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的开始，曾经再三被咒术高层驳回的咒术师等级再评定也有了新动静。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一次任务后成功升上特级。顶着灰原雄看上帝一样的眼神，五条悟依旧得意洋洋地炫耀，没眼看的七海建人把弱小的灰原雄拉走。
某个闲散的午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收到了由辅助监督亲自送上门的新身份凭证。
看着信息最下方用红章盖出来的大写的特字，夏油杰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重如泰山，跑也跑不完的任务。感受明显增多的隐形压力，没有一个人抱怨，毕竟那些积压依旧的任务下，是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窗检测到。
和端木凌，夏油杰他们会面的时间大大缩短，引起了五条悟的不满。
更别说对方对两名学弟明目张胆的看重，五条悟更是困惑不解。
——
五条悟和夏油杰趁着短暂的休息时光停留在操场的一侧树荫下，端木凌领着两名学弟站在操场中间。
五条悟右手撑着脑袋，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脸庞，他盘腿坐着，透过不知何时有些长了的发丝观望不远处的对战。夏油杰则是双手抱臂，曲腿靠在靠在树干上，闭目眼神。微风拂面，刮落了树梢上挂着的小白花，落在五条悟肩头。
“喂，杰，你说凌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啊——”
打了个大大哈气的五条悟揉了揉有些湿意的眼睛，伸展双臂。又是压倒性的胜利，他缓缓收回目光。
“终于觉得自己失宠了吗？悟。”夏油杰没动。
五条悟：？？？
“哈？”
五条悟的眉梢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满眼不可置信：“杰，你个怪刘海吃错药了?又在说什么胡话！”
撇他一眼的夏油杰:你想听什么答案我能不知道......?
一天天的烦不烦....
他也不甘示弱：“某个吃醋的家伙是谁不说心里也清楚！”
“凌把心思放在谁的谁上最多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夏油杰补充，“训练个人你就这么小气，真不懂为什么凌受到了你的……”
这么一说，五条悟便和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生气扭头不去看他。
虽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被戳破小心思的五条悟还是觉得不爽，很不爽。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场上的情况。换人以后，他们继续在你来我往指教，只不过一直游刃有余，占上风的都是端木凌。对方的步子相较于霓虹快而准的打法，在不用剑时展现出来的更多是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打发。灰原雄一个飞踢很自然地就被端木凌抓住，绕了一个圈儿卸力丢开。
“杰，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飘来的声音语调拉的平平的。
终于愿意睁眼的夏油杰。
"不知道。"
五条悟：?
"我还没问具体的。"
夏油杰： "我知道你大概想问什么，但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抬手触碰层层绿叶掩映下投射的阳光，微微起唇，却是保持沉默。
低垂的眼眸盖住眼底的神色。
这是他作为朋友和端木凌达成的约定。可是五条悟还在固执地盯着他，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忆起和端木凌的那次对话，夏油杰在字里行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调查什么东西。是什么，对方没说，那么自己也不好过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不是很想让五条悟知道。记得端木凌提到这个话题时，郁色几乎爬满眉梢，似乎挣扎了许久，吐出一句让人稀里糊涂的话“杰，我是说，如果，遗憾的尽头如若不尽人意的话，该怎么办？”。没头没尾的句子里包含苦涩，让他生出想要追问下去的意图，但是对方却摆摆手表示直接不愿再谈。
不过，他斟酌几分，捡了能说的出口……
“他看上去有点急……”
五条悟静静地等，却没等到下文。
五条悟：O_o?
“没了？”
“没了。”
泄气的大猫四肢开合，成一个“大”字，仰躺在草地上。
“那你还是举行当你的一问三不知吧。”
他有些泄气。
所以……那次欢迎会的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五条悟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走到了大街上。手机里存着的让人迷惑的照片，还有在那个夜晚残存在指甲的温度……好好的试探因为对自己酒量的一时大意，剧情走向匪夷所思的地方，问题他还不记得了.......
五条悟:他谁也不要告诉，真是有被自己蠢到-_-
所以，在想什么呢，凌？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白发少年放空视线，无机质的眨眨眼。
明明是阴雨时节难得放晴的日子，澄澈的阳光倾洒，他却感觉冷意上头。
嚣张大少爷五条悟也有不得偿所愿的事情，真是少见。
对方抓耳挠腮的笑话真是一直都看不腻，不过小心起见，他还是拐弯抹角地转移话题：
“我以为你会直接追人。”
根据他对五条悟的了解，一眼不合不管不顾地直接大声求爱，才是他的本性。原来在爱情面前，连自称最强的五条悟也会变得束手束脚，慌张失措。想来，那天僵硬的跟个木头似的五条悟被他推回房间时，估计彻夜难眠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吧。
“真逊呐，悟。”夏油杰摊开手，悠悠叹息。
难得的，夏油杰发现白发少年没出声呛回来。
夏油杰静了片刻，随着五条悟的视线望向那个站在温暖下永远明媚的人。
对方穿着高专特质的校服，在打斗中整个人就像出鞘的剑一样，耀眼但不失锋芒，明明是深色的服装，却比纯白显得更加干净出尘。
夏油杰不得不承认，端木凌对比他们来说，总是先行一步，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
五条悟凝视着不远处，突然嘴边绽开一抹笑。
“杰，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到凌其实有时候在透过我看别人。
有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
夏油杰疑惑地看他一眼。
”真的，能感觉到哦，“五条悟指指自己的六眼，”不然作为这双眼睛的主人也太差劲儿了吧。“
忽的，猛地刮过的风带动草地上的绿意沙沙作响，吹的人发尾在空中翩跹起舞，但又像是要逃离。
低头的夏油杰有些看不清五条悟的神色，但对方的声音依旧轻快明亮：“但我更能感觉到是，凌他对我的爱意是真实的哦~”
“不管发生什么，凌都是我的，这是毋庸置疑！”那双蓝色眼睛透露出胜券在握，亮的惊人。
夏油杰:“别玩儿脱了。”
“怎么会。”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拍拍手上的杂草，迅速站起身。
“过去了，杰。“
招呼声落下，他就迅速奔向那个含着笑意转向他的少年，对方双手张开，抱住了助跑过去的五条悟。
——
不远处和七海建人，灰原雄两人对打的端木凌其实一直关注着五条悟。
悟好像有烦心事?
瞥了一眼，他便被学弟出声提醒。
“端木学长，别走神。“
“……抱歉……”
端木凌侧身一闪，躲过对方袭来的挥刀，顺势压住对方手腕，上抬。
“这里，发力不对！”
然后一个扫堂腿，踢向准备暗中偷袭的灰原雄。
不得已右撤的灰原雄和己方撞在一起。
“砰——”
打乱了接下来的计划。
“诱饵的办法很好，但是灰原，你的速度——太慢了！”
没站稳的灰原雄摔了个屁股蹲，双手撑地，腿叉开，胸口随着剧烈的喘息声一上一下。
“是……是……前辈你……太强了……”
同样点头的七海建人顶着一张面瘫脸，刀插在土里平衡身躯。注意看的话，对方的身体也在小幅度的颤。
端木凌收回身上惊人的气势，走过去拉起灰原雄，话却是对着七海建人说的。
“你的刀法不错，但是过于循规蹈矩，攻势的话将就，但防守还差点火候。”
“刀借我用用。”
七海建人平复呼吸丢给他。
握在手上的刀被端木凌颠了颠，他的目光一凛，被包裹的刀背划破空气，随着身体动作凌厉的挥舞起来。每一步的出脚和收刀，都恰到好处，有来有回地在三成三的方格面积中稳住腰身，使用腰腹发力，并以令人惊讶的柔韧度做出各做触不及防的攻击。最后一记出去，直取面门。
收刀，气沉。
“谢谢。”
看呆的两人中灰原雄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鼓掌。
“好棒！”
于此同时，五条悟飞快地跑过来。
“凌——！”
猫猫偷袭！这次，善巧躲避的端木凌没法躲开，他被扑到在地，下意识迅速护住五条悟的头部。五条悟则是抱着对方的腰身，赖在地上不起来。
“哈哈哈哈，真好玩!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凌!”
七海建人：还我刚才的佩服……
悠悠踱步过来的夏油杰已经习惯了面前的场景，他选择先问另外两人。
“怎么样，七海？”
七海建人揉揉眉心回复道：“这点程度还不至于，不过确实学到很多。”
想起刚才从未见过的招式，七海建人提出疑惑：“端木学长刚才那个招式是什么流派的？
“嗯？”挑眉的夏油杰倒是有些惊讶了，“凌是别国的交换生，你不知道吗？”
竟然是这样？！七海建人内心惊讶，但表情变化不大。
这边，恢复过来的灰原雄拿起柔软的毛巾盖在七海建人头上，被眼尖的五条悟随及隔着毛巾按住他的脑袋，开始疯狂搓。
“服了没，七海学——弟——”
七海建人：→_→
他扯开五条悟的手，往旁边挪了一步，向对方做出停止的手势。
“请别这样，五条学长，我认为我们还不熟。”
“好过分！”猫猫被冷漠对待后翘脚，于是他选择继续搂着自己的饲主。
“杰，去给我们买点饮料过来！”
被理所应当指挥的夏油杰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夏油杰：不是，你渴了关我什么事？
他很合理怀疑对方是在为之前的对话报复他……
“要不我们也打一架吧，悟~我看学弟打的这么精彩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泛着黑气的某人一步步逼近五条悟。
五条悟朝他投去一个嫌弃的目光,开始向端木凌撒娇。
“好吧，悟，那你等一下。”端木凌离开操场，一同去的还有自告奋勇的灰原雄。
“你跟去干什么喂！——”五条悟作势要追。
“帮忙!”
“悟——”夏油杰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太粘人是会被讨厌的哦。”
——
“那个……”
“说吧，怎么了。”
对周围风吹草动都格外警惕的端木凌早就察觉到三两步跟在他身边的蘑菇头男生的欲言又止。
灰原雄扣扣脸，咬着嘴巴，气音从缝隙里透出来。
“……那个，端木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没有指导我的部分啊？”
端木凌从大大的眼睛里看见了明晃晃的委屈，对方提问的真诚毫不保留地写在脸上。
“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是哦。”端木凌难得起了点逗人的坏心思，内心想的确实另一回事。
原来五条老师逗人的时候这么好玩.....
不过灰原君有点像小狗狗。
“……小狗狗?”灰原雄眨巴着眼睛重复。
“是的，”端木凌发现无意间说漏嘴后，倒是坦然。
“如果是灰原君诚恳地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的回答是不够强。”
灰原雄眼前温温柔柔的前辈秘旋的暗灰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杀意，宛若冬寒过际。他不禁吞下一口唾沫，虽然能够判断这份敌意并不朝着他，但是这气质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学长比预想的有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在灰原君的身上看见了很强的潜力，加油啊，灰原！”
习惯赞扬小朋友的端木凌毫无疑问继承了家人的鼓励式教育。
其实，这是端木凌对自己话第一次有些摸不准底。十划咒法算不上强，但也并不弱，如果加以勤苦训练的话，哪怕慢一点，成为一级咒术师也不是毫无可能。
可十多年后，为什么原本的时间线里他没听说过灰原雄的名字。七海建人他倒是知道，顺平那件事就是五条老师委托七海去带的虎杖同学。听虎杖介绍的时候，对方曾提起过退出咒术界的经历。先不说他接触到现在为止，成为学弟的七海建人对人对事的认真严谨，对方后来靠谱成年人的形象可谓深映入人心。那么又是什么导致其灰心丧气，失去对咒术师的信任的？
作为最常见的，也最为直接的，那就是——同期的死亡吧……
端木凌的目光空洞迷离，像是灵魂依附在烟雾里袅袅上升，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的现实，朦胧中麻木地接受胸腔激荡地情绪。
走到最后就只剩硝子一个人站在老师身边了啊……
太残忍了吧……
灰原雄认为前辈在激励完自己后就脸色阴晴不定，差上许多。
真的孺子不可教也嘛?
有些被打击到的灰原雄还是决定唤回对方神智。
“学长？学长？你怎么了？”
还鲜活地声音钻进端木凌耳朵，他像刚从冰水里拎出来一样，浑身透着寒气。
端木凌将随身空间仅剩的治疗符纸塞给灰原雄，那是上次给家入小姐剩下的几张。
灰原雄看见对方眼里泛起层层涟漪。不过在他望过去的时候，漂亮的眸子瞬间收起情绪。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哦——灰原君——！”
在那种郑重地拜托口吻下，虽感奇怪，但灰原雄还是认真点点头。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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