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着四人呆滞的样子一脸好奇,但更令他好奇的却是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的阿木,
“上午人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想将躺在地上的阿木送回家,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现,立即就被他否决了,
“不行!现在都什么年头了?万一他要是讹我怎么办?算了!事不关己,己不挂心。他应该会没事的。”
他站了起来,边走边念叨着:
“不是我不想帮你,咱俩非亲非故,而且我觉得你的样子这么惨,会有其他人帮你吧!”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的那点声音已伴随着风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人走后的不久,前前后后也来了几个人,态度别无二致,要不然就像没看见一般,轻飘飘的走过,要不然就像避着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阿木意识渐渐恢复,他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压顶般沉重艰难,只好放弃挣扎,他嘴唇干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水分,嗓音听起来也属干涸的大地沙哑晦涩,
“嗯……我这是……怎么了?”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也只能移动分毫,他现在的力气只够维持他的意识清醒了,天知道他多希望这时能有个人从天而降帮助他。
一个时辰过去
他自觉体力恢复一些,但若说带那四人回家,绝对不可能,
“先不管他们了,我先通知他们的家人将他们带走。”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百无聊赖的呆在洞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可不是不能逃,而是不敢逃,万一肥遗姐生气了,我还得哄她,别跟我提小人参—— 呵!这个家伙!早就没动静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怕我,至于肥遗姐,那更不用说了,自从我和小人参千里传音的时候,就不知道她去哪了?我现在多么希望能有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只要是活的就行!
“哎,肥遗姐,你回来了!”
谢天谢地!她总算回来了!这是不是代表我能出去了呀?
她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姐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出去那么久?”
她似在愣神又似在出神,语速缓慢,完全答不对题:
“你干什么呢?”
我笑了笑,缓解面前的尴尬,
“肥遗姐,我在问你呢?”
“你问我什么?”
她一脸诚挚的问我,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刚才的问话,
“我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出去那么久?”
她好像心情不太好,语气有些敷衍: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乱跑?”
不许我管她,可是她还想管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当然啦,亲爱的姐姐,我发四,哦,誓,我这回是真的真的没有乱跑,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她狐疑的打量了我半天,最后收回了眼神,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相信了吧!管她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
阿木边走边歇,虽说他体力已恢复几分,可山下距离村庄的路程也不短,刚走到一半他便热汗岑岑。
这回他的运气比较好了,他好像看到有个中年妇女正朝他的方向缓缓走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得越来越近了,他看的比较清楚,这女人左手挎个菜篮,菜篮里好像还有各种野菜,里面还有一个小铁锹,应该是挖菜用的。
“这不是大力哥的老婆么?”
他用力挥挥手,口中喊道:
“嫂子!”
王秀梅朝着他的方向过来,眼睛虚眯着打量着他,充满疑惑和戒备,当她走到阿木的面前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原来是阿木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
她奇怪的问道:
“你不是和我家大力他们上山了么?怎么就你一个人下山了?其他人呢?”
可算是见到救命稻草了,阿木一口气,把他们一天的所有经历都大吐为快,果然,找人倾诉后,心里畅快多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遇到了妖怪,那妖怪对大力哥他们施了妖术,我一个人带不过来,所以只好找人帮忙,他们现在还在山下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那我家大力怎么样?现在没事吧?
阿木有些心虚。
“应该是没事,我也不太了解。”
王秀梅心急如焚说话有些大声,
“怎么能没事!都遇到妖怪了!我这就去找人。”
阿木总算完成了他的任务,接下来,就交给其他人吧!
……
阿木没想到自己会被一群人左右包围,而且围的水泄不通,这场面都堪比明星走红毯了,这令他无比脑痛,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好好休息,还有就是喝水,痛快的喝水!
孙江丽问道:
“阿木!你说你们在山里遇到妖怪,这我倒是相信,毕竟这山在我们村人人都谈之色变,若不是为了糊口过日子,咱们也定然不会进那晦气地方,可你说是妖怪弄的,那为什么你没事?”
“是呀!你说是妖怪弄的,那你怎么没事呀!难道那妖怪对你一见钟情啦?”
王秀梅语出惊人,一句话就让正在喝水的阿木差点呛死。
“刘大嫂,你可不能这么污蔑我!你让我未来怎么讨媳妇呀?”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家男人怎么办?”
邵二娘连声附和,语气也带着哭腔:
“是啊,你倒是解释解释!”
“额……这。”
这让他怎么解释?他怎么知道那个妖怪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当时没有一起把他解决了?
吴翠芬张口,总算是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这山里的山魈野怪,既不是神仙也不是人类,它们性情不定倒也正常。”
这个时候还能有人帮他说话,真是患难见真情呀!
“吴奶奶……”
他相当真诚又感动的望着她,什么都别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吴奶奶回以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孙江丽说道:
“吴奶奶我们可没有为难他,只不过我们的男人现在都这个样子,他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起劲儿:
“是啊,交代!交代!我们要交代!”
吴翠芬摆摆手,请大家稍安勿躁:
“阿木,你还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吧!其实我也想知道。”
最后这个问题还是抛向了阿木,
“我……我也不知道。”
王秀梅边哭边道:
“哎!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打发啦!现在这情况摆在面前,你要如何做?”
阿木双手微颤,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环视着面前这群人,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好心,为什么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你们说怎么办?”
他沉声问道。
王秀梅身为代表主动发言:
“那我们也不为难你,知道你家条件困难,可我们哪个不是普通人家,更何况,现在老爷们又这样,家里缺少了主要劳动力,也就是经济来源,你也懂的,我们女人干点精细活还可以,那粗重活就……”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们农活。简单!”
“我……我不是这意思!”
有人有意无意的咳嗽,有人混不在意的怼她一下,
“咳!”
王秀梅解释道:
“阿木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也不能一直帮我们干活呀!更何况,我们几家这么多农活,你也干不过来呀!而且你自己家不也有农活是吗?你听懂了么?”
她越说越乱,越说越急,连舌头都说打结了。
她还想说,但阿木了当的打断:
“不用说了,刘大嫂,我明白,可我家条件确实困难,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帮衬你们,各位看看能不能宽容宽容?”
王秀梅又道:
“阿木,真不是我们为难你,我们的日子也过的相当紧巴,你看……”
阿木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王秀梅道:
“那就麻烦你了。”
那些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屋内传来一声虚弱且无力的声音:
“阿兰,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娘!”
阿木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重展笑颜,他缓缓走进屋内,笑对母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娘,没什么事,您就别操心了。”
张淡月虚弱的摇摇头,颇有自责之意:
“都怪娘没用,你爹在你刚出生就去世了,我身体又不好,娘只能逼着你女扮男装,这样才能免遭他人欺凌,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
她实在不想在听下去:
“娘,您别说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不嫉妒,从小到大,看到那些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她们可以打扮的那般美丽,身穿五彩斑斓的衣裙,她羡慕极了,而自己却只能穿着男孩子的衣服,这些衣服真是丑哭了,她都不喜欢,每次她要脱下来,结果都被她娘强迫穿上,如果她闹着不穿,就会被打一顿,打的她遍体淤青,她不敢不穿,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每到夜里,她都会看到娘在默默反思。天长地久,她也渐渐习惯,习惯这些衣服,习惯过着男子的生活,习惯保护着这个家 。
张淡月很有眼力劲儿的闭嘴,
“好,娘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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