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礼事件之后的几天,我都没再去过鲔鱼咖啡店。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实在太忙了。
公司接了笔大单子,是风纪财团的项目。
上层领导十分重视,我几乎从早忙到晚,脚不沾地,连喝口水喘息的时间都要一再压缩。
然后,我出现了戒断症状。
忙着忙着就会突然停下来盯着还未填上数字的空白表格发起呆,脑内下意识地会掠过沢田的脸;吃饭时会想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跟我一样也已经开始干饭了。
心脏沉沉的,有点焦躁。
好不容易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告一段落,我抬眼看了看公司墙上挂着的钟表。
七点四十五分。
鲔鱼咖啡店的关店时间,我记得是八点。
位置又离得不远,过去还来得及。
我把手机、耳机等小物件一股脑儿的塞进挎包,急匆匆出了办公大楼。
外面在下暴雨。
雨丝连成了珠串,一串又一串毫不停歇地砸在地面上,视野所及之处,都被一片朦胧雨雾笼罩。
风很大,尽管打了伞,雨丝还是会和着风擦过皮肤,叫人感觉凉丝丝的。
我一咬牙,小心顶着骤雨往咖啡店移动。
尽管再谨慎,到达咖啡店时还是湿了半截裤子,衣袖更是湿得透彻。
我躲在屋檐下,突然开始犹豫了。
现在这幅样子,跟好看两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考虑今天要不要先回去,改日再来时,玻璃门忽然从里向外被推开了。
沢田提着另一块「停止营业」的木质挂牌出来,与我对上了视线。
他瞳孔惊愕地紧缩了一下。
“我……”我抢在他出声前开口,却又忽然顿住了。
该怎么跟他说?
告诉他因为我很想见你,所以我就过来了?
那绝对不行。
我咬住下唇,急中生智编了一个借口:“我回家还要加班,想起你还没闭店,就想顺路买杯咖啡提提神。”
这个借口细思之下,好像也经不起推敲。
前面不远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下这么大雨,不如直接在便利店里买一杯美式,还可以在店里坐着躲雨。
但我情急之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理由。
沢田抿起薄唇,嗓音有些低:“先进来吧。”
他说着,转身领我进店。
我收拢伞,雨珠汇聚成溪滴滴答答地沿着伞面往下淌水。我把它挂在店内专门的雨伞架上,刚一转身,手心里就被塞了一条灰色的干毛巾。
“新的,买来后一直当备用,刚刚才拆封。你衣服湿了,先擦擦。”
我乖乖应声。
毛巾很干净,丁点灰尘不染,看得出确实是新的。
我一边慢吞吞擦拭着头发与衣服,一边在想待会儿该说些什么比较好,沢田的声音蓦然又响了起来,将还在沉思中的我吓了一跳。
“晚上最好别喝咖啡,不然等到了半夜,会失眠得厉害。”他背过身在柜台忙碌片刻,端出来一杯牛奶。
他白皙指尖贴着玻璃杯,几乎要与纯白牛奶的颜色糅为一体。
我眨眨眼,道了谢。
牛奶的温度刚好,微热,口感醇厚丝滑。液体顺着喉管滑落,一直积郁的焦躁情绪在此刻忽然被尽数瓦解,沉重得直往下落的心脏仿佛卸下了重担,又似乎插上了无形的翅膀,轻盈得像是能飞上天。
我满足地喟叹一声,雀跃得几乎想要晃荡几下脚尖。
沢田沉默地看着我。
我小口小口喝着牛奶,脑海一角倏地划过一道雪亮的光。
等一等,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我感觉自己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些许。
“那个,我刚才看了下自己钱包,发现钱没带够。”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他,“或、或许,你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线上把牛奶钱转给你。”
沢田肉眼可见地一怔。
我紧张地握紧了玻璃杯,等着他的回答,就像在等待一则悬在头顶的判决通知书。
他注视我良久,而后从喉间溢出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叹息。随着这声叹息落地,他紧绷的面色舒展开了,微微凝起的眉头也松了下来,脸部线条重新变得柔和温润。
“好。”他轻哂,掺杂着几分无奈,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放弃对什么东西的抵抗宣告投降一般;可他神色仍是轻松的,眸底渐渐染上了明亮的笑意。
他拿出了手机,深灰色,与毛巾的颜色一致:“我叫沢田,沢田纲吉。”
判决书下达了,无罪释放。
他另一只手指尖点了点胸前的工牌,我生怕他反悔,立即从挎包摸出自己的手机,迫不及待凑了过去,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藤间唯。”
想了想,我又明快补充,“请多指教啦,沢田先生。”
沢田从我手机上移开眼神,侧目望来,而后同样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嗯,请多指教。”他说。
小唯同学她勇敢地A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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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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