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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2019年8月23日,京都大学。

医务室门口,新生排着长队准备入学体检。疯狂燃烧的太阳下,新生们规规矩矩地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有个别受不了的,用手中体检表使劲扇着,风多少是有点,就是扇风产生的汗水更多。

常铭作为队伍中的一员,已经快走到阳光与楼影的边界处,再往前两三个人,他就能完全进入阴凉处。当然,这也意味着离抽血的医生更近。常铭一时间有些舍不得太阳,随之而来的眩晕感打消了他的矫情,他摸着空荡荡的胃,难耐地闭了闭眼。队伍又不动了,过几个人就会出现较长时间的停顿,大概一些人的血管比较难找。常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血管,额头冷汗更甚。他深吸一口气,掐着虎口勉强唤出一丝清明。

“同学,你还好吗?”前面的女生突然转头。

常铭还没回话,一颗太妃糖出现在视线内。

“你吃颗糖吧!”女生贴心道:“我也容易低血糖,吃颗糖会好很多。”

常铭更使劲地掐着虎口,这一次的效果没那么好,但他并不打算接受眼前的糖。这时,有人帮他免去了拒绝的尴尬。

“哟,这不是附中校花金银银吗?这得是什么样的缘分,多么深的牵绊,才能在开学第一天就在浩瀚人海中与佳人相遇啊?”

光听这话,会以为来人是个喜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但仔细看此人神情举止,会发现他与那电视剧里额戴绣花头巾,嘴角一颗黑痣,太阳穴还贴着狗皮膏药的媒婆更贴近。声音大得像喇叭,两颗眼珠转得比溜溜球还快,不停地在待撮合男女身上来回,嘴角还噙着奸诈的笑容,生怕别人看不出这又是盆满钵满的一单。

金银银并不像那些闺中小姐,大大方方接下这句调侃:“自然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缘分和牵绊啊!”

“啧啧啧!”大喇叭用最简短的语气词表达他的钦佩之情。

两人打趣间,金银银忘了给糖的事情。常铭暗地里松了口气,全力保持清醒。此时,掐虎口已经没多大用,继头昏眼花之后,耳鸣也不甘寂寞地赶来凑热闹。沉重堵塞的嗡嗡声后,尖锐得像针一样的声音穿透耳膜直扎脑骨,疼得常铭不得不掏出一只手堵住左耳。饶是如此,大喇叭的声音还是顽强地挤了进来。

“你别催啊!”

“后面走着呢!”

金银银娇羞又期待地踮脚望着。

“这不,已经来了!”

大喇叭侧过身,给人群空出好奇的打探视线。

闯进空隙的人,身姿修长,比例黄金。白衣黑裤运动鞋,校园里最常见的男生穿着,却被他的气质衬得贵气十足,又或者这常见的衣着并不常见,只是常人没见过罢了。待那人走近,看见的人都想问女娲一句,捏人的时候为何如此偏心?因为此人的相貌过分完美。他眉利如刀,眸厉如剑,鼻挺如峰,唇深如炬,极具攻击力的五官完美嵌合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旁若无人地行走在人群中,恍若琼林玉树。

这样的人,金银银看见了,站在金银银身后的常铭也避不开,这一眼只害他更觉这八月晌午的太阳灼热刺目。

队伍缓慢前行,金银银早就可以进入阴凉处,她却为了等人,侧身空出了靠前的位置。常铭不想中暑,也不想给忙碌的医生护士送意外,于是越过她走进前方阴影。

乍地一下进到阴凉处,想象中的舒适感并没有出现,反而被积压的眩晕感报复式袭来,一片白雾迅速侵袭脑中枢,常铭意识到了想自控,然而身体和意识之间的剥离已经开启,双脚的踉跄更显露出意识的不敌。

他有点慌了。

“喂。”

低沉的嗓音刺破白雾,里头的不耐烦瞬间惊醒意识,促使它拿回身体的主动权。于是,清明缓缓爬回眼底,常铭抬头时看见了那张完美面孔,晃神间分不清此时何时,此地何处。

常铭意外地想,他记人的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对上这一平静又直接的目光,施宇有点好奇,“你……”

他想问点什么,手下肌肉剧烈跳动一下,紧接着他的手被用力甩开。施宇愣了愣,听见对方说:“谢谢,不用。”

语气中的疏离十分明显,施宇莫名不喜欢这种疏离,想追问一句“不用什么”,甄巢已直接走到对方跟前,不爽地推了常铭一把,为他抱不平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哥们儿好心好意搀你,你就这态度?”

施宇下意识去拦,又觉得自己的下意识很奇怪,于是又收回手默默看着。常铭只扫了甄巢一眼,便转身面向施宇,弯腰毫不吝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以上的躬,“谢谢您。”

施宇的手又先于脑子行动,但他的兄弟总是比他快上一步。

甄巢骂骂咧咧道:“你这是道谢,还是出殡呢?我看你是欠揍!”

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看上去真要揍。然而,自始至终常铭都只看着施宇,显然知道谁是老大。

果然,甄巢很快就暴露他外强中干的绣花本性。凑到施宇跟前,指着脑袋小声道:“我看这哥们这儿可能有点问题,要不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条生路?”

施宇不说话,甄巢接着忽悠:“我怀疑这哥们儿听力有点问题,不然你看我说这么多话他眼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施宇堵在胸口的那股气莫名散去,他嘴角微动,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人。在那副态度诚恳的无害模样下,施宇看出两分“你还想怎么样”的桀骜,更觉得这人有意思,莫名想跟他比试一番。于是他拽住才下狠心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甄巢,不发一言地与之对视。

常铭有个习惯,当别人和他对视时,他不会先转移目光。

于是,烈日下,一场幼稚比拼开启。

剑拔弩张间,两人周遭空气仿佛凝结出一堵墙,隔绝炎热的天气和嘈杂的人声。他们眼里只有对手,谁也不躲闪,谁也不低头,谁也不服输……

墙里的时间似乎也凝固了,常铭撑着沉重的眼皮只觉过了一个世纪,但墙外的抽血的队伍也不过往前走了一人。鲜血的气味再次击溃了围墙,常铭恍然回神。

他在干什么?

“同学,不好意思,你站得好像是我的位置。”女生的声音适时响起。

常铭头一次先人一步转移视线,对女生道:“抱歉。”

他空出了一个人的空间,专心地排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金银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蔑难掩,看向施宇时势利更增:“大宇,快来呀,我给你占着呢!”

施宇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他心里还想着两人未分胜负,那人怎么能弃赛?

自觉对兄弟心思门儿清的甄巢凑上前安抚道:“大宇别生气,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不行,咱还可以智取。”

施宇的注意力终于被智障这吸引过来,此时金银银正站在那人前面使劲冲他俩招手,于是施宇的注意力又回到那双如深夜潭水一般毫无波澜的眼睛,他悻悻然想:刚才是不是该算他赢?

甄巢见状,积极建言献策:“实在不行,回头放学,我立马叫人套这孙子麻袋。”

施宇并不想理会这个没切换场景的“高中生”,他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刚才的输赢。甄巢以为这事已经被他糊弄过去,便朝队伍伸引导手,狗腿道:“少爷您往前请!”

施宇没动,金银银满脸保持期待,而甄巢见施宇还瞅着刚才那人,急中生智道:“我们就站他前面,插他的队,气死丫的!”

施宇瞥了他一眼,甄巢终于灵泛了一次,摊手:“行行行,我重新排。”

同时,不忘本职工作道:“但金银银知道你讨厌排队,所以一大早就来帮你排着了,这如花似玉的大美女都快被晒成黑布隆冬的煤球了,这情你得承吧?”

金银银也很聪明,立即道:“是啊,大宇,你站我前面吧!”

施宇没理会金银银,而是警告十足地看了眼甄巢。而这甄巢也不知是得了金银银什么好处,还是和他家公主殿下沆瀣一气,竟硬着头皮道:“快去吧,别让金银银等着。”

金银银再次招手:“来啊来啊,我刚才看见好多男朋友替女朋友排队,同学们都理解的,对不对呀?”

娇滴滴的声音,羞答答的眼神,排队的同学本就无聊且八卦,有凑热闹的机会一点也不客气,纷纷附和。起哄声中金银银的脸变得红扑扑的,生动地诠释了“红粉佳人”这四个字,在场男性眼底无不露出惊艳之色,就连甄巢也不得不承认,金银银的姿色确实比施宇手机里的许芳馨更胜一筹。

当然,人间总有不爱“娇花”爱“稻穗”的务实者,作为权益直接被侵者,施宇看见对方面无表情地越过金银银,径直走到第二个抽血台坐下伸出左手,步伐稳健,动作迅速,半秒都不曾耽搁。这番不为所动,硬生生将“娇花”的目光从“金花瓶”身上吸引过来。就在这还不止,那人还看了眼他身后那名身材瘦小的女生。这位女生也快到极限了,常铭这一眼给了她莫大的鼓舞,遂弱弱地冲金银银说了声“借过”,坐在第三个护士台前。金银银脸上的红色多了点杂质。偏偏这时,第一个抽血台的护士催道:

“那边要抽血得赶紧,没见后面这么多人排着呢!”

金银银看了护士一眼,随后笑道:“抱歉。”

她看向队伍最前,双手合十恳求道:“同学,你先去吧,我想等这位女生,因为‘3’是我的幸运数字。”

金银银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被击中心脏的男生只怕刀山火海都愿意去。做完这些,金银银走到抽血台的外围,弯下腰将那名女生整个护在怀中,隔断了某道全神贯注的视线。她像一位逗小孩的魔术师,亲切地将手中太妃糖塞进女生正在抽血的手里:“同学,刚才害你久等,这颗苹果是我的补偿,抽完血一定要吃哦!”

“啊?哦。”女生就算害怕也不至于分不清苹果和糖果,但她以为对方是像她一样紧张到语无伦次,连声道:“谢……谢谢。”

正好护士拔完针,她针孔都顾不上按,立即剥开糖纸吃下去,怯怯道:“好吃。”

说完,女生慌忙起身:“您……您请坐。”

“谢谢。”金银银笑眯眯地坐下。

“不……不客气。”

也许是魔法奏了效,女生觉得糖果真的是苹果味的。她走的时候鼓起勇气和金银银说了声“再见”,在得到金银银回复的时候,那满目荣光的模样,像一个……

被女王认同的乞丐。

她很幸运,起码在场的没人嘲笑她的卑微。

常铭没有精力关注这一角的童话剧,他缓缓转过头不再盯着针头看,挺直的腰背佝偻了些。

就这样,一节嶙嶙的脊柱缓缓进入注视者的视野。

已经放弃“媒婆”饭的甄巢道:“大宇,你找块阴凉地玩会儿,我替你排队。”

他还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哥们儿今天一定让你疼过女神的疼!”

这是甄巢劝动施宇体检的理由,即体验许芳馨发在社交平台上说很疼的抽血照片,尽管照片上的针孔需放大五倍才找得到。没回应,甄巢正要去排队,却见平时微表情都少有的施宇,此刻眉心紧锁。

甄巢惊道:“大宇,瞅见啥,这么揪心?”

施宇眉心没有松开,不答反问:“抽血,是不是真的很疼?”

“啊?”甄巢诚实答道:“还……还好吧。”

说完,他立即反应过来,重新端回“媒婆”的饭碗:“不过大部分女孩子还是很怕疼。你看她们一个个那么瘦,胳膊细得跟吸管似的,我估计那血管肯定比针头还小,到时候护士一针扎不准还得扎二针,一次又一次,应该很疼。不,一定特别地疼!”

施宇耐心听完,追问道:“男生就不怕疼吗?”

“那当然!”甄巢重回二缺本性,大放厥词:“关二爷刮骨疗伤尚能谈笑如常,我辈男儿抽个血岂好意思喊疼!”

甄巢发现施宇听完这话眉头不但没松,反而带动得全脸微皱,仿佛遇见了什么惊世难题。他飞速运转大脑,以为施宇怕疼,刚要调转话锋,却见施宇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甄巢沿着他的视线,入目除了金银银就是金银银的手。他挑眉,心想大舅子终于开窍了,遂功成身退地跑去排队。

而施宇往前这一步,看见的不再只是那个微曲的脊背,还有紧握成拳的手。

他以为甄巢说像吸管一样细的胳膊、比针头还小的血管过于夸张,现下却只觉得这般形容还过于保守。他看见刚被他吓了一跳的胳膊,皮下每个细胞都紧绷着,曾被他握着的那截竟已有斑驳青紫。当针头被拔出时,那只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毫无征兆地,他的心好像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的共情力其实很差,情绪反应总是迟缓。不然也不会为了验证许芳馨所说的“十级”痛感特地来医务室。可刚才的这下颤动,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神经和心脏之间流动可以这么快,也就是这一颤动,他突然“感同身受”到抽血的疼。并且他相信就算被同一个护士用同一款针头扎上四五针,也不会比刚才那一下疼。

解决了许芳馨引发的好奇心,施宇没有着急离开,因为他找到了令他更加好奇的事。大脑皮层余疼尚存,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人还坐着,而抽血台换上了一只完好的右手。

他又走近了一步,于是他看见针头再一次扎进去时,他见它变成了一只肥硕的蚂蟥,在苍白的皮肤下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流窜。等它发现方向不对时,又溜出来,未作停歇便又进去,仿佛跟前是粮仓,至于进进出出浪费的那点“粮食”,在它眼中不足为惜。而“粮库”的感受,更无需在意。

“啊!”

他被尖叫声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取代了“蚂蝗”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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