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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满楼

陇潭镇,贾府内。

林璃月坐在院子鱼塘边,看着撒进鱼塘里的馒头屑被鱼儿们抢完,又摇头摆尾的散开,再仍几块,鱼儿们又聚拢争抢,而后又各自散去,依次循环几次,已觉得无聊。

贾陇确认林璃月伤势已痊愈,又追问了关于她是灵谷新灵王的事情,表示开心并激动不已,然后就被贾姥爷抓去巡视酒楼了,大概晚上才会回来。

子夜上次在空雨山一技毙命陆吾那精怪,夜魑在其他修仙小派散家中名声大噪,一时间涌入很多想要投靠夜魑的小派,夜轻伶周旋不过来,只好请子夜回去处理。

至于赤明旸,在围观了两次“血玲珑”现世的现场,被赤炎宗主紧急召回,走之前给林璃月留了信,说来说去也是那些嘱咐林璃月好好休息,等他回来的话。林璃月叹了口气,“等你回来干嘛,怎么不干脆把我带去呢”,这下好了大家都在的时候热热闹闹,现在却留她一人在这贾府无聊至极。

旁边的丫鬟看着林璃月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的,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又怕说到伤心处反而帮倒忙,跑去找老管家来劝劝林璃月,这都在府上待了三天未出门了,平时可不会这样。

上次在空雨山林璃月露出灵力后,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灵谷有新灵主了,现在外面来陇潭镇寻找新灵主的人日益渐多,林璃月都不敢出去了,怕被认出来。

林璃月又向鱼塘里扔了几块馒头屑,看着鱼儿散开后水面映出自己的脸,盯着水中的倒影思索了几分钟,突然把剩下的馒头屑全抛洒在池塘里,开心的往房间跑去。

“林璃月,你真是笨啊,那天穿的是男装啊,我换成女装出去不就好了嘛”,边跑边欢呼道:“我真是冰雪聪明,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看着林璃月又开始恢复往日神采奕奕的样子,甚是欣慰。

陇潭镇大街上依然热闹,甚至可以说是更热闹。

林璃月悠哉悠哉走在街上,想起东街口苏大娘的糯米蒸糕,黏黏糯糯的趁热吃上一口,满口香甜。想到这,林璃月加快了脚步,选择从小巷抄近路过去。

平时走小巷的人可不多,今天却多了一些奇装异服的人,正巧前面就迎路走来两个,一胖一瘦手里拿着张画纸,林璃月放慢脚步仔细听了下,

胖子说道:“找了那么多天,会不会已经没在这了呀?”

瘦子说道:“不会走那么早吧,回去怎么交差?”

胖子说道:“要不回去就跟宗主说,新灵主已经离开了吧!”

瘦子说道:“咳咳,你看看这画像是不是画的不够好。”说着把画纸展开,两人盯住仔细查看。

林璃月悄悄凑过头去扫了一眼,画上画的正是那日在空雨山她持剑刺穿陆吾面首的画面,啊呀,怪不得找不到,这画面是活灵活现,就是这人呀,脸就跟小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确实看不太清楚,想到自己就为这个三天没敢出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胖子和瘦子回头,上上下下对她打量了一遍,说道:“笑什么呢?你这小姑娘有没有礼貌啊?”

“对不起,对不起。”林璃月赶快道歉,憋着笑跑开。

往前再穿过一条小巷再左拐出去就到东街口了。

想着那热腾腾的糯米蒸糕,林璃月加快了脚步转进另一条小巷。

林璃月边走边嘀咕,怎么感觉这条小巷少了点什么,平时走在这条路上,会有很多小猫小狗跑来围着路人蹭蹭讨要零食。每次路过也都会去买些肉干来投喂,今天怎么都没有见到了呢。

来到东街口,又恢复了人群鼎沸,站在街口苏大娘的招牌一眼就看到,热气腾腾的屉子码的整整齐齐,远远的就瞧见苏大娘在忙着包糯米蒸糕。

“苏大娘,生意不错呀!”,林璃月站在铺前说道。

“啊哟,阿月!我怎么好久没见你了,哟,今天什么风儿啊,打扮的那么漂亮!”说罢,擦了擦手掐了一把林璃月的脸。苏大娘虽已四十,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嘿嘿,苏大娘,不会又想给我做媒吧!”林璃月俏皮的眨眨眼说道,想起第一次见苏大娘时是男装打扮,苏大娘还以为自己是个俏公子,还想帮忙做媒来着。

“哈哈哈,又笑话大娘不是,今天有新做的梨花口味,你可得帮大娘尝尝!”说着就拿过一张洗净的荷叶熟练的折成三角,从屉子里挑了一块最大的糯米蒸糕给林璃月装上。

“谢谢大娘。”林璃月双手接过荷叶,有些烫手,对着糯米蒸糕吹了吹,试着咬了一口,梨花香沁满口腔,糯米有些弹牙,就是这一口黏黏糯糯,林璃月连忙比了大拇指,“好吃,好吃。”从兜里掏出钱币给大娘,大娘推搡了几下才把钱币收下。

“想吃大娘的蒸糕就来啊,过些日子还有新口味。”苏大娘又拿荷叶包了一个桂花味的递给林璃月。

“谢谢大娘。生意兴隆!”林璃月说罢接过荷叶转身离开。

林璃月不知不觉在街上闲逛了很久。喝了李大伯的牛肉汤,又吃了黄大叔的糖炒栗子,顺着这条街都是熟悉的味道。

在路过福照楼的时候,林璃月停下了,想起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子夜,还有认识了赤明旸,再后来还一起去了空雨山打怪。索性进去又吃了一顿好的,不但自己喝了一坛酒,还打包了一坛酒一包肉,酒是打算拿回去等他们回来一起喝,肉是打算拿去喂小野猫的。

从福照楼出来林璃月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向着小巷走去。

巷子里有点黑,也不似白天还有人进出,悠长的巷子显得有些可怖。

“小猫猫们,我来了,嗝,给你们带了肉肉,快点出来吃呀。”林璃月把肉撕成条沿着墙角撒了一圈,兀自站在旁边学小猫叫,“喵喵喵嗝,咪咪,出来吃饭啦,嗝!”

还是一只猫也没有,“猫儿们都去哪了呢?”林璃月抱着手奇怪的嘟囔。

“喵~喵~喵”巷子深处传来几声虚弱的猫叫,在安静的小巷子里声音格外的清晰,林璃月摇摇晃晃的寻着声音走去,“小猫咪,你今天不乖哦,姐姐叫你那么多声都不答应,嗝。”

一个黑影正蹲在墙角背对着林璃月,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林璃月顿时清醒,祭出“飞天”剑立马甩过去,黑衣人侧身弹开,转头看了一眼林璃月立马飞身离去。林璃月想追出去,黑衣人似乎对这片很熟悉,早已不见身影。

墙角数十只野猫的尸体,全都姿势怪异的躺在地上,不知死前遭受过什么折磨。林璃月慌忙上前查看,指尖升起灵力,仔细的探查每一只野猫,惊奇的发现,这些野猫被活活吸走了魂魄,这与活剥皮毛有什么区别,太残忍了。

林璃月跪在墙角,看着一堆野猫尸体,眼泪划过鼻尖滴落在地上。又想起什么,用灵力在最后死的一只野猫身上寻找着来回探寻着,“对,就是这个。”说罢,一缕极细,大概只有头发丝十分之一的绿光从野猫身上腾起在手掌间,林璃月凑近左右仔细端详,“没错,就是‘血玲珑’”。

幽静狭长的小巷空空荡荡,一群本该晒太阳打打滚的猫猫们变成一堆硬邦邦的尸体躺在这无人经过的墙角,也不知这些小猫们当时有多难受。林璃月点起了一堆火,把小猫们的尸体全部火化了,“路上慢些走,你们互相等一等,不要只顾打闹,知道不。”说着鼻子又一酸,她可能想起来了,小猫们没有魂魄了,死了就是死了。

林璃月祭出“追鹤”,撒了一小撮小猫骨灰,注入灵力催动。

“追鹤”立马向着西街飞去。那边都是夜间营业的店铺比较多,林璃月来不及多想,跟随“追鹤”向西街追去。

“追鹤”一刻也没有停下,一路飞到西街,往一家插满花铺子直直飞了进去。林璃月跟在后面刚想要跨入,被一个老鸨拦下,“我说小娘子,我这可是花满楼,你别跑错地方。”

林璃月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花满楼”三个鲜红大字异常明显,糟糕,今天穿的是女装,“你们这里生意做的那么窄吗?花满楼就不能找那小公子吗?”,林璃月有些着急,胡乱说了一堆,只想蒙混过关。

老鸨上下大量了下林璃月,虽未施粉黛,长相也算得上绝色,身材凹凸有致匀称高挑,身后也未有其他人,是一个人来的,急忙改口:“小娘子,别生气,你说的小公子我们这也有的。”老鸨挤眉弄眼的一副“我明白”的样子,林璃月看着实在有些恶心,急忙转头向楼里走去。

老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娘子一位。”

林璃月想飞身追去,又想了想,这风月场所人员混杂,别又暴露了身份惹麻烦,两步并一步跨上楼去,刚看到“追鹤”的影子,拐过弯,又不见了。

大厅里一个红衣男子看到急冲冲一个人走进来的林璃月,猥琐的表情在密谋着什么,转身跟着跑上楼去。

一间间紧闭的房间,也不知“追鹤”进的是哪道门,林璃月恨不得冲进去找,又怕屋里有人正在办事,正在门口犹豫不决。

看着林璃月在房前来回踱步的样子,红衣男子笑得更猥琐,满脑子都是些肮脏的事情,连忙查看一间房确定没有人,一把拉过林璃月推了进去,林璃月跨进屋,就看到“追鹤”刚好从房间窗口飞出去,林璃月穿过房间想要冲出窗口追出去,被红衣男子大力拉回。

“小娘子,不要着急呀,我们可以慢慢来。”红衣男子把林璃月按在墙上,“小娘子,看你样子不过二十吧,不会还是第一次吧。没关系,哥哥很温柔的。”

长满胡渣的脸越靠越近,林璃月祭出“飞天”剑,把红衣男子挡开,没想到红衣男子也是修真人士,力气比林璃月大许多,反被制住握剑的手。林璃月有些生气,凝神聚气想要使出灵力,手使不上劲,只觉得身上瘫软,扫视了房间,发现桌上香炉里散发着奇怪的香味,想屏住呼吸已来不及。

“小娘子,是不是全身没有力气呀,这就对了,这是我独家秘方“软香散”,一会呀,保证让你特别舒服。”说着,红衣男子手就在林璃月身上不规矩起来。

林璃月努力凝神却使不上劲,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这个畜生,你走开啊,走开啊。”

眼看着衣服被一件件解开,林璃月彻底慌了,“我有钱,我给你钱,你放我走好不好。”

红衣男子眼神逐渐变得恐怖,说道:“像你这样还没办过事的绝色小娘子,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林璃月躺在床上绝望的喊叫。

林璃月把所有想做却未做完的事想了一遍:她还没有找到吸食那些野猫魂魄的黑衣人,还没有找到血玲珑,还没有收集完先灵主灵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今天就只能这样了吗?

红衣男子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身上衣服大部分已被褪去,有些凉凉的,眼看着红衣男子就要爬上床来,林璃月还在凝神想要使出灵力,还是软软的使不出来,只好绝望的闭上眼咬紧牙,可能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吧。

突然,门被大力撞开,红衣男子一把腾空,被狠狠击飞撞在墙上。一切发生的太快,林璃月还没来记得看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床前挡住了视线,紧接着狼面具映入眼帘,“林姑娘你没事吧。”酥麻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是夜轻伶。

林璃月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只是眨巴眨巴眼看着夜轻伶帮自己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他下了药,我没有力气。”

夜轻伶抱了抱林璃月,掏出一颗药丸给林璃月吃下,轻轻哄着:“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

待林璃月穿好衣服,站在窗前的背影转过身来,着急道:“林璃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子夜的脸,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杀气腾腾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这个人,是你来,还是我来?”

林璃月凝神聚力,浑身的瘫软感已逐渐褪去,清冽的灵力在指尖腾起:“我来。”

夜轻伶退出房关好门,把手在门外,只听到门外站满了人,很多好奇看热闹的声音。

子夜让到角落,林璃月手握“飞天”看着抱着头缩在墙角害怕的直哆嗦红衣男子,一件件把他衣服挑开只留下底裤,从“乾坤袋”里掏出不知什么药丸,塞给红衣男子吞下。在房间里找到一套轻薄有些透视的衣裙给红衣男子换上。

红衣男子跪下地上直磕头,反复念叨:“小人有眼不识侠女,小人知道错了。”

不一会,只见红衣男子喉结、胡渣都慢慢褪去,露出肤白凝脂的脸庞,凤眼勾魂,红衣男子惊恐的摸摸了下面,它消失了,惊恐的叫唤:“你把我怎么了,我怎么变成女的了。”声音也是勾魂夺魄,屋子里只有绝望的尖叫。

“这还没完呢。”林璃月推开房门,对着大厅喊,“这里有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有没有感兴趣的大哥呀。”

老鸨看着狼面具知道来者不善,也不敢多说什么。

花满楼里最不缺的就是爱热闹的人,大厅里不一会就有三个大哥报名。兴致勃勃的冲了上来。

林璃月把他们三个全都关进了屋子里,里里外外用灵力锁死,一般人可不能打开。

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红衣“娘子”绝望的喊叫声还有一些污秽的声音,不一会喊叫声停止了,换成了三个大哥的咒骂声:“你他娘的是个男的啊!”咒骂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就是拳脚相交的声音。

林璃月拉着子夜的手冲冲往外走,只剩下一屋子看戏的人。

西街外。子夜、林璃月走在回贾府的路上。

林璃月好奇的问道:“子夜,你们今天怎么会在花满楼?不会是~”

子夜白了林璃月一眼:“被山河宗主拖着要来旁边的酒楼商谈要事,我们刚到门口,就看到你急冲冲的冲进去。我一会又脱不开身,等我上来时你就~”想到刚才如果晚出现一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小妮子也是,大晚上一身女装独闯到这风月场所还那么大意。

子夜拉住林璃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手环递给林璃月,林璃月接过手环,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也没有任何款式图腾,只感觉有些冰凉的触感,问道:“这是什么?送给我的吗?”

子夜伸出右手食指用力一挤,一滴血落入手环上,手环好像被激活一般,泛起淡淡光晕。

子夜回复道:“嗯,你带着它,有需要我的时候,比如刚才,你只要轻轻捏住它,心理默念我的名字,我就能感应到。”

林璃月惊喜道:“那么厉害,我都不用灵力就可以召唤你吗?”

子夜轻轻回道:“嗯”,拉过林璃月的手,帮她把手环戴上。

手环的冰凉触感传到林璃月的脸颊上却变得有些炽热,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微妙,子夜咳嗽两声往前走去。见林璃月急忙跟上,便问道:“那你大晚上去花满楼去干嘛?”

林璃月愤愤不平的把野猫的事情全部跟子夜说了。

子夜蹙紧眉头思考着,半晌才开口道:“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血玲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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