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桁此次被自家老爷子逼着来是下了死令的,不结婚不许回去。
但那小姑娘宁愿嫁给一个傻子都不嫁给他,他能有办法,总不能强娶豪夺吧。
今天中午听他们那桌的意思,明天就去领证?
那太好了,领了证老爷子再怎么逼迫他也没有用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林大少爷顿时觉得这个鸟不拉屎的县城小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建个旅游度假区能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姜祉在网上看见隔壁的镇子有樱桃园,是当地销往全国的特色产品,园里可以自由采摘,他们两个就来了。
谁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碰见了秦雨销!
自从知道这小姑娘就是肖家流落的千金,他就觉得她有点阴魂不散的意思了,走哪儿都能看见她!
很明显,秦雨销也不想看见他,又装作不认识一样收回了视线。
林烬桁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也当没看见她。
山头很大,林烬桁和姜祉一直在山上待到太阳快落山,摘了满满两大箱樱桃打算带回宾馆明天吃。
山脚是一排农家乐,其中一家招牌是明晃晃的红色led灯,五个大字——铁锅炖大鹅。
院子里点了好几个大灯笼营造了朴实又热闹的氛围,成功吸引了两人。
老板娘热情地迎过来,嘴上好听的话就没闲着,店里一共四张大圆桌,此时就只剩了一张是空的。
林烬桁扫了一眼,非常巧,看见了秦雨销正和四个男生踩着箱子划拳喝酒。
和在京州时清纯乖巧的小白兔模样截然相反,又酷又野,眉眼间挑着笑,谈笑间游刃有余。
她平常做作浅笑的时候很难发现,当她真正笑起来的,会露出一对不太明显又对称的尖尖小虎牙,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踩着酒箱的腿修长笔直,惹眼极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T恤和短裤,依旧扎着丸子头,但完全就是个很社会的社会姐,明明不是惊艳的长相,但这种骨子里透出来恣意张扬,要命的吸引人。
林烬桁突然就很想知道,姓陆的见过她这副张扬肆意的模样么?
铁锅炖的味道还不错,比京州有些店强了不少,林烬桁吃了半肚子的樱桃,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其余两桌已经吃完了走人,而秦雨销那桌和他们这边距离稍稍有点远,这会儿很明显已经喝大了,拿着酒瓶子唱起了……青藏高原。
有个男生站起来嚎,“那就是——青!藏!高~原——”
原到一半,窗外突然一亮,接着“轰隆咔嚓”一声巨响的雷劈了下来。
歌声陡然变成了几句“卧槽!”,接着暴雨倾盆砸了下来。
盛夏雨季就是这么不讲理,一个招呼都不打,说下就下。
林烬桁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暴雨转雷阵雨,一晚上都是雨。
这里属于农村,到镇上的路没有路灯,雨天危险系数直接拉到爆,意味着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老板娘一听他们不是附近的,立即道,隔壁就是住家改建的小宾馆,你们可以去住一晚,环境卫生,价格合适。
老板娘还热心地借给了他们一把伞,他们两个冒雨去了隔壁。
小宾馆确实是小宾馆,改建得一间屋子跟高中学生宿舍似的,只在两边墙边放了两张单人床,铺了层褥子加灰床单,连床垫子都没有,而且卫生间和浴室只有一个公用的。
林烬桁是无所谓,他在特种部队里待了两年,原始森林里野训的时候连树梢都睡过,有个能遮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但他看得出来,娇生惯养的妹宝不太想住这种来路不太明的小宾馆,但是相比于开车路滑掉进山沟里从此半身不遂从此与家产无缘,妹宝说他愿意将就将就。
而林大少爷此时并不知道,这将是他今年做的最最错误的决定。
今晚貌似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林烬桁先去洗澡。
浴室和卫生间是分开的,独占了一个单间,除了门是木门,老式的普通门锁外,看得出来是精心装修过的,地上铺了白瓷,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公用的洗发水沐浴露,以及厚厚的一叠浴巾。
林烬桁锁好门,拉了拉,很紧实。
他洗到一半,听见门口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这门怎么打不开呀?”
旁边有个男生,语气也有点醉酒后的含糊,“不能是里面有人啊?”
林烬桁抬手拧上水阀,刚想说里面有人,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力道大得碰到墙后,又狠狠回弹回去再次发出怦然重响。
他镇定地转头,那可怜的浴室门自己慢慢转开,脸颊酡红、眼神朦胧的秦雨销站在门口,慢慢地收回了脚。
林烬桁慢慢拿过浴巾,在秦雨销愣愣的视线里,慢慢地围在了腰间。
秦雨销喝醉了就完全放飞自我,大脑在脱离正常的回路上肆意狂奔。
看见浴室里有个**裸的男人,歪了歪头,然后,吹了个极其响亮的流氓哨后咧嘴一笑,“帅哥!”
林烬桁,“……”
她是不是有病,她是个女的吗?!
“咋的了?”宋惊唐摇摇晃晃地过来,探着脑袋往浴室里面一看,男人裸露的肌肉线条极具美感,肩膀宽阔,腰身劲瘦,八块腹肌沟壑块垒分明,一直向下延伸到小腹,水珠顺着人鱼线要坠不坠地下淌……
宋惊唐瞬间吓得酒意全飞了,“卧槽!!”
他手忙脚乱地捂住秦雨销的眼睛,冲林烬桁道,“不好意思啊你继续!”
说着,连拖带拽把秦雨销拉走了,“我的姐啊你要长针眼了咋办!!”
林烬桁,“……”
浴室门被踹坏了,他把没怎么冲干净的头发又冲了一遍,就穿了衣服出来了。
姜祉见他回来,放下了手机就要去洗。
“浴室门锁让个小姑娘一脚踹坏了。”林烬桁随手擦着头发,想起刚刚是事情一阵烦躁,“你别洗了。”
“不洗澡怎么行?”姜祉立体分明的混血面容上,金色眼眸天真又无邪,“门坏了你帮我看着不就行了?”
林烬桁嗤道,“老子怎么那么稀罕你?爱洗不洗。”
两分钟后,林大少爷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压着几分不耐,给洗不了澡就要上吊的妹宝守浴室门。
半夜的时候雷声阵阵,林烬桁被吵醒,出房间去上厕所。
中间的客厅灯是开着的,他走过去,看见秦雨销一个人抱着腿缩在沙发上,闻声抬头看过来,神色稍显紧张,一张小脸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秦雨销酒量很好,但她过了某个临界点后脑子和身体就处于各玩各的状态,看着像没醉,其实已经处于发癫中。
并且第二天醒了对自己昨晚干过什么一无所知,根据兄弟们的复述,她干过但不仅限于:
拉着路过的狗跳舞,骑着垃圾桶当摩托压弯,冲进男厕所扫黄……
昨晚林烬桁进农家乐时,她就已经处于不记事的状态了,对自己一脚踹开了他浴室门的事也毫无印象。
半夜被雷声惊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慌慌张张出来,只有客厅这里亮着灯,却一个人都没有。
小秦同学作为医学生,不怕蛇虫不怕鼠蚁,必要时可以手抓蟾蜍,踩烂蟑螂,踹飞猫狗,捏死老鼠。
但她怕打雷。
可能是小时候被闪电打雷吓哭但根本没有人管她造成的创伤,发作原理和幽闭恐惧症差不多,表现为惊慌恐惧,呼吸急促,心跳过快。
所以当她听见脚步声,警惕地看过去,却发现是林烬桁时,心情无比复杂。
他大概是也刚被雷声吵醒,睡眼几分惺忪,半垂着眸子,极长的睫羽遮住眸底,没什么其他表情,朦朦胧胧间沉敛又分明。
一道闪电自窗外无声蜿蜒而过,玻璃瞬间之内被照得透亮,接着轰隆隆的惊雷滚滚接连,地动山摇。
秦雨销闭紧双眼,瑟缩了一下,心速飞窜,浑身起了冷汗,窒息感雾似的笼罩上来。
“你没事吧?”
澄澈低磁的音色,悦耳得仿佛金玉相击,让人想一直听下去。
秦雨销惶惶茫茫地抬眼,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清冽眼眸。
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珠,明明冷得可望而不可及,却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你的错觉。
秦雨销垂下眼,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热,筋骨修长,脉络清晰,掌心指腹有一层柔软的薄茧。
林烬桁僵住,眸光缓缓落在蜷成小小一团的女孩身上,心尖的柔软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她的手微微发抖,手心全是**淋的冷汗,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姑娘很强,年纪轻轻就是临时工,一人挑六个成年壮汉不是问题,在原始森林中行动自如,宛如草木之灵。
坚韧、睿智、强大。
可是这次再见,总能碰见她脆弱无助、被压制、被掣肘的一面。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
这短短的半分钟里,电闪雷鸣,接连不断,他们谁也没有动。
雷声短暂停歇,回过神的秦雨销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头皮都麻了。
尤其是……那次他就用的这只手!!
小秦同学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演会装,心里山崩地裂,脸上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她慢慢地收回了手,移开眼,若无其事,“不好意思。”
林烬桁没说话,坐到了旁边。
真奇怪,在原始森林披着伪装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拌嘴吵架,现在知晓了彼此的真正身份却总是无话可说。
安静了一会儿后,林烬桁才开口,声音清冽平静,“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
秦雨销削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蜷起成小小的一团。
半晌,才小声道,“我以前打死过一个人。”
林烬桁对此并没表现出惊讶,淡淡应了一声,安静地听她继续说。
以她的身手,打死人很正常。
那年秦雨销才十六,上高一。
她姑姑乔眉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年轻的时候在厂子里上班认识了隔壁屯子里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结婚生了个儿子,没多久就勾搭汉子,被婆婆发现后,大闹了一场离了婚。
后来进城打了几年工,又因为给人当小三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打瘸一条腿,回来在村里的小超市干收银员,还是不老实勾搭男人,又染了麻将瘾,挣点工资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输个精光那种。
那天乔老太和乔眉都出去打麻将了,秦雨销自己在家学习,乔眉的一个姘头直接进了房门。
秦雨销匆忙起身,说她姑姑不在家。
没想到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就是冲她来的,她上午去超市被他看见了,十几岁少女独有的青春气引起了他的不轨之心。
男人大概是中午喝了酒,说了几句浑话就朝秦雨销扑了过来,秦雨销练的内家拳是正宗的搏杀技,平常和十七八岁的少年打群架会把握着分寸,但在这将近二百斤的中年壮汉面前她就跟小鸡仔似的。
惊慌失措下手就没轻没重,一套五行拳全凭身体本能打了出去,内脏全给打碎了她又拿起铁的热水壶一顿猛砸,忘了分寸,把人砸了个半死,昏迷倒地,满地都是血。
她回过神时,抖着手打电话把在别人家打麻将的姑姑和奶奶叫了回来。
救护车很快进村把人拉走了,当天晚上就出了结果,命是保住了,但成了植物人。
乔老太本就重男轻女,只当秦雨销是赔钱货,出了这样的事别说出医药费了,甚至不想认秦雨销。
在晚上那家人上门来闹的时候,她连在镇上的秦盼姿一家都没通知,直接就和乔眉联合其余人,把秦雨销绑了送到那家,赔给那人的痴傻侄子当媳妇儿。
痴傻儿子是个糖宝,一米六的个头二百多斤,有缸粗没缸高,二十五六了还得家人喂饭。
别说娶媳妇了,相亲都没人看得上他。
秦雨销小时候是孩子王,别的孩子欺负他,她还制止过,甚至还给过他糖果,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给他当媳妇这一天。
她两手被捆的严实,和这糖宝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她试图和他沟通让他帮自己解开。
“你给我解开,我就和你入洞房好不好?”
但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给他洗了脑,他跟野兽似的,秦雨销说什么他都不听。
他脑子有问题,但力气大,跟座山丘一样,秦雨销在狭小的屋子里无从躲避,连柜子都撞倒了,被他抓住腿拖了出来。
二百多斤的肉全都压在了她身上,秦雨销的绝望到了极点,本能的挣扎着,拼命反抗,疯了似的踢他,咬他,也彻底激怒了他。
被拎起来甩出去,头撞在墙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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