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出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前,储雪给了裴玉虎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真不后悔?”
理智被□□烧灼殆尽的青年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磨磨唧唧半天没个动静,你是不是不行?那换老子来——”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说罢,储雪俯身堵死了青年所有不满的叫嚣。
人影交织,一夜荒唐。
翌日十点,裴玉虎揉着眼睛准备像往常一样起床训练,可刚挪了一下腿,就疼得他困意全消——
“哦草,老子的腰……要断了!”
他好像被一辆压路机压过,每一块肌肉都酸痛的不行,只是简单的抬手,骨头就蹦的咔咔作响,像是被拆卸过重新拼回去一样。
裴玉虎艰难地坐了起来,揉着仍在作痛的脑袋试图想起昨晚的记忆:“我昨晚上都干啥了?偷牛吗?草,想不起来,老子就不该喝那么多的酒!等等,喝酒?我想起来了!”
昨晚,为了保住濒临解散的GM战队,他托人牵线请一众有钱的玩咖二世祖喝酒拉投资。
结果酒喝了,马屁拍了,孙子也装了,不仅投资没拿到,他还跟冤大头似的还被连哄带骗的付了全场酒钱!
即便醉的不行,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回忆戛然而止。
裴玉虎瞪圆了一双虎目,急忙去找自己的手机,然而两个枕头摸完,别说手机,连根数据线的影子都没找着。
裴玉虎皱着眉嘟囔道:“奇了怪了,我记得我每次睡觉都把手机扔枕头下的啊……难道是在床上?”
裴玉虎正要掀被子,突然眼尖地瞥见了一旁床头柜上熟悉的一角,长臂一捞,果然是他的手机。
“怎么放在这里了?”
他疑惑地低喃一句,手里的动作不停,迅速登录了自己的手机银行查账。
果不其然,在昨晚十一点有一笔付给酒吧的账单,然而金额却令裴玉虎目眦欲裂:“个十百千万,六万五!草!老子的全部家当也就七万二!”
裴玉虎气得手都在发抖,他跟那群玩咖二世祖拼命的心都有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将裴玉虎从盛怒中拽回了神志,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提醒是银行来电。
“难道是银行监测到那笔资金转出不正常,所以给我退回来了?”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裴玉虎急迫地按下了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堪称亲切到堪称谄媚的声音:“是裴先生吗?我是农行荣发分行的行长啊,我姓张,您尾号0692的这张卡是在我们分行办的您还记得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裴玉虎激动地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因为我这张卡有异常?”
“是这样的,我们系统监测到您有一笔从国外银行转入的资金,所以特地想请问一下这笔钱的来历。”
最后希望破灭,裴玉虎失望地想要挂断电话,“我哪里有这人脉?你们搞错了吧。”
张行长不愧是行长,语气连个波动都没有:“先生,不会有错的,因为它触发了我们银行的金融监管。”
“你等会儿,我确认下!”
裴玉虎挂掉了电话重新点进了手机银行,这一次他直奔账户余额,然后他就被小数点前那一串数字彻底砸懵了,数了几遍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个十百千万,草,五百万!”
他赶忙查流水,根本不用费劲翻,那一串零的金额混在一众几十几百的零碎收入里尤为醒目。根据账户明细,对方是一次性将这五百万打进他卡里面,时间是正是今天凌晨。
乍然成为百万富翁,裴玉虎却毫无暴富的喜悦,而是担忧——
“我都干了什么?这么多钱,别不是把人给绑了吧?”
结合他那极差的酒品,裴玉虎觉得他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
就在他天马行空乱想之际,手机上突然传来了微信的提示声。他下意识低头,却发现发消息过来的人他毫无印象。
D.T:醒了?
看着顶着一张雪山做头像,怎么看怎么陌生的联系人,裴玉虎绞尽脑汁也想出这人是谁:“我什么时候加了这个人?D.T……是哪个战队的新人吗?我也没听陈丽说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D.T:我让人准备了滋补的药膳,你饿了的话我就让他们送上来,不用等我,我上午有会。
裴玉虎下意识地在输入框里敲出一行字:你是我爹,老子吃饭要等你?
他还没发出去,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他正在输入的状态,又发了一段话。
D.T:腰还疼么?
裴玉虎按下发送键的手顿住了,惊奇道:“嘿,这人赛博神医吗,隔着网线会知道我腰疼?”
叮咚。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D.T:我昨晚上给你清理过了,但你不是很配合,效果可能不是很好。觉得难受的话跟我说,我让助理给你送药过来。
D.T:对了,你自己的衣服也应该穿不了了,我让人去买了。你如果急的话,可以先穿我的。上衣在床右手边衣柜的第三间,裤子在第四间。内裤在抽屉里,是新的。
这关怀的语气,这微妙的聊天内容,裴玉虎再没有发觉不对了他就是个傻子了!
他猛地低头,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此刻竟惨不忍睹!
锁骨往下,他蜜色的皮肤上尽是残留的指痕、吻痕等暧昧的痕迹。他的目光落在腹肌下被子遮盖住的部位,颤巍巍地伸手掀开——只见大腿根处一个醒目的齿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这一幕像是一把钥匙,昨夜酒后被他遗忘的那一部分记忆如开闸的洪水,奔腾而下,冲得下游毫无防备的裴玉虎三观炸裂。
“草!老子被个男人日了!”
裴玉虎用将要吃人的目光看向手机——
老虎超凶:你特么的给老子接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文字刚发出去,裴玉虎直接敲了个视频过去,结果却被秒挂。
“好啊狗东西!上了老子你还敢挂老子电话——”
裴玉虎彻底气炸了,连微信可以发语音都忘了,啪啪地在手机上按下了一通夹杂着脏字的质问。
-你***¥%*¥%……
正在他激情打字准备虚空对线时候,对方未卜先知似地发来了回复。
D.T:后悔了?
映入眼帘的熟悉字眼与昨夜曾在耳畔被数次提及,裴玉虎骂咧咧的敲字的手陡然僵住,他想起了昨晚他给出的答案——
“草!”
裴玉虎恼羞成怒地一记重拳砸在了枕头上:“老子是喝了假酒吗?竟然会答应让一个臭男人上?”
更悲催的是,无论裴玉虎怎么绞尽脑汁地回想,他愣是记不清来那个混蛋长什么样子!唯一的印象就剩下对方的声音很好听。
低沉的音色配上和缓的语调,像是一柄出自名家之手、颇具历史底蕴的小提琴所演奏的古典曲谱。
想到这里,裴玉虎心头一悸:“那个混蛋不会长得很丑吧?”
也不怪裴玉虎脑洞大开,只怪他们臭打游戏的,谁还没遇到过一两个货不对板的声优怪物?
裴玉虎正坐立难安,对方再次发来了消息。
D.T:需要我再复述一遍我们昨晚的所有谈话么?
老虎超凶:不用!
裴玉虎气势汹汹的秒回,只为掩饰因为不占理所产生的心虚——
昨晚,他被坑着付了账,心都在滴血,迫切地想要找那群坑了他的混蛋算账,结果出了门就发现一个两个早就跑的没影了,连口热乎的尾气都没让他嗅着。
经过无能狂怒地发泄一通后,裴玉虎带着一肚子窝囊气,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路肩坐着,准备掏出手机打车回家,没想到等来的是一辆比他命都贵的迈巴赫。
后座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男人,俯视着蹲坐在地上的他,语气平淡却气人:“你求得那群二少不过是一群胸无大志的米虫而已。”
“他们家里之所以愿意用车房养着,只是防止他们闹起来惹人笑话。他们一个月那点钱自己花都不够,又怎么会分给你?”
裴玉虎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被他这无情几刀彻底扎破。
“草,老子也不想的啊,如果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群草包,我怎么会跟个傻逼似地上赶着被他们当冤大头宰,又没人告诉老子……”
裴玉虎宣泄着心头的怒火,但声音中却蕴藏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委屈。
卸下了心防,酒气长驱直入,裴玉虎醉的不行,干脆将心底积攒多时的怨气一吐为快:“我承认决胜局我打野2-6的战绩是有点坑!但这也不代表所有的锅都得扣老子头上吧!”
“你也不看看NKS请的都是什么人!对面射手老狼,S5冠军队伍EC的前队长!中单萌熊,LCK中出了名的击杀王!老子拿头跟他们打啊!”
裴玉虎越说越起劲:“你来评评理,前期老子的野区全崩,我十分钟才摸到一个蓝buff,靠!对面辅助整局都领先老子两百经纪,就这逼样,我三路带给拖到后期,还在龙坑那一波团战里切了他们双C!老子已经很牛逼了好吧!”
嚷嚷着又突然落寞了下来:“结果我们还是输了,别说出赛资格,就连八强都没进……”
“本来就没几个的赞助也不续约了,战队账上的钱也只够发完这月的工资,连下个季度的房租都交不起了,到时候那群兔崽子可怎么办啊……”
“操!搞钱真踏马难!”
裴玉虎烦躁地犯了烟瘾,然而刚从兜里摸出烟盒,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人一直没走。
一想到他看到了自己这幅窘迫的模样,裴玉虎脑子一热,愤恨地张牙舞爪道:“你怎么还不走?我的笑话还没看够?”
但对方的回复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跟我,钱不是问题。”
这话说的直白,且语气郑重不似玩笑,就是裴玉虎这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半个文盲,也能听出他未尽的意思——他要包养自己。
换做其他时候,如果有人敢对他说这话,他废了那人的第三条腿都算轻的。
然而昨天也不知道他真的是脑子发抽,还是那六万八的账单刷的他实在肉疼,他竟然没有直接动手。
“想包我啊?富哥先V我五十万看看实力?”
储雪直接将自己手机递给了他:“你的卡号。”
裴玉虎不慎灵光的脑子卡壳的更加厉害,狐疑着没接:“你认真的?”
储雪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愿意?”
裴玉虎讨厌这种眼神,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但嘴里却不饶人:“哼,我是怕你掏不出来!”
他抢过了储雪的手机,将自己唯一一张能记住的银行卡填了上去,然后递给了他。
裴玉虎把手机塞回了储雪的手里,“好了!给你!”
“嗯。”储雪接过了手机一通操作,裴玉虎睁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给你转账,好了,钱过去了,你看手机。”
裴玉虎愣愣地拿起手机,数了两遍小数点前的数字后,本就酒醉的脑子被砸的更加发蒙:“五、五百万?”
“一个月,愿意么?”
裴玉虎震惊道:“操,一个月五百万包我个大老爷们?你看中我什么了?老子的屁股也没镶金啊!”
“你这个人。”
裴玉虎张大嘴,震惊了好久,最后才闷闷地挤出了一句话:“我看你是真饿了,连我你都下得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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