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只差一点，顾敛差点被这个垃圾肮脏的手碰到。
她的顾敛，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她不敢想象，万一自己来迟一步，孤立无援的顾敛该怎么办？被欺负了怎么办……思及此，女人眼尾霎时猩红，怒火中烧，深邃的双眸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狠戾。
“萧知熄！”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女人的出现也很突然，惊魂未定的顾敛动了动嘴唇，脱口喊了声。
可惜声音微弱，随之被一阵哀嚎淹没。
倒霉的顾敛遇到酒鬼骚扰，并没实质性接触，只是口头上被冒犯了一下，但这酒鬼却更倒霉了，好死不死撞到枪口上，不但被拳头砸得鼻血喷射，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更是被发了疯的凶狠女人一脚踢翻在地。
连续重重几脚，踹得他眼冒金星，别说反抗了，连求饶喊救命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知熄表情冷峻，下颌线绷得很紧，踹人的动作不要命的狠戾。
在别人地盘里打架闹事，顾敛并不想招惹麻烦，急得欲要上前阻拦，该死的双脚却好似灌满了铅，沉重到无力，硬生生将她钉在了原地。
顾敛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尽是扭曲与暴虐之色，这跟二十年前的萧知熄……还是同一个人吗？！顾敛呼吸紊乱，吓得慌忙倒退了好几步，她面色惨白，眸光渐渐失了神，猛然之间感到极度的惊恐。
脑海里仿佛重现了许多年前，姐姐顾泊为了带她走，而被女人发狠踢到呕血的场景，与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顾泊，她的姐姐顾泊……
直到男人没抗住萧知熄的怒火，彻底晕死过去，萧知熄这才收脚泄了愤，而再也无法忍受的顾敛忽然冲了过来，就在萧知熄转身时，顾敛拽住她的手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死死咬住了不松口，萧知熄怎么掰都掰不开。
“你发什么疯？”疼痛感剧烈传来，萧知熄磨了磨后槽牙，刚熄灭的怒火隐隐又被勾了起来，“给我松开！”
顾敛非但不松，歇斯底里还更用力了，萧知熄疼痛难忍，火气一下子涌上来，气得抬起另只手紧掐顾敛的脖颈，逼她松嘴。
这一招很有效果，顾敛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手脚开始发软，嘴巴虽然没有松开，但力道已经渐渐轻了，刚逼得顾敛的下巴松了松咬合力，萧知熄就感觉到了被咬附近一片湿意。
有眼泪流到了她的手臂上。
“顾敛！”萧知熄低声愤吼她的名字，掐在顾敛脖子上的手却一下子放开，“你讲不讲理？”
“我帮你解决困境，你不感谢我，咬我就算了，你还有脸哭？”
话音刚落，萧知熄只觉臂上被咬紧的皮肉一松，以为说动了顾敛，刚抽回手臂，紧接着脚上却传来钻心一痛，萧知熄直冒冷汗，当即弯下了腰，没想到顾敛咬了她之后，居然又恶狠狠踩了她一脚。
顾敛胡乱擦掉脸上泪水，趁萧知熄疼得站不稳的时候，转身就走。
她确实没脸哭。
她只是想到了她的姐姐顾泊……顾泊还在医院，等她去接回家。
“顾敛！”眼见她步伐毫无留恋越走越快，萧知熄只觉自己如同破布般又被扔下一个人，拖着发麻的腿追了两步，却被几个急匆匆赶来的保安挡住路。
回到包厢，音乐依旧高亢振奋，呛鼻的烟味四处弥漫。
顾敛嗅觉比较灵敏，停顿了一分钟，难以忍受地皱了皱眉头。
她伸手将长发撩到耳后，压下心头混乱的杂念，这才寻到之前的角落位置，刚走近却发现季惠已经坐在那里。
透过五颜六色的光芒，季惠低着头，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季惠。”她唤了声。
听见她柔性的声线，季惠放下手机，抬头双眼一亮，“阿敛，我以为你回去了，正要给你打电话问问呢。”
“去了趟洗手间。”解释了句，顾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没等到你回来，我怎么敢离开。”
她往季惠身边坐下后，开始倒酒。
“顾敛，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了。”她们之间断了联系，就是从顾敛不告而别开始，季惠嗔了她一眼，“害我等这么久，该你自罚三杯。”
“好，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先自罚三杯。”经历了方才那一遭，顾敛面上虽然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其实心底已经烦透了，于是也就没拒绝自罚三杯，二话不说，直接端起满满一大杯就往嘴里灌。
酒是个好东西，特定时候能够让人忘却烦恼，一醉解千愁。
顾敛仰起头大口大口往下吞，纤长的喉管上下滑动着，弧线优美的脖颈微微绯红，似乎透着诱人的气息。
只要她沾了酒，顾敛浑身没多久便会红得像只煮熟了的虾。
季惠别开眼，迟疑了几秒钟到底没抵住诱惑又转了回来，她记得顾敛酒量不是很好，见她喝完了，连忙按住顾敛再次端酒的手。
“还是别喝了，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让你睡大街上。”季惠笑着劝道。
“你不是说陪我尽兴吗？”顾敛挑了挑眉头，朦胧的眼睛里，因酒而迷离了几分，她捏了捏季惠的脸，颇有些孩子气性地说，“咱们的老规矩，说罚三杯，一杯都不能少。”
季惠迟疑了下，视线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心跳砰然，好像被蛊惑了一般，“好，我陪你尽兴。”
“阿敛，你想怎么喝，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那我们蹦迪去吧！”
“……”季惠拿她没办法。
说蹦迪就蹦迪，两个四十岁的女人，往年轻人堆里那么一挤，就像十**岁的小姑娘似的，热情奔放，激情四溢。
她们形容一个温柔内敛，一个端庄秀雅，皆是普通人高不可攀的传奇人物，而在此时此刻全都没了平时形象，这巨大反差展现众人视线里，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旁边的男女们见了纷纷哗然，全部被顾敛和季惠灵动活跃的肢体带动，以她们为中心，迅速围绕着两个人一起疯狂扭动身体。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沉浸在这一片靡乱之中尽情地挥洒汗水。
一个小时之后，玩累了，喝爽了，精疲力尽的顾敛闭着眼，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红得通透。
“顾敛……”季惠在她耳边低声，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顾敛似乎熟睡了，眼睫安分地垂着，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季惠知道她累坏了，面对面的姿势看了她半晌，当目光再次落到顾敛那张饱满红艳的嘴唇时，头脑一热，内心的渴望随着膨胀的欲、望再也没办法压抑，于是季惠一点点靠近顾敛的脸，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她不敢奢求什么，就只是吻一下，吻一下顾敛而已。
这个想法季惠很早就有了，她想着就当满足自己那么多年的遗憾。
感觉到顾敛的唇温热柔软的，细细品尝还含着一丝酒味的甘甜，充盈着醉人的芳香，她居然舍不得退开了。
季惠不敢深入，克制地浅尝即止，她看着顾敛，抬手拿指腹沿着顾敛光洁的额头，越过眉间描绘着她的脸型。季惠以为这么久不见，早已经消淡了当年那些情愫，不再那么浓烈了，可是……季惠静默一会，叹息般小声道：“如果你是我的，那该多好。”
所幸，顾敛现在生活幸福，那么当年她的放手成全，没有错。
这就够了。
顾敛虽然高挑，但整体还是偏瘦，体重轻飘飘的，季惠抱着她起来没感到什么压力，顾敛喝多了不会说胡话，也不会发酒疯，只会倒头就睡。
吩咐助理去开车过来，季惠并没打扰众人兴致，准备先带顾敛回酒店休息。
顾敛已经醉醺醺了，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季惠叫不醒又深怕她摔了，只好将顾敛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后颈，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等季惠半抱着顾敛进了电梯，走出了会所，季惠抬头没看见助理，余光不经意倒是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姿倚在路边的车上。
只要顾敛在的地方，真是哪哪都有她的影子。
“萧学姐。”季惠对她的出现只是怔了一下，放在顾敛腰上的手紧了紧，很快略带歉然说道，“不好意思，顾敛有些喝多了。”
萧知熄快步走近了，面部微笑点点头，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她善解人意道：“一时高兴，难免的。”说着伸出双臂越过季惠的手，强势地扣紧了顾敛的腰肢，从季惠怀里捞走顾敛，“我来接她回去。”
手一下子落空，季惠退了小半步，极有分寸地道：“那就麻烦萧学姐了。”
她退让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衣服有股拉扯的力量，连忙低头望去，而抱着顾敛的萧知熄同样感觉到了，垂眸一看，是顾敛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季惠的一片衣角。
好似溺水的人，紧紧抓着的浮萍。
“夫人乖，我们该回去了。”萧知熄握住她的手腕，轻声诱哄，“放手。”
顾敛大概是喝迷糊了，人被萧知熄拥抱着，手却攥住了季惠的衣服，萧知熄眼见哄骗失败，只好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
总算上了车，萧知熄怕她睡不舒服，于是侧着身让顾敛整个人依偎在自己怀里，顺势扫了眼手臂上的牙齿印，已被顾敛咬得破皮见血了。萧知熄还能怎么办，无奈一笑，手指拨弄顾敛散落脸颊上的头发时，目光也随之扫过她的嘴唇，萧知熄眉头当即一蹙。
绕到顾敛正对面，萧知熄凑近了她的脸，盯着端详顾敛红润的嘴唇，她发现上面的颜色有点不太一样，似乎唇上重叠着两个色号。
这意味着什么？
萧知熄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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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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