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林襄兴奋道:“那位小王爷是看上你了。”
林襄在前两回的宫宴上也有幸见到过荣亲王父子,这对父子给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父子俩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嘉安郡主略感不快地撇撇嘴,“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
“只是郡主不心悦小王爷!”林襄看她犹犹豫豫,便帮她回答了。
“嗯。”嘉安郡主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林襄幼时对嘉安郡主不甚熟悉,仅有片面的了解。从前也因林妱与她闹翻一事,对嘉安郡主有些生畏,以为她大约是个娇蛮任性的主。可今日相处后,林襄彻底推翻了自己从前的想法,郡主明明好相处得很啊。
于是这会儿,她便大着胆子问:“那郡主心悦怎样的男子啊?”
心悦怎样的男子?
嘉安郡主听到这话时,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人的模样。她捏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心悦之人,自然是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的。”
“温文尔雅,仪表堂堂——”林襄细细琢磨着这八个字,越琢磨越觉得自家大哥像极了嘉安郡主口中的人。
她心中暗暗思索着,这嘉安郡主,不会是真的心悦大哥吧?
想着想着,就脱口而出:“郡主说的,莫不是我大哥吧?我大哥好似,很符合郡主的形容。”
林襄这番突如其来的直接,不仅让嘉安愣在原地,连林妱都忍不住开始期待嘉安的反应了。
嘉安郡主只觉心跳加速,张嘴便否认道:“胡说什么呢,可别坏了你大哥的名声。”
瞧她这副言辞强烈的模样,林襄还真以为自己猜错了,悻悻应下,不再谈论此事,继续说着她听来的那些趣事。
-
朦胧的月光在漆黑的夜色间若隐若现,一只小麻雀从枝丫下飞下,落在窗台上,随着窗内摇曳的光亮轻轻跳动。
屋内,林妱正同陆景轺说着今日的事。
她的秀眉微蹙,“荣亲王父子,不会是真的在打嘉安郡主的主意了?”
尽管在前世,魏恒最终是与何家定亲的,可林妱仍旧担心,担心会不会因自己的“起死回生”,连带着改变了他人的命运。
陆景轺听完她说的话后,认真道:“若是依嘉安的这番话来看,那你想的没错,他们父子二人的确是有将赌注压到她身上的打算。太后有多疼嘉安,乃人尽皆知的事,若是将魏恒与嘉安绑在一起,他日荣亲王一举造反,太后再愤怒与失望,到最后多半也会因为考虑嘉安的处境而选择不插手此事。”
没错,这也是林妱心里头最担心的。
“不过妱妱不必太担心。”陆景轺道:“只要嘉安不愿,哪怕太后真觉得魏恒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她也不可能会强迫嘉安嫁予魏恒。除非——”
陆景轺将话停在此处,没再继续说下去。
林妱却明白他的意思,她沉下声音问:“除非嘉安不得不嫁给魏恒?”
“不错。”陆景轺看向她,“此番手段虽无耻,却也不是不可能,荣亲王父子的目的若是皇位,那只要能拥有他们想要的,过程他们自然不会在意。”见林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又道:“妱妱若是担心,我改日便进宫去一趟太后那,让嘉安到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日,就当是陪你。”
“可以吗?”林妱有些怀疑地望向他,“太后会同意吗?”
陆景轺笑着捏住她的下巴,“这是小看你夫君吗?你可别忘了,除嘉安以外,这宫里的所有皇子乃至皇上,都不比我与太后亲。”
陆景轺这话倒不是夸大其词,太后虽面上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可私底下只要是细心观察的人,便都能发现,她平日里最关注的,还是嘉安与陆景轺。
看来血缘,到底是要胜于旁的一切。
林妱看着陆景轺问:“到了我们府上,夫君能保证万无一失?”
陆景轺被她问的发笑,“妱妱是当我无所不能的吗?”他敛了敛唇,继续道:“万无一失自是不敢保证的,可在我们府里总要比宫里安全些,起码荣亲王父子不会随意来郡王府。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荣亲王父子年后便会回广阳城,如今你也知晓府中哪些人是高手了,这段时日里若是需要外出,带上几人便是了,要还不放心,那就直接让楼月跟着。”
有了陆景轺如此周密的规划后,林妱自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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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嘉安郡主在宫女的陪伴下,正式在郡王府小住上了。
嘉安来的那日,是宋宝柔亲自为她安排住处的。
前段时日,璟佑帝与宋季羽还在定京,故而她与陆擎总往他们那去,在府中的时间少些。如今他们已回云黎,宋宝柔自然在府中。
宫女将带的东西都放下后,便规矩站在一旁。
嘉安面向宋宝柔,笑着道:“嘉安来叨扰表舅妈了。”
“哪里会是叨扰。”宋宝柔笑容温和,“郡主愿意来就是给表舅妈面子了,更何况啊——”说着,她又看向身旁的林妱,“郡主与妱妱还是好友,往后啊,多来府上住住,也能方便你们姐妹俩增进感情。”
“好。”嘉安冲林妱挑了挑眉,眼神似乎在说:看,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想与我一起。
对上她的目光,林妱无奈一笑,果然是孩子心性。
“那好,我便先走了。”宋宝柔转身看林妱,“妱妱与郡主好生聊聊天吧。”
林妱颔首一笑,“是,娘。”
待宋宝柔离开后,嘉安直接在凳子上坐下,她抬头看向林妱,眼眸中满是得意,“林妱,看来你是真的很思念我啊,离上一回见面也不过几日罢了,这就让我世子表哥去皇祖母那将我请来了。”
“是——”林妱顺着她的话道:“还不是因为想与郡主把这些年因那微不足道的小矛盾而引起的缺失给补回来嘛。”
“那行。”嘉安下巴一扬,面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本郡主同意了。”
林妱唇角也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都已经带着东西住下了,这才说同意,也真是只有她才能干得出来。
“既然我都来了,那这段时日你可得好好带着我玩啊。”嘉安叮嘱着,还不忘道:“你那三姐姐也颇为有趣,有时间便叫她一块儿来。”
“是。”林妱哪敢不从,“小女子遵命。”
听到这话,嘉安便坐不住了,她站起来作势要打林妱。
上一回听到“小女子遵命”这话,还是在她们年幼的时候,那时嘉安总爱摆郡主架子,林妱每每察觉到她在摆架子后,便会用这么一句话来回敬过去。
到底还是没有下手,嘉安“哼”一声,不高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拿这话来取笑我。”
林妱不甘示弱,“这么多年过去了,郡主怎么还会因这句话而跳脚呢?”
“你——”嘉安噘噘嘴,“算了,本郡主不和你计较。”
半晌后,她眼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只好假装揉了揉鼻子,“不过说实在的,方才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些怀念过去了。”
“不必怀念过去。”林妱凝望着她,认真又笃定,“往后只会更好。”
“也是。”嘉安同意她的话,她不知又想到什么,忍不住一笑,“日后你有了宝宝,可得让我做孩子的干娘啊。”
林妱:“……”
她这思维的跨度,也着实大了些。
-
郡王府这边是热热闹闹的,可另一头的魏恒就没那么好过了。
“砰——”
一个茶盏被砸碎在魏恒脚边,荣亲王怒不可遏道:“没用的东西,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嘉安都对付不了。”他抬手指着魏恒,“我让你去接近嘉安,让你表露对她的好感,你倒好,不仅没将人收拢,甚至还让她直接住到了郡王府去。你倒是说说看,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执行?”
魏恒此时低垂的脑袋,眼中尽是厉色,同平日里旁人眼中的小王爷形象相差甚远,哪里还有那番和煦的模样。
他看着脚边碎裂的茶盏,心中不由得为自己惋惜,惋惜自己为何会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何会有这样一位父亲,为何需要背负如此多。
他的父亲,荣亲王,是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个为了吞并岳父的势力,而给自己的发妻下慢性毒药的人,为了能让自己走的更顺,而牺牲自己儿子未来的人,怎么能被称为正人君子呢?还有传言说荣亲王不近女色的,这话更是令魏恒啼笑皆非,广阳城内,那一后院的姬妾,难不成是摆设吗?
他缓缓拱起手,“请父亲放心,给儿子几天的时间,儿子定能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荣亲王喘出一口粗气,“那我就再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必定要一个法子。”
说罢,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偏激,缓了缓又道:“恒儿你要明白,我们父子俩这些年留在广阳城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下一个便是你了。”
魏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话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幼时还会天真的以为,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父子二人。
可在一次无意中得知,母亲的离世全然出自父亲之手后,他便不再相信父亲了。如今的魏恒,早已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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