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从宿醉中醒来,阿来发现自己在阿Mike的住所。
“来哥。”见阿来醒了,阿Mike递过去一杯水。
“我手机呢?”阿来喝了口水,稍从头痛中恢复,就开始翻找手机。
手机没找到,先找到一枚戒指。
“这里,来哥。”阿Mike把手机递给怔愣的阿来,暗想阿来应该是回忆起醉酒之后的事。
啤酒白酒洋酒,阿来混着喝下一堆。阿Mike拦不住,又看阿来还算安静正常,任由他喝了。
谁想到阿来突然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往外走。阿Mike问阿来去做什么,阿来又让阿Mike车他去街角。
“哪个街角?”阿Mike问。
“让你送阿信上船的那个街角啊!”
街角到了,阿Mike看阿来一脚踢翻垃圾桶,又蹲在地上。
“来哥,来哥。”阿Mike尝试拽阿来起身。
“找到了。”阿来捡起戒指,“不知道她还要不要。”
“那就打给她问问。”
打一遍,不接;第二遍,没人理;第三遍,第四遍……阿Mike看不下去,把阿来从路边拖进汽车。
让小弟看到自己掉眼泪,以后还怎么混?阿来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继续拨电话。
阿来昏睡过去后,阿Mike终于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翻了下通话记录,无一不是打给阿然。
见阿来醒后还要再拨,阿Mike劝他回家看一眼先。
“擦把脸吧。”阿Mike说,“昨晚没送你回去,是担心你那副样子吓到她。”
“谢谢。”
除了一个人,家中什么都没少。阿来松了一口气,以为阿然只是有点怕了,过几天就会接他的电话。
但看到床头阿然的手机,阿来又有些担心。
阿来联系阿然的朋友,问她在不在她们那里。
“……然然凌晨来找我,哭的好惨,也不讲因为什么……昨天下午的时候,说是要回家,就走了……”
“她没回家。”阿来说,“她还会去哪里?”
“来哥……然然说她要回老家……”
是老家,不是他们的家。
不对,阿然讲这话时已经没有他们了。
第一次见面时阿来大概猜到阿然从哪里来,但他始终没确定;确定了又能怎样,昨天下午的事,今天下午才问到,来不及。
后来阿来习惯看台湾电影。
可能阿然不是台湾人,可能阿然不做演员了,阿来再找不到她。
可能阿然根本没离开香港,她换了名字,又从事一份和他永不相关的职业。
阿来也想过,也许他们能在不经意间重逢,站在十字路口,站在红绿灯两边;也许他们有机会复合,他会讲许多真话,他会讲许多假话,但终归是真话多一点。
比如说,他爱她。
某天阿来听人讲,在九龙的一间冰室看见过阿然,她在那里卖雪糕。
得知这个消息已是十月了,阿来去到那间冰室,卷帘铁门是落下的。
对街士多的老板娘说最近没几多人来买雪糕,阿然找别的事做了,只偶尔回冰室。
阿来有空就去等,但天气越来越凉,他一直没见阿然。
有他等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很久,久到他有一种顿悟。
夏天过去了。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END.
阿信从台湾寄来一张报纸。
电话里说一句就了结的事——阿然结婚了——是阿来想看看她的照片。
还是嫁给一个富商,钻戒好大颗,比阿来的大许多。
富商有什么好的呢?阿来想,富商总有一天要去坐监。
他又有什么好的呢?阿来想,早已过了千禧年。
而香港,香港不过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
没什么特别的,所有人都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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