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的江湖（二十六）
厨师一直以来也是江湖行，多少也有点门派辈分的说法。当年去别的饭店交流，到哪儿多数都会先报个家门，其实我们都没有真正的师父，只是谁指点过。有一次去中原宾馆，一位鲁菜大师问我们几个，有师承吗？那几个人都不言语，我接了一句，我们管谁叫师父。
那个大师直接说：
“滚蛋，别跟这胡说八道，你管他叫师父，你特么跟我一辈儿了。”
回饭店后跟那老师傅一说，老师傅说：
“嗯，骂你算轻的，手上有勺子直接拍你了。以后在外边不许这么说啊，赶上脾气不好的没准儿挨揍。”
后来厨师的师承这方面彻底没了，都是学校学出来的，所有的菜炒的都是一个味儿。真会做菜的厨师应该是什么菜是什么味儿的。
实习生小伙子歇了两天，恢复了，也老实了。开始上班。
这小子仗着长的帅，家里在当地好像还算个富户，所以有姑娘追他，还有村里的几个已婚的，老公犯事给判了的，Y来者不拒，通吃。那会儿长的高的帅的，在饭店里特别的招人爱。
一天下午休息的时候，我和另一个厨师在外边晒太阳，碰上那个实习小伙子。叫过来闲聊。
他给我们上了烟，然后说：“那天是您跟着吕师傅救的我？”
“嗯，是，你那天是怎么回事？说说”
“嗨，您别笑话我啊，那天晚上出去玩儿，挺累的，回饭店睡觉，我想抄个近儿，就顺着土城（元大都城墙遗址）河边过来的，其实是在东边的树林里来的，比较刺激。溜达半道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个黄鼠狼子，像是受伤了。家里老人说过这东西别碰，我觉得这没啥，就犯贱，一脚给踢河里了。回来睡到后半夜，就出问题了。”
“ 后边是我同学，跟我一屋的那个跟我说的，先是起来在屋里蹦，同学就说，你不睡觉抽什么疯呢？然后我就踢了他一脚，其实平时我俩挺好的，他就还了我一脚，平时打打闹闹常事儿。结果我是扑过去连打带咬的，给那个同学吓坏了，就跑出去嚷嚷说我疯了。真是给他脸上挠了两道子，胳膊上还咬了一口。别的同学就都出来了。结果是有客人投诉了吗！然后是经理带着保安就来了，一个保安被我咬了一下子。保安就说这是中邪了，得请吕师傅去。然后保安就把我锁屋里了，在门口看着。天亮了，吕师傅来了，就直接把我给弄床上动不了了，直到您来，跟吕师傅一起。我记着吕师傅拿着个小罐在我脸上晃悠然后说行了，你们进来吧。然后我就睡着了，好像一绷子从早上睡到后半夜才醒。醒了以后问同学，我怎么了？才知道中间这些事儿。”
“你当时什么感觉？”
“挺怪的感觉，说不知道吧，又隐约的感觉到身体在动，但是就不是以我自己的意识为主体，似乎是有个意识在跟我说“我受伤了你可以不救，为什么要加以伤害？今天叫你不得安生。大概意识就是这样。我好像是不能跟那个意识说什么我想说的时候，好像就连蹦带跳的，还声嘶力竭的叫，有人到我跟前儿就觉得会伤着我，所以是连抓带咬的。唉，总之就是不受控制，偶尔有点意识是有记忆的。”
“ 吕师傅进屋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烤了一下，然后应该是吕师傅干什么了，我就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罩住了，只能躺在床上，不敢动，动那儿那儿疼，这段我有印象，就是说不出话来。然后您进来以后，手摁在我胸口的时候，我意识比较清晰，然后就是觉得有种声音，嗡嗡的，很大但是不吵，震动着身体，我倒觉得挺舒服的。能感觉到那个意识很不情愿的离开了，我睁眼看见吕师傅手里的小罐在我脸上晃悠着，有股烟是的进了罐子，然后我就睡着了。”
“你丫这俩月在这饭店和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紧着划拉，小心挨揍。”
另外那个厨子看我一眼；
“你俩应该差不多大吧？”
“嗯，差不了一两岁”
“都正是火力壮的时候，你们又都特么又高又精神的，正是好时候，我们长身体的时候都特么吃不饱，全都矬，不招人耐呀。”
“哈哈哈哈，您这是羡慕嫉妒呀”
“这就是，什么仙桃酸杏的，都尝尝。”
那个实习生小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假装腼腆的笑了笑。
“不过说回来，这真是伤耗精气。你要是精气足点儿，不至于这样。悠着点儿吧。皇上没几个活的长的。”
嘻嘻哈哈的又聊了几句抽了根烟，回厨房准备晚餐的东西了。
餐厅经理跟我说，
“刚才吕师傅来电话，让你晚上去他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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