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提出要见甘霖，鲁蔓蔓说甘霖生病请假，没来上班，她把甘霖的电话号码抄给他。
最后刘琳团队五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人拘谨地走进会议室，鲁蔓蔓说，“他们组一共六人，其中一人请了事假，已经十来天没来公司，”顿了一下，指着一名紧张得脸色苍白，双手抖个不停的姑娘说，“劳拉是刘琳的助理，其他人都是项目策划，都在试用期内。”
四名策划都是研究生学历，毕业院校不是985就是国外留学回来，说话都多少带点自负，他们对刘琳的评价很中肯，管理能力强，但没有专业能力，也没有相关人脉，对他们只是监督却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提到劳拉和刘琳的关系非常好，还给劳拉安排公司资深项目经理甘霖带她等等，话里话外都是不满和不屑。
劳拉一直没说话，听到这话除了脸色更加紧张，并没反驳。
还有许多细节要问，但刘斌现在没这个时间，他需要尽快把益邦捋一遍，结合老赵的问询结果，尸检报告，以及视频组的结果拿出个侦查方向，为自己重新回到刑侦一线做点有用的事。
刘斌让其他人先离开，单独留下劳拉。
劳拉先哭起来，哑着嗓子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对我说，我不知道。”
刘斌等她平静下来，宽慰她，“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好，”劳拉咬着牙停止哭啼，双拳紧握放在腿上，“说什么？”
“说说刘琳最近有什么异常？”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上次方案比稿，她不满意，挺着急的；我平时只和她在工作上来往，私下我们不来往的。“
“你是她的助理，据我所知，助理也包括生活助理，私下你怎么可能没和她有来往。”
劳拉平静了些，深吸一口气，“私事她真的没让我做什么，我只是替她……看着组里的其他同事。”
“看着组里的同事，这是什么意思？”刘斌打开笔记本。
劳拉咬住嘴唇，迟疑片刻，小声说，“她是领导，肯定怕其他人越过她不服管，所以我会私下打听些消息给她，就是打听消息，其他的我不会做，她也在试用期，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
“那依你看她能不能留下？”
劳拉脸色倏地凝重起来，好一会儿，她吐出一口气，“我觉得她可以。”
“为什么？”
劳拉又低下头，格外艰难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替她查一些人，都是官二代富二代。”
“噢，查什么？”刘斌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加上一个问号。
“就是他们当官的父母，在什么部门，部门工作内容，有什么业绩，如果是富二代就查家里的公司做过什么项目之类的。”劳拉脸色晦暗，“我能查的地方也就是网络，就是在网上下载一些东西。“
“从网上下载的东西刘琳能满意？”刘斌不动声色，“她能提携你，还让专业人士辅导你？”
劳拉垂下头，抓住发梢不停地绕，“我的学校不是名校，专业也不是金融，和他们比我就是个打杂的，我知道刘琳就是利用我这一点让我干这干那，她才到益邦，手上没人，可我没得选，只能抓住她抛来的任何橄榄枝。”
刘斌不动声色。
“除了上网查资料，我还利用所有的可能性，打市政电话假装咨询这咨询那，还去过他们所在的单位，我能想到的都做了。”
“她很满意？”
“没什么笑脸，但她没再让我查下去，所以我想应该是我查的信息没问题，只是没有她想要的吧。”
“一会儿把你查的所有资料给我打印一份。”
劳拉点点头，又解释，“并没涉及什么机密，我不怕你看。”
刘斌看看笔记本上的记录，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她认识很多官二代富二代，就凭这些她就会留下来出任副总经理？”
劳拉咬住嘴唇，但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她交际能力一流，脑子零活，擅于钻营，还特别有韧劲，这种人不可能不成功。”
刘斌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间沉默下来。
“说说刘琳给你找的老师，叫甘霖是吧，她仅仅是提携你吗？”
劳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言语突然间有了力度，“你也看出来了吧，其它人其实不把她当一回事，上次过稿马总不满意，其它人都找自己的导师，学长，朋友帮忙，各有各的打算，我用的方案是崔笑的，就是请假那位，说是辅导我，其实是想让甘霖完善崔笑的方案，到时候这方案握在她手里，主动权就在她手里。”
“甘霖这么厉害？”
“嗯，她挺厉害，我才去三天，就感觉挺受益。”
劳拉离开，刘斌让她把那名法国留学生任晓晓叫来，几人中只有她当时言语很少，似有保留。
任晓晓果然一进来就一改刚才的沉默，言语很冲，“你别相信劳拉所说，她和刘琳穿一条裤子，劳拉抢了崔笑的方案，刘琳则抢她的男朋友，不要脸。”
“崔笑的男朋友，刘冬阳？”刘斌突然想到昨晚和刘琳最后一个联系的人。
“对。”任晓晓愤愤不平。
“崔笑刚请假，她就和人家勾搭在一起，还装得风清云淡，不就是想攀上高枝吗，真看不上这种人，反正我们也留不下，我也不怕你出去说给他们听，益邦找刘琳这种人任副总经理，真不可思议。”
“你是说你们不可能留不下来，不会吧，不是说公司在进行选拔吗？既然是选拔，肯定有人会留下。”刘斌温和地说，
“什么选拔？”任晓晓嗤笑，“就是糊弄我们的，我没走，就是想看看甘霖的方案高明在哪里，要不我早走了。”
“那依你看，刘琳为什么被杀？”
问到这个问题，任晓晓显然一愣，她抿抿嘴，“我也不知道。”
“她和谁有仇？”
“要说有仇，肯定是崔笑，听说人家已经见家长了，她知三当三，如果是我……”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慌乱住嘴，“我也是瞎说。”
“你会为了一个知三当三的女人，杀了她吗？”
“我不会。”任晓晓急忙表态，“这种男人不值得。”说完觉得自己适才的言论有些过激，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就是替她不平而已。”
“听说崔笑在你们这些人中能力才气一流，你没嫉妒过她？”
“我嫉妒她？”任晓晓突然跳起来，“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就凭她找了个官二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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