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曦看着垂头丧气的妹妹,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长着一颗叛逆心的年纪:“娘,珠儿很懂事的,您别乱说她。”
叶夫人瞥了一眼叶明珠,无奈叹气:“行,娘不说了。”
五公子叶辰元,今年才八岁,跟着四姐姐叶明珠,有样学样,拉住叶明曦另一边的袖子,仰起头撒娇道:“三姐姐,三姐夫去哪里了?我要和三姐夫玩儿。”
叶明曦看着自己左右金童玉女似的弟弟妹妹,摸摸这个,捏捏那个:“阿元想和姐夫玩儿呀?没问题。绯衣,你去把景修然叫来。”
叶明珠诧异地歪过头:“三姐姐,您怎么连名带姓叫自己的夫君?”
叶明曦不在意道:“习惯了。”
叶明珠皱眉:“可是,这样对三姐夫也太不尊重了吧?”
叶明曦沉下脸:“他又何时尊重过我?正好爹娘都在,我会当着爹娘面,撕开景修然伪装的面具,看看他是如何伪善丑陋。”
叶明珠下意识驳斥:“三姐夫光风霁月,体贴又温柔,对三姐姐一片真心,三姐姐为何总是对三姐夫有偏见?”
叶明曦倒也没生妹妹的气。
景修然惯会装模作样骗人,原主也曾多次向家人说过景修然不怀好意。
但没有人信她,只以为她不喜欢景修然,对这场婚事反感,因此一直看不惯他。
叶明曦看着叶明珠气鼓鼓的脸颊,觉得可爱极了,上手捏了捏。
叶明珠炸毛:“三姐姐!”
叶明曦哈哈笑起来:“好了,姐姐不逗你了。”
不过她看着叶明珠恼怒不满、甚至对自己抵触的情绪,觉得妹妹受景修然的影响太大了,必须早日掰正,否则以后必有隐患。
没一会儿景修然便过来了,对叶老爷和夫人见礼:“爹,娘。”又对叶明曦弯了弯腰,“夫人。”
叶夫人笑得和蔼慈祥,朝景修然招手:“修然不必多礼,快过来坐这边。”
旁边的位子与叶明曦挨得近,叶夫人想让女儿女婿多亲近亲近。
叶明曦没搭理景修然,只抬手指了指他,这次连姓名都省略了:“刘大夫,劳烦您给他诊诊脉,再看看手腕的伤。”
景修然的手腕完好无损,筋骨强壮有力,刘府医只要一把脉就能知晓。
之后,无论景修然再巧舌如簧,欺骗就是欺骗,总能在爹娘心里扎下一根刺。
景修然坦坦荡荡地伸出手,让刘府医诊脉。
刘府医瞧着气氛不对,诊得十分小心仔细。
掐脉摸骨,确认数次之后,刘府医才一脸严肃地收回垫在景修然手腕下的脉枕。
叶明珠一直盯着景修然的脸,关切的心思都没藏,迫不及待地问道:“刘大夫,我三姐夫的身体怎么样?他……三姐夫他没事吧?”
刘府医把脉枕放进药箱里:“三姑爷的身子骨有些弱,但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什么大碍。
“倒是手腕上的伤有些严重,腕骨开裂,伤的不轻。
“养伤期间,手不能动,若是碰到伤处,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说着,刘府医一脸敬佩地看向景修然,自始至终,他都面色如常,仿佛骨裂的伤不是在他身上,如此心性实非常人。
刘府医有些好奇和疑惑:“三姑爷的腕伤是何时受的?怎一直忍着,没找大夫医治?”
景修然神色失落,不过只有片刻,马上就打起精神:“已经伤了许久了,找大夫看过,只是伤口一直无法痊愈。”
刘府医若有所思,他猜测,景修然的伤不能痊愈,或许是当初受伤时,伤口里进入了异物,影响伤口愈合。
叶老爷和夫人早就知道景修然手上有伤,为他惋惜不已。
如果不是景修然的手受了伤,便能科举入仕,曦儿嫁给他,以后便是官夫人。
就连他们叶家,也能跟着沾光。
叶明曦皱眉看向刘府医,难道刘府医被景修然收买了?
可就算收买了刘府医,她也还能找来其他大夫。
所以,收买刘府医这一招低级又无用,景修然不太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手段,来伪装自己手腕的伤。
叶明曦起身走到景修然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不可能,你的手分明没有受伤!”
她探着景修然的筋骨,竟然真的摸到他手腕有伤!
刘府医说的不错,景修然是真的腕骨开裂。
不过这种骨裂的伤,在叶明曦眼里,并不算什么。
人体的细胞有非常强的自愈能力,就算是骨头断了,也能接上长好,更不用说只是骨裂。
景修然的身体年轻,细胞有活力,骨裂这种伤,最多一两个月就能愈合。
他说一直无法痊愈,根本就是屁话。
不过,景修然对自己倒是能下得去狠手,为了不露馅,竟然硬生生给自己弄个骨裂。
景修然被叶明曦用力抓着手腕伤处,疼得嘴唇都失了血色:“夫人,我真的没有骗您,就算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刘大夫。”
叶老爷和夫人都吓了一跳。
“曦儿,快松开修然的手!” 叶夫人惊慌不已,连忙拉住叶明曦。
叶明珠尖叫一声,扑过来一口咬上叶明曦的手臂。
叶明曦脸色一变,捏住叶明珠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松开自己,用了一些力气,往旁边一甩。
叶明珠的舌头被牙齿磕到,疼的她眼泪冒出来。
叶明曦看着叶明珠,叶明珠并没有看她,只是满心关切地看着景修然。
叶明曦眉头微蹙,拉住叶明珠,把她拖走。
“三姐姐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叶明珠用力挣脱叶明曦的钳制,但她力气小,像只被咬住后颈皮的猫。
叶明曦把叶明珠拖出房间,挥挥手让附近的丫鬟们退下,严肃地审视着她。
叶明珠被看的不自在,扭头瞥向别出。
叶明曦掐住她的下巴,把的她的脸转过来,盯着她闪躲的眼睛:“叶明珠,你为了景修然伤害自己的亲姐姐?为什么?”
叶明珠下意识看了一眼叶明曦被自己咬到的手臂,愧疚又后悔,情绪有些崩溃地哭道:“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
叶明曦看着她哭到打嗝,没可怜她,只管冷酷无情地问道:“只是什么?是因为你喜欢景修然吗?”
叶明珠慌张惊恐地瞪大眼睛,小脸惨白,嘴唇也哆嗦起来。
叶明曦见叶明珠如此反应,恨铁不成钢。
一瞬间,她特别想把叶明珠的头盖骨打开,给她换个脑子。
叶明珠羞愧到无地自容,爱上姐夫本就背德无耻,现在竟还让三姐姐知道,她真的没脸做人了。
叶明珠彻底情绪失控,哭得嘶声裂肺,鼻涕都流了出来。
叶明曦头疼地扶住额头,她这个“受害人”还没说什么呢,怎么你倒先哭上了。
“别哭了。”哭的好像被她欺负了一样。
叶夫人从房间里出来,焦急问道:“怎么了?珠儿怎么哭了?”
叶明曦无奈道:“我说出她喜欢景修然,她就哭了。”
叶夫人心惊肉跳,猛地盯着叶明曦看:“曦儿,你、你知道了?”
叶明曦看叶夫人这反应,眼神一沉:“娘,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叶夫人纠结痛苦,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叶明珠,无力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被抽走,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曦儿,你别恨你妹妹,娘会处理好的。”
生怕叶明曦不信,更怕两个女儿结仇,叶夫人下狠心说道:“娘会把珠儿送到金陵,绝对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和修然面前。”
叶明珠不敢置信地抬头:“娘,您要把我送走?您不要女儿了吗?”
叶夫人不去看小女儿,只看着大女儿。
叶明曦有些心疼叶夫人,送走亲女儿最伤心的是她这个当娘的,哪怕金陵是叶夫人的娘家。
叶明曦掏出帕子,给叶夫人擦眼泪:“娘,不用送走珠儿,她还小,没长什么脑子,不懂事。不过您别担心,我对劝人听话颇有心得,一定能把妹妹劝好的。
“不过我眼下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我办完回来再与妹妹谈心。在这期间,您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更别让她和景修然见面。”
叶夫人愣住:“曦儿,你不怪你妹妹吗?”
叶明珠停止了哭泣,只不过她刚才哭的太狠,这会儿控制不住打嗝。
一边打嗝一边震惊地看着叶明曦,姐姐竟然替她说话,不让娘送走她?姐姐真的不怪她吗?
叶明曦温柔一笑:“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怪自己的亲妹妹。”
叶明珠一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女,正是被性激素控制、春心萌动的时候,被有光环的男主有意勾引,暂时长出恋爱脑,也不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死罪,罪不至死。
当然,毕竟是犯错,尤其是为了男人伤害亲姐姐,不能不罚。
叶明曦瞥了一眼身旁呆愣的叶明珠,把帕子塞进她手里:“自己擦擦鼻涕。”
叶明珠的鼻涕都哭出来了,她嫌弃。
……
小厨房里给叶明曦做好的饭菜送来,叶老爷叶夫人担心女儿的身体,让她吃完早些休息,带着叶明珠和叶辰元就走了。
至于景修然手伤的事儿,叶老爷宽慰了他一番,又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叶明曦几句,就这么揭过了。
翌日,叶明曦早早起来,从账房支了一大笔银子出府。
她对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并不是借口。
现在有人要杀她,她必须提高自保的能力。
一是练武;二是炼蛊。
然而练武非一日之功,只能慢慢来。
眼下,她要把重点先放在炼蛊上。
叶明曦去医馆买药,准备制作引虫香。
为了不暴露引虫香的方子,她把云州城内各大医馆跑了个遍,跑了大半天,还多买了几十种药材混淆耳目,才终于把自己需要的药材买齐。
回到叶府已经是中午,叶明曦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杨潇风。
杨潇风急着给景修然说他在花楼找人的消息,这次没有找叶明曦的茬,只是阴狠地看了她一眼,就脚步匆匆地走了。
两人错身而过,叶明曦鼻子一动,眼神微妙地看向杨潇风的背影。
杨潇风身上竟然带着浓郁的脂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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