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呼啸,淅淅沥沥。
邱听晚撑伞在大雨中步行,戴着蓝牙耳机听歌,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此特地来一趟新溪大道。虽然风雨吹起打湿了裤腿,却没有影响她雨中漫步。
一辆失控的黑车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接连袭击无辜的路人。
邱听晚低头点击着手机,雨水不甚打湿屏幕,她有些犯愁,雨实在太大,鞋子也进水了。
她站在路边,愁眉苦脸。一道晃眼的白光映入眼帘,黑车驶来,根本不容她做出躲避行为,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凌晨三点半的医院走廊灯光明亮,寂静无声。时钟指针跳动的声响滴答滴答……如同医护人员紧绷的心弦。
心率测量仪已然恢复正常跳动,病人已经脱离了休克状态,其他人皆是松了口气。而一旁主任助手的洛时桉,面色瞧着却不是很好。
也许是加班熬夜有些累了吧。
洛时桉蹙着眉,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如雷贯耳。
眼神不可置信般,盯着床上的人。
邱听晚……
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她曾今的恋人,她前女友,今天是她们分开的第三年,没想到会在手术台上在见。
“洛时桉。”主刀医生喊了声。
洛时桉……
邱听晚带着氧气罩,意识极度模糊,却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狂风凄厉呼啸,暴雨胡乱拍打着。
洛时桉眼眶泛着酸涩,一滴浊泪落下。
乔莹莹看了眼昏迷过去的病人,又蹙着眉瞅向洛时桉,不安的询问:“洛姐,你怎么哭了?”
一旁的主治医生吕京墨轻轻拍了拍洛时桉肩膀,温声道:“累了就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说话间,心率仪忽然跳动异常,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洛时桉大脑一片空白,嗡嗡的声响贯彻耳鼓。
她结结巴巴道:“我、我反正也是打下手的,我就在旁边看着。”
洛时桉心知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却不愿意离开。她必须要看着邱听晚脱离生命危险,心才能安。
开膛破肚、血肉模糊等惊心肉跳的场面洛时桉并不是没经历过,可是一想到手术台上面躺着的人是邱听晚,她的心便如利刃搅弄般疼痛。
邱听晚左脸颊有一块大面积擦伤,右腿骨折,外加轻微脑震荡,肋骨应该也断了几根。
伤得有些重了,麻药过后会很疼的……
洛时桉心不在焉的用指甲掐自己,手腕上全是指甲印。
手术时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再出来,雨已停,只剩白雾氤氲,凄凄清清。原本黑如墨的夜色如今已是晨光熹微。洛时桉面色青灰,满目颓靡,精神瞧着差劲极了。
虽说邱听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醒不醒的过来、醒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些都是不确定的问题。
洛时桉一遍遍重复着用冰冷的清水清洗着脸颊,眼眸处布满猩红血丝,疲惫之态尽显。洗手间里冷冷清清,还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那味道闻着着实难受。
双眸涣散,瘫坐在地,脑海依旧嗡嗡作响,她疼的眉头紧锁,用力的捶了捶太阳穴,想把作响的虫子拍出来。
她很累,但她还不能睡。
邱听晚躺在监护室,洛时桉隔着玻璃相望。指尖轻轻触碰着玻璃,仿佛是触到了心念之人软白的脸颊。
分开的三年间,幻想过会以怎样的放松和她的重逢,可能会是大吵一架,或是被打一巴掌。
邱听晚躺在病床上,洛时桉站在一旁,中间仿佛
隔着一到隐形墙,触不到却看得见。
希望她能醒来,快点醒来……
一阵“悦耳”的DJ音乐响起,洛时桉被迫从梦境中被拉起,依稀记得自己经历了一件伤痛的事情。
她嘴里含着薄荷味的泡沫,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熬夜加班而变得憔悴的脸,压根就没有心情想别的,依旧如常。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到七点半又是晚班的开始。
这么想,洛时桉差点两眼一抹黑直接晕死过去。
洛时桉叫了自己最常吃的外卖,正美滋滋的准备享用,顺手打开手机短视频,恰好播放的内容是关于她所在地区的新闻,便停下了动作。
——宁安市新溪大道,一辆黑色特斯拉车主启用无人驾驶导致车辆失控接连伤害到多名无辜路人。造成三人死亡,二十几人受伤。程度有轻有重……
邱听晚醒了吗?
她想着,沉了呼吸,不再看手机,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医院。
洛时桉在休息室换衣服,乔莹莹来了,问她休息好了没,她叹了口气:“你瞧我这样,好吗?”
乔莹莹摇摇头:“非常不好,昨天急诊室来的那个女病人还没醒,主任说等她醒了我们多注意言行举止以及病人的心情,她有心脏病。”
“心脏病?”洛时桉喃喃着,神情复杂,认识邱听晚那么久,她从不知道她有心脏病。
洛时桉从主任那里要来了邱听晚的病例——双向情感障碍、应激性心理障碍、有一些焦虑症状……
粗略看了看,洛时桉深深吐了一口气。
邱听晚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洛时桉站在一旁定定看着,心口闷闷的呼吸不上来,她就是想来看看她而已。
深夜,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洛时桉一人,巡查完,她就可以下班了。
路过807号病房,她走进去,邱听晚一动不动的躺着,心率仪依旧平稳没有异常。
晚上天凉,窗户开了一条缝吹进来的风正对着邱听晚的头,洛时桉上前把窗户关严实,隐约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
“洛时桉……”
声音十分低沉,细小,洛时桉看着病房外的走廊,空无一人,蓦地想起来医院前辈说起的故事。
“洛时桉……”
她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是邱听晚。
那人眼眸朦胧,没有精神气,嘴唇也是苍白无力,左颊擦伤已经愈合,却是显得有些难堪。
洛时桉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轻声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邱听晚没有说话,嘴唇十分干燥。
洛时桉:“没事的话,继续休息吧。”
“渴……”说着,邱听晚又闭上了眼,呼吸很浅。
手术后不能立刻喝水,否则会加重内脏负担,洛时桉用棉签沾水点涂在邱听晚干涸的嘴唇上。
洛时桉握住邱听晚的手,手很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看着昔日恋人躺在病床上自己却不能为她减少痛苦,心就像被揪起来一般的疼。
洛时桉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邱听晚……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潸潸落下,留下泪痕。
夜空中无数繁星点点,其中只有一颗最亮,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洛时桉拉回了三年前那个丢脸的夜晚,虽然她记得不清楚了。
是夜。
喝醉的洛时桉暴躁地敲打响家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嘟嘟囔囔的把过路的人都吓了一跳。
邱听晚自然是不敢理会,就任由门口的她脑子昏昏地耍酒疯,可是她抬眼一看……
眼前这个“酒鬼”躺在她家门前,阻拦了她回家的道路,邱听晚别无他法,试图把她推开,却根本推不动。
邱听晚正犯愁呢,门廊走过一个大妈,看了眼昏睡的洛时桉,嘟囔了句:“这人在这疯了好久,咿呀咿呀的,吵死了!”
邱听晚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
那人走后,邱听晚拍了洛时桉好久,她都没给回应,无奈之下只能在开门回家的同时把人也一并拉了回家。
洛时桉身上全是酒臭味,邱听晚随意的把她撇在玄关,然后进了浴室。
出来时,只见洛时桉抱着垃圾桶在吐。
邱听晚猛地一闭眼,脏眼睛。
吐完,洛时桉清醒了许多,“这是哪?”
她昏沉地转头,裹着浴衣地邱听晚微笑看她,“你……醒了吗?”
话音刚落,洛时桉两眼一黑又倒了下去。
邱听晚:“……”
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洛时桉才醒过来。
只听身旁之人悠悠说着:“你终于醒了。”
洛时桉问:“你是谁?”
“我叫邱听晚,你昨天喝醉躺在地上,我把你拉了回来。”
洛时桉捂着头苦笑一声:“这就把我带回家了?姐姐,你不怕我是坏人啊?”
邱听晚:“怕啊,可是你躺在我家门口,阻挡我回家的路就算了,还给我丢了人——因为你在门口大喊大叫了许久。”
大喊大叫?洛时桉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洛时桉坐起身:“抱歉。”
房门早已打开,洛时桉走出去时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对面的“2109”才是她家。
邱听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道:“这个麻烦终于走了。”
……
洛时桉看着夜空上的那颗星,眸色暗沉却映着星光。
她自顾自地说道:“那天我给你添了麻烦,你心里一定觉得我就是个麻烦吧?”
自那天之后,洛时桉出门前都十分刻意的趴在猫眼上观察对门的情况,她实在不想和邱听晚碰面。
可是千防万防,都没想到历史会重演。
酒吧的灯使人眼花缭乱,洛时桉鬼使神差地把醉酒的邱听晚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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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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