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洛月婵耸肩:“咱们可以走了。”
“幻境还真是神奇。”季行渊感叹道。
沿着溪流走了半个时辰,一座小镇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镇中人来人往,百姓们行为举止、音容笑貌都与真实世界别无二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婆婆,向您打听件事儿。”
洛月婵停在一处卖阳春面的小摊前,随口对摆摊的老婆婆道:
“您知道附近有魔怪出没吗?”
“什么?”老婆婆似乎耳背,摇摇头说:“我听不清。”
她只好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婆婆仍是摇头。
这时季行渊往她手里塞了点什么,边塞边摆出笑脸:
“劳烦您了,我们从外地来投靠亲戚,可听说镇子附近有魔,实在不安心......”
婆婆掂了掂重量,又放在嘴里咬了咬,心满意足地塞到衣袖里,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咳,这事啊,我略有耳闻。”
洛月婵看得满脸黑线,未免也弄得太真实了点。
“什么魔不魔的我没亲眼见过,不过赵府的小姐最近像是着了魔。”
“怎么回事?”她立刻追问。
“据说是让魔给魇着了,连日做噩梦,梦见有怪物要把她捉去做媳妇。”
老婆婆说着朝对面一指:“喏,赵员外的悬赏就在那儿,五百两金子呢,就是不知道谁有那个本事拿了。”
洛月婵扭头看去,果然有张纸贴在石墙上,顿时不忿道:
“就指个方向的功夫居然收银子,你有没有良......唔唔!”
她边扒拉季行渊的手边瞪他,季行渊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掏出碎银放在婆婆面前:
“您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们。”
“哎呀,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耳朵还是灵光得很。”
老婆婆见到银子立马喜笑颜开,拿起帕子把桌子擦干净,拉着他们坐下:
“来来来,先坐下,我给二位下碗面,再听老婆子细细讲来。”
那态度跟见了亲孙子似的。
“还在生气?”
季行渊见洛月婵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眉头微蹙,不禁失笑道。
“那倒不至于。”她闻言收回手:
“但的确有点不爽。说不定问别人也是一样的,还不用花银子。”
“一点小钱罢了,况且这是幻境,出去后再让长老还回来就行。”
“对哦。”她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他刚才给出去的都有二两银子了吧,虽然成为长宁宗弟子后每月有五块下品灵石的份例,而灵石比普通金银要值钱,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二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小钱了。
龙傲天先前是什么家境?她又开始思绪乱飞,由于原书太长,她看到后面已经把前期剧情忘得差不多了。
而她的想法自然被季行渊听得一清二楚。
“你好像很了解我。”
他出声道,洛月婵看向他,少年笑的时候会带出漂亮的卧蚕,只是这笑意似乎不达眼底。
“何出此言?”她喝了口免费茶水,寡淡无味:“我们才认识不久。”
“但你救了我,用珍贵的丹药,还把我带入宗门。”季行渊语气轻描淡写:
“至少,我不会对一个不了解的人如此信任。”
他说话时一直注视着洛月婵,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些压迫感。
“我只是心善罢了。”她面不改色:“或许你身边的人比较谨慎,没见过我这样心善的人。”
“或许吧。”
季行渊忍了忍才没笑出声,头一次见到谎撒得这么明显的人,他可是清楚地听到洛月婵内心在狂喊: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有任务,谁会搭理你!长得好看也不行......嗯,不行。
看来是她背后之人在做决定。季行渊垂眸沉思,这倒是能解释她的行为......但幕后之人是谁?
不太可能是指使那伙山贼的人,不管是仇杀还是另有目的,自己得长宁宗庇护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只能从她身上挖了。
洛月婵被他眼神盯得浑身发毛,正好老婆婆把面端了过来,她赶紧起身帮忙,然后让婆婆赶紧把事情告诉他们。
“那个赵小姐呀,是从半月前开始做噩梦的。”
在老婆婆的侃侃而谈中,他们大致梳理了出事情的脉络。
赵员外是镇上最有钱的豪绅,可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赵小姐半个月前不知被什么东西魇着了,突然开始做噩梦,每晚不落,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每晚梦中都会出现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要把她带走,也不知要带去哪里。赵小姐不堪其扰,大夫看了无数,药方开了一堆,甚至能人异士也请了不少,还是不见好。
赵员外没办法,只好贴出悬赏,谁能治好赵小姐的病,谁就能得到黄金五百两。
“这应该是咱们的主要任务了吧。”
洛月婵拿着刚揭下来的悬赏布告,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出现在赵小姐梦里的浑身黑的家伙就是那只魔怪吧?这不还是绕回来了么。”
季行渊不置可否:“先去赵府看看。”
从赵府下人的眼神中能看出对他们并不信任,毕竟年纪太轻,但见二人气度不凡,又恐怕是什么家学渊源的高手,于是进门禀报,不一会便领着他们去见了赵员外。
赵员外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一看就没少从百姓身上捞油水。两句客套话过后他便直截了当地问:
“不知二位少侠的境界是?”
“炼气三层。”
“筑基。”
洛月婵瞪大双眼看向撒谎不眨眼的季行渊,旋即反应过来,改口道:
“我是说我修炼的功法叫炼气,我也是筑基。”
“筑基么......”赵员外却露出担忧的神情:
“上回来的仙长也是筑基,结果却死无全尸。”
“能否让我们与令媛一见,当面相谈才好决定如何诊治。”季行渊波澜不惊道。
很快他们被带到一间厢房前。
“女儿啊,我带两位少侠来见你,他们或许能帮你。”
赵员外在门前轻声道,仿佛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女儿。
良久,才听见门内传出一声细若蚊蝇的“进来吧”,似乎非常疲惫。
而进去之后,他们才明白赵小姐为何如此虚弱。
只见她虽坐在椅子上,但大半个身体都倚着身旁的侍女,形销骨立,原本美丽的脸消瘦凹陷,唇色苍白,眼下大片乌青,一看就是有段时日没睡过安稳觉。
这副模样让洛月婵心一惊,暗叹不好好睡觉对身体伤害太大。
季行渊上前道“失礼了”,把了把小姐的脉象,又观察了一会她的面色,然后要来纸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
洛月婵走到他身边,见他真的在写药名,不由小声问:“你还会医术?”
他放下笔,招手示意她低头。洛月婵俯身靠近,听见他凑在自己耳边轻声说:
“不会,这些是常见的安神药,总得装个样子。”
“......”她略显无语地直起腰。
写好后,下人领着药方出去,季行渊作势沉思一阵后对赵员外说:
“不知可否与赵小姐单独谈谈。”
“这......”赵员外看向女儿,见她微微点头后才叹气道:“好。”
旋即,房中只余他们与赵小姐三人。
“赵小姐,能请你再详细讲讲你的梦境吗。”
洛月婵见她虚弱,主动上前扶住她,只觉得赵小姐实在太瘦,即使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也轻得不正常。不睡觉会让人变成这样吗?她觉得赵小姐的样子有点像被抽干了精气。
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向不同的人叙述过许多遍,但赵小姐仍答应下来,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梦境。
“梦中,我躺在床上,有个浑身黑色的人闯进来要我跟他走。”
“是穿着黑衣服吗?还是皮肤黢黑?”洛月婵问道。
赵小姐却摇头:“我不清楚......他像被包裹在黑暗中......连面容也看不清。”她实在太虚弱,说两句就喘一口气:
“不过,他有双绿色的眼睛。”
绿色?洛月婵与季行渊对视一眼:“你能确定吗?”
“确定。”赵小姐神色平静,对这个特征十分笃定:
“我见过他这么多回,不会看错。”
季行渊继续问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大概是男人吧。”赵小姐神色犹疑:“他的嗓音雌雄莫辨,我分不出。”
“他除了要你走以外还做了什么吗?”
“没有,他就是要把我拖出这个房间。”
季行渊给她倒了杯茶,赵小姐小啜一口,接着说道:
“但是每到我快被拖出去的时候,我的玉佩就会来救我。”
这个细节还是头一次听说。两人立刻打起精神追问,赵小姐从领口翻出一个吊坠:
“就是它。”
这是一块血玉,中央雕刻着低眉垂眼的佛像,莹白中透着丝丝暗红,如同血线般盘桓玉体。
“这块玉佩是从小戴着的,每次噩梦最后都是它发出红光驱散了黑色人影。”
赵小姐珍惜地摩挲着玉佩,神色哀愁:“如果不是它,恐怕我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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