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哭累了,就趴在傅承身上休息,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话说从昨日起就没见着包子和大王了。
“包子和大王呢?”
“在秋千那里玩,要去看看吗?”
蔺思安点点头,他从来没有离开大王和包子这么久,不知道还好不好,饭有没有好好吃,觉有没有好好睡,会不会一直哭着闹着要寻他。
“…………”傅承看着坐在他腿上没有动的某人,“安安,下来,我带你过去。”
蔺思安摇摇头,头埋在傅承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起来,你抱我过去。”
傅承摇摇头,拖着他的腿将人抱起来,一步一步往里变走去。
他长大以后就再也没被这样抱过了,觉得有些新奇,又有点满足,可是看着路过的侍仆脸上难掩的笑意,又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傅承没有松开手,“不是不想下来,我抱你过去。”
“就、就一点路而已,没关系的。”他被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看得不太自在,挣扎着要跳下来。
傅承一巴掌拍在身上乱动的人身上,“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蔺思安被拍了一巴掌,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地定在傅承身上,把脸埋起来,秉承着我看不到人,人就看不到我的念头,走到了秋千旁。
和预想中不一样,大王和包子丝毫没有离开主人的悲伤之情,一猪一鸟愉快地在院子里追逐玩耍,连院子里多了两个人都没看见,傅承把蔺思安放在地上。
“咳咳。”
两个肉团还在追逐,只不过换了个方向。
“…………”蔺思安一脸麻木,“我不要养它们了。”
玩累了的大王总算是看到了它许久不见的主人,坐在原地,呆呆傻傻地举起蹄子对着他摇摇,包子也有样学样地挥挥翅膀。
蔺思安不想看它们,但余光突然看向两人后方的一根柱状物品。
那不是傅承的竹箫吗?
“…………”这下轮到傅承无语了。
“你要吹竹箫给我听吗?”
“安安,我是真的吹得不好。”傅承有些头疼,他从小打到还真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可这竹箫不一样,反反复复地练习,一直没有长进,当时还被皇兄好一顿嘲笑,一气之下就锁进了箱子,没想到被翻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这蔺思安还是知道的,以前小测的时侯,周弈每每都和他说自己没好好准备,肯定要考砸了,结果出来却是最好的,浪费他的同情心。
傅承见他坚持,拿起软垫上的竹箫,放在嘴边,他说的话没有水分,就算是蔺思安这样的外行也听出来了,这么一想那日听到的“呋”声大概也不是幻听,不过奇妙的是,他居然不觉得难听。
一曲毕,傅承将竹箫从唇边拿下,看向望着他鼓掌的蔺思安,“就只能这样。”他已经尽力了。
“嘿嘿,我觉得不错啊,总算让我也找到了傅承你不擅长的事情。”这很公平,人都会有不擅长的事情,他有,傅承也有,这样总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一点。
“是吗,那恭喜你。”
“嘿嘿。”蔺思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小嘴叭叭地开始讲今天都干了什么,傅承也不怎么搭话,只是认真地听他讲,明明只是多了一个人,院子里倒是热闹了不少。
既然回来了,蔺思安自然没有再住回书院里的打算,当晚便打包着自己的小包裹搬进了傅承的院子,东西有些多,蔺思安一个人搬不完,便叫上了薛习一同前去。
薛习生得高大,腰间还佩了剑,一看便知是武人,走在书院里看起来格格不入,这可把孟裘吓坏了,脑子里全是中午的时侯蔺思安说要找人揍他的事情。
蔺思安路过他的时侯还刻意放慢脚步,抬手指指后方的薛习,再在脖子上比划比划。
“!”孟裘脸色煞白地跑开了去。
“…………”薛习一阵无语,果然是他啊。
.
陶飞舟看着蔺思安收拾行李,有些不舍,“你真的要搬走啊。”
“是呀,不过书院我还是会去的。”
真是可惜了,陶飞舟还是挺喜欢蔺思安的,不过人家搬走只可能是去了更好的地方,视线转向后面身材高大、沉默寡言的男人,不愧是丞相之子啊,身边的侍卫看起来都很富贵。
收拾完东西,蔺思安摇摇手就走了,他把大多数的东西都压到了薛习身上,自己只提了一个小包裹。
“这里面是什么啊?”
“我要送给傅承的东西。”
见状,薛习也不再多语。
蔺思安掂量掂量手上的包裹,大多都是一些从老蔺那里薅来的东西,希望傅承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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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蔺思安回来的时侯,桌上也摆出了晚膳的菜品,除了老常客桃花酥和小排骨以外,还多了一盘玉带虾仁。
“!”
“你不是说想吃,刚好府上有多的食材,就让刘姨做了一盘,你尝尝看。”
蔺思安立马扑了上去,刘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虾仁口感滑嫰带着一股清香,回味无穷。
“好吃!”
“那就多吃点。”
蔺思安的理智倒还没被美食冲昏,拿出身后的包裹递给傅承,“喏,之前就想给你了,一直忘记。”
傅承放下筷子,将包裹拆开,里面挤挤攘攘地塞了好多宝贝,瓷器、字画、甚至还有一盆被压塌的盆栽,看上去价值不菲。
“…………这些是什么?”
“嘿嘿,我从我爹爹那里薅来的,你喜欢吗?”
“…………”他是挺喜欢的,不过蔺相估计就没那么好了,刚要道谢,就发现底下还藏着一块玉佩,料子是好料子,只是雕刻的手法实在是难以恭维,上面雕着一头四不像的野兽,这是麒麟?那左上角的鸟是凤凰吗,也太胖了吧,“这是?”
“我雕的,你喜欢吗?”
“…………”还好没问出口,那上面的应该是大王和包子,“我很喜欢,谢谢安安。”
“嘿嘿,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傅承摩挲着玉佩,将腰间原先挂着的取下,换上了这一块,有些诡异的协调,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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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热起来,蔺思安越发懒得去书院了,不过好在今日夫子似乎有事外出,书院放假一天,他将裤脚拉高,泡在院子里的水池里,扇着扇子。
“好热啊。”
傅承有事出去了,似乎还是急事,本来约好了要出去玩的也只能搁置。
他呆呆地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草丛中传出的动静。
傅永安躲在茂密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池边的人。
“陛下,这样不好吧。”小安子跟在他后面,小声说道。
“怎么不好?”他也是近日才知道的,当初傅承不答应去行宫是为了这个人,他就说明明皇叔都回来了,却依旧对朝中事物不那么热心,原来是这个狐狸精!他要负起责任,把狐狸精赶走,把原先的皇叔换回来。
至于为什么叫狐狸精,这个小安子之前也问过,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听说那人长得别致,他倒是好奇了,能迷倒傅承的人物到底是有多别致,今日见着了才知道,那真真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傅永安寻着法子支开了傅承,就是想要单独接触这“狐狸精”,见时机成熟,站起身,迈着自信的步伐大步朝蔺思安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被脚下的一瘫软肉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向前摔去,遭了,刚刚积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散去了,那就震慑不了那狐狸精了,那可不行!
赶在最终摔倒的前夕,他厉声大呵:“你这该死的狐狸精,离我皇叔远点!”说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蔺思安原本在池边坐得好好的,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他什么都没听懂,然后就趴在地上了,碰瓷?他飞快跳开,看着树丛里又窜出个太监打扮的人来将地上的小孩子扶起来,再看看被吓了一跳跑到他腿边要抱的大王,赶紧大声澄清:“我可没推他!”
“…………”
小安子把傅永安扶起来,反复确认他有没有受伤,见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
傅永安推开小安子,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找回自己的气势,再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你这该死的狐狸精,离我皇叔远点!”
“你皇叔?”那是谁啊?
“你还装蒜?!”
蔺思安是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眼前的小孩看着有些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呸,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别乱套近乎。”
不得了,蔺思安还是觉得眼熟,没有讨到抱的大王不甘心地顺着衣摆爬上去,蹄子紧紧搂着蔺思安的脖子。
“!”傅永安看着这只突然冒出来的猪,完了,他对这只猪还真有些该死的眼熟,过了一遍脑内的记忆,终于从遗忘的角落里窥到了熟悉的一角,颤抖着嘴唇,缓缓开口:“大、大师?”
蔺思安恍然想起了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孩子,“是、是你啊!”
小安子被这莫名的走向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在闹哪一出呢?
“傅永安。”背后响起一阵带着寒意的声音,被叫到名字的小崽子一个激灵,没有动。
“我、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陛下,您没有幻听。”小安子也慌得很,估计又要挨罚了。
傅承被急急得叫走,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没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立马回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视察一下。”
“来我府上视察?”
“…………”傅永安眼看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在看看神色平静的蔺思安,心绪一动,躲到他身后,“皇叔,我错了。”
没了傅永安的阻挡,蔺思安和傅承四目相对。
“皇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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