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临近尾声,楚辛却收到消息说宋琴的角色换了演员,需要楚辛配合重新拍一遍。结合之前宋琴的事情,楚辛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没有什么渠道能够搞搞清楚,因此感到整个人都没有安全感。
如今有什么心事,楚辛会与洪状讨论。高艺明仍然被排除在外,站在阳台上带娃,连两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他偷偷摸摸把门开了一条缝,声音断断续续的送出来。
“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呢?你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和你没关系嘛,要你配合你就配合,是他的角色换人了又不是你被换了。”
“你有没有觉得魏莱和我长得很像?”
“是有点像。你担心吗?”洪状帮楚辛整理好了行李箱,看见她整理不好头发便接过梳子帮忙。以前这些事情是由高艺明来完成的,现在他看着这一幕幕,深深有种失业的感觉。
“随便吧。”楚辛说,“可是你看,高艺明他特意把魏莱请过来不知道是要让我难堪还是怎样。他怎么那么坏?”
“不是因为那天你们可能被看见了吗,所以拉魏莱过来欲盖弥彰。会不会是这样?问问他不就得了?”
“蠢货!谁要他那样做?有什么用吗?我才不怕。我告诉你……”楚辛把站在沙发背后的洪状拉过来,凑在她耳朵边悄声说,“我不想公开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害怕他对我不是真的。”
“你们在说我坏话吗?”高艺明抱着睡着的绵绵走进来,将小孩放在床上安顿好。然后去厨房泡了一壶茶端出来。
“没有说你坏话。”洪状帮楚辛扎好了头发,又去衣柜里选衣服。“你叫魏莱过来帮忙,她吃醋了。高艺明,你以后得注意点,不要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近,还说说笑笑的,我们家楚辛心眼儿小。”
“谁吃醋了?”楚辛急得抓了一个小玩偶砸到洪状腿上,警告她,“小点声,别把绵绵吵醒!”
高艺明走到楚辛身边,屁股刚落座,楚辛像鱼一样就溜走了。高艺明端着茶追过去,两人在房间里追了三个来回,洪状一手挡住高艺明,一手提溜着楚辛睡衣上的尾巴,把她拖到沙发上坐好。
“你们怎么这么幼稚?”
“她对我冷暴力。”高艺明靠在桌子上,无辜地告状。
“他喜欢和别人站在一起,我成全他而已。”
“我那不是为你着想吗?难道你想泄密?”
“你回去吧,不要待在我这里。”
“你看,她赶我走。”高艺明向洪状告状,默默的一个人陷入了悲伤。洪状拍了拍他的胳膊,敷衍式的安慰说,“别挡路,楚辛你先换衣服,我去拿一下快递马上回来。”
房间里剩下两个成年人。他们不像是新婚的夫妻,更像是两个奇奇怪怪的外星人在互相试探。
高艺明一点点的挪动身子,发现楚辛没有躲避之后,顺利的坐在她旁边的地上,像只乖顺的小狗一般,因为他很高,微微抬头就能与楚辛的视线相平行。楚辛的视线躲到一边,高艺明追过去,她又逃到这边,高艺明再追过来。他的两只手分别放置在楚辛身体两边,相当于把她困在沙发的小小一隅。
“你在生我的气吗?”高艺明的脸逼近,楚辛一手覆在他脸上,逼迫他停下来,下一秒触电似的快速撤离,并且狠狠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在他那整洁的衣服上来回摩擦,想要蹭掉那肮脏的东西。高艺明却笑得开心。
“恶心死了你!”楚辛感到无所适从。高艺明这样的侵犯边界,因为是结了婚的关系,这些动作看起来是甜蜜感情的表现,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她打算提醒提醒高艺明,“还记得吗?我们结婚的前提是什么?”
高艺明心中一震,是哪一条来着?她想让他说哪一条?自己又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楚辛看出高艺明没有把当初的约定放在心上,已经感到恐慌一分,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相处了那么多时日,她还想说服自己相信高艺明会尊重自己。
“我之前说,结婚之后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仍然不变。”高艺明仍然不解,楚辛继续说明,“现在你这样让我感到不舒服。你离我太近了,我们之前绝对不会这样的,对吧?”
高艺明收回一只手,接着,收回另一只手。看着他的动作,楚辛心中又觉得难过,她担心此刻推开高艺明之后,他会越来越远。如果凭借之前的经验,楚辛应当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不过,就像洪状说的,就算再爱的人,攒起来的伤害足够多了,也是会离开的。楚辛内心经历着这样的矛盾,扭头看了一眼正往她身边坐下的高艺明,一瞬间想通了:如果他要离开,那就说明还不够爱。既然如此,留着他做什么?
“对不起,我老是忘了这一点。”高艺明说。静默片刻,他又语气轻松的说,“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这个小百姓点灯吗?你想抱我的时候就随便抱,你想亲我的时候就随便亲,我却不能随便对你怎样,这种关系是什么来者?让我好好想想。”
“你怎么有点蠢呢?”楚辛用胳膊肘撞他一下,心情好些了,高艺明看起来又再一次接受了她的无理要求。“什么叫我想亲你?我什么时候想亲你了?”
高艺明像个小孩子刚恶作剧后率先跑开了,站在门边朝里头的楚辛嘚瑟,“我都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如果他是睡美人的话,楚辛应该更能放心吧。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能够保证一个人完全没有二心的法子?从历史到小说,利益拿捏,毒药控制……要让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完全信任另一个人确实足够困难。高艺明边想边走,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对不起。”真诚的道歉脱口而出。然而对方拉住了他的衣袖。高艺明定睛一看,心跳慢了半拍,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夺回自己的胳膊,客气地问,“你同意了?”
陈美林摘下墨镜,淡漠的眼神,倨傲的神情,冷笑一声,道,“高艺明,你现在是想对我赶尽杀绝吗?”
“你不同意?”高艺明皱起眉头,思索一秒后下了狠心,“条件随你提,怎样?”
“要是你足够真诚的请求我的帮助,我会同意的。”陈美林有些失望的戴上墨镜,不打算再和高艺明纠缠。“五年了,你还是这副样子,以为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是为了利益活着吗?”
“求你了。”高艺明一时心急,拦住了陈美林的去路。不想这一转身,看见取快递回来的洪状刚好出了电梯来到走廊上,将他拦住陈美林的这一幕看在眼里。高艺明连忙道歉,希望陈美林快点离开。
他这样的转变反而惹怒了陈美林,“你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吗?对不起,我看不到一点儿诚意。想要请求原谅那就好好道歉,再来一遍。”
聪明反被聪明误。高艺明清楚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道歉也不能让对方满意,眼看洪状越来越近,尽管最后停在了五步之外,但是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只能冒着被洪状向楚辛告状的风险格外认真的向陈美林道歉。
生气会让一个漂亮的女人变得狰狞。胜利会让狰狞的女人变得贤淑。陈美林原本也不是会刻意为难别人的人,只是高艺明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仍然不能淡忘。看到了高艺明的态度,陈美林也就放过了他。
“徐铃的事情,我不会答应。”
高艺明看见徐铃在楼道尽头拿着包正等着自家老板。他有些沮丧,没想到那个女孩儿没屈服于恐吓,是自己这张脸不够有威严吗?
“你刚在做什么?”洪状看见陈美林走远才靠近高艺明询问情况。
“打个招呼。”
“你明显在撒谎。”
“别告诉楚辛。”
“你觉得我不会告诉她吗?”
洪状认为高艺明的反应就是做贼心虚,本来还没觉得这事有讲给楚辛的必要,他这样一来自己就必须告诉楚辛。高艺明气急败坏似的,像一堵移动的围墙迅速拦下洪状,说,“我好不容易才走到她身边,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请你帮帮忙,也是帮楚辛,不要这么做。”洪状乍一听不是特别理解,慢慢地想到了些什么,刚才的冲动决定在动摇。高艺明见状继续说,“你知道的,为她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不要去伤害她……”说到这儿,高艺明忽然苦笑,“没关系,说不定受伤害的人是我。你告诉她好了。”
高艺明原本打算溜掉今天看娃的责任,先去车上等着,自己陪着楚辛去片场工作。因为不放心,他只好跟着洪状,默默地在房间一隅做着打扫的事情,顺便偷听两人说话。
楚辛正在练习舞步。高艺明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舞种。据他所知,楚辛除了演戏,其他方面简直是差等生中的顶尖水平,所以只能待在剧组演戏。洪状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不敢笑,不然一定会惹楚辛生气。
“我听说过几天美林要再跳一次《哈姆雷特》,你知道吗?就是那一段特别经典的定情舞步。多么希望她能选我当舞伴。”
“可你跳成这样,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不是在练习吗?”
高艺明觉得机会来了,连忙举手求关注,“我会啊,我来教你怎样?”高艺明顺势炫耀了一番舞步,果真是让那凌乱的房间蓬荜生辉的水平。不过他看楚辛那表情非但没有丝毫欣赏,还十分扎眼似的。
最后,楚辛叹了口气,说:“洪状,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有谁会一点也行。”
洪状走过来,看了高艺明一眼。两人为刚才的讨论再次达成一致:高艺明认命,这会儿还挺期盼洪状说出来,好看看楚辛是什么反应。
“不如请陈美林她亲自教你?”
“啊?”楚辛停下正在练习的动作,惊讶至极,“白日做梦吧?!”
洪状十分平静的继续说,“你家老公和陈美林很熟呢!”
楚辛愣了片刻,不敢相信,随即兴冲冲跑到高艺明面前,一双大眼睛充满期待,看得高艺明心生荡漾。
“真的吗?”楚辛的声音也透着十足的快乐。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洪状在一旁添油加醋,“看起来挺熟。”
“你怎么不早说?”楚辛那发自内心的欣喜难以控制,几乎要原地蹦起来,哗啦啦倒出许多问题,“你们有多熟悉?能不能帮我?就……能请她教我吗?或者是和她说一声,到时候只要一起跳支舞我就满足了。啊……我只想和她站在灯光下假装在跳就可以了,我也想那么美。”楚辛回忆起看了许多遍的画面,激动不已。“其实我也知道我学不来的,能不能就请她稍微教我一下?有这么一次和偶像跳舞的体验就行,我也不奢望和偶像在大家的注视中一起跳了,要是害得偶像也出洋相,我以后怎么有脸见她?”
“这事对你来说不是更容易吗?”高艺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如果陈美林不是她的偶像,听到自己的老公和这个女人之间是熟悉的关系,而他之前对此有所隐瞒,她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忘记了陈美林是她的偶像这一点,还以为她会揪住不放,再把他收拾一顿呢!
楚辛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抬起手无精打采的说了句“再见,照顾好绵绵”后,低着头,跟着洪状出门。她今天的鞋子后面有小猴子尾巴,于是左脚踩右脚的,右脚踩左脚的,两只胳膊垂在身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一样。
“等她醒来,可以带来找我们。”洪状走前补充了一句。
在楚辛心里,洪状排在他前头吧。高艺明想着,找了罐藏在沙发缝里的啤酒打开,边喝边跳起华尔兹。跳着跳着变得更生气,于是舞步乱起来,不伦不类。啤酒也洒出来了一些,发出轻微地声响,吓得他不敢再动,伸长了脑袋看见小孩没被吵醒,于是放下瓶子,拿来纸巾,半跪在地上仔细擦拭。
就在这时,怀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还没有太在意。因为从昨晚开始,烦人的弟弟一直在发毫无意义的表情包,不知在发什么疯。关掉了他的消息提醒,这下又换成短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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