白，脖颈修长，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大气，狭长且扬的眼尾削弱了杏眸的柔和，冷冽眼神和明艳红唇相得益彰，满满的攻击性扑面袭来，让人不敢轻易与其对视。
明明还是那个长相，但总觉得和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镜头感？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条。
Lina 张：【放心，这次请的摄影师很专业，一定能把你拍得又帅又美，放出去就迷倒一片。】
咔哒，圆珠笔尖一跳，在白纸上带出重重一笔。
楚辞青把手机反扣桌上，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拿过媒体资料，半天都看不进一个字。
纠结半晌，又点开投票页面，看看自己几年前的证件照，再往下划拉几张，越发不能理解投票人的眼光。
食指不住地抠着拇指，按照截票时间和累计票数算了算她被反超的可能性，然后绝望闭眼。
算了，想开点，五万到手，怎么也能多撑一两个季度，正好等苏大小姐脾气消了再去看看别的兼职。
呼。
光洁的额头从桌上弹起，她扯了张纸擦擦手，重新拿回几份资料，按照攻克难度大小排个序，然后拿起手机拨出第一个号码，语气刻意放轻：“喂，请问是星周的黄老师嘛？您好您好，我是千方科技的小楚，上次新年论坛我们见过的。”
“诶？您还记得我，那太好啦，是这样的，我们最近要发布一款全息赛车游戏，想邀请您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
……
光华酒店。
一年一度的新势力汽车论坛在此举办，国内有名的车企云集一堂，老牌车企如仰山、问天、丰豪，新势力如宋氏、苏氏这类跨界烧钱土豪，还有些名不见经传的本土小车企，以及国外一系列叫得上名字的车企都赫然在列。
发言嘉宾名单里有苏檀，也有宋天粼，而且还是一前一后，拿到名单时，不少人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都是一个圈子的，谁没点小道消息。
宋天粼遭车祸住院。
苏荷大闹病房，被宋天粼报了警。
苏檀反手捅了宋氏一刀，联合别家抢走了宋总花大心血促成的绿化改造项目。
往前推，苏家旗下的合资车企刚推出一款高端跑车，往后推，宋家马上就要推出心享跑车，同样瞄准高端市场。
啧，只能说会议主办方是有想法的。
前面的部分冗长无趣，会场鼓掌声稀稀拉拉，直到苏檀上台时，无论嘉宾还是媒体都振奋起来，纷纷把视线投到主席台上，注视着年轻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提苏宋两家背地里的纠纷，光是苏家刚推出的高端跑车就是近期的舆论焦点，更何况这身打扮，简直是以一己之力喂饱所有媒体老师。
台上的男人身形颀长，酒红色西服在以黑压压的会场里格外显眼，配上深棕色刘海，闪钻耳钉，张扬高调得仿若置身于娱乐圈盛典，而非严肃的商业论坛现场。
年纪稍长的老派企业家们已经皱起了眉。
宋天粼作为下一个发言的嘉宾，按例坐在第一排最左边，他脊背挺直，双手微拢，脸色淡漠，即便与苏檀特意瞥来的目光相对，也不见丝毫异色。
苏檀收回眼神，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单手从西装前袋中掏出讲稿，看了两眼，又拋到一边，低哑慵懒的音调霎时传遍会场。
宋天粼的目光一直落在台上，哪怕听见苏檀有意无意地抬高苏氏打压宋氏也不见脸色分毫变化。
看得坐在他身旁的老派企业家和乘联会长都不由侧目，心中各有计较。
宋天粼是宋总的独子，但大学毕业后就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平时同他们虽有交集，却很少代表宋氏活动，他们也鲜少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今日看来不说别的，起码这份气度就远超寻常的二代。
宋天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打量，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他对这种排排坐分果果没什么兴趣，只是宋总不在代为履职而已。
他在想一只粉色狐狸。
一只双掌合拢，摇着尾巴，说我不吃我要瘦到九十斤的粉色狐狸。
九十斤，一米七，很轻的体重。
她现在的身材很好，匀称，健康，富有力量。
宋天粼皱了皱眉，悄悄点亮手机看了眼屏幕，对话框里多了只粉色狐狸。
狐狸双手捂着耳朵疯狂摇着大脑袋：狐不听狐不听。
上面是他精选过的几篇中外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充分论证了健康体重和优良活力的关系。
他眉间蹙得更深。
台上的苏檀正好瞥见这一幕，唇角的弧度勾得更高，语调也扬了两分：“苏氏虽然在地产能源领域有绝对优势，但本身是以机械电路起家，同汽车产业有天然的血脉联系，和其他以建筑起家的玩家有天壤之别。”
说完，男人刻意停顿，似在留足时间给众人反应，口中的“其他玩家”到底指的是谁。
全场的目光霎时如探照灯般聚拢到集中到宋天粼的身上，私语声越来越大。
众目睽睽之下，宋天粼终于抬头，狭长的眼眸朝台上一扫，正好对上苏檀挑衅的目光。
虽然没听见苏檀刚刚的话，但不用听也能猜到是什么内容，他眸中墨色稍深。
对视一瞬，他冲台上稍颔首，意思是你继续，然后就低下了头。
这一反应不但令围观的人大失所望，也令台上的苏檀错愕不已，脸色有刹那扭曲。
他这是几个意思？
完全不把苏氏放眼里是么？
苏檀剜他一眼，压着火气，继续自己未完的发言。
宋天粼听见男人语速明显加快，眼里划过几许满意之色。
想了想，点开周总的聊天框，敲了两行字发送，然后收起手机，视线又回到台上，眼神平缓又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悦色。
旁边一直盯着他瞧的仰山车企林总瞥见这幕，心思微动，悄悄吩咐手下人去查心享的动向。
被对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当面蛐蛐还能笑得出来，必定是心享有了什么新动向，等着一鸣惊人呢。
被宋天粼这一打岔，苏檀的发言很快就结束，进入媒体提问环节。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小报记者，显然是冲着制造爆点来的，一上来就抛出两个极度刁钻的问题：“有两个问题请问苏总，一是苏氏的巡麓跑车曾宣称核心技术全部自研，但近日有爆料称巡麓的电驱系统和悬挂系统均来源于国外，请问苏总如何回应？二是对于坊间流传的苏荷小姐故意伤人传闻，请问苏总如何评价？谢谢。”
苏檀目光稍凛，但唇边仍挂着邪肆的笑意，右手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银戒，语调稍显轻挑，亦或是刻意的讥诮：“谢谢你对苏氏的特别关注。”
“第一个问题，巡麓旨在为尊享客户提供最极致的体验，只要是有利于提升客户体验的，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这是我们对客户最忠诚的承诺。”
“至于第二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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