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季舟一如既往的去公司上班。
昨天晚上他满脑子都是那些事情，当年的事情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江霆才刚推门进来，就被季舟沉在眼底的疲惫吓了一跳。
“舟舟？”
他敛了笑意，凑到季舟面前，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你昨晚没睡好吗？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季舟看了江霆一眼，微微偏头躲开了。
他抬手揉揉眉头，眼睛又酸又胀，说不出的难受。
“不用牛奶，你去给我冲杯咖啡，”季舟挥开江霆悬在他头顶上方的手，开口说道，“冰美式，加两分浓缩。茶水间有咖啡机，你不会用就去问问。”
江霆和季舟对视了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沉默着就出去了。
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两个人之前的气氛古怪又尴尬，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季舟紧盯着面前的文件，头却疼得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没一会儿，江霆端着杯牛奶进来。
他把热牛奶放在江霆面前，“没咖啡豆了，给你换了牛奶。你喝一点，会舒服一些。”
被放在桌子上的牛奶这会儿还冒着热气，季舟抿着唇看了那杯牛奶一眼，也不知道江霆到底是怎么热的。
“没有就算了，我自己点外卖，一会儿你下去拿。”
季舟到底是没动那杯牛奶，只低头打开手机打算自己点一杯冰美式。
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季舟做着深呼吸，点下一杯加了三分浓缩的冰美式。
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他没必要再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伤神。
只要不再重新陷入江霆的温柔陷阱里，他就依然还是那个“正常人”。
“舟舟，”江霆叹了口气，他抢过季舟的手机拿到一边，俯身撑着桌子看着他，“你需要休息，你脸色很差你知道吗？公司离开你一天倒不了。”
本来就烦躁不堪的季舟，这会儿被抢走了手机，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江霆，我让你别管我了，”他拍着桌子站起来，抬头和江霆对视，“我不是你，我心没那么狠，我做不到不管不问。”
季舟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情绪不断上涌，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江霆，你当初走都走了，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他疲惫的靠在墙上，看着江霆的眼神里几乎没什么光彩，“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回你的江家不好吗？”
季舟疲惫极了，昨天晚上，他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又浮现起当年的事情。
那些同学私下里对他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异类。
他们把他的书丢到地上，在他的桌洞里塞满了诅咒和讥讽的纸条。
他永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同班的同学躲他就像是在躲避什么危险的病毒。
哪怕现在离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年，那种滋味儿也还是让他恐惧。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栗。
江霆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季舟，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
他总觉得这种感觉不太对劲。
季舟现在这个状态……
很奇怪。
是因为昨天林业说得那些话？
“我爱你，舟舟，”他绕过桌子凑到季舟身边，“一直都是。那个林业，他就是个混蛋，他的话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连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季舟承认自己是有一瞬间的心动的。
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季舟错开了目光，等了很久才又开口，“然后呢？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了？”
他总是对江霆十年前的不告而别难以释怀。
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别的？”江霆眼里难得生出一丝茫然来，“舟舟，你要是还生气的话，可以都冲着我来，没关系。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听到林业说的那些话了，好吗？”
不是这个。
季舟心里一阵无力。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算了，江霆，”季舟叹了口气出来，推开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样衣应该是今天完成的，你去看看制版部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对话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季舟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把江霆支出去。
也许江霆刚刚那话说的是对的，他现在的确是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了。
尤其，是没精力再去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感情问题。
江霆也明白季舟是想要把他支出去。
他看着季舟，欲言又止。
“好，我知道了。”
江霆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然后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制版部包揽了整个二十楼，但其实他们做得也不但只是制版。
二十楼里至少又三分之一的地方，是用来配合拍摄和后期那边看效果的。
江霆过去的时候，摄影部，制版部的人都在。
他甚至还看见李清言这个设计总监跟着在里头浑水摸鱼的闲逛。
“哟，江助理，”李清言看见江霆那副满脸哀怨的怨夫样就来了精神，当即一脸愉快的迎了上去，“今天怎么突然跑制版部这儿来了？还一脸的哀怨，啧啧。”
他说到这里，故意用肩撞了江霆一下，侧着头小声跟人咬耳朵，“怎么，还没哄好季总呢？”
“李总监，”江霆舔了下后槽牙，眯着眼睛看向他，“你一大清早的就跑制版部来摸鱼，你觉得季总要是知道了……”
其实设计部爱摸鱼是全公司出了名的。
季舟自然也是了解的，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当面抓着，一概当做没看见。
“诶，江助理，有话好说啊。”
李清言拽着江霆，换了副谄媚的笑脸。
他其实知道季总对他们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江助理毕竟和季总有一腿，能交好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人的确是没哄好，”江霆叹了口气，“我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李清言听他这么说，看向他的眼神全是鄙夷。
他上下打量着江霆，不理解这人长着副特会撩人的脸，怎么到动真格的时候就能笨成这样。
“追人嘛，你不得说几句好听的？”李清言目光看向不远处正给人台套样衣的员工，侧头跟江霆说道，“要想追人就不能要脸，多说几句好听的，送点花儿啊，或者人家喜欢的东西，投人所好么。”
这道理江霆早十年就明白了，哪里还用得着李清言教他？
可问题是，他总觉得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这些问题，而是别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诶，对了，”李清言低头看了眼手机，抬手用胳膊肘怼怼江霆，“我记得影院最近新上了部恐怖片？你约着季总去看啊，指不定就能投怀送抱……互生情愫的，嗯？你要是不敢约，我就说我们部门团建，叫着季总和你一起。”
“我不，”江霆看都没看李清言，直接干脆拒绝了，“你这都多老掉牙的套路了？你这追人的套路该更新升级了，李总监。更何况，趁人之危多不要脸啊？我还是比较想自然一点。”
李清言“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江霆，一副识人不清的表情，“看不出来啊，江助理。你这人长了副校霸脸，原来是个正经人啊？”
江霆啐了一口，当时就要抬脚往外走。
这次他都不用开口，李清言就知道他是要去告状的。
“诶，你回来，”李清言又给人拽了回来，“正经法子也不是没有。你回头找个时间跟人开诚布公的聊聊，我觉得季总对你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成年人的感情哪来的一见钟情啊？无非也就是图个情绪价值，或者经济价值。人家季总自己就不差钱，那就只剩下情绪价值了，你懂我意思吧？”
说到这里，李清言顿了顿，忽然想起些别的事情来。
“说起来，昨天销售部开会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李清言说着，又走上前去摆弄着人台上的样衣，“季总跟人家销售部经理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呢，说是为了整顿职场环境，我觉得那就是为了你。”
江霆：我爱我老婆！
舟舟：没了？你就不想说点别的？（你就不想交代下十年前为什么走吗？）
江霆：[挠挠头]还有啥？一直爱，没变过。
为了防止被锁导致不能上榜的问题，以后周四的更新都会放在下午。明天就是周四啦，大家不要忘记了。
隔壁文下的那位真给我看笑了，之前还觉得生气，现在我是真的觉得好笑，我是真的头一次见读者修改评语来膈应作者的（捂脸笑）还专门建了个叫[傻 bi文]的收藏夹来放我的文，嗯，我是有些排场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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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爱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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