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楚初倾反问着,故意将梦中之事遮掩过去。
可当她看着江书砚失望的眼神,心里只觉得失落,江书砚在意的好像并非是她因为一个梦要杀他一事,而是,她看不起他的感情,只觉得二人之间只有利用。
江书砚苦笑,眼神黯然神伤,“你身边的男宠或多或少有为了权势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可我更想做你的驸马,做你的心上人,楚初倾,既然是你招惹了我,怎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明明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踩着她上位,明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勾引的自己,如今反倒指责自己居心不良?
“你我不是傻子,不如敞开说话,我知道你与孤纸鸢青梅竹马,你心悦于她,只是她选择了为家族牺牲,而你选择顺势而为,本宫看上了你的相貌,愿意招你入府,而你江书砚也需要借本宫的势力在朝中站稳脚跟,这个交易于你我而已都划算,至于其他事,只要不掺杂利益,你又何须紧抓着本宫往事不放?”
半响,江书砚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知是不是她的话戳穿了他的心事,还是她的话惹怒了他,江书砚冷气说,“你心中竟然是如此定量?也罢,多说无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驸马之位我势在必得,宁无思并非是我故意安排,而是东宫那位的手笔,目的如何你心知肚明,至于温骋,他暗中操纵,推波助澜推我上位,自然目的也不纯,你若是聪明,离此二人远些,当心在阴沟里翻船。”
宁无思是东宫的人,故意接近她这事她自然清楚,一次不忠,永世不用,更何况她对宁无思根本无心,在外人眼里,她对宁无思的深情不过是她可怜他罢了,宁无思根本不配与温骋相提并论。
至于温骋,她更明白他心中的仇恨,只是她盼着温骋不要参与其中,又盼着温骋恢复昔日少年风气,哪怕杀了她,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而非在阴暗里爬行,将自己变作阴沟里的蛆。
她不愿,更不想看着曾经的温骋哥哥变成这副模样。
其他人不足为惧,只是江书砚并不知,她最害怕的人始终都是他。
如果不是因为江书砚,她不会苟活到现在,更不会争权夺势,让自己变强,其实一切都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可她喜欢上了江书砚,更害怕他杀了自己,江书砚越强她就越害怕,她讨厌这种无法掌控江书砚的感觉,可江书砚似乎越来越失控了。
温骋就是猜中了她的心思,所以才要帮江书砚的吗?
温骋就这么恨她吗?
楚初倾双拳紧握,心里狠狠揪着。
江书砚转身要走,又犹犹豫豫,在解释:“我与太子妃清清白白,太子妃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她值得嫁入东宫,将来更是配得上一国之母的称号,公主莫要再胡乱猜测我与太子妃的关系了。”
江书砚解释完便走,却让楚初倾心中不爽。
到现在了,江书砚还在护着孤纸鸢,孤纸鸢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只有她楚初倾是无耻下作之人是吧?
滚吧!
江书砚甩袖走出府邸时,宁无思还在一旁与工人拿着图纸商议修缮事宜,江书砚的身影还是让他忍不住抬起了眼帘。
他盯着江书砚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当年追在楚初倾身后的那个自己。
当年仕途受挫,为了奔一个前程,他接近楚初倾,借着她公主的身份结交大臣,一路直升,却在最后背刺楚初倾。
本以为他得到了一切,娶了青梅竹马,楚初倾即便如今位高权重,却也没有刻意对他打击报复。
可他心里还是有着失落,当年楚初倾满心满眼都是温骋,而他是唯一一个差点娶到公主的人。
如果当年他成了驸马,如今的结局会不会大有不同?
一时没了心思的宁无思将图纸交给工人后,便告假回府。
宁府,宁无思刚刚回到府上,便去了书房,独自坐在书房呆了许久。
宋怜玉听闻今日他提前回府,便欢喜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羹汤,亲自端去书房给他。
宁无思沉思过度,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宋怜玉将羹汤放在桌上,笑道,“今日夫君难得归家早,妾身亲自下厨做了羹汤,夫君快尝尝。”
宋怜玉转头,却只看见宁无思呆住,他呆呆坐在案桌前,不知所思。
宋怜玉失落垂头,心思也不在,手捧着羹汤,嘴里却像是无意间提到,“夫君,今日表嫂来过府上了,她带了些家乡茶叶给夫君,说是离表哥快调回京城了,只是这任命诏书迟迟未至,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想请夫君帮忙找案司的人查查。”
宁无思并未看她一眼,只是听着她的话,脸色越发难堪了,“案司是城寻司史的人,是楚徽公主的部下,你要我去找案司的人,是想看我被人赶出来吗?”
听到楚徽公主的名号,宋怜玉顿时脸色大变,好似被戳中了伤口。
宋怜玉忽然重重将羹汤砸在桌上,神色不满,“夫君这是在怪罪我,当年连累夫君当不成驸马,得罪了楚徽公主?”
“无可救药!”宁无思握拳,拳头砸在桌上,“我是在警告你,少答应娘族那边的人做事,如今我处处受阻,前些日子又被贬,处境艰难。”
“当年我在乡下养胎时,若不是表嫂照顾,我怕是要难产身死,这么大的恩情,如今叫你跑跑腿怎么了?你这般不愿?”
宁无思压制怒火,低吼,“你表哥这官职如何来的,应当不用我提醒,如今我们入太子阵营,处境艰难,但凡叫人抓了错处,大做文章,你有几条命能送?”
宋怜玉冷哼,“天大地大,除了皇帝太子最大,我们为什么要怕楚徽?我看,分明就是你与她旧情未断,所以处处想投靠她门下,可惜啊,当年你戏耍了她一番,如今她便是养男宠,都不肯要你!”
宋怜玉的话激怒了宁无思,宁无思愤怒站起身,却忍了又忍,“你休要胡说,我与公主没有关系,再者,今日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不仅是连累太子,怕是宁府都要被你给拖累!”
当年若不是她吃醋,逼着他不得不投入太子门下,但凡他当时不急于表态,如今的他也不会两难,事到如今,他忍下了所有,宋怜玉还要他怎样?
宁无思的指责让宋怜玉越发动怒,她指着宁无思大吼:“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吧,这些年来,你一直躲在我,厌弃我,不就是嫌弃我是你的拖累!”
“无稽之谈!”宁无思甩袖。
宋怜玉却似爆发般怒吼,“每回我同你说我娘家的事,你便是避而不谈,或是厌烦,不就是恨我给不了你助力,是啊,若是你娶了公主,今日也不会被贬,可你宁无思记着,不是我上赶着要嫁给你的,当年是你我两情相悦,你为了我们的前程,不惜去讨好公主的!如今你来怪我,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你投入公主名下,每日与她眉目传情?私相授受?”
“够了,当真是越说越远,我最后警告你,我与公主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那般。”
这些年,但凡他不满足宋怜玉的要求,宋怜玉便会跳出来,掀开当年之事来重提,故意激他。
宁无思只是想回府安静片刻,也得不了片刻的清静,他是真的厌烦了这种日子,尤其是今日见到了楚初倾,他心里越发烦闷,暴躁。
“每次你都要提公主,与公主何干?如今我们跟她早没有半点关系!”
“当真是委屈你了,你说与公主清清白白,那我倒想问你,你私藏公主的这些画像,也配叫清白二字?”
宋怜玉将汤碗狠狠摔在地上,直接掀开他桌上的公文,压在最下面的,便是楚初倾的画像。
宁无思以为自己不知,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宁无思接近公主时,便以为了她们二人的将来为由,可娶了她之后,又后悔没能跟公主在一起,他什么都想要,只是时境不同,他错过了所有想要的。
宁无思心怔怔定住,目光落在那张画卷上,却只感慨,“那是旧时物件,不过是忘了扔罢了。”
宋怜玉呵呵冷嘲,“忘了扔?我看你是未能忘个干净,当年你口口声声向我保证,说你不会爱上公主,可那时你的一切都与公主有关,我忍了也罢了,如今你我早成亲多年,你却还留着旧日的物件,件件都与公主有关。”
“够了!莫再吃这些无须有的醋了,每回我不帮你娘家做事,你便拿公主的事还压我,这些话传出去,你我还要不要命了?”
宁无思急着打断她的话,只是心里也有些心虚。
“宁无思,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公主?这些年来,你从未管家里,恐怕早已经忘了我的喜好,可公主爱梅,你寒冬腊日也要采梅回来,公主喜爱的桩桩物件,这偌大的宁府随处可见,宁无思,你就是虚伪至极,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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