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城。
“根据探长传来的消息,peterson已经招罪,并且供出保罗先生派去偷盗里城博物馆的喽啰的尸身,现在困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葡萄牙皇室宫殿医疗建筑改造时修葺的传物管道里,死因自然是peterson临时起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放火夺宝。因整个案件涉及新旧两个毒枭帮派,在不激怒媒体民众多米诺骨牌效应前,里城博物馆大火原因……仍先暂定为后勤管理办公室的电线设备老化。”警官皱眉说道。
一起惊天大案,就这样被暂且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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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医疗飞机停机坪附近。
辛苋并非远观般电影情节般的悠然。她发现康钧屈膝时湿漉绷紧膝关节的裤管撸在膝盖上,一腿屈起,赤脚脚心甚至沾有碎草屑和泥泞黑土。
眉眼好看形象不拘的姿态很像结婚多年,他们似乎在给对方劣质感上达成竞争默契。
刚从供应热水的花洒下用薰衣草沐浴露冲洗过的辛苋,披着件前供职的日裔医护士留下的最小码罩衫,纤细但高挑的她穿上后搭扣无法扣合,两臂撑在逼仄袖管,像县城小吃摊位上出现的火候足够渐渐撑起薄膜的灌肠。
两人拼命甚至刻意遮掩美感的行为的深层原因不值深究,发量浓密的辛苋双臂臂肘撑住前身不至躺下。
“那个土著男孩的手术明天飞往里城医院做,断断续续要五场手术,加上术后恢复、估计要三个月的时间,他会在人文组织的帮助下送回部落。"只听康钧说道。
"亚马逊是地球之肺、它的植被、动物、人文、历史的研究都是世界课题、监视亚马逊植被植被覆盖面积的是地球上最先进的卫星系统,不止这个男孩所在的部落,亚马逊内所有的聚居区其实都在倍数最高、绝对高清的监控镜头下,这个多国合作的人文组织早发现这个部落土著有多种先天性遗传疾病、在我们发现多种先天性心脏病男孩之前,他们就制定了多种医疗帮助措施,男孩的事通过我所在的生物研究机构反应给里国政府、这个组织连同政府会将康复后的男孩送回他族人身边。”
康钧说道,身侧女人微直上身、脸背他侧头,轻拍轻晃湿漉卷发,他们不是文明社会相识自然而然规谨外形行为的异性。
不是仲夏夜之梦、而是裹挟吹熟麦穗的热浪,是整个城市暴躁在五十度、为生命活口奔波的男女。
辛苋断断续续带着粘稠鼻后、舌腔的尾音回应他,背身只看到藕粉色短衫后领口、半圆状浸湿痕迹。
他俩有一腔没一腔应答,像是相熟很久空气停滞后仍不尴尬的旧识。
辛苋忍着躁动看着康钧,她仍旧对他生理性的不可遏制的潮动,甚至只是刚刚依靠就已经潮热一片。
此时天光稍暗、高空飞机尾掼出不断加粗四阔、逐渐消失踪迹的白线。
康钧腰腹一沉,辛苋背对他,以他当枕。
他腹肌连同子弹肌下意识紧绷、在女人未察觉前毫无异样。
她的湿漉卷发如康桥水波、晚霞叠云堆积眼前,康钧应该推她、或者干脆侧身摔她、或者羞辱她,可他没想好策略,他喉咙莫名其妙的痒,甚至他生出了很暴虐的想法,他想把她揉碎,想把她塞进喉咙里,想把手从小腿下伸到大腿根,狠狠一掼,把她紧紧抵着他。
他已经快要爆炸,不含一点体面,一点隐藏的眼爆炸,他想让她用嘴接,恶劣的封住她的嘴角,问她腥不腥,他想把她捣烂到魂飞魄散,要她卷发在他身边飞舞,指甲因为极致的舒爽,把他的后背挠出千疮百孔。
辛苋嗡嗡开口,“你是要就在这还是要回国?”
他愣一下,“队长刚到,工作还没开始,当然留下这。”
她毫无意识地拢起她饱满浓厚的卷发,一手托尾根下缘,一手轻抓发尾,在温度稍降但气温仍高的空气里轻摇头发加速蒸发。
康钧不敢再看,在他的脑海里,他已经叼着她的卷发,用舌尖又勾又带,扯过来,她呼痛,他恶劣得说,"不够痛,再贯穿你一次更痛。"
他在脑海里恶劣着她。
她简短讲述独乘亚马逊邮轮被人攻击经历,“警官说两派□□争权夺势、最近炮火连天、死伤无数,我们是安全的、应该不会受到报复,可这样许诺后的邮轮上我仍然遭到追杀,或许明天、我该回国了……”
男人手指从发根梳拢她洗澡后未来得及打理的乱发,她头微微地随着动作轻晃、心有点痒有点酥,后颈有点僵,不敢乱动。
辛苋不敢再说、怕语调有异,康钧一手探她脑后往锁骨处抬,另一只手已熟练的穿梭发丝摆手轻晃,他回应,“确实应该尽快回去,国内安全系数最高。”
卷发遮天蔽日、随着女人扭头、再次曝露天光,辛苋微起身,下巴磕在他胸口,手指上游、挑起他几颗衬衫扣,像是经过钢琴的人跃跃欲试触摸黑白键,她指尖最终停他心口,发根已蓬松的她直视他,右臂撑他腋下草坪,左手食指在他心口慢慢画了个圆。
她要撩拨他,要他几十年后仍然想起,曾经有个明媚的如同水蜜桃似的少女,曾经用柔荑般手指划过他的胸口。
男人皱眉,不悦地用力抓住她作祟手指,她蠕动一只腿半跪他屈膝、平放的腿间。
辛苋在他眼里追踪神色,再次侧脸躺他胸口,手指乖巧也不抽离任他捏得发麻,右脸像猫一样蹭蹭她刚才画过圆的地方,感受男人肌肉紧绷、心跳如雷、隐忍克制。有些危险的气氛,“那要不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男人气地冷笑,“谁说那是你的东西?”
她血液发冷、不敢妄动。
在继续装傻和摊牌强夺间拿捏不定。
但不管哪种,这都不是应该缠绵恋人般躺在男人怀里商议的话题。
她僵硬抬头蓄势起身,嘴唇发白,舌底发干,可刚抬头就被男人宽大粗糙的手重新按回原处。
男人的宽大手心盖住她整个脑后,她不安梗喉,刚被男人温柔抚摸过的卷发狼狈地从她发际线凌乱绕过眼前,压在男人按压下她的脸侧,像胡乱裹的粽线。
不似刚才的肌肉紧绷、心跳如雷,男人肌肉舒缓、心跳如常,是重新掌控主动权、重新将她玩弄鼓掌的优越姿态。
他开口,她能听到她耳边胸腔一起颤动,“不是想把东西要回去吗,老实呆够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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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菜板、碗筷、水杯摩擦出无数条细浅纹的轮船不锈钢餐桌上,进入亚马逊必备的明黄色疫苗注射本旁是管装满碾碎的可以驱蚊的蚂蚁尸体。
来自金国圣弗朗西斯的韩裔生物研究专员埋头将物品入袋,边按捏包绳伸缩扣、边拉紧抬头。
正对面挨着巨窗的餐桌天光大盛,半张木桌反着光,辛苋和康钧各自背窗而坐
左侧女人手肘撑桌,五指隐约撩入蓬松、柔软、亚麻色的卷发里,五官精致秀丽,两腿交叠,另一只手平摊、两指虚扶住膝盖上一本硬壳书一角。
右侧男人后背贴窗,衬衫落拓不羁,因动作微上走肩膀处的亚麻布料微攒褶皱,长臂修长搭在大刀阔斧而坐的两腿上,双腿中空间两手扶住一本书。
这是对精英主义、受过高等教育的璧人。
从华裔男人的视角来看,天光穿透两人碎发缝隙、梦幻、迷醉,两人肩颈相差的高度带着精心设计的相配
可再瞧却发现、女人撑颈的手臂避开两人视线、左腿交叠右腿、重心朝远离男人一侧微斜。
而男人后背靠墙、避免和女人视线在同一平行线,华裔男人仰头喝水时仍目光不错,心内判断——
准确来说这是对闹别扭的璧人。
放下乐扣水杯,韩系青年金善开口,“嗨,辛苋你在看什么?”
虽然康钧是他同事兼老友,但无论何时让女士先发言都更礼貌且明智。
女人抬眸,眉眼如烟平静温柔,“拍摄过《小妇人》《乱世佳人》等知名电影的导演,乔治库克的自传,”微顿,左臂自耳侧转向颈、神情慵懒,“但我更喜欢另一部,继承遗产的孤女、才华洋溢的钢琴师、被操控的忽明忽灭的煤气灯、总是不翼而飞的首饰和胸针,他1944年拍摄的《煤气灯下》成为心理学暗示、控制、操纵人心的代名词。”
视线下垂□□,空气中仿佛有“啪”的一声两束看似不经意的目光交错、赤光对闪电、迅捷敏锐、快速回移。
暗示、控制、操纵人心,已是情人间需要提起重视的警告控诉
韩裔青年放松舒缓的背颈僵硬
女人左手食指在纤白长颈后看似不经意的左右抚去滑来,右手同时掀过本就没投入的书页,似在暗示。
韩裔青年连忙看向右侧男人,只见其仍僵坐垂手、喉结无声滑动、捏住书角的手指关节发白,暗示出其情绪起伏。
韩裔青年轻手轻脚扣杯盖四边锁扣、三声逐渐缩放、最后一声静音,“额……康钧……你在看什么?”
没有停顿、思考,似知道会有此问。
康钧声音冷峻僵硬、语速稍快、不知道地还以为被严苛刁难的教授抽查,“拉普拉斯的概率论导论,如果一个智者能知道所有自然运动的力和所有自然构件的位置,如果她能对所有数据进行分析,宇宙最大的物质到最小的粒子都会包括在一个公式里,未来会向过去一样展现在她的眼前。”
习惯合书、又迅速摊开、明显不是刚才那一页、但他未察觉,停顿视线偏向右侧,快速抽回,“我们管这种智者叫做拉普拉斯魔鬼。”
预测未来如回顾过去般简单,拉普拉斯魔鬼。
韩裔青年呛住、咳嗽、脸涨红,弯腰、起身、捶胸膛,啪啪啪打开杯盖又吞了一升水,空气里只剩下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他“哈”地吐出一口气,眼前男女不知在哪刻再次捕捉到视线交汇后干脆同时合书、同频放于桌角、“礼貌”而“得体”地对视微笑,同时平静起身、背道而驰。
可怜的韩裔青年边喘气边阔步走至无人床边,两本中文硬壳书呈掎角之势、剑拔弩张、是本《普希金诗选》和《张居正传》,他们不会以为普通话字正腔圆、在中国当过交换生的他不懂中文吧!
冷战中的情侣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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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飞机今日带着土著男孩启航。
夜间未休息好的两个人再次各自回房补眠。
生物考察队停靠在亚城湾里的轮船里,地面堆积着蛇皮袋,下铺凌乱混放干净脏乱床单。
躺在上铺的辛苋隐约听到了走廊里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黑暗中她警醒睁眼、碍于铁质床铺老旧她不敢轻举妄动,想起里城博物馆着火那日,身在二层的她曾经感觉到后背被诡异可怖目光追随,想起动物游戏里被□□打碎炸裂的玻璃碎片,当时枪.弹、霰.弹左攻右击,轮船上被人逼至船尾舱的场面,此时的空气里弥漫着同样的气息,她要死在巴国了吗?
虽然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不要指望任何一个人来救自己,可随着门把咔嚓咔嚓扭动、皮制手套松开铁质门把的响动,她攥紧被单、咬唇、眯眼,祈求康钧能发现据点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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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废物,竟然在亚马逊丛林里被困了那么久,这次必须给我杀了他!不要让我再听到失败的消息!”黑衣男人将耳机里愤怒、诅咒的声音调低,他目光如炬,扫过脏乱布满臭鞋烂包的床底,堆满杂物明显不能藏人的下铺,还有露出脏旧沾着蚊子血纱帐的铁柜。
喜欢最后接来谜底的黑衣男子无声地盯着上铺,堆状床单无声死寂,他一动不动、等待着猎物行迹曝露。
时间漫长、悠久。
辛苋没有听到人走的声音,可是久站目标周围无所行动的行为又太过折磨、可怖,她感觉腰酸、腿麻,可咬唇坚持、久到她快要重新睡着的时候,被她耗尽耐心的对手,终于发出迅速撩却发现目标为空的懊恼声。
床上或许还有她的体温,或许无,她不确定。
催命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沾着黄浊、白液、蚊子血、蜘蛛尸体的纱帐从她身上被一点点抽出。
抱膝蜷缩下巴埋在双臂里的她对上一双戏谑、玩味、暴戾的眼。
被掐住喉咙,一把拽出铁橱,卷发纷飞、丝绸包裹扭曲身躯,想呼救却被捂住口鼻、挣扎却扯断吊带,露出香甜、酥软、滑腻的皮肤。
黑衣男如闻见血腥味的虎鲨,一把箍住她,她上身下仰,头随着动作重重撞地,趁机呼救、却被猛摔,她扭身爬走,又被散发恶臭的黑衣男一把抓住脚踝,"救命!"
她两脚向后猛踹,却被拽起后襟、如僵鱼打挺前身挺后、被扭曲变形,疼痛、恐惧、寒冷袭来,她乱无章法的狠踹,手脚并用攀爬,她弱势、懦弱,在巨大的体力差距下她如蝼蚁、困鱼,黑衣男的目光邪.淫、逼迫、暴戾,她蜷缩、颤抖、无所依傍,“康钧!”
她声嘶力竭喊他名字,虽然他看破了她、嫌弃她、想要抛弃她,一次又一次地强调已尽同胞关照,可是她紧要关头还是想到他。
如坠入无底深渊。
脚踝被黑衣男攥住拉动时,她面如死灰、一寸寸一寸寸如被拖动的死尸,迎接她的是扭曲压迫,是支离破碎,是人间地狱。
"康钧,救救我!"
热液顺着她脚腕留下来,划过她的腿,她半个身子猛摔地上,四肢狼狈扭曲、衣料支离破碎,而就在这时,诡谲的一面出现了。
箍住她脚踝的手竟然她瘫躺绷紧的睡裙上,那是极具视觉冲击的血腥杀戮。
她快速眨眼。断手带着重量压她小腿,她无声扔到一边,狠踹踢远。
如风而至的康钧用那把带她和土著男孩趟出条路的轧刀,将碰过她的双手都砍了下来。
她后退,把两只断手踹更远,再次瑟缩,却在男人处理尸身的时候挣扎爬起。
在男人吃惊的目光用举起重刀猛砍了尸身一下。
康钧怔仲中被溅了一脸细密血点,眉眼漆黑沉寂,像浴血归来的亡灵,他沉吟起身,攥住她手腕,“刀太沉了,换我来砍。”
尸身粉碎,消失无迹,血腥拭去,衣物销毁,“你睡吧,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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