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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苏盐昨晚出来得急,围巾、手套、口罩一样没戴。

今天又下起了雪,雪花被风吹扑在脸上,落进领口里被颈上的皮肤捂化,凉得她打了个摆子。

车子提前叫好,等在住院楼下。苏盐三两步走过去,钻进后车厢。

动作有点急,扯着腹部隐隐作痛。

医生说结石不是很大,卡在手术的边界线上,所以建议苏盐保守治疗,先把炎症消下去。

苏盐也不想整个年都在医院里度过,她想再输一天液,最迟后天也就是除夕白天就要出院回公寓。

车子把她送到澜山公寓楼下,正好苏盐在路上点的外卖也到了。

她提着东西上楼,在走廊里隔着门就听见饭团撕心裂肺的叫声。

幸亏左右邻居早早回家过年,不然听着这高分贝的猫叫昨晚上就该投诉苏盐了。

“饭团,姐姐回来啦。”苏盐开了门进去,外卖随手往流理台上一搁,蹲下身就把饭团抱进怀里。

饭团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显然她对苏盐半夜离开抛猫弃家的行为十分不满,一边依偎着苏盐“咕噜咕噜”,一边时不时爆发出一声尾音拖得很长的凄厉叫声。

面对饭团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苏盐好脾气地照单全收。

她先从柜子里取出猫粮和罐头,拌匀了倒进猫碗里,然后换水、铲猫砂,之后才从外卖袋里拿出给自己点的午餐。

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从昨晚上到今天中午,医院给苏盐输的药液就没断过,却并不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苏盐不仅仍旧感到持续腹痛,胃口也不好,抬手摸摸额头,烫的。

她强迫自己吃了一半的外卖,然后将桌子收拾干净,缩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也不怎么睡得着,她就单手枕在侧脸下,开始给饭团做思想工作:“三岁的饭团,我正式宣布你已经是一只能独当一面的大猫咪了。姐姐要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那就是在姐姐不在时守护我们的家园!”

后天就出院了,明天再溜回来一趟给饭团准备好吃食。难的是苏盐把饭团从两个月养到三岁,这几年从来没有留她独自过夜过。

她怕饭团以为她外出打猎遭遇不测,而在屋里担惊受怕——当然,就凭一只猫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脑仁可能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但苏盐还是翻来覆去跟她解释好几遍,自己不在家的时间都在医院治病,请她不要担心。苏盐还郑重向她保证,除夕一定回来陪她守岁。

把饭团安置好,苏盐也缓过劲了。

她简单往包里塞了些洗漱用品,以及一本用以打发时间的书。找出毛线帽、围巾、手套和口罩,把自己包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下楼发现下午四点不到,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街上的路灯提前亮起,奔驰而过的车辆拖着和红灯笼一样颜色的尾灯朝两个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大片大片的雪花在斑斓光晕下飞舞,像是因春信如约而至的漫天飞花。

苏盐摊开掌心,六角形的薄片雕花轻盈降落,因为她手心的温度而慢慢融化洇入毛线手套,最终和她的体温融为一体。

网约车来楼下接她,上车时她说了声“新年快乐”,前排司机一怔,也笑着转头回了句“新年快乐”。

司机大叔开了一天车,难得碰见一次主动和他说话的人,于是打开话匣子问说:“姑娘,听你口音不是海城人,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太远了,春运也挤,等年中放假再回。”苏盐笑呵呵地说。

“这几天看新闻全国各地哪条高速路都跟肠梗阻似的,害那叫一个堵!不过堵归堵,谁叫咱们流传了几千年的传统呢,为了阖家团圆一家人围着热热闹闹吃上一顿年夜饭,再堵也得要回!姑娘,你一个人在外地过年也就算了,我看你目的地还是医院,咋啦?哪里不舒服?”

“一点小毛病。”苏盐没细说,主要司机大叔语带怜悯,她不想顺势给自己贴上可怜孤单之类的标签。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解救了苏盐。

她看一眼屏幕,常老师打来的。

“小盐,你在公寓吗?你李叔去公寓接小荷,我顺道让他给你送些皮冻啊炸丸子过去。”常老师的声音很亲切,听筒里还隐约传来小孩嬉闹打游戏的声音。

苏盐连忙说:“谢谢常老师,但是我不在公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那我让你李叔把东西放在五楼,你回去记得拿。”

“我可能明天下午才回去……要不您跟李叔说一声,让他把东西拿回去,我怕放太久会坏。”

常老师就问苏盐是去朋友家吗,苏盐不善于撒谎,顿了顿,只好如实告知自己因为胆结石和胆管炎住院的事。

常老师“啊呀”一声,立即问清苏盐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苏盐不愿麻烦她,一再说明只是小病小痛,输完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行行,你好好养着,啊。”常老师嘱咐几句,挂了电话。

到医院,苏盐先去护士站销假。

两个护士坐在电脑前一边敲键盘一边闲聊,说什么值班表临时调了,今晚上文医生值班。两人言语中不乏惊喜。

苏盐想到下午那个穿白大褂的飒爽女医生,也跟着笑了下。

病房里暖气开得比公寓还足,苏盐便第一时间去浴室换了面料单薄的病号服。然后将一把陪护折叠椅搬到窗边,拿出从公寓带来的书,精心看一两页的同时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雪。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苏盐是吗?这边,跟我来。”

紧接着几道脚步声快速逼近。

苏盐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护士将病房门打开,她后面跟着几张熟悉的面孔。

“小盐,好点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常老师提着一个保温壶率先走向病床。

李荷打量着这间病房,评价道:“老院区条件有待改善。”

李叔走在最后,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后,就溜达着走到靠门边的那张空床上坐着了。

苏盐始料未及,赶紧站起身,被常老师两手按住肩膀又按回椅子上。

“你快坐着,我们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常老师转头看了看这屋里,冷清得很,花啊零食啊什么都没有。

李荷往床沿上一坐,“什么顺道?是专门好不好!要不是苏盐长得和你和我爸一点不像,我都怀疑你们瞒着我还有个私生女!”

常老师笑着睨了李荷一眼,“我倒是想!这样,你和小盐换换。”

李荷轻哼一声,问苏盐:“你换不换?”

“可以啊。”苏盐笑说,“不过我老家很偏,从海城回去需要飞机转动车转大巴车转三轮车再转摩托,啊,如果运气不好,没有摩托,可能要坐牛车也说不定。”

李荷像是吃了一嘴苍蝇的表情,“好恐怖,还有这样的地方?”

苏盐坦然点头,“是啊,不过我老家虽然偏,但是风景很好。”

李荷撇撇嘴,“风景再好也架不住穷。难怪你连过年也不回去——哎,痛!”

常老师拍了李荷一下,苏盐笑了下,替她解围道:“李荷说的没错,我老家确实经济不发达,比海城差多了。”

“也不对啊。”李荷揉着刚才被常老师拍过的地方,继续跟苏盐聊,“北上广和江浙沪不比海城离你老家近?你跑这么远专门来海城捞金,海城有什么?”

在苏盐调来海城之前和之后,两个直属上司都问过她这个问题。

苏盐给出的回答都是,渝城气候不好而且从出生到大学毕业工作早已经待腻了,申请内部调动时浏览了可以调动城市的成功率,综合判断成功调到海城的几率最大。

苏盐正要拿同样的理由应付李荷,哪知李荷先发制人,“不是海城有什么人勾着你来吧?!”

这句就像一支软箭“咻”的一声扎在她的心尖。

自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无声无息地露出些许端倪。

苏盐条件反射就想否认,目光一转,看见站在门口的颀长身影和他眉眼间熟悉的浅淡笑意,她呼吸一滞,倏忽慌了神。

不知道他是几时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李荷察觉到苏盐的异常,转头一看,立即惊喜地从床边弹跳起来,“迦汀哥!你怎么也在?!不是说这两天都休息,初一才上班吗?”

“原本今晚值班的同事家里有急事,我和他换班了。”闻迦汀简单说清缘由。

苏盐心想,此闻非彼文,原来刚才在护士站那两个护士讨论的人是他。

难怪。

“明天几点下班?去我家吃饺子好不好?叫上舒阿姨一起呀!她上次说要教我做桂花粥,我正好学了过年去献宝多讨点利是红包。”

李荷不着痕迹地理了理头上的贝雷帽,笑着走到闻迦汀的身边。

“想学做桂花粥你直接找舒阿姨,问她几时有空,我可不敢做她的主。”闻迦汀一边笑说,一边款步走到李叔身边,堂而皇之地拿出烟盒给李叔递烟。

常老师笑着皱眉:“你们真是,一个敢递一个敢接,这是病房呐!”

李叔转手就将手里的烟别到耳后,表示现在不抽。

李荷双眼晶亮地望着闻迦汀,觉得他刚才单手从烟盒里抖烟出来的动作性感得无以复加,不,应该说他每一个表情身上每一处微小细节都极具性张力,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兼具优雅和危险的男人。

闻迦汀似是没察觉李荷的眼神,自顾低声和李叔闲聊,他清冽低磁的嗓音偶尔有一两字衔入苏盐的耳中。

苏盐仍旧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听着常老师说她家中和教会里近段时间发生的趣事。

“哎呀说到这里,我想起有件事要找你帮忙。”常老师抬了下眼镜架,笑说,“本来是打算年后再来麻烦你的,这不今天想起了,就干脆和你说了。”

苏盐就问:“什么事?”

常老师说:“新沂你还有印象吗?那孩子高高瘦瘦,皮肤偏黑,说话挺莽,但是心肠很好。他们家在红梅小区租了十几年的房子,前些日子房东突然通知他们说房子不租了,要他们年后尽快找地方搬出去。我就想你能不能帮忙找找看,主要他家情况不太好,尽量找性价比高的。”

苏盐听了之后,脑子里正勾勒地图锚定红梅小区在哪一处,就听见一旁传来男人带着清淡笑意的调侃声:“苏总经手的单子动辄成百上千万,哪里有闲工夫管这些。”

苏盐眼睫撩起,转头看过去,闻迦汀一双桃花眼清风抚柳般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他又叫她苏总。

李荷挺敏锐,她问闻迦汀,“你和苏盐很熟吗?”

闻迦汀浅一勾唇,“这你得问苏总了。”

这样一来,不止李荷,就连常老师和李叔也都看向了苏盐。

苏盐被几道目光围堵着,解释说:“机缘巧合,我带闻先生和舒女士分别去看过房,运气好,前些天还成交了。算起来,闻先生是我的雇主。”

李荷蹙起的眉心一下就松开了,她“哦”了一声,突然问说:“多少钱的房子?我听说干你们这行提成很高,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苏盐只说:“还好。”

她想起银行卡里那一串惊人的数字,以及老金那晚对她说的话,脸上忽然火辣辣的。

甚至于说完这句后,借着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的动作,悄悄将脸庞转向另一侧的玻璃窗。

偏偏,明亮灯照下,窗玻璃映出那人无法忽视的清寂身影,以及那一双看似带笑实则总能勘破人心的沉黑深眸。

过了一会儿,常老师说时间不早了,最后嘱咐苏盐几句后,便要走。

李荷有些不情不愿,她又问了闻迦汀一遍:“迦汀哥,你明天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啊!”

闻迦汀笑笑,只说:“我好手好脚,用你接什么。”

李荷还想说什么,被常老师推着出了病房。

苏盐要送他们到电梯口,被常老师一把推上门关在了病房里。

“你好好歇着。走了啊。”

“好。常老师李叔再见,李荷拜……”

病房门上有块玻璃板,苏盐朝外张望目送他们离开。

闻迦汀也走了,不知道是送常老师他们,还是回值班室。

房间一下被安静笼罩,苏盐坐回窗边,将倒扣在小桌上的书合上,就那么双手托着,转头呆呆看着窗外无声飘落的蓬茸雪花。

一片片,一捧又一捧,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看不见的天穹向人间洒落纯白。

苏盐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早起床就会看见银装素裹的诗意场景,在高空俯瞰,那些原本的黑与灰都会被统一装点成宛如初生的白。

倘若雪永远不会化,那么它们将作为秘密永远被掩藏。

“笃笃!”

有人轻叩门,苏盐以为是来查房的护士,随口应道:“请进——”

她慢半拍转头,目光一时顿住。

闻迦汀瞧着她的表情,笑说:“怎么,不是苏总要等的人,失望了?”

“……没有。”

苏盐见他越走越近,特别他站着,自己坐着,天然有种压迫感,于是抿了下唇,借着把书放回包里也站了起来。

却听见男人低低的嗓音用祈使句对她发出指令,“躺下。”

苏盐握住包带的手一下收紧,她转过身看向闻迦汀,“你说、什么?”

闻迦汀垂眸将她脸上的惊慌和不解尽收眼底,故意停顿几秒,恶作剧似的拉长这些表情在苏盐脸上停留的时间,然后才握拳抵在鼻尖轻笑出声。

“我说,躺下。医学上有个术语叫叩诊。不知道苏小姐想到哪里去了。”

“……”

苏盐无可辩驳,低低“哦”了一声,依言掀开被子,在病床上躺好。

闻迦汀忽然探身,身影遮住顶灯,阴影轻轻将床上的苏盐笼住。

他修长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轻置于苏盐的右腹部。一瞬间,苏盐感觉窗外的雪似乎下到了屋子里,却不感觉到冷,只被他指尖按住的那一小块地方不可抑制地战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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