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安看着傅承嘴角的弧度逐渐拉平,神色恢复冷漠,“咕嘟”,大师好像没有教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皇叔。”
“陛下,下午去了哪里?”
“朕就在宫中呀。”
傅承看着他飘忽的视线,缓缓开口:“陛下知道这些侍卫整个下午都在寻陛下吗?”
“啊,是这样吗,为什么呀?”
“陛下莫名失踪,是侍卫的失职,来人,让今日当班的人全部跪在门口,不到明日换班不许起来。”
傅承极淡的话语给了傅永安很大的震惊,他以为,傅承再怎么生气,也只会让他罚抄,“皇叔、皇叔,都是我的错,没必要罚他们,你要罚就罚我吧。”这些侍卫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
“陛下乃一国之君,谁敢惩罚陛下,都是这些奴才不长眼,看丢了陛下,自然要受罚,”他凌厉的视线扫过面前跪着的众人,“你们有意见吗?”
“属下听命。”
傅永安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因为自己跪了一排,着急又没有用,只能跟在傅承身后为他们求情:“皇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你让他们起来好不好,外面本来就冷,跪一夜的话膝盖就废了。”
“做错了事,就应该惩罚,陛下应该明白。”
“那、那就罚朕吧,罚朕抄课本也好、背书也罢,朕都会做的。”傅永安两条小短腿腾空挂在傅承腰上,泪眼汪汪,可怜得不行。
“那这样吧,陛下去把桌上的奏折批了,什么时候批完,他们就什么时侯起来,我到时候会检查。”
“朕这就去。”傅永安麻溜地跳下来,噌噌噌地跑到书桌前坐下,开始认真看奏折。
傅承坐在左手边的雕花小椅上,满意地勾勾唇,偶尔这样刺激他一下,看来效果挺好的。
殿内的灯几乎燃到了天明,挤压的奏折实在是太多了,改到最后傅永安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批完最后一封奏折,“咚”地一声趴在桌上就睡熟了,走近,还能听见他嘴中碎碎念着要放那些人起来。
傅承把他带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这是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要是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九泉之下他也没法交代。
“都起来吧,下次长点眼睛,要是人再丢,掉的可就是脑袋了,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傅承走后,蔺思安抱着大王回到自己树下的茅草屋,大王现在动不了,只能把他放在茅草堆上,在点个小火堆,“大王,你在这待一会哦,我要先把鸡窝重建好。”
“哼哼。”它四脚朝天,小肚子烤着火,舒服得不得了。
之前的鸡窝已经坍塌了,其中一部分茅草被他拿去修补房子,还有一部分被之前的小鸡啄掉了,剩下的量根本不足以重新建一个鸡窝。
思忖之间,薛习抱着一捆茅草走过来,“喏,老大叫我拿过来的。”
蔺思安眼睛亮亮的,“谢谢你!”
薛习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率地表现出感谢,还没感动多久,就听他继续说道:“请帮我原话转达给你们老大。”
“………………”拳头硬了。
蔺思安没注意他异样的神情,自顾自地拿过茅草,按照之前的步骤重新搭建,不出一炷香时间,一个崭新的“鸡窝”就出现在眼前。
“那是什么?”薛习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眼神果然不然,”蔺思安怜悯地看向他,“这是鸡窝啊。”
鬼才能看出这是鸡窝,他抬头望了眼远处的树林,“你信不信,弹指间这间鸡窝就要塌。”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蔺思安的小茅草屋在风中剧烈摇晃两三下,又稳住了,但鸡窝就没那么幸运了,顷刻间散落满地。
看着他大为震惊的神情,薛习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
“都怪你,要不是你诅咒它,它就不会倒。”蔺思安小嘴一张就是污蔑。
“你不要造谣,是你自己搭的不结实!”
“哦,”他冷漠应答,“我不信。”
“!!!”你给我等着,他撸起袖子,开始亲自展示什么叫作牢固的房子。
蔺思安则跑到火堆旁去逗大王玩,两人一个忙得火热,一个在一旁乐得清闲,一时之间,好不和谐。
薛言本来只是出来叫薛习进去吃饭的,他还疑惑,只是出来送个茅草,怎么半天没回去,还没走到,就听见对话声传来。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牢固的鸡窝!”薛习累得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哇!你好厉害啊,不愧是你,就算穿着大红大绿的花裤衩,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概。”蔺思安崇拜地看着他,星星眼极大满足了薛习的自尊心。
“哼,还不止,你那个小破屋子我也能给你重新修好。”他叉腰,神气得不行。
“哇!”不得了,这次不止星星眼了,一双亮闪闪的豆豆眼也崇拜地看着自己,薛习感觉自己一身牛劲,可以再搭十个!
薛言满脸黑线,大步走上前,“吃饭了。”
“哦哦,薛言你来啦,等等,我把这个搭完,马上就来。”薛习此时没有吃饭的心情,他,就是茅草屋届冉冉升起的新星!
薛言摇摇头就走了,没眼看。
等薛习帮他把小屋子修缮好,蔺思安和大王在里面开心地直打滚,“大王,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交由专业的人干。”像他们这种废物,就只配享福!
“好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吃,反正今晚老大估计回不来,菜有多。”
蔺思安飞速抱着大王站起来,“你人真好。”
薛习一晚上不知道被夸了多少句,整个人飘飘然的,饭都多吃了两大碗。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悬空的屋顶,就是感觉有点歪,看来薛习也没那么靠谱啊。
再一睁眼,是大王摇摇晃晃的身影,嗯?
“大王,你怎么歪了?”
“哼哼。”
看来真是伤得很严重了,连走路都没办法走正,蔺思安把他翻过来,防止它再乱走动,蹄子伤了就要好好休养,安安我啊,可真是贴心。
大王莫名其妙地四脚朝天,气得它直哼哼。
他从屋子里钻出去,刚好碰上返程回来的傅承,对方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傅承,你昨夜喝酒啦?”
“并未,为何这么问?”
“那你怎么都站歪了?”醉酒的人总爱说自己没醉,看来傅承也是。
“…………”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安,你落枕了。”
蔺思安怀疑地看向傅承,怎么可能,他从来就没有落枕过,看来他还是醉得不轻,“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宿醉很难受的。”
傅承按住他的肩膀,给他转个身,让他面对自己的府邸。
“天呐,傅承,你的府邸怎么也歪了?!”
“…………”没救了,叫太医来看看脖子,顺便把脑子也治治。
刘太医再次摇摇晃晃地上山,折煞了他这身老骨头。
他如同昨日一样被请进府内,有了先前的经验,他这次一眼就看到了软垫上的大王,大步走过去,仔细检查它受伤的那条腿。
“怎么了,腿又疼了吗?”他昨日回去恶补兽医知识,这次一定要血洗前耻。
“哼哼。”大王见他这副样子,立马装作腿疼的样子哼唧起来。
“来来来,让老夫给你开几贴药方子,保准你药到病除。”
“哼哼————”
傅承在一旁看着,冷不丁出声:“刘太医,这次是这边。”
“啊?”他转身,和蔺思安四目相对,歪歪头,再次四目相对。
“嘿嘿,是我。”
“………………”
刘太医木着脸往他的脖颈处一掰,蔺思安感觉咔擦一声,脖子的位置突然放松了不少,眼前的事物也终于正了,“啊,我好了!”他激动地握上刘太医的手,“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呐。”
“…………”只是区区落枕,大可不必,不过,“真的不需要开方子吗,用过的都说好!”
“你开吧。”
午膳后,傅承命人将煎好的汤药端上来。
大王此时还丝毫不知道要面临什么,躺在蔺思安怀里享受得被揉着肚子,鼻子敏锐地嗅到一股苦味,下意识感觉不对,撒蹄子就要溜。
被蔺思安一把拽住后脖颈,“大王啊,要去哪里?”
“哼哼!”被拽在手里还不停挣扎。
“大王,你要乖乖喝药呀,不想早点好起来吗?”
蔺思安从傅承手里接过汤药,感受了一下温度,趁大王张嘴哼唧的瞬间,飞快地怼一勺到它嘴里,然后捂住,不让它吐出来,最后再挠它的胳肢窝。
大王猝不及防被逗笑,蜷缩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把苦涩的汤药吞了下去,神情瞬间凝固,两只豆豆眼一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快快,它晕过去了,趁现在,灌它!”
傅承看着蔺思安兴奋的神情,一时之间摸不清他到底是喜欢它的,还是单纯只想折磨它。
午膳后,蔺思安抱着晕厥过去的大王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他分析过了,自己之所以会落枕,都是因为底下垫着的书。
他每日都会生活,头部位置的书基本上已经被他撕完了,所以才会落枕。
虽然包袱里有新买来的话本,可他才舍不得用新话本来垫在底下,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书的位置往上挪一点,这样就不会落枕啦,嘿嘿。
第二日醒来,蔺思安睁眼看到的依然是茅草屋的顶,大王还在晕厥,果然,这样就不会落枕了!
不过,今天怎么感觉这屋子这么高呢?应该是错觉吧。
像往常一样喂了小鸡,再走到他的田里看看菜怎么样了。
凌乱的田地里,赫然冒出三三两两的绿苗苗,虽然稀疏、虽然还很小,但,它发芽了!
“傅承、傅承!”
熟悉的叫声自门外响起,傅承放下手上的佛经,随意地看过去,然后愣住了,“………………”
“傅承,我的菜发芽啦!”,还没兴奋多久,“诶,你长高了诶!”
刘太医第三次登门,他已经完全摸熟这座府邸的位置了,看到门口迎接的薛言,摆摆手,自信地走向昨日的殿内,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呢?
“刘太医,这边。”
“………………”这府邸,还是陌生得让他心寒。
跟在薛言后面来到了位于后方的小院,阳光细碎地打在院落内,桌上的砚台反射出金光,有几分刺眼。
院内,傅承单手扶额正面对着他,看起来头疼万分,面前还有一坨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生物,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矮了一截的蔺思安,书桌上躺着的猪四脚朝天、口吐白沫、昏厥不醒。
“………………”他是真的分辨不出到底谁才是病人了。
“殿…………公子,这边是谁要看病?”
蔺思安羞涩转身,“嘿嘿,还是我。”
蔺思安:嘿嘿,没想到吧,又是我。
刘太医:妖孽,快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嘿嘿,没想到吧,又是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