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素贞贞长大成人,接任首席之位后,素巧第一时间选择了出家,法号“忠慧”。
值得一提的是,素巧在年轻时,便有两个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徒弟,大徒弟冷筝和二徒弟殷世伟:可惜,后来他们都离开了。素巧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罗延不止一次地问过素巧,她为何执意要与自己分手,但素巧每每避而不答。此事成为罗延一大心结,每当夜晚入眠之时,罗延经常会辗转反侧,恼得心头有如蚊叮蚁咬。
他想不通,始终都想不通。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就此留于水龙潭之内习武练功。而玉灼阳,会时不时地破译《凤鸣九天》上的内容,但由于字句不连贯,所以没办法进行修习。而罗延,只能等。
这天,罗延对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说:“你们二人继续在潭中历练,我去趟易王城,过个三两天才会回来。我给你们二人留了《飞天行》之身法,你们可以修炼。如若实在觉得无聊……去‘千蛇万毒崖’玩玩也行。”
“千蛇万毒崖”是水龙潭内另一处试炼之地,里面的生物极度奇诡。领地之内,长蛇无数,而且总会有一条巨蛇会成为“万蛇之王”。最离谱的是,崖中长蛇身形巨硕,却不是蟒蛇,它们个个带毒,极度危险。
此地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有过试炼,奇异的便是,当“女剑圣”赫恋凡斩杀“万蛇之王”之前,众蛇会拼尽全力护着它们的“王”;当“女剑圣”赫恋凡斩杀“万蛇之王”以后,这些毒蛇便不再袭击他们二人,而是与同类厮杀在一起,似是正争夺新的“万蛇之王”之位。
此时,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躺在床上,罗延之课程实在严苛,他们二人这段时间虽然过得充实,武艺也有极大长进,但终究是有点累了。于是趁着罗延外出,“偷得浮生半日闲”。
“女剑圣”赫恋凡无意中聊到:“对了,我听贞贞说,这水龙潭内,貌似还有一座地宫,可以直通外面。贞贞每次来水龙潭,走的就是地宫那里。”
玉灼阳脑中灵光一闪:“那素神医有讲过,这地宫在哪里吗?”
“女剑圣”赫恋凡摇头:“这就不晓得了。”
玉灼阳来了兴致:“那我们……就在这水龙潭里,探探如何?找找那座地宫。”
“女剑圣”赫恋凡说:“这水龙潭就是罗大师的家,我们在这里翻翻找找……不太好吧?”
玉灼阳说:“这可未必。水龙潭之内最大的乐趣,不正是四处探险吗?说不定,罗延师父就是意在让我们自己发现地宫呢?”
“女剑圣”赫恋凡笑道:“你若是有兴致,就去吧,我属实是有点累了。自从来了这水龙潭,我连觉都没能好好睡一次呢!今天我想休息。”
其实经受过罗延的特训,玉灼阳也很疲惫,但他知道,他不可以停下来。于是他说:“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傍晚,玉灼阳回到了房间。“女剑圣”赫恋凡问:“怎么样,有找到地宫吗?”
玉灼阳回答:“哪里有什么地宫!不对,应该说地宫是存在的,但我本事浅薄,实在找不到那个地方!”
“女剑圣”赫恋凡笑道:“或许只有罗大师和贞贞能找到这个地方了!”
忘尘庵。
素巧,也就是忠慧师傅,一如既往地打扫着庵内,这时有尼姑来报:“住持,素神医和罗大师来看你了。”
忠慧点点头:“我知道了。”随即出门迎接。
素贞贞说:“忠慧师傅,我来看你,正好撞上罗延,于是便和他一起过来了。”
忠慧望见素贞贞与罗延于视野之中同框,突然就心绪不宁起来,她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但心头无法平静。忠慧拍了拍脑袋:自己应该是多心了,贞贞已经长大成人,而罗延也依旧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又能有什么事呢!
忠慧道:“你们两个,就爱往我们这忘尘庵里跑,生怕我在这里过得不好,好似自我出家以后,便开始吃糠咽菜似的。其实你们想多了,我们忘尘庵可是好地方,我每日不知多自在呢!”
罗延说:“知道,你也说过不止一次了。你若开心,我和贞贞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和贞贞过来,只是为了看看你。看过了你,我和贞贞便开心。”
素贞贞附和道:“对啊,娘……啊不,忠慧师傅,能来看看你,我们也很开心。你总不能只让你自己开心,不让我们开心了吧?”
忠慧说:“行,行,来看看我,也是行的。不过也别来得太频繁,贫尼还有庵内很多事务需要打理呢,没那么多时间接待你们。”
素贞贞又道:“忠慧师傅,要不你就学学我,培养一个接班人。我呢,虽然仍是素问轩的首席,但已经是甩手掌柜,大部分的活计,都是素寒在做。日后等时机成熟,我自会举荐素寒接任首席之位。我现在,每天喝喝茶,读读书,别提多清闲了!”
忠慧说道:“你这妮子!真会偷懒!我忘尘庵不比你们素问轩,我可找不到什么接班人!你刚刚……提到素寒是吗?原来这姑娘也长大了啊……能替你做活,想来也是能独当一面了吧!”
素巧、罗延、素贞贞三人各自聊着彼此的见解,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数日后,罗延已经回到水龙潭,而玉灼阳武艺之长进,令罗延大为吃惊。罗延心中惊叹:了不得,这才短短三天,便有这般进境,假以时日,这玉灼阳完全够格超越自己啊!
想到这里,罗延不由得咬牙:不行,不能传他新的功夫了,不然,日后必生大乱。
罗延正暗自动着歪心思,这时玉灼阳忽然一声高呼:“成了,成了!我知道这本《凤鸣九天》之上,记载着怎样的心法了!”
罗延大喜,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他连忙问道:“灼阳,你确定你已经破译了吗?”
玉灼阳十分肯定地说道:“应该没错。近几日来,我参照我破译而来的内容来修习入门心法,居然有所小成。我想,我的破译,应当没错。”
罗延这才明白,原来玉灼阳进步如此之大,是因为修习了“凤鸣九天”之神功的入门心法,他含沙射影地说道:“原来你前几日便已经破译了啊!唉,我居然刚好出门,白白错过祝贺你的时机!”
他表面是在表彰,实则是在暗中质问:既然早已破译,为何不早些示出?
玉灼阳说:“前几日虽然已经成功破译,但那时我还不知译文是否正确,只得自己先练来试试。通过亲身体验,我深深感受到这门‘凤鸣九天’之神功的玄妙,看来我的破译没有出错。后面的功法,太过深奥,弟子修为浅薄,还修习不了,所以就想先让师父修习……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理应回报。全部的译文就在这里,师父在上,请师父收下!”说着,玉灼阳便拿出《凤鸣九天》下半篇的译文,双手为罗延奉上。
罗延心头一阵狂喜!他拼命压抑住内心之喜悦,装腔作势道:“待为师修成其中的心法,一定为你引路,也助你习得玉生烟大师之遗世神功!”随即亦双手接过译文,竭力抑制住打颤的双手。
他罗延成功了!大获全胜!他终于拿到了《凤鸣九天》之中的译文,他可以研习“凤鸣九天”之神功,他可以成为远超他人的“天下第一”了!
玉灼阳又道:“哦对了师父,这是破译《凤鸣九天》的密码格式,我也给你吧!”
罗延笑笑:“嗯,也让我长长眼界。”
玉灼阳说:“有了这个,但凡是武人,应当都足以读懂这《凤鸣九天》。”
罗延仍是笑脸相待:“你可真是立了大功。”
玉灼阳太过天真,甚至将破译《凤鸣九天》的密码格式都已经交了出来,有了破译《凤鸣九天》的密码格式,等罗延拿到《凤鸣九天》上半篇,那么上半篇的内容,应当也足以破译……如此,罗延已经没有继续留着他的理由了。
没错,罗延已经动了杀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罗延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传授玉灼阳武艺,他的所有举动,全部意在玉灼阳会愿意回报自己,助自己破译《凤鸣九天》下半篇。棋到终盘,罗延竟还有意外收获:有了破译《凤鸣九天》的密码格式,纵使不需要玉灼阳,他也能破译《凤鸣九天》的上半篇。既然如此,杀死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的这一后手,便可以大大提前。
——罗延之所以允许玉灼阳和“女剑圣”赫恋凡出入水龙潭,就是意在寻找一个时机,利用水龙潭内的种种凶险之象,将他们二人杀死在潭内。水龙潭内错综复杂,届时追查他们二人死因时,全凭罗延的一张口,他大可以说是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二人眼高手低,进入难度超绝的试炼之地却无法活着出来:谁也不会知晓其中的真相。纵使有人对他们的死抱有疑惑,又有谁能够深入地入龙潭虎穴般的水龙潭内一探究竟呢?
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他们的死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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