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香港警方拘捕了段边豹,高东源计划劫停押解车。
“云初。”行动前高东源对林云初叮嘱,“听我指挥,不要擅作主张。”
林云初答应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不是陡生变故——白若雪几人赶到——行动不会出差错。
林云初一眼认出白若雪,“她是那个卧底。”
“云初,不要冲动。”高东源跳上车,“我们走。”
“杀了她我自然会走。”
林云初没上车,继续向对面几人开枪。很快她的弹匣空了,林云初回头看一眼押解车,示意他们快走。
“把武器放下!”黄信豪大喊,“双手抱头!跪下!趴在地上!”
“我杀了他们。”李振北从后挡风玻璃看见林云初被几人制服,“把云初救回来。”
高东源按下李振北,“云初有她的办法。”
林云初交由韩信收押,黄信豪一行人回到住所,做私下分析。
“她是香港一个□□老大曾经的女朋友。”白若雪说,“据我所知那个□□老大和段氏兄弟没有交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搅进这摊浑水的。”
陆少军问白若雪:“你说的那个□□老大,是你的卧底对象吗?”
“或许是跟她的爸爸有关。”黄信豪打断他们的对话,他的电脑弹出一个页面,“林正礼,祖籍广州,对越自卫反击战退伍士兵,曾参与包括中信表行劫案在内的多场大劫案,是大陆和香港警方的通缉对象。他早年丧妻,林云初是他的独生女。”
“你们看。”黄信豪又打开一个页面,“三年前,段氏兄弟组织策划了一场金库劫案,林正礼是其中一员。他在逃跑时被警方开枪打中,送医后证实不治,林云初因此成了孤儿。她回来,可能是为了讨要她爸爸的那份钱。”
“这案子我听说过。”洪其乐说,“那和她同伙的,很有可能是当初抢劫金库的那帮人。”
“是不是,”黄信豪关上电脑,“问问她就知道了。”
黄信豪一行人赶到警局时韩信正对林云初用刑。
“把她的脚绑好,她的手拷在椅子后面。”韩信边说边挽起袖子,“把椅子拉平,让她躺倒。”
韩信扔一块毛巾在林云初脸上,紧接着,他拎起脚下的矿泉水桶,朝毛巾浇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黄信豪看见这一幕,对审讯室里的人喊话,“出来!”
韩信的动作被打断,他怒气冲冲地丢下水桶,“你们搞什么?”他大力关上审讯室门,“我在审问犯人!”
“美国曾有一项针对CIA为获取情报对所抓获的恐怖和极端组织嫌疑人施加的酷刑的调查,事实证明酷刑对获取情报根本没有帮助。”黄信豪言辞凿凿,“你现在实行的就是其中一项。出于同僚间的关怀,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韩信双手叉腰,“不这么做,那怎么做?”
“人是我们带回来的,我们有权审问。”黄信豪说,“让我试试。”
走进审讯室,林云初的手铐拷回身前,她用手背抵着口鼻,大概是因为有水流进去却没流出来。
黄信豪递给林云初一块手巾,“擦擦吧。”
林云初看看手巾,又看看黄信豪,接下了。
“我叫他们不要这么做了。有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和我说。”黄信豪在林云初对面坐下,“我是黄信豪。”
林云初擦着脸上的水,“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耳朵上的水,脖子上的水。
“你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了。”黄信豪的目光随林云初的动作微微移动,他吞了下口水,“不知道的部分,我希望是你告诉我。”
“你不知道的,恐怕有许多。”林云初擦了下额前垂落的头发,“你想知道什么?”
黄信豪言简意赅,“你的同伙。”
林云初继续擦着头发。她擦得很仔细,似要将每一根头发照顾到位。她说,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总会帮她擦头发。她说,妈妈总在她耳边叨念,头发擦不干会得头痛病。
黄信豪觉得那声音绕到他耳朵。
“我可以供出他们是谁。”林云初叠好手巾,“我要签认罪协议。”
“我来安排。”黄信豪不假思索。
“只能你来安排。”林云初笑了,“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林云初写下一连串名字,以及一个住址。她又指认几副画像,警方确定了嫌疑人,准备抓捕。
去到地址,却是一场空。
“你骗了我!”黄信豪再次走进审讯室,“他们根本不在你说的地址!”
“他们没来杀我灭口,”林云初则显得平静,“不代表他们不会转移。”
黄信豪的怒气消了一半,他还想追责,就听见林云初说:“或许我会骗外面那些人,但我不会骗你。”
黄信豪失声,火气已全没有了。他站在原地不动,林云初用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你想和我聊聊吗?”
“你还有什么情报?”黄信豪语气生硬。
林云初轻笑一声,“我不值得你可怜。”
“我知道你的经历。”黄信豪想起那些资料,听了林云初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拉开椅子坐下,“我查了你的档案,抱歉。”
“我现在是阶下囚。”林云初摇头,“你查一个犯人的档案,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你是迫不得已。”黄信豪主动为她开脱,“你知道吗?我们差不多大。我试着把自己代入你的处境,结果发现我会做的事比你要严重很多。”
“我讨厌他去抢劫,我讨厌他杀人。”林云初眼泪楚楚,“可他是我爸爸,我总要为他报仇……我没想过要伤害其他人。”
黄信豪翻找口袋里的手巾,却发现林云初手里握着一块。
“上次你给我的。”林云初柔声说,“脏了,我没还给你。”
他的心在她的手里,被她的拇指按出一个小凹陷,不回弹。
“我会帮你找个律师。”黄信豪说,“放心。”说完他起身要走。
“他们会去找段边虎的。”林云初略提高一点声音,“我不知道段边虎在哪里,他们肯告诉我的东西很少。”
黄信豪一手扶在门把手上,他回头看着她,“谢谢。”
洪其乐对走出审讯室的黄信豪骂道:“色令智昏。”
“总之她没错。”黄信豪不愿多解释,“我去做事了。”
林云初看向审讯室的那面单向镜,她觉得,镜子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她,或许更多双。
有没有都无所谓,林云初收回目光,静心等待她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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