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才听懂前面那个顿句。
那不是在说两个选择，而是在说这只熊身上有两个头，现在就是看她自己选抱两个头还是抱一条腿。
之前消退的泪水又再次凝聚眼眶，可以的话，她一个也不想选。
单薄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的快要破皮，沈律见她迟迟不吭声，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茶几。
蒋贞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在沈律离开她的视线更是炸开锅，她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她选择，沈律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同时抱两个，为什么要为难她一个女生？
“我……”
“这样就可以了吧？”
“诶？！”
就在蒋贞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沈律已经来到茶几前，将上面的东西尽数搬开，扯下桌布，来到窗边，小心包裹着那条小小的人腿。
一层一层的裹住，把整条腿都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说里面是啥，根本没人看得出里面装了条腿。
蒋贞眨了眨眼，蓄满的泪珠冲眼尾滑落，她看着沈律手上的布包裹，又看了眼地上的熊玩偶，颤着手接过他手里的布包裹：“谢谢。”
“先下去。”
这两个东西已经挡住他们继续的步伐，眼下只能先把这些肢体送下去拼凑，剩下的等下再来寻找，至于蒋贞……就随她吧！
沈律弯腰抱起那只熊，视线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物品。临下楼梯前，他扫一眼二楼的布局，确认等下要找的房间。
两人下楼后并没有看到其他三人的身影，手提箱也好好的待在桌上。沈律将布偶熊放在桌上，点头示意蒋贞也放下那条腿。
旋即伸手拉来手提箱，按下扣子，一掀开，平静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沈律下意识抬起头去寻找其他人，粗略看了一圈，都不见身影，只能作罢。
“是要留这？还是去找找？”
“啊？”
紧张的环境下，确实让人的脑子变得迟钝，蒋贞一脸不明所以，直到看见沈律从手提箱拿出一把剪刀。下面要做的事情不用言语就能知晓，蒋贞瞬间心领神会。
“哦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这种直面暴击的伤害，她还是不要了。
她这一走开，沈律就再没有什么顾及，拿着剪刀开始往熊玩偶的缝合处剪开。锋利的尖刃插、入布料，两片利刃交、合间，一根根细线就此断开，里面的棉花迫不及待就冒了出来。
他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握着剪刀小心地剪开，眼眸半垂盯着结合处，手上的动作游刃有余。剪刀绕着熊脖子走了一圈，熊脑袋跟身体成功的分了家。
这中间，沈律都没有什么情绪反应，平淡的放下剪刀，开始去掏脑袋里的棉花，之后又拿起剪刀沿着缝合线剪去。
不消多时，被藏在里面的小小的脑袋终于被拿了出来。是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子，稚嫩的皮肤已经发青，双目紧闭，看上去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
沈律托着脑袋，将桌上的布料棉花全都扫到地上，轻轻放下手里的头颅。
这个桌子很大，不仅能放下一个成年人还能放下一个小孩子。沈律正要继续解剖熊肚子，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争吵。
“小偷！”
“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借好嘛！”
“不问自取则为偷，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样子，是蒋贞跟他们遇见了。
“沈哥，他们偷你东西！”蒋贞拽不动虎哥，只能拉着沐沐，神色愤然地来告状。
沐沐被被她拉扯的跌跌撞撞，还想挣扎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正主，也慌了起来。
“抱歉，这个味道实在是……所以——”
“所以你们问都不问一句，就自己拿了！”不知怎的，蒋贞的情绪特别的激动，就像是她自己丢了东西一样。
沈律看她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沐沐身上，之前的怪异感觉再次萦绕心头，甚至比刚才还要浓烈。
这个女生，好像……变高了？
“吵什么吵，不就几个破口罩，就拿了怎么样！谁知道他是不是恶鬼？！”
吵闹的声音很快就引起另一个人的不满，只见高个男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即使戴着口罩也能从他的眼神感受到不耐烦。
那双满是嫌憎的眼睛在瞟见沈律后就微微眯起，阴险狡诈的笑意从眼尾溢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里之前是个四口之家，平时家庭和睦，但在某天，邻居惊奇的发现他们全家被人残忍杀害肢解！听说只有那个平日喜欢奇装异服的长子幸免于难，但是在事件发生后就不知所踪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信不信随你们，这都是报纸上写的。”高个男扬了扬手里的报纸，顿了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房子除了我们这几人之外，根本就没看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所谓的恶鬼。倒不如说，那个恶鬼就一直藏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啪嚓——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深沉的夜色宛如白昼，白光映照在高个男的脸上，衬得他整张脸特别的森然。
蒋贞被吓得一哆嗦，瞬间跟刚刚还在起争执的沐沐抱在一起，不过嘴上还在逞强着。
“报纸就可信吗？这栋房子的所有房间，所有角落你都看过了吗？”
“信不信随你，反正报纸就在这，楼下的所有房间我们都看过一遍了，别说藏人了连只老鼠都没有看到。至于楼上……”
高个男抱住手臂，目光幽幽地从她们脸上扫过，最后回在沈律脸上，讥讽道，“不是你们上去了？该不会是他拦着你，不让你搜吧？”
蒋贞厉声反驳：“才没有，少血口喷人了！”虽然楼上也很诡异，但没有沈律的话，她早就被吓疯了。
“切。”高个男白了一眼，没有跟她继续废话，把报纸甩在厅堂的茶几上就转身离开，只是转身时目光凶狠地瞪着沈律，似乎已经认定他就是恶鬼。
现场顿时陷入一种沉默的尴尬中，有了高个男的打岔，擅自拿取口罩一下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另外两人看沈律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虽然之前也没有正常过。
“沈哥你别听他胡说，这都是他们偷拿口罩想到的借口。”其实蒋贞心里也害怕，毕竟沈律的穿着跟行为确实异于常人。
熊肚子里的脑袋还没有取出来，沈律视线往下一撇，又抬起看向眼前站着的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再进行下一步。
“嗯，继续找吧！”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影响，声音平淡得像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关于恶鬼身份一事，沈律心里也有存疑，纵观整个房子确实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冰冷、血腥、惊悚，处处透着诡异，没有任何生机的表象，连盆栽的绿植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蒋贞跟在身后，小眼神不断打量着沈律，忍了忍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沈哥你都不生气的吗？”
“没必要，我不是。”又是一句简短的回复，却回答了两个问题。
这是有着什么经历的人才能如此淡定的回答，蒋贞不知道也猜不到，只能合上嘴巴默默跟在身后。死寂的房子因为几人的到来才有了丁点动静，但在满目的暗红里，不管多大动静都显得尤为渗人。
沈律站在楼梯口，经过一秒的思考决定还是先上楼继续搜寻那些房间。高个男的话也有能听的，他们三人都在楼下，如果是谎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当下还是先摸清楼上再说。
“我想跟你们一起。”
上了几阶台阶，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沐沐。她戴着口罩也瞧不清具体的表情，但看着眼神有点飘忽，想着刚才的话多半是被忽悠过来盯着沈律。
沈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蒋贞还在记着刚才的事，小声说了句：“小偷。”
本就做贼心虚，听到这声，沐沐的眼睛里瞬间聚起了水雾，委委屈屈地揪着手指，看得蒋贞心里一咯噔，差点骂出来。
“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我说错了？”蒋贞不耐烦白了一眼，伸手推着沈律继续往前走，“沈哥我们别理她，她要跟就让她跟好了。”
又是一次触碰，沈律顿了下还是没说出来。之前几次都没有纠正，现在再说倒有些奇奇怪怪。他也没搭理两个女孩之间的纷争，只是在拐弯上楼梯时，余光瞄了眼沐沐。
果然还是有些奇怪。
虎哥的身高大概在175以上，沐沐跟他站一块明显矮了将近一个头，跟蒋贞差不多高，结果跟蒋贞站一块还比她高半个头，还有手腕骨骼也比正常女生粗一点。
虽然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但身体特征都更像是另一种性别。不过与虎哥是情侣的话……或许是两人间的情、趣也说不定。
“个人，还是你们一起？”到了二楼，沈律就发话了，直接堵了蒋贞后面的话。
原本她还想说跟沈律一起，让沐沐自己一人，就算被吓到也算她活该，没想到沈律竟然把自己跟她安排一起了。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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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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