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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腊蕉

推荐结合BGM观看本章:《年度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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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够深,这边的剑雄家床铺震震,被浪如涌,好不快活,那边,洪飞虎家那间借住给灭绝的房间有着同样的情景。

打住打住,唔好误会先哦,此处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可告人的情况,屋主洪飞虎正跟个猪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睡个香甜,灭绝房间里发生的床铺震震、被浪如涌皆为她一人造成——

她发紧梦啊。

这就要说回白日之时了,她正在家里收看着盛仁妍往日VCD,好Keep住自己的伤心之情,就在她伤心断肠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闯了进来找洪飞虎。

洪飞虎还在公司呢,她跑来这里当然只能撞到灭绝。

金屋藏娇就算啦,还是那么漂亮的娇!Icy马上就生气起来了,就要打电话质问洪飞虎,但却被灭绝打断了,她指着电视机问:“你系Icy?”

Icy这才注意到电视机放着的是什么,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为恶劣起来,“死人洪飞虎!他居然把这些嘢给外人看!”

说着她就要去退碟抢走这些回忆记录,灭绝当然不可能给她,抢着解释:“这些唔系飞虎噶,是妍妍给我噶!”

Icy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见人停止了抢劫的动作,灭绝这才小心翼翼解释起前因后果来,又在Icy的沉默中忍不住开口问:“你都非常钟意飞虎系唔系?所以先抢走他?”

在见到Icy的时候灭绝已经感觉到了,她绝对是洪飞虎的正牌女朋友,是她务必追求伤心的对象!

然而,Icy闻言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她低首冷酷地吐露出真实的想法:“钟意?都有褂,我跟他都算合拍啦,大家各玩各的都唔会介意……不过,抢走他,都怪她!是她做得不对,她辜负了我,话好一起出道,要做出最好的歌的……”

讲到此,Icy意识到不对收住了自己的埋怨,又端起了高傲不屑的模样说着灭绝这个外人知道这么多干嘛,随之气呼呼地离开了。

但即使只是寥寥几句,灭绝也从中了解到了真相。

在晚上睡觉前,她不由得又想起前几日盛仁妍哭着向她寻求认同的那句:

“如果你系我,你会点啊?”

如果她是盛仁妍?

“妍妍!”随着一声嗔怪的呼唤,灭绝一抬眼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女人——“盛日优”

“妍妍啊,妈咪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为了你好,所以你一定要听妈咪的话,知唔知道?”盛日优碎碎念着,夺走了“灭绝”手中的演唱会光碟,“唔许你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玩物丧志!”

只是听一听而已……灭绝无辜地想着对着那光碟伸出了手——

“啪”地盛日优甩手打了上去,打开了她的手,灭绝能看到,她的嘴大张着:“妈咪生你下来唔容易,你唔听话妈咪会好伤心噶,你系唔系故意气妈咪?你知唔知道妈咪费尽心思都系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系唔明白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不,她没有,她没想要伤害妈咪的。灭绝听着害怕,想要辩解又无从,于是她只能顺服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换来的是那张嘴弧度从下撇变成了上扬:“乖啦乖啦,以后听妈咪话。”——

“你穿着粉色好看,那件亮橙色好掉价噶,换掉它……这个裙显得你都唔淑女,换掉它……”

“那个同学仔日日叫你出去玩,浪费你读书时间,你以后唔准同她来往,还有啊,你这次考试先考到99分,你咩回事啊?还有一分为什么得唔到?你话全年级只有一个人得到100?你还好讲?为什么人地能得到你得唔到?”

……

灭绝听得发晕,从小到大师傅都没有这样念过她,如果师傅跟盛日优一样,她真的很想讲:“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好彩,某一刻,这些长气的唠叨停了下来,灭绝又成了旁观者的视角,于是她看到了少女模样的盛仁妍——她两眼发着光地笑的灿烂。

哦,怪不得她那么开心,她背着妈咪玩起了音乐。

灭绝看到,盛仁妍的表情完全变了,变得生动,眼睛里也神采奕奕的,整个人不再死气沉沉的。

她勇敢地跟陌生人争论起来音乐的理念,后来,这个陌生人同她吵着吵着成了她的伙伴,两个一个作曲一个作词配合得默契,当然,吵起来也吵得激烈。这个陌生人就是伍陆城。

她还翘课抢起了学校的琴房去练习,由此撞到同她看中同一间房的高傲小公主,两个就古典同流行谁高谁低争得面红耳赤,但又系争着争着,互相斗着琴斗到了一起,弹钢琴的小公主为融入乐队学起了吉他,两个成为了双主唱。这个小公主就是Icy。

这个期间,她不止交上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接受了表叔公朋友洪飞虎的追求,拍起了甜死人的拖。

这样的日子太快乐,快乐到,她不再想做过回那个名为盛日优的公仔的生活。

她就这样任性,完全不知道快乐是有代价的,所以,命运要给她一记强烈的耳光让她清楚——

现实。

盛仁妍自床上坐起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精神上还很兴奋,不经意看到了地上立着的贝斯,犹豫几秒还是下床走过去拿起了它。

感觉到人离开,瘫在床上的剑雄条件反射弹起身以视线追逐——“妍妍?”

“嗯。”盛仁妍应了一声,抱着贝斯坐回床上,生疏地勾动了琴弦,就这么凭感觉调音,边动作着,她边说起了有关贝斯的过往,“之前呢,我跟两个朋友组成了一个乐队,我就负责贝斯同唱歌,在一次很重要的比赛的前夜,我妈咪摔断了我的贝斯,我太生气了,就跟她吵得很凶,然后摔门离开了,但是没想到,在我赶去准备新贝斯应对比赛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讲妈咪急性心脏病发作了……当然,现在知道系假噶啦,不过我当时唔知道嘛,所以,那把贝斯后来就丢掉了,我也没有再买新的……”

剑雄第一次听到盛仁妍同自己讲起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为她叹息着,无声抱住了她给她支持。

感受到背后的温暖,盛仁妍欣慰地笑了笑,又拨动了几下琴弦,弦声清透。

梦中——

灭绝看到病房外的盛仁妍面色惨白,眼中神采一点点消失。

她做错了,她不应该只顾自己开心追求自由,所以才害得妈咪心脏病发作入了医院,都怪她不听话,如果她乖乖听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灭绝感受到盛仁妍的想法,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着急地就想扑过去跟她开解,但是她这一扑没碰到盛仁妍,而是闯入到了一个剧场里面,她站在最后一排的过道处,身边是退场的人群。

妍妍在哪里?灭绝着急地四顾,终于,她找到了盛仁妍的所在。

她就在舞台上,按着贝斯,孤伶伶的,对着剧场上逐渐退场的观众,她没有任何难堪,释然地笑了,然后,对着麦克风,她娓娓唱起歌:

“曾经攀上的天梯曾经拥抱的身体,

曾经在乎一切被突然摧毁,

霎那比沙更细,

良夜美景没原因出了轨,

来让我知一切皆可放低,

还是百载未逢的美丽,

得到过又促逝 也有一种智慧,”

她争取过梦想,只差一线,但已经窥到那方风景,所以,已经足够了。

她拥有过爱情,甜蜜浪漫,永远在说出那刻即是永远,所以,已经足够了。

“曾经拥有的春季曾经走过的谷底,

人生是场轻梯忽高也忽低不输气势,

全年度有几多首歌给天天的播,

给你最愉快的消磨,

流行是一首窝心的歌突然间说过就过,

谁曾是你这一首歌你记不清楚,

我看着你离座,

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甚麽,”

阿城骂得很对,她对不起音乐。

音乐不曾背叛她,是她,从中汲取了力量,得到了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体验,却还是不得不背叛音乐。

Icy报复她也是她活该,是她亲手割断了三人一起出道的梦想,背叛了那些笑过哭过的日日夜夜。

“谁曾是你这一首歌你记不清楚,

我看着你离座,

很高兴因你灿烂过高峰过总会有下坡,

回忆装满的抽屉时光机里的光辉,

人生艳如花卉但限时美丽一览始终无遗,

回望昨天剧场深不见底,

还是有几幕曾好好发挥,

还愿我懂下台的美丽鞠躬了就退位,

起码得到敬礼,

谁又妄想一曲一世让人忠心到底。”

鸟儿再想飞,被折断了翅膀,再无法飞翔,与其纠结对蓝天白云的向往,不如接受从飞禽变成走兽,脚踏实地。

不,不是这样的。灭绝很想告诉那个黯然放弃的女孩,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那么自责。

灭绝想要冲过去拥抱住那个孤立无援的女孩,但是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盛仁妍的笑容渐渐收敛成叹息。

就像人永远回不到过去那样,她如何拉得到过去的妍妍?

别放弃啊,你唱的那么开心,应该继续唱下去的。过不去,灭绝只能竭力鼓掌想让盛仁妍听到自己作为听众的肯定,然而,还是徒劳。

她听不到灭绝的掌声,也看不到灭绝的存在,她能看到的只是空无一人的座位,最终,饱含着不舍的她仍然下定了决心缓缓鞠躬,幕布也在此时落下——

“不要啊!”灭绝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在懊悔的心悸之中她意识到了,原来,一切只是梦啊。

只是梦吗?

洪飞虎正要敲灭绝的门想赶她离开,但门却先一步打开了,灭绝背着剑匆匆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

“哈啰?”无视他?洪飞虎疑惑地指着自己张望着灭绝的身影,只见她走出到花园停下,静静运气,然后——

峨眉剑出,剑身反射温暖和煦的晨光在灭绝脸上,莫名有种夕阳的感觉。

她运起了剑招,很慢很轻,然而,这样轻慢的动作却不逊猛力使用,剑游虚划而过之处,是没有产生草叶飞折的威力,但就发生了凋零荒芜之相,堪称摧枯拉朽之神奇。

“哇———”洪飞虎看得口开开忘记合,好半天才敢上前搭讪已收招的灭绝,“这个就是伤心断肠剑绝招?”

然而闭着眼睛的灭绝摇了摇头否定道:“伤心断肠剑最后一招叫百年好合,这一招是我刚刚悟出来的。”

“咁劲!叫咩啊?”洪飞虎捧场地鼓掌。

“不追究。”灭绝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只有怜悯的宁静。

“啊?”洪飞虎根本不理解。

他当然不懂,因为他从来是为所欲为的天之骄子。

哀大莫过于心死,所以,不追究。

时过境迁,更是无力追究。

噫耶~其实细心的朋友已经发现啦,三部电影中有的演员是重合的,比如金庆祥跟肥龙都系林雪饰演的,方丽娟同期跟伍陆城都是歪门……反正都设定是亲戚关系,不过这些跟剧情无关啦,重要的是——《天后》里的Icy跟《百年好合》的未婚妻Cat都是韩君婷饰演的,这里融合成了同一个人啦~没有为Icy的行为开脱的意思,她确实是个坏女人,给妍妍当时的境况雪上加霜,但是她不是为了飞虎选择背叛好友,而是因为妍妍“背叛”才发的癫,侧重点还是不一样的。

这里虽然是以灭绝做梦的,但是确是妍妍的过去,只是以灭绝的梦的形式来展现,解释了妍妍为何不亲自追梦而是要寄托于大喜身上,因为她不敢了,她觉得自己不配。类似近乡情怯的PTSD吧(叹气)所以她绝对要让大喜顺利出道,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欸,好像没说过,本单元名字来源于不知道真假的网络冷知识:切下来的香蕉像腊肉那样挂起来,它就会以为自己还在树上而保持新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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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腊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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