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太累了，白夜有些罕见的睡着了……
这座城市的喧嚣似乎与他再无关系了。
只是有些不巧的是，深深的梦境里也有这座城市。
透过梦境站在蔷薇古堡的门口，白夜竟觉得这里有些陌生了。
或许是少了门前熙熙攘攘的人吧——他的天性就是那么寂寞，就算在潜意识里也是如此。
蔷薇古堡竟然难得没有什么人，白夜一直觉得它不会有门可罗雀的一天，没想到它这副样子居然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还是那两个女孩，莉莉丝和薇薇安，一白一黑。
“是大人的贵客呀。”白裙女孩莉莉丝从开了一条缝的门内探出了头，柔顺的白发顺着她脑袋倾斜的弧度垂了下来，像白色的瀑布。
黑发女孩薇薇安轻哼一声，慢摇慢摇地从厚重的大门后走了出来，两人一同框简直能登台唱一出戏！白夜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梦里会出现这种奇葩场景。
“哇哦，是贵客呀……”薇薇安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和莉莉丝的俏皮形成了鲜明对比。
莉莉丝赶忙从门后小跑几步出来：“薇薇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先进来，薇薇大人可能找你有事。”
薇薇安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夜跟着莉莉丝走到了空旷的蔷薇古堡里，登上了熟悉的楼梯。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潜意识里为什么会有这座喧嚷的古堡……虽然这里最吵闹的群众已经被“清理”出去了。
奇怪的是，这次他们只走了五层，莉莉丝就带着他离开的旋转楼梯。
“我们去哪里？”白夜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问道。
莉莉丝笑着转过头：“自然是薇薇的房间啦。”
她的眼睛变成了暗金色。
“啊哈～”莉莉丝有些神经质地把头仰着看他，“真是好久不见啊！冥王大人～”
白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是真的不明白莉莉丝为什么突然发疯了：“眼神不好使就别用眼睛了，要不要我帮你把眼睛剜掉？”
白夜的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莉莉丝”疯狂地大笑起来，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剜掉就剜掉呗，反正这辈子我的眼睛里就只会有你了！”
白夜平静的眼睛里映着女孩疯狂的笑容，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梦境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疯子……
“你是我的！”女孩凶狠地扑向白夜，“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你再去爱其他花的！！！包括那个和你平起平坐的混账！！！”
就这一句话，白夜似乎明白了她是谁……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你疯了，还真是令人遗憾。”白夜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落寞，莫名的感受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痴情种，终不会得偿所愿……
他捉住了她抓向他的一只带着金手镯的手腕，咔地一声把她的腕骨捏碎了。
是的，不是捏错位了，是生生捏碎了。
这里是他的梦境，他在伤害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莉莉丝”吃痛，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眼泪涟涟。
“大人……”女孩跪在地上，握着碎掉的右手，“为什么？！”
明明是你将我自温室养成……
明明是你教我公平的真谛……
明明什么都是你……
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爱意？！
“既然痴，遇上这些……都是活该。”白夜没有回头，凉薄的声音绝情地飘了过来。
都是活该！谁都怪不得……
“白夜！”女孩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黑白的短发蓬蓬的，“你怎么这里……？”
“你很失望吗？”白夜没能收住声音中的那点冷意，声音里尽是冷漠。
“你为什么要欺负莉莉丝？”尽管很害怕，女孩还是仰着小脸为自己的下属鸣不平——这是人性的善，白夜向来不在意这些没有多大意义的情感，现在却不得不直面它。
莉莉丝因为大小姐的到来又有了些底气。
白夜冷漠地瞅了一眼莉莉丝，表情像万年不化的坚冰：“她疯了。”
是她，也是他。
紫薇薇有些震惊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孩：“真的假的？”
莉莉丝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睛里的暗金色也褪去了：“小姐，我怎么会在这里……？”
痴，想隐匿自己……
“白……她怎么会疯了？”紫薇薇问，“我看她一直挺正常的呀……不会是间歇性疯病吧……好可怕……”
“薇薇，那个女人跑出来了。”律昔轻盈地走了过来，紫色的蔷薇别在间耳后。
白夜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朵蔷薇之于他很是熟悉，像是过去一段梦一般的回忆的产物……
白夜详装吃惊地看向她：“你出得来了？”
“嗯。”律昔很温柔，柔软的长发随风轻轻拂动，逆着光，身影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很是娇俏、温柔。
“那个老太太跑出来了？！”薇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吃惊。
白夜就安静地着她们姐妹俩浮夸的聊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里好奇怪……一切都很真实的同时，却又很虚假。
忽然，白夜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律昔逆着光的样子恍惚间成了另一个人，祂抱着浅紫色的蔷薇花……
头好疼……好难受……他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了……
白夜感觉自己就要溺死在梦境的海洋里，他挣扎着，艰难地在痛苦的梦境里碰到了彼岸……
他猛地坐起，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纤长的睫毛像蝴蝶振翅般颤抖着……
“兄长大人这是做噩梦了？”青年的声音和不久前听到的一样低沉，一样狡黠。
是沈璃的声音……他为什么在这里……
白夜的瞳孔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可奇怪的是，他的夜视能力回来了。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沈璃的身旁，最要命的是自己还没穿衣服……
“真没想到兄长大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青年搂着他，亲吻着他的长发，“是什么东西令你恐惧？真是令人好奇呢。”
缓过来后白夜发现，相比刚才梦里发生的事，自己更希望现在发生的事是梦境。
——毕竟被自己的弟弟玩弄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他很不喜欢逾矩的人，但是眼前的家伙是个例外，可他就是不想让沈璃发现这一点……
“狐狸，你逾矩了。”
神明的声音冷得可以将滚烫的鲜血冻得掉冰碴子。
“兄长大人……殇，你知道吗？我很不喜欢这句话。”沈璃从后面抱住他，温热的舌尖舔舐着他冰冷的耳垂，“我感觉它很烦。”
有些时候你也很烦！
白夜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他竟然有些无语……
这段对话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白夜注意到了自己铺散在身后的长发，它可谓是洁白无瑕，格外地柔顺。
那只狐狸刚才说什么来着？……殇？
这……根本还是一场梦吧……
殇已经死了五千多年将近六千年了。
所以，白夜感性的一面渐渐显现出来……
白夜翻身压住了沈璃：“你也很烦。我说过，我不喜欢逾矩的人，但是……”
后面的话被温暖融化了，沁在一神一狐的心里。
沈璃笑了，在黑夜里他的容颜简直如同鬼魅，还是魅惑人心的那款。
原本他的下颌线是十分坚毅的，但是夜色朦朦胧胧的，就显得有些柔和了。
“兄长大人的这句话真是有趣……”沈璃尖尖的獠牙在斜斜照进房间的月光下闪着光。
下一秒，温暖的唇轻轻吻住了冰冷的唇。带着笑的，温柔的红色眼睛里映着冰冷的紫色眼睛，冷漠的紫色眼睛里也映着炽热的红色眼睛。
本就是胡闹的梦境变得更加颠鸾倒凤……
梦似乎要醒了，眼前温柔的人也随着梦的破碎而缓缓消散，他竟有几分眷恋……真是奇怪……
他从□□到生不如死只需要头晕一小会儿……
这次疼的是手腕，胸口……怎么能不疼呢？腕骨已经碎了，被人生生踩碎的，母亲的高跟鞋还踩在他的手腕上；胸口鲜血淋漓，殷红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艰难地起伏着，随时都有可能停下的呼吸警告着他眼前的困境。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是那只小狐狸……吗？
不对……那不是狐狸眼……那是一双……含着冷漠柳叶眼……
是吸血鬼的王后……不，确切地说，是前任王后……
她在白夜的回忆里的形象很不好——虽然她是他的母亲。
或许是因为他是恶魔之子的缘故吧……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爱过这个孩子，直到……
“孩子……我说过了，如果你甘愿接受惩罚，我会让你继续做这个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可是……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在血雨腥风里晕开，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白夜的目光却无法聚焦在她身上。
他血流得太多了，眼前的世界一阵阵地发黑。
他咬紧牙关站起身，属于孩童的小手里握着一片锋锐的石头。
他现在的左手使不上力，右手却已经断了——就算没断也无法与王后为敌，他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弱小，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小蚂蚁。
“但是……你今天……咳咳，不死，我不爽；我今……咳，天不死，你也……不爽。不是吗？”
他在笑，癫狂的笑，他从来都是血海里的魔鬼！
白夜的右手手腕不正常地弯曲着，握着尖刃的左手颤抖着，蝼蚁有时也可以杀死强大的吸血鬼。
“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尖刃刺穿了王后单薄的身躯，
雨哗哗地下，流淌下的血被冲成了淡淡的粉色，女人的眼睛暗淡了下来，瞳孔渐渐涣散……
“抱歉，陛下，我失败了。
“布莱克……我的孩子……带着这个值得骄傲的姓氏……好好活下去吧……
“我……”
王后的声音淡了下去，冰冷的眼泪与雨水混着流淌下来，她跪倒在了血海里。
这块小小的石片上沾染着她的血，还夹杂着年幼的孩子的痛和泪……
她只能有一个孩子，她真的希望他能够活下来，哪怕会彻底残废……
或许，是她太强势了吧……
孩子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倒下的母亲。
是该叫她“母亲”吧……
她应该已经走了吧……
他似乎听明白了最后她想说的话……
可惜……这只是梦。
白夜脱力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海在朦胧间又变成了灿烂的红色花海……
回头，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后面追逐着。
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白夜感觉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地疼……
那是小时候的创生狐王。
白夜记得，那个时候，这只狐狸对死灵审判者充满了敌意，无数次在冥神大人有事外出时跟在后面当个小尾巴。
那时候的冥神大人仅仅是『秩序』法则的创造者兼维护者兼『死亡』法则的缔造者，他不需要情感这种东西，所以也没有情感这种东西。
殇，冥王大人的名字。
原文是神界特有的神秘语言，这里暂且不提，不过它的大致意义是：死之殇。
这个名字注定了死灵冥王不会回头。
但是白夜会。
那个孩子小小的，摔了一次又一次，惨兮兮的。
后面的死灵审判者在搓麻将，前面的冥王大人不知道回头。
没人管这个可怜巴巴的小梨子。
白夜沉默了，转身走了几步，抱起了年幼的弟弟，这么多年一直碍于脸面没有说出口的话终于能对梦中的弟弟说出了。
“小梨子，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能回头看看你……
对不起，是我没能注意到你的爱……
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的看着你走在你所爱的世界……
孩子伏在他的肩上，很乖巧，嘴角却擒着一抹促狭的笑。
没关系的……我最爱的哥哥，同时啊，也是我最恨的哥哥……
梦不出意外地碎了……
怀里的孩子也消失了，白夜扑了个空。
但是这次的梦里也有这个小朋友，只是还小了一圈。
“兄长大人……”狐狸小小的，趴在池子的边缘，头上顶着泡沫，“我是该叫你这个吧？迟早有一天你会还回来的！”
那个时候的殇没听懂这句话，他也没有在意这句话。
白夜却有一种想给这孩子一巴掌的冲动，他现在甚至有种来自上帝视角的愤怒——尽管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上帝视角……
这家伙的“讨回来”不知道是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放高利贷呢！
毕竟这家伙可是闹出了一个儿子的狐狸……
“随你乐意。”白夜捏着他的脸，有种明明自己不乐意却又必须忍气吞声的感觉，“我不介意。”
“行！”沈璃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小本本，一只铅笔，刷刷刷地写了什么。
白夜：“……”
亲弟啊！解释一下，你洗澡的时候还能随手掏出一个小本本是怎么回事？
“兄长大人？”这次出现的声音不再带着孩童的稚气。
回头再看时，那个趴在浴缸里自以为很聪明的小孩变成了一只狐狸，十条尾巴毛茸茸的，随意地摇着，这不是沈璃还能是谁？
白夜生硬地转过头去，睫毛微颤：“你问什么在这里？”
狐狸笑了起来——其实白夜也看不出狐狸怎么笑，但是听得出来。
“你在蔷薇古堡外被一个挺厉害的灵魂拉入了梦境，祂的灵魂强度不输于我，可惜啊！祂只有半个魂儿～”
沈璃跳到白夜身边，继续道：“这里的我也不是真正的我，只是我带了一部分创生权能的神识。
“我不想在这里大打出手，毕竟你的精神世界可能会撑不住。”
白夜无声地笑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的精神世界，嗯……至少比你想象的强大多了。”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时间该结束了！”来者声音浩渺，回荡在白夜巨大而极度空旷的精神世界当中。
“你好无聊啊，你知道你的头在发光吗？还有，你是谁啊？”沈璃还是十尾天狐的样子，柔软的尾巴随意地摇动着。
“吾乃第二任『秩序』维护者，吾将修正冥王犯下的错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但是沈璃没心思听了。
白夜随便找了把凳子坐着，打算在最佳观众席观看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但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有点想欺负观众……
一把镰刀破空飞来，直直地钉入白夜的胸口。
霎时间，鲜血飞溅。
沈璃的瞳孔骤缩，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睛里燃着深切的怒意……
白夜的身躯被镰刀带着往后倒去——他还披着过去的影子。
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带着死亡的悲伤和绝望……
白发，白袍溅上了暗红的血，瓷白的脸上也溅上了冰冷的血珠。竟显得有几分凄美，几分易碎，更多的却是叫人难过。
白夜的受伤后，梦境好像被摔碎了，一寸一寸地被黑暗的虚无吞噬。
“殇”的影子也从白夜身上褪去，黑发青年胸口插着的镰刀也随梦境的破碎消散了。
白夜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下坠，再下坠……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是狐狸，很多只狐狸……
的确是狐狸，虚无中它们踩着梦境的碎片，一步一步地跳过来，竟有几分飞蛾扑火的架势。
“哼，不自量力……”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以为凭借一缕神识就能与我为敌吗？！”
随着祂的声音落下，无数的骷髅不知从何处爬了出来。它们纷纷找到自己的对手，与狐狸们缠斗到了一块儿。
“哦？所以……只好我亲自来了……”
像是画画勾勒线条一般，创生狐王的轮廓被“画”了出来；又像涂颜料一样，他拥有了颜色。
这时的沈璃和之前见到的他有很大的区别，薄薄的金片组成的王冠歪戴着，洁白的，有着精美刺绣的衬衫和灰白色的长袍上也有很多的银灰色的，毛茸茸的装饰，长发垂下。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对，他就是一位帝王，神圣而庄重。
神祇伸手接住了白夜，只一个眼神，就将所有骷髅压成了飞灰。
“等等！你们两个别打了！”白夜有些无力地扬手，“我先说一句，我真不是冥王！”
“此话怎讲？”虚无中的声音似乎还挺讲礼貌的，问道。
沈璃也微微侧首看向他。
“他把我害惨了。”白夜很认真地说，“我是吸血鬼，和冥王向来势不两立。”
“噗，你觉得谁信？”那个声音冷笑着说道。
“爱信不信。”白夜装怂地又靠拢了沈璃几分，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沈璃笑了，但是这次的笑意未达眼底：“我信。
“毕竟你和他太不一样了……”
他只会一个人扛起所有，你却只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连你的同伙都有可能被你害死。
白夜眨了眨眼，璀璨如夜空的眼睛里倒映着青年俊美的面容，包括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天，我在和你们废话什么……”那个声音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搞清楚，杀死你们是我身为『秩序』维护者的职责！”
一道身影随着祂的声音落下而缓缓出现，柔软的微卷白发过腰，纯白的神袍，金色的装饰精美而又繁复，他的脸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可谓是惊鸿的美。
过去与现在的神界之主就像两个极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一个庄重却有些人情味。
可是，沈璃却满是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分明是殇，他的哥哥……
“你到底是谁？！”
沈璃的声音冷得可怕。
“我说过，我是修正者，我为『秩序』的维护者。”死灵冥王（？）冷冷地说。
沈璃刚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白夜拦下了。
“你应该清楚，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而我并不介意把你杀死在这里。”白夜从沈璃的怀里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死灵冥王（？）。
霎时间，无数的彼岸花生长开放，变成了一片巨大的花海，将对面的人包裹其中。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盯着祂，白皙的手握成拳，彼岸花的花瓣瞬间飞舞了起来，将对面的人包裹了起来。
下一秒，随着他的手指张开，彼岸花像烟花一样绽放开来，却没了里边的人……
“梦该醒了！”沈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夜身后，声音里带着淡然，白夜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没人看清沈璃是何时动手的，白夜咳出了一口血，嘴唇发紫，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沈璃的眼神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要冷，猩红色眸子里没有温度。
“你要知道，你是我上辈子最恨的人，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唉，我不明白……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你，上一世……这一世，我都没有看懂过你……
一切竟然像镜子被摔碎了，一块一块的，梦的尽头站着一个女孩，她笑着将手上的镜子碎片抛入虚无之中，在沈璃察觉她的存在前轻飘飘地离开了……
这一场大梦终究还是醒了，虽然醒的方式有点暴力……
白夜有些悲伤地睁开眼，眼里竟隐隐有了些许泪光。
他伏在桌上，有些疲倦地抬头看天，发现天上下着小雨。
白夜低头看向腕表，发现现实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看来沈某人时间掐得很准……
不得不说，最后沈璃那一下是真的疼……白夜感觉自己如果不是提前有准备，恐怕这一下活活打死！
为什么……有些难过……
哈哈哈，写完啦，大家快来看啊！
我爱所有看到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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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渊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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