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鸦寒着脸看着猫仔袅袅婷婷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忽地,冷不丁笑起来。不得不承认,刚刚他短暂地被她唬住了,但那一下的劲头过去后,灼热的憋屈又不甘地从塞满冷食的胃部翻涌上头,为他添上报复的动力。
他绝无可能放过她,但他却又不再想着杀了她,恼怒的火焰助涨**,别样的情愫在他体表骚动痕痒:他要征服她。
这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每一次,这样的认知都在乌鸦脑子加深,但不好惹也惹上了几回,尝到了苦头不算,甜头也不少,总没真正吃下,教他饥饿难当。
双手被反扣的乌鸦麻利地跪坐起势,再俯身去叼掉落在地上的饭盒将其拉近,夕阳西下,残晖把男人的影子拉得畸形。
饭盒里面还有一些生云吞,一个个白生生地等待着血盆大口吞食。
乌鸦,是一种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能够吃下腐肉的动物。
……
水泥地板上的尘沙在微微震动,顺着力量辐射的路线寻去源头,是野草一般冒出墙面的钢筋梯,布满锈迹却仍十分牢固,男人的脚卡在其中受力吊在半空 ,孜孜不倦做着卷腹运动,随着他的动作,牵引在他脖间的锁链声哗哗作响,汗水如雨滴落在地板上。
更令人瞩目的是他那草绿色的开档裤,每一个仰起都在大肆宣扬内容物,这本该是很滑稽的画面,但那浑然蓬发的凶悍却中和了这份滑稽,仿似原始崇拜的仪式在进行中。
乌鸦不会坐以待毙,在猫仔没出现的时间里他还在想方设法锻炼身体发泄精力,期间,虽然收效甚微,他还试图用钢筋来磨蚀自己的锁拷,甚至还时不时大声呼喊想要引来可能会有的过路人注意……
……98、99、100。做够数的乌鸦停下动作,几乎不需要调整就直接跳落地,平复几下呼吸,舔了舔干燥的唇。
她这次该给他带点水了吧。他还在考虑,等猫仔这次再来,他要不要扮想通了,心平气和地跟她谈判让她放了自己,用关二哥来发誓许诺绝不会追究她们的麻烦,跟她握手言和交个朋友。
反正,关二哥对他来说就是个屁,许诺也都是个屁。
但任他如何打算,另一个主角不登场,这场戏就唱不起来。
已经过了饭点,猫仔还是没有出现,乌鸦早已饥肠辘辘,但一顿不吃,他还顶得住,所以那时他并没在意。
一顿可以挨、二顿可以挨……那五顿、六顿七八顿呢?更多的呢?
人还能活下去吗?
在意识到猫仔不再来找自己后,乌鸦知道要糟,那个女人怕不是要就此饿死他在这里。
一开始,他还千方百计试图自救解脱,但随着时间流逝,没有食物的补充,他的体力跟精力都跟不上他的折腾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动弹,半昏迷地靠在墙上,不太灵醒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食物,甚至出现了那碗难吃的云吞,他懊悔自己没吃掉它们,现在,无论是什么狗屎垃圾,他都能吃得下去。
恍惚之间,他的视线垂落到自己的手上,本来反手绑缚的手早被他弄到了身前,以骨折的代价。他太饿了,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死的!他不能死!他陈天雄怎么能死在这里!
乌鸦眼冒凶光,不假思索就要咬向自己的手,只要吃掉一只手,他就能暂时填饱肚子,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尝试撬开脖子上的狗链,只要能活下去,损失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乌鸦将自己的手腕咬得鲜血淋漓之际,忽然间,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就在楼梯间,叼着自己的手的乌鸦猛地死盯住了那里。
这几天,他做梦都梦到了几回这样的场景,但每每落空只会带来更深的焦虑与恐惧,这里太偏僻了,无论他怎么呼喊,也没有人过来的,唯一一次有动静回应它的是一只野狗。
没有人,有食物都好,他盯着野狗的眼神几乎是已经咬上了它一般,太恐怖了,所以,无论他怎么耐着性子逗弄,那只野狗也都畏惧地不敢进前,最后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走了,留下翻脸的乌鸦破口大骂。
他得到过的落空已经够多了。乌鸦恨恨地想着,血腥味在他的舌间、鼻腔骚动,提醒着他身处现实。
楼梯口现出了来者的身影,正是消失多日的绑架者。
多日不见,她变化很大,周身不再洋溢着跃跃欲试的跳脱,变得稳重起来,气质优雅,仪态端庄。
这些都是细妹姐调教的成果。
猫仔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猫仔了,她现在叫常晓君,明面上是空姐,暗地里即将会是个杀手。
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脱轨。
说来,也是猫仔老豆命不好,刚出院回家就碰见老婆跟人偷情,血气上头要斩人家不成反被干掉,连累猫仔为给他报仇成通缉犯。
好在猫仔遇见了细妹姐,她救了她,还给了她新身份,收她做徒弟培养。
这就是她消失那么久的原因。
但不是她现在才来看乌鸦的原因。
既然老豆死了,而她连仇人都敢杀,对东星可能会有的报复已经不在意了,所以,乌鸦死就死了,对她已经造不成威胁。
更何况,人在悲愤交加的情况难免会不太理智,猫仔开始迁怒,如果不是乌鸦,他老豆就不会入院,也不会在临时起意出院后碰见被戴绿帽现场,也就不会死……所以,一开始,她是故意不来的。
但慢慢地,随着时间过去,气一点点消去,她内心的善良还是占了上风,于是,她来了,还想着要放他走。
希望,他还没死吧。猫仔上到楼,待看见乌鸦自喰的画面时候,先是讶然,再来就是放松,为他还活着庆幸。
而乌鸦在确认到来人是她后,视线就从她的脸滑落到她手下的袋子上,那里满满的都是食水。
有的食怎么还要食自己?乌鸦松嘴,本能地就往猫仔方向爬去,竭力朝袋子伸手想要够到它,嘶哑地渴求道:“给……给我……”
真可怜啊。猫仔心软地朝前走了几步,却又堪堪在乌鸦咫尺可碰的距离前停下,凝望对方求生意志下迸发出的激烈迫切,内心似乎有什么崩塌坏掉了。
她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去了。
他曾经是她从前生活的一部分,即使只是突发的游戏。
猫仔的表情变得迷离,她蹲下身,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面包递给乌鸦,但又在乌鸦抓到前一把拿开。
她毫无恶作剧的意思,宁静的目光与之凶狠的眼神对视,温和地开口:“要乖一点哦。”
现在的他饿得无力支撑骨气。乌鸦认命地收敛了眼中凶光,等待着她的开餐命令下达。
“你手太脏了,我喂你。”猫仔慢条斯理地优雅撕开了面包包装,将面包拿在手上送去乌鸦嘴边,柔柔地嘱咐:“慢慢食,不然伤胃,如果你咬到我,我就走。”
充满香气的食物近在嘴边,本该大快朵颐以此填补腹中炙烤,但乌鸦忍耐着本能,仅仅只是咬了一口。
他会听话的。
猫仔很满意。
“再喝点水吧。”她不吝体贴地在袋中翻找出了水瓶,扭开,同样递到了他嘴边喂饮。
乌鸦没有干出喝一半再含水喷人的挑衅举动,他珍惜地喝下渴求太久太久的水分,喉结上下滚动得飞速。
猫仔笑得更开心了,她很享受饲养他的感觉。
“你要乖乖地。”她继续给他投喂面包,甚至放纵他舔食自己指尖的碎屑。
只要他听话,她就不会再放着他不管。
此刻,两人都忘了“要离开”/“要放他走”的初衷。
分外和谐。
……
这天,猫仔才刚给乌鸦剃完胡子,就听得楼下竟然传来了人声,听声音,是山地车友在歇脚。
有外人在,他只要呼喊吸引注意,就能得救!两个人对视间已有默契,猫仔来不及拿胶带去封乌鸦的嘴,只得以手捂了上去,刚刚打过泡沫的地方湿润而柔软,手感很好,而她整个人也已经扑到了他身上企图压制他可能有的挣扎,她穿着的红色的连衣裙裙摆也因此扫地委尘。
顾不得。
猫仔盯着乌鸦的灼灼目光里有着奇异的大胆,她在试探,在冒险:“你会乖嚯?”
当然,他完全不打算遵从。他被剃得干净的嘴角翘起,不老实的舌划舔贪着掌心纹路,好斗的手自脊背不规矩地巡视领地。
他乖不乖,就要看她配不配合了。
古铜色的肉案上,红与白的花在绽放……
后来,失踪一段时间的乌鸦终于现身人前,但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消失毫无解释,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只是,他忽然多了一个空姐女朋友,两个还爱得格外痴缠,令人咋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