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辙走到一家饺子店前,犹豫着要不要买饺子。
“你好,需要什么吗?”饺子店的员工问他,面无表情,还有点儿拽。
长得挺帅的,就是态度不太好。无声的吐槽一会,他说:“韭菜馅儿的一斤,只要韭菜。”
店员在本子上记的笔停顿一下,他抬头,眼里带着些不耐烦,说:“那你要等一会儿了,纯韭菜的要现包。”
“好。”等就等呗,反正店员帅。
陆辙睁开眼,刚刚做过的奇怪的梦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是想吃饺子了吗?”他摸着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叹了口气,再晚点醒就能做到春梦部分了。
他打开手机,3:43,在这种冬天里,三点多天一点没亮。
陆辙按着那个未接来电拨了过去,忙音三秒不到就被接起了。
“老板。”陆辙声色偏冷,跟老板打电话一点感情不带,听起来更是冷冰冰的。
“有个通知。”电话那端的人沉着声音说。
能三点多打电话过来的一定是大事,心里了然,他揉着额头静静的等着老板说话。
老板也在等他,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他必须要对老板的话表现出认同、渴求。与此同时并不能出现任何一点无关的情绪比如对某个事情的向往、不舍。
嘴角撇了撇,他平淡的开口:“不用上学了吗?什么通知?”
“不用上学了,我给你办好了转学手续。”提及通知,老板的语气里多了些厌恶,“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大会吗?”
“异能者大会,之前说是林远博和一个女生参加。”按照老板曾经说过的话,陆辙一字一句的模仿出来没有任何偏差,他停顿一下,语气笃定,“现在让我参加。”
“林远博今天早上说去不了,我给你订了机票,今天早上四点半。”老林严肃说。
你打算让我飞着去机场吗?
这是凌晨,不是早上。
吐槽再多也没用,陆辙定了定心神:“是。”
老林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早上没人,可以用异能,今天七点必须到会场。”
“我说哥啊,你没必要让我这么早起吧。”梁玄知揉着眼睛,自己找了个离梁玄行最远的椅子坐下。
梁玄行坐在桌子另一端,皱着眉看他:“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异能者大会,不能疏忽。”
梁玄知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晃荡着椅背上的小臂说:“行,你说吧。”
“梁玄知,”梁玄行看不得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提高了声音,“给咱家省点心,行吗?”
梁玄知把头向后仰,嘲讽地看他:“我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是你说我不省心吧。”
“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梁玄行说的很生气,但脸色很平静。
这是梁玄知最佩服他的一点,吵架从来没吵到过变一点表情。
“也别在我面前装兄友了,特扯淡,而且装不下去的。”梁玄知打了个哈欠,眼睛看着梁玄行背后的钟,时针快要指到四,小老头快出来了,到时候就是梁玄行的表演时间了。
“行,其实今天这话我也不想跟你讲,我巴不得你丢脸。”梁玄行瞪着眼,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不屑。
梁玄知打断他,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但我的脸是梁家的脸。”
对方冷着脸,还是说起了大会事宜:“今天七点必须到会场,迟到是不尊重其他异能者的表现,我们梁家丢不起这个脸。”
……
话说起来堪比老妈子唠叨,说半天没个重点。有的事他能倒背如流了,不止他哥重视,他们家也重视,作为异能者界最大赛事的异能者大会,每年吸引众多人前往,参加的选手无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胜利者得到多方认可,而对家族来说家族中优秀后辈取得胜利间接彰显了家族实力。
梁玄知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小本儿,慢悠悠的记着。
“午餐:小笼包,排骨汤,馄饨。”梁玄知停下来,严肃地想到如果出去买饭早上要提前出去。
“午餐会场提供。”身后有人说。
“那就不用提前出门了。”梁玄知把刚写上的午餐划去,略有不满的接受统一提供的午餐。
“你还真不挑。”梁玄行冷笑了一声。。
“那是。”梁玄知把本合上,揣进兜里。
“滚吧,我不想揍你。”梁玄行说。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嘛。”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晃着向回走。
梁玄行那些伎俩啊,也就他小时候会中招了,他跟他哥站一块,完全就是格格不入。
今天的飞机没有推迟,还早到了一会儿。
“才六点。”陆辙离开机场走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又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高楼。
北陵与他之前住的地方可是差别很大呀。一个靠北一个靠南,一个繁华一个阑珊。
他喜欢在一个地方久居,他特别依赖那种熟悉之后的安全感,可惜从来没有机会。
陆辙将四周看了一眼,空旷旷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席地而过发出阵阵呼啸声,可见范围内没有摄像头。
很好。他勾起嘴角向前冲了几步,紧接着身体变成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细线向前冲去。
细线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
“糟了。”他猛地停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走得太快了,想不起来就是第几条街了。
他能看出来这个地方快接近市区了,由于天没亮,街上的人很少,街头还有个人蹲着,于是就冷不丁地在黑夜里出现了一张被手机屏幕上的光照亮的脸。
梁玄知蹲在街边无奈的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着,在家看他哥不顺眼,所以提前出来和风作伴。
“你好,”陆辙在原地站半天发现这人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还是无奈地走向他,问说,“请问书香雅第怎么走?”
“书香雅第?”沉迷于网游的梁玄知猝不及防地被来人吓了一跳,手机一哆嗦。
“你他妈是个异能者,去他妈的不淡定。”在这种自我催眠中,梁玄知抬头看他,戴着棒球帽,又用衣服上的帽子兜住后脑勺,捂着口罩,只有眼睛勉强露出来。
这人是明星吗,捂这么严实,反正天这么黑也看不见,梁玄知笑了笑没说话。
陆辙等他一会没说看他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傻了,他不安地上下摸着口罩又问一遍。
“抱歉啊,你戴着口罩我没听清,”梁玄知回过神来,淡定地冲陆辙微微一笑,才缓缓开口,“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吗?”
陆辙自认为声音已经不小了,但还是抱着这人可能聋的心态把口罩扯到下巴上,又问了一遍。
“书香雅第啊,”梁玄知假模假样的想了一下,“要走这边过三个路口。”
听着挺远的,尽管现在天还没亮,街上人也不多,他还是不能再用异能了,此地很靠近市区了,万一再碰上其他普通人,麻烦就大了,不光老板挑他的错,异能者协会也不会放过他。
陆辙微不可察地皱一下眉头:“请问我从这里走要多久才能到?”
“三十分钟吧。”梁玄知在手机地图上扒拉一下,热情友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子出会场怎么走?”陆辙又问。
异能者大会的地点普通人无法得知,况且这几天在闭馆,普通人去了也进不去,梁玄知斟酌一下,才问道:“你是受邀的吗?”
陆辙警惕地扫他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觉察到他眼睛里不一样的光芒才放下心来。
“是。”陆辙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要按我理解的‘走’的话,七点之前到不了会场。”梁玄知笑着看他,随即站起来,很自来熟地把胳膊搭到陆辙肩上,“不过我带着你的话七点之前就可以到了。”
陆辙沉默着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转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脸。
“谢谢。”陆辙轻道。他声音冷冰冰的,活生生让人感觉这不是感谢而是上刑。
梁玄知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天生就喜欢和奇奇怪怪的感觉打交道,冲他伸出另一只手:“你好,我叫梁玄知。”
梁氏家族,在异能者内总算是一个大家族。
陆辙沉默片刻,也抬起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陆辙。”
“上来,”梁玄知坐到车子上,看着陆辙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表情有点飞扬。
陆辙本身不是多话热情的人,也难以招架这种多话热情的人,就果断选择尽量沉默。
不过这个“尽量”在某人眼里也仅此而已。
“嘿,朋友!”刚开始走的梁玄知马上开始搭话,嘴动得毫无间隙。
被“朋友”这个听起来有点膈应人的称呼震了一下的陆辙反应略微缓慢,只是“嗯”了一声。
梁玄知并没有受到对方态度冷淡的打击,说:“你是第一次来参加比赛吗?”
这句话对于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七八的陆辙也颇为膈应。
异能者大赛四年一次,限定二十五岁以下的异能者参加。
“嗯。”陆辙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梁玄知“啧”了一声,说:“害怕吗?”
神特么的害怕,陆辙还没说,梁玄知也意识到自己话哪里不对,马上改口说:“紧张么?”
鉴于自己是新来的,没怎么了解过大赛,再加之今早刚被通知参加大赛,还没在马不停蹄当中没来得及紧张,陆辙也就谦虚地回答:“还行。”
梁玄知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上次大赛有个新人刚开场就趴地上了,你心里素质挺好。”
好个屁,这才是普遍参加者的心态好嘛,那个新…人可能没吃饭,低血糖倒地上。
“你也不差。”陆辙冷着声音说。
“你看出我也是新来的了?”梁玄知说着,还带着惊讶。
陆辙嘲讽地说:“你长得年轻。”换言之,我眼不瞎。
“开个玩笑,活跃气氛,”梁玄知似乎正经起来,“我觉得我见你一见如故。”
去他么的一见如故,陆辙警惕起来,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不如我们一组怎么样?”梁玄知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属卡片反手递到陆辙面前。
在每一届异能者大赛中,进入前九的参赛者可以获得一组自由组队卡并可以自由支配它,虽然有点不公平,但大赛组委也霸道地说了,实力就是王牌,你能拿我咋滴?
一组自由组队卡有三张,收下了就表示要和梁玄知一组了,虽然他自己无所谓,但毕竟这次他代表南路会来的,还是不要擅自做主的好。
但他好奇:“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实力,不怕拖后腿?”
“不怕。”梁玄知说得理直气壮,“我还有一张拆队卡。”
每届大赛排名第一的参赛者可以获得一张拆队卡,并可以自由支配,可以在剩余使用组队卡的组中按照随机的方法匹配队友。
怎么办,想跳车子。
感受到陆辙的沉默,梁玄知又笑了一声,说:“我开玩笑的,家里人说这东西不能随便给。”
“我不随便。”陆辙挑了挑眉,抽回那张卡放起来。放起来就尴尬了,别人给台阶了自己反而顺着杆子爬,他现在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挺厉害啊,朋友。”梁玄知声音里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劳驾,朋友,”陆辙神色不悦地说,“换个称呼。”
“朋友不好吗,倍感亲切。”梁玄知叹息一声艰难地改了称呼,“弟弟?”
陆辙冷声说:“辈分能高点吗?”
梁玄知一本正经:“……祖宗?”
“你有病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