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饭前小菜”端上来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看的云里雾里,先不说这些“死尸”还能瞬移,就是这刘邦浮夸的演技一度让台下的同学以为我们这是一出喜剧。
不过从孙儒萌开口唱戏开始,台下的欢呼和掌声就没断过。她的气场和声压让台下的同学目瞪口呆,频频称赞,也让我们这出戏绽放了最光彩的时刻。
不过到念白的部分,项羽人格分裂成十部分,练了半个月的“有劳妃子”最终表演的时候还是每个字都有自己的想法,又把这出戏拉回了喜剧赛道。幸好孙儒萌所扮演的虞姬精彩的舞剑将这出戏再次升华。
演出结束的那一刻,蹲在舞台下的我和锦华相拥而泣,有一种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还很出息的幸福感。复婷婷在台下一边看一边抹泪,她完全出乎意料,她说这种自豪感是她当班主任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大家都去卸妆的时候,我蹲在台下继续看别的班的表演。身后就是三班,老张头坐在他们班的靠边的位置,古辞坐在他旁边。
张老头问古辞:“你觉得哪个班特别出彩。”
古辞一副淡淡的表情:“都很好。”
他的语气好像他才是要打分的领导,老张头只是他的助理。我蹲在角落里,偷听身后的“小品”。
老张头用笔敲了敲桌子,看着古辞:“说不出来,回去就给我写报告。”
古辞被威胁的时候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淡淡的语气:“五班吧,他们班的京剧排的挺好。”
“确实不错。”老张头称赞频频。
古辞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刚才还在后台笑我自导自演,改天一定要敲他脑门看看他脑子里到底都长了些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好东西。
... ...
比赛结果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就公布在了电子班牌上,我们班的?霸王别姬?拿了第一,孙儒萌拿了个人特别奖。
我觉得有了如此难忘的经历,以后班上的同学只要听到京剧,就会想到那句“有劳妃子”,还有麦迪是刘翔的妃子。
艺术节的第二天就是科技节,中间甚至没留喘息的时间。因为这些日子我和锦华一只在忙?霸王别姬?,根本没准备科技节的参赛作品,所以只能去实验楼做数学建模。
绞尽脑汁三个小时,最终交了一张自己都看不懂的设计思路,然后被早早淘汰。两个重获自由的人决定去各大赛区参观别人的作品展,肖笑玩了俩小时鲁班锁,也来加入我们参观的行列。
天井内有模拟生态作品、电子视觉艺术作品、车模拼装作品等,湖边有航模竞速大赛和潜水艇模型展示,操场上有无人机表演、遥控足球、遥控飞机模型、模拟航天器等等。
程远和七班的同学在社团做了航天模拟器,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因为小细节而失败了一次,眼下正在紧急修复。
“班长,上次开完班委会,我就有了做航天模拟器的想法。”程远炫耀自己的作品。
有的人嘴上说着只喜欢历史,暗地里搞了个航天模拟器出来,果然一无是处的只有自己。
“人类进化怎么把我给忘了。”锦华叹气。
“所以你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冲上去。”肖笑是个急性子,她等逛完回教室看漫画。
“别急,还差一点。”七班的同学好像找到了问题点,程远让我们稍等片刻。
“是一点还是亿点?”肖笑不笑。
成功来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一抬头,航天模拟器成功冲了上去,虽然转瞬即逝,但已足够精彩。
“哇!”听取尖叫声一片。
程远说梦想是在一瞬间确定的。
我说我的梦想可能只有在彗星撞地球的时候才能出现。
“咚”!然后我眼冒金星。
... ...
一场秋雨一场寒,北方的气温降得很快,晚自习的时候,办公室开着窗户,外面的风吹在身上的时候冷嗖嗖的,风中夹杂着雨水,很快打湿了窗沿。
因为级部里要求每个班级至少一个月换一次座位,复婷婷让我和程远用第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按成绩排好座位表,第二节晚自习组织同学换座位。
程远要去开团支书会,所以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在吹冷风。雨水打在窗台上的兰花草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复婷婷用算法做好了表格,我只需要把大家的成绩导入就完成了任务,只是中途有几个对座位比较在意的同学来办公室,我需要死守阵地,一切按算法来。
“班长,我想跟那个谁做同桌,拜托通融一下吧。”麦迪苍蝇搓手。
“你是真不怕班主任知道你俩在谈恋爱啊,退后边去。”,肖笑从后边挤过来,趴在挡板上,“千千,如果不能跟你做同桌,这学我不上也罢。”
拒绝滥用职权,拒绝“剧透”,还请各位大人马上回教室上自习,不然老张头巡查到这里肯定会骂死我。
谁的命不是命啊... ...
在我好不容易守住一片清净的时候,李文叶推门而入,起初我以为她是来找复婷婷的,但是她说要找我。
“咱们班是四十九个人对吗?”李文叶蹲在椅子旁边,小声地问,她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像蚊子忽闪翅膀,但凡有一秒不注意,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对,你是要问座位的事吗?”我问。
“是不是有一个要做单桌,我想做那个单桌。”从李文也窘迫的表情来看,能提出这样的请求她应该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脸上却起了一片红色。
我想如果现在是班主任在这里,看着李文叶这幅样子,肯定会询问原因。更何况班级的座位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满足大家的需求,所以我想问问原因。
“李文叶,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我问。
“因为我不太想跟别人坐在一起,身边有一个人会影响到我学习。”李文叶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口手指,运动会的时候也是这样。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问问老班的。但是座位是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排的,一会可能要先按照原来的座位表调,明天班主任来了她可能会给你调位置。”虽然是班长,但是我不能立刻给她换位置,这样对别的同学不公平。
“那我先做最后一排。”李文叶的态度变得有点强硬。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办公室进来了两位航空班的同学,其中一位叼着一根棒棒糖,姿态随意放松,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冲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们俩没有人理他们,那两人就窝在化学老师的桌子上看作业的答案。
“你看这道铜在常温下能被稀硝酸溶解,这化学反应方程式我都写错了,元素也没写对。”高个子的男生说。
“‘升失氧,降得还’,套口诀就完事了,方程式都能写错?你看明天冯姐抽不抽你。”叼着糖的同学像个大爷一样坐在转椅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子。
然后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对着氧化还原方程式吵得热火朝天。
“大爷”:“铜失去了3*2个电子,被氧化,发生氧化反应,能不能懂?”
高个子:“好像是哦,铜是被氧化的。”
“大爷”:“那你看第三问,电子得失的数目是多少?”
高个子一脸呆滞:“是多少?”
“大爷”的架子垮了一半,他收起了翘着的二郎腿,从笔筒里挑了支笔,从兜里掏出一截卫生纸,低头写了起来。
高个子凑上前盯着他:“所以是多少?”
“大爷”落笔声越来越响:“闭嘴,我在思考,是不是有个单线桥法?”
高个子一头雾水:“你问我啊?”
两个人抱头苦思。
静如止水。
“得电子数等于失电子数等于转移电子数等于变价原子个数乘以化合价差值。”这一串是李文叶喊出来的。
不知道李文叶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在原地冲他们两个人忍无可忍地一口气说了一长句话,然后从门口跑了出去。
“大爷”一脸懵逼:“她说什么?”
高个子同学往外挪了挪椅子:“没,没记住。”
... ...
好想去找哈利波特借用一下隐身衣,一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李叶文走之后,我打开了座次表以及成绩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李文叶的同桌居然是麦迪,而因为班级人数奇数而没有同桌的人是肖笑。
麦迪,你怎么这么争气,偏偏考了个倒数第一。但凡要是发挥失误一点,多考几分,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怎么偏偏就是你这个混球。
如果李文叶坐了单独的位置,那么肖笑就要和麦迪做同桌,两个王炸一旦合体,班级将永无安宁之日。
我在办公桌上给复婷婷留了便条。
第二天早上我到教室的时候,复婷婷已经在教室盯之日,麦迪一个人坐在讲桌的旁边,低头啃着包子,头埋在一张卷子下面。
周落云成为了李文叶的新同桌,周落云正在盯着一个小镜子辫头发,李文叶站在座位上被文言文。肖笑和程远坐了同桌,看得出来,肖笑已经移情别恋,她看起来很满意这个新同桌,我已经想象到肖笑每天吐槽程远不给她留卷子的画面了。
我的新同桌是“神人”张顾之,这是个闷葫芦,换桌位的前两周,我们两个人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看似是同桌两个人,实则是两个并在一起的单桌。
先前是和肖笑这个开心果做同桌,如今好像置身孤岛,戒断反应过再久都消失不去。我怕自己哪天没忍住跟他说了句话,张顾之直接闭关修炼。
有一次,我在收拾卷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英语听写纸夹在了卷夹里,因为班上统一练的衡水体,字体很相信,起初我并没有发现。
张顾之闷着头翻了很久没找到,他怀疑可能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所以写了一张小纸条让前桌的刘翔转达给我。
刘翔问:“你为啥子不直接问班长。”
人类未解之谜诞生了。
我一身正气:“你英语听写绝对不可能在我这。”
张顾之:“我知道,你找找。”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我。”
一分钟后。
“给。”
好像有人翻了个白眼。
又好像有人叹了口气… …
不知道他的反射弧为什么这么长,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头都不转一下:“我不太习惯跟女生走得近。”
走太近?道理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他如此“洁身自好”的要跟我保持距离,显得我好像是一个不懂得分寸的轻浮之人,我突然更加理解李文叶为什么要做单桌了。
不过讲台下的宝座确实是为麦迪量身打造,这两周他上课的时候一抬头就是任课老师的脸,一个人埋头趴在桌子上刷题。
张顾之打了个喷嚏。
我以为是他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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