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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天刚蒙蒙亮,一辆翠幄青绸的马车,在武安侯府门前停下。

马车帘子被风卷起一道半尺宽缝隙,陈英伸出脚尖在车帘下划来划去,不一会半旧的绣鞋就浸湿了。她想不明白,那门房看上去腿脚利索,怎么递个拜帖要那么久?

今日是武安侯府太夫人的寿诞,前院早已扫洒干净,小厮们腰上扎着红绸,丫鬟们头上都簪了朵红艳艳的绒花,谐音“荣华”好添一些喜气。

一个丫鬟扒在门廊上探头探脑,随后匆匆离去。

“奴婢去瞧过了,人和马车都还在偏门外候着呢。”丫鬟巧云凑到陈姨娘耳边悄声说着。

陈姨娘看向窗外天色,眉心拢了拢,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前厅来人传唤。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手里的绣帕被拧得皱巴巴。

瞧见窗外天光越来越亮,她咬着牙,一甩帕子跨出门去。

正厅堂上,武安侯夫人秦氏坐在圈椅里,正听着底下人禀事,一边分派差事分发对牌,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西院的陈姨娘过来了。

秦氏面色瞬间一沉,随后又看到朝她低眉顺眼行礼的陈姨娘,唇角又不自觉勾起,端起茶盏慢悠悠饮了口,“这会儿你怎地过来了?”

陈姨娘身子一僵,这是要跟她装糊涂了?娘家侄女进京来给太夫人祝寿,竟把人晾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这摆明是要拿捏她。

陈姨娘倒也沉得住气,立即眉眼恭顺地上前,接过秦氏手里的茶盏,“夫人贵人事忙,妾身实不该打搅。只是妾身娘家侄女来给老太太拜寿,马车正在偏门外头候着。”

话到此处,她脸上露出几分苦相,她知道秦氏素来喜欢看她做小伏低的模样。

秦氏心中暗哂,面上神色不动看着忍气吞声的陈姨娘,顿了顿,方作恍然地吩咐人去门房通传放行。

当年武安侯在云州带兵打仗,膝窝中箭,那箭镞沾过金汁,伤口溃烂久治不愈,最后不得不截肢保命。回京后,侯爷上报朝廷交还兵权,从此赋闲在府不理俗务,整日不是纵酒听曲,就是养鸟斗蛐蛐,曾经威名显赫的武安侯府,至此声望一落千丈。

这些年,一想起言侯爷一瘸一拐领着陈姨娘进府的画面,秦氏便觉得心口像被石碾子碾过,那种痛楚只能压在心底,却不能宣之于口。

乜了眼陈姨娘,秦氏冷着脸道:“没别的事,就下去吧。”

陈姨娘暗自松口气,朝秦氏恭敬地行礼告退。出了门便加快脚步,等她回到西院恰巧碰见丫鬟引着一老一少过来。

小姑娘穿着红袄裙,一双大眼睛黑亮得像水洗过的葡萄,圆圆脸蛋上红扑扑的,瞧着就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十分讨喜。

她头上用红绳缠着两个圆髻,额前绒毛碎发被风吹得翘起,脸上一派天真懵懂。拉了下身旁周嬷嬷的手,她怯生生地望着陈姨娘,就听周嬷嬷告诉她,这位便是她姑姑。

她眼睛一亮,笑着扑进陈姨娘怀里,甜甜唤了声:“姑姑。”

陈姨娘身子一软,伸手揽住小姑娘的头,温柔地抱进怀里。

“阿英,让你受委屈了,身上冷不冷?”

小姑娘摇摇头。

陈姨娘拉起她的手仔细打量,见小姑娘衣裳穿得厚实,手心摸着热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

等领着主仆二人进屋后,又询问起云州娘家的境况。

云州地处边陲,今年北边狄族来犯不断,朝廷为派兵一事举棋不定。仅靠云州当地几千军户驻守,形势日益严峻。所以陈姨娘的兄长特意将侄女送来京城,一则给侯府太夫人拜寿,二则将陈英托给她照看,等云州战事过了再接回去。

几人正说着话,前院来人叫陈姨娘带着陈英去见老太太。

侯府门庭冷落,这场寿宴来的也不过是些故交亲戚。她们去时戏台上正唱得热闹,主院开阔又气派,七八张桌子摆满茶点瓜果,主宾谈笑,其乐融融。

陈姨娘带着陈英去向老太太磕头,之后便领着陈英寻个偏处落座,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

“哟,这是谁家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垂花门下忽然传来一声嗤笑,恰巧这时一出戏刚落幕,那声音不大不小正传入众人耳中。

陈英转头望去,只见垂花门下走来个衣饰华贵的妇人,皮肤白皙,身形纤瘦,笑起来眼尾几道细纹才显出些年纪。

“这丫头生得真好,珠圆玉润的,像是用面团捏出来似的。”侯夫人秦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陈英的脸蛋,嘴角噙着一丝笑,“丫头几岁了?”

捏在她脸上的力道隐隐有些重,陈英瘪了瘪嘴,忍着痛含糊答了句:“回夫人,阿英十岁了。”

秦氏眼神微沉,又勾起小女娃的下巴仔细打量,眉间闪过一抹郁色,“瞧着跟陈姨娘有几分像,可不就是个美人胚子。”

这话虽是在打趣,可话里话外掩不住嘲讽之意。

秦氏原也不是口舌刻薄之人,可今日陡然见到这个朝气蓬勃的小女娃,心头便觉酸楚难忍,也越发恨意难消。

她的儿子言昱安原本也该是这般康健的孩子,可偏偏因早产落下不足之症,这些年吃下的药,用十辆马车都拉不完。

当年侯爷领着陈姨娘进府,秦氏因动了胎气而早产,导致言昱安出生尚不足月,就体弱多病,她又将所有心力都用在儿子身上,遍寻名医,悉心调养这么多年却仍不见起色。

这如何能叫她不恨?可侯爷偏宠陈姨娘,就算她有心磋磨妾室,也只能在小事上拿捏一二,也不能做得太过,落得个主母不慈的恶名。

秦氏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又落在陈姨娘身上,“这没生养过的到底是不一样,这么冷的天也不给孩子多穿些,连个手炉都没带。”

陈姨娘自打入府,就没怀过胎。这句没生养过,更像是扎在她心底的刺,拔不出也碰不得,却偏能时不时地痛得钻心。

“夫人说的是,是妾身疏忽了。”陈姨娘低眉应着,又侧过身去吩咐巧云,“去给姑娘取件斗篷过来,再添个手炉。”

陈英年纪虽小,但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懵懵懂懂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姑姑,其实阿英一点也不……”

一个冷字没说出口,就见陈姨娘冲她摇了下头,后面的话瞬间就止住了。

等到晌午寿宴开席,陈英裹着斗篷,膝上还窝着手炉。整个人像是被火烘烤着,热气就差从头顶往上冒。忍着燥热吃完席面,便再也受不住,悄悄离席溜了出去。

武安侯府实在太大,陈英抱着手炉就像是抱了个火球,只想偷偷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脱下斗篷好凉快凉快。

她弯弯绕绕走了半晌,总算找到个僻静人少的地方。一处凉亭,旁侧假山堆叠错落,又有灌木草叶遮掩。她瞧着半天没人过来,便把手炉搁在地上,开始解斗篷系带,解了半天都解不开。

她急得额头上直冒汗,烦躁地用力扯斗篷,却发现系带勒得更紧。憋着劲又用力一扯,刺啦一声,斗篷撕开个口子,她蛮力收不住,直愣愣往前方跌去。

一个清瘦身影正朝这里走来,刚靠近就见个头才及他肩头的小姑娘迎面扑来。

那人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面前小姑娘一把扑倒在地上,那人闷哼一声,眉眼间闪过痛色。

“你还不起来?”少年皱眉看着她。

陈英趴在他胸口,待看清那张脸,便觉得呼吸一窒。

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跌了一跤看见画中仙官。

陈英又偷偷瞄他一眼,这才想起来要起身,小心翼翼搀起他胳膊,“对,对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小姑娘年纪小,力气倒不小,少年被毫不费力拉起来,一手握拳抵在发白的唇边低声咳嗽。

他身上穿着圆领月白襕衫,裹着灰白大氅,可身形看上去依旧单薄。

露出袖口的纤瘦手腕,半遮着清俊脸庞,一双漂亮的眼睛因咳嗽而泛红,隐含水光,晶莹透亮。浓墨般的双眉间,好似凝结着化不开的沉郁,面色冷白如脂玉,浑身散发着矜贵的疏离感,叫人忍不住想替他拂去眉间郁色。

陈英一手扣着拧成死结的系带,一边偷看他好几眼。

少年因咳嗽脸上泛起潮红,只是唇色极淡,看起来有些病恹恹。

瞧他咳嗽越发厉害,陈英站在原地咬紧唇,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进京前阿爹叮嘱过她,武安侯府不是他们这样的小民开罪得起的,若是不小心惹恼贵人,哪怕府里的陈姨娘是她亲姑姑也是护不住她的。

哪成想,这才来第一天就得罪人,她小嘴一瘪,眼泪砸吧砸吧直往下掉。

少年停止咳嗽,眉头轻蹙,“被撞到的是我,你哭什么?”

陈英吸了吸鼻子,眼里蓄满泪水,“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刚才是我的斗篷解不开。”

她用手揪了揪系带,那里已经扯成死结,她只想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过来,少年不由心头一软,眉间郁色也散了些。

“待会儿出去,不要跟人说见过我。”

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似是看出小姑娘眼中的疑惑,他又解释道,“我是独自出来的,不想惊动旁人。”

陈英抹掉眼泪,眼睛大亮地看向他,“哥哥,我也是偷溜出来的。刚才寿宴上吃席太热,我溜出来凉快的。你呢?我刚才怎么没见到你?”

少年怔住,清了清嗓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染了风寒,没去寿宴。”

今日武安侯府太夫人做七十大寿,府里摆了宴席,园子里也不同往日那般清净,不管是来往穿梭的下人,还是前来祝寿的宾客,瞧着大多都有些面生。

“生病还偷偷跑出来,你是想去吃席吗?”

陈英眼珠一转,脸上瞬间绽放笑容,不等少年回答,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水晶糕掰成两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甜糕,分你一半。”

见他愣着不动,陈英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举起白嫩如藕的手臂,飞快地往他嘴里塞了半块水晶糕。

刚要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嘴里便被糕点堵得严严实实。少年动了动唇,入口甜糯,还带着小姑娘指尖暖暖的体温,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

他垂眸又看向正吃着甜糕的小姑娘,两颊塞得鼓鼓的,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歪头看他,模样像只红金鱼,滑稽又可爱。因为身子病弱,他常年阴郁沉闷的心情,此刻也如久雨初晴的天空,难得舒朗几分。

“我阿爹说多吃东西,病才能好得快。”

陈英又递上一块糕点,眨了眨明澈的杏眼,一脸期待地望着少年。

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活像祖母佛堂供桌上的大蟠桃。小丫头笑起来唇边扬起两个浅浅梨涡,说话间一张一合的粉唇上还沾着碎末,鲜活又明媚,如夜雨洗过的花木,灼灼其华,令人心舒神愉。

少年心念一动,正要伸手去接,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似是有人朝这边过来。

陈英也察觉到动静,脸色大变,慌忙拉起少年的手塞上糕点,便飞也似地跑开了。

望着小姑娘飞奔而去的背影,少年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一黯,俶尔又垂眸轻笑起来。

直到伺候他的小厮平康喘着粗气望见他,像是捡到银锭子般惊喜,“世子爷,可算把您找着了!”

少年没有看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糕点,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很甜腻,口中那股药汁清苦味,似乎也淡去些许。

少年正是武安侯世子言昱安,如今也才束发的年纪,打从出生起,就靠汤药温养在府中,平日里不是卧在病榻上,就是把自己闷在书房里读书,甚少出院子。

今早他吃药后口中一直发苦,午膳也没胃口,饭菜原封不动地被撤下去。

“世子爷,您总算肯吃东西了,阿弥陀佛菩萨真人保佑。”

平康见他吃着糕点,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中喃喃,“也不知是哪路神仙下凡显灵,小的要是知道一定添油进香给您供起来。”

这时陈英跑着跑着不知怎的,忽然打了个喷嚏。冷不防地,踩到一块湿滑的地砖,一头栽进路旁花圃里,压断几株金灿灿的花枝。

不想正被路过的两个丫鬟看见,隔着不远正窃窃私语着。

“那可是为太夫人做寿,宫里御赐的万寿菊,这才半日就被压断,也忒不吉利了。”

“快别说了,咱们得赶紧禀告管事去。”

陈英后背汗毛都竖起来,脸上顿时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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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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