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两位地阶修士从边界上退下来,现如今,已经到了从北部边界换人的地步,若再找不到这虫的解法,恐怕南区再无地阶修士可替。
祁水云眉头紧锁,双手环抱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对策。
手机忽然亮起,一条陌生的短信发送到她的手机。
本来以为是垃圾短信,扫了开头两个字,她瞳孔缩起,左手捏成拳头。
堪堪稳住身体的颤抖后,这才点了进去。
文字的内容很短,发信人她也认识,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谁告诉他的?
祁水云的脑子里仿佛蒙上一层雾,她凝视着手机,感觉自己又要陷入谷底了。
快到吃饭的点儿,江礼照常走出来,问她想吃什么。
温柔的嗓音将她倏然惊醒,看见这人含笑的面容,祁水云渐渐冷静下来,在少女快要走过来时,她神色如常的掐灭手机屏幕。
“吃火锅吧。”
“嗯?难得你主动想吃火锅!”江礼有些惊讶,火锅虽然好吃,但是一向不在祁水云的工作餐范围之内。
“嗯,最近吃得太清淡,想换换口味。”还坐在位置上的人撂下眼,语气随意。
江礼开心的去点饭时,她重新打开手机,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可以,但我需要安排一下。”
对方几乎马上就回了消息:“不要让我等太久。”
“一个月的时间,我需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行。”
手指轻滑,祁水云把几条信息删除干净。
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睡前,江礼在小阳台上吹风,花园里她堆的那个大雪人已经开始融化,几枚嵌在上面的大石头摇摇欲坠。
“清理了吧,别把人砸了。”江礼主动说。
“嗯,你给王妈说。”祁水云还在床前看什么,头也不抬。
江礼的眼里酝起一丝心疼,最近祁水云都是这个状态,可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候王妈也休息了,她想了想,换了套衣服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这个雪人她自己来处理吧。
把袖子挽上去,她把雪人身上的石头一块块的搬下来重新放回湖边,雪人的身体也被她分成好几块,丢进湖里。
反正是雪,化了之后就是水了。忙完这些后,她又从窗台上跳回去。
祁水云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头也未曾抬起。
江礼没有去打扰她,简单把自己冲洗一遍,换上睡衣便上了床。先把床捂热乎吧,她想。
房间里恢复安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窗台上传来翅膀震颤的声响。江礼眯着眼睛一瞧,看清楚是什么后,忽然激动起来。
是药谷的灵鹤过来了,还带着它的小篮子!是不是谷主找到对付那些虫的方法了?
江礼一边想,一边把灵鹤放进来。
但这次的篮子里,只有一封信。
江礼把东西拿给祁水云,拿了桌上的几个果子喂给了灵鹤。
祁水云把信读完,又展开随信送过来的图纸,里面画着的,是一株灵草。
“这是困心草。”祁水云把图纸递过去:“谷主说,困心草可让入胸窍的灵物困住,虫也勉强算灵物,只要让武修吃下困心草,便可让子虫在里面迷失,不听母虫的召唤。”
“那你为什么没有轻松的感觉?”江礼粗粗看过图纸后,就把视线放回祁水云身上,自然注意到她仍未舒展的眉头。
“这种灵药,目前药谷没有,不知道存于世间的还有多少。”
现如今,除了药谷,哪还有地方有灵气?要找,也得从那些世家手里看看有没有之前保存的了。
虽然有了解法,但是希望仍然渺茫。
祁水云把信封收好,把那草药的图片拍下来,用武盟的名义,连夜发给各个世家的负责人。
她又提笔给谷主写了回信,希望能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解法。
忙到半夜,祁水云才躺回床上,里面被江礼烘得很暖。
江礼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一个软软的吻落在祁水云的额间:“睡吧,总会找到方法的,我给掌门和门内几个长老也发了消息,请他们帮忙找找。”
“嗯。”祁水云埋在她颈间蹭了蹭,也抬手环住了她。
......
南区在搜集困心草的事祁水云没瞒着,这东西存于世的本来就少,现在情况危急,如果还藏着找,不知要找到何时。
翻遍整个南区,也有一些收获,但是所有的灵草加起来,只到收集到目标的五分之一不到。
祁水云让陈家的人先把这些东西送到边界去,优先给修为高的武修使用,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
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东西两区的监视。
“困心草?”祝厚听见下属的禀报,放下手中的茶碗:“这姓祁的女的还真不能小瞧。”
身为虫谷谷主,他自然知道困心草的用途,专克他们这些虫谷弟子。
“她弄了多少?”祝厚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只余下身前这个下属。
“听那边的人来报,大概能再让南区的人坚持个半月。”
祝厚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嘴唇紧紧抿起,控制高修为的武修太过耗费心力,祝厚一直控制着本区武修的修为,他们的资源本来就比不上南区,武修的实力压制情况下,实力肯定不如南区。
眼看南区的武修续不上,到时候他和西区方家的人一同对南区发起进攻,再控制药谷谷主打开药谷大阵,就可以让母虫和子虫借着灵气重新修炼。
可这时候又出岔子,万一半个月之后祁水云又找到什么东西继续拖延时间,虫谷的弟子也耗不起了。
这段时间投出去的子虫,已经花掉虫谷大部分老本,除了这一次机会,虫谷翻身再无希望。
心中的巨斧已然劈下,他拿出电话给方家家主打去。
......
“苏小姐,您再吃一点吧。”一个年近五十,保姆打扮的人端着一碗汤药递在苏怜悦面前。
她看着眼前躺在床上柔弱无力,头发都有些枯黄的人,长叹口气:“不为您自己,也为肚里的孩子想想啊。”
临近生产,苏怜悦的胃口却越来越差,每天饭都吃不了几口。
“吃不下了,闻着就想吐。”她躺在床上,眉头皱起。
现在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都感觉反胃,仿佛回到了孕吐那个阶段。
可这是孕吐吗?都8、9个月了还会孕吐?
苏怜悦已经是二胎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好几次午夜中惊醒,她梦见自己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满地血污和碎肉。
唯一庆幸的是,宋家那个老女人定时给她产检,腹中的胎儿很健康,她的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肚皮,眼中茫然闪过。
如今那个老女人就是看在她怀了宋朗的种才对没对她下杀手,若是她生下孩子后呢?赶尽杀绝还是其他恶毒的手段?
从她被抓过来开始,没收到过任何外界的消息,本来还期待宋朗能够来找她,她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燃着希望的心越来越冷,她渐渐明白,她可能想错了。
宋朗和她再有感情也不能遮盖他没能力的事实,他事事都要遵从家族的规矩、他母亲的意图、最后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苏怜悦呢,还得排在宋朗之后吧,她是最后被考虑的那个。
头一次,她生出后悔的想法。
后悔那日宴会上攀附这个男人,后悔自己鬼迷心窍被权势蒙了眼,后悔这么多年伏低做小没嫁进去还是不死心。
至于周亦旋,她现在过得很好,自己那点愧疚之心算得了什么?也是她自己贴上来的。
主动倒贴的,没个好下场,跟自己现在一样。
苏怜悦挥了挥手让保姆拿着汤走开,靠在床头,一阵困倦袭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回到她和周亦旋重逢的时候。
“怜悦?你怎么在这儿?”周亦旋22岁,刚做完一个任务,和几个师门的朋友一起来酒吧喝酒放松一下。
苏怜悦一时间没认出眼前人是谁,毕竟从孤儿院分别10年再没见过,周亦旋的身体跟打了激素一样窜得老高。
好一会,她才试探的开口:“周亦旋?”
“你想起我啦?”这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给身边的朋友说了几句,就把她拉到一边叙起旧。
说的是叙旧,其实说的就是小时候周亦旋被人嘲笑,苏怜悦帮她说话的那几件事情。
周亦旋早已不是那个自卑怯懦的“傻大个”女孩,自卑怯懦的换成了她苏怜悦。
在她一再询问是否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苏怜悦想,这根稻草我得紧紧抓住了。
后续就是,周亦旋越来越相信她,带她出席各种聚会,用女朋友的身份。
那时她感觉周亦旋喜欢女生,就顺势采取了这个手段。因着这个身份,身边的人果然给了她许多优待。
有没有真的喜欢周亦旋呢?不重要了,反正她找到了宋朗,一个当时看起来,有钱有势,长得还好,最重要的是很轻易便撩到手的男人。
答应跟着宋朗后,周亦旋找过来,质问她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宋朗的名声可没多好,稍花点心思就能知道他睡过多少人。
轻易能被勾走的人,又能指望他有多坚定呢?
身边围着的几个朋友嬉笑道:“你自己留不住女朋友,是你没本事,没本事又想玩女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怜悦任凭这些人说,没有开口解释一句,哪怕周亦旋从来没有承认过苏怜悦是她女朋友,哪怕这些事情都是从苏怜悦口中传出去的。
周亦旋看着那十分陌生的脸,没有揭穿她,没有说要让她好看,她只是在这群人的嘲笑里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还带走要闯进来找她们麻烦的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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