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休沐中,玉绡山大家都过得很快乐,作为在第一次考核中胜出者,那可真是威风无比,尤其去归心书院宝库选取奖励时,更是快乐到了巅峰时刻。
书院规定在一炷香之内选取完毕,想拿多少都可以,于是苗景经过一番周密详细的设计,用法宝把自己从头到脚武装得满满当当,头顶黑煞虎头尊,口咬三元赤阳剑,连耳朵上都挂了两柄玄金夜光壶,浑然一股誓把宝库搬空的架势。
成功把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也成功叫老老实实只挑了柄长鞭的江月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二师兄!你这么好的设计,怎么不早告诉我?!”
苗景将一身法宝卸下都卸了半天,他嘿嘿一笑:“小师妹,你啊就是从小被江城主教育得太好了,知书达理,道德感高!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了,你也不一定屑于去做啊!”
江月鹿不服,梗着脖子:“谁说的,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我了!你都没跟我说,又怎知道我会不会去做?”
苗景:“行由心生,你既是没那颗心,我再告诉你有何用?你既是有那颗心,一念既出,山海无阻,便是旁人不说,你也会千方百计琢磨怎么去把法宝垒得更高的!”
江月鹿仍不服。
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去斗嘴吵成一团,好叫大家围观看热闹。
“好一句‘一念既出,山海无阻’!”锦容抚掌大笑,“果然如我师尊所说,你们玉绡山个个都是人才啊!”
苗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其实这句是我听大师兄说的,我可没这么有文化。”
同时,锦容十分神秘,挑了什么没有告诉其他人。
而在其他人里,大师姐穗阳在宝库收集了许多阵盘。上次在芥子空间被阴鲎虫追杀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此番着重挑了许多施展速度快、不用念半天法诀的阵盘,希望下次危急关头能将大家快速传送走。当然最好没有下次。
叶淋秋在宝库里闲庭信步欣赏了几柄名剑,但一把没拿,最后反而是把临走前吸引他目光的一块玉佩拿走了。
锦容瞥见了他手中之物,讶异地挑了挑眉,笑了:“真不愧是归心书院,宝库里魔域之物很多啊!”他与叶淋秋并肩站着目视前方,状似无意来了句,“不知阁下挑选那物做什么?”
紧接着他立刻笑着补充,“当然了,我即随便一问,若有冒犯,别理我就行了。”
而叶淋秋一直没什么表情,闻言无言片刻:“没什么。”他垂下眸,轻飘飘地说,“……猜想故人会喜欢罢了。”
最后,唯有陈蕴玉没有得到满意的法宝。
他此番前来归心书院,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到息壤使用秘籍,好为在葫芦里呆了多年的他的好兄弟顾三甲捏造一个身体,叫其能重见天日,正常做人。
但这次哪怕是他将宝库齐齐看了遍,也没有发现相关书籍。
这叫他挫败极了。
长溯回来后听说此事,也十分抱歉:“燕先生前两日告诉我,他那边亦没有消息。”
陈蕴玉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知道长溯为此操了心,纵有失望,亦还反过来安慰他:“想必这确实是个失传已久很难找的秘籍了。没关系,我们再等等。”
第二日,大家本准备照常上课,但临时被两位童子使者通知,要去练武场上集合,院长要宣布第二次考核相关事宜。
众人都有些不解,苗景叫道:“这么紧凑吗?上次不是说,还要上一段时间的课,才会继续考核的嘛。这几乎无缝衔接上了啊!”
苗景所言,正是大家心里萦绕的疑问。
但无人给他们解答,只能匆匆朝练武场跑去。
长溯一众人算是最早到的一批,站好队形便开始等待。
在这个间隙,叶淋秋非常敏锐地发现长溯自回来后这两日总无端陷入一个入定的状态,甚至有时会无意识手间极小幅度地比划个什么,眼下亦是。叶淋秋问:“这般专注,你在想什么?”
现在长溯满脑子萦绕的都是燕长青这三年间在芥子里和他过的剑招,因为燕长青安排的训练节奏很快,时间紧任务重,许多东西长溯都没有完全吃透,只能眼下赶紧在脑子里过着。
此刻叶淋秋发问,长溯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叶淋秋上下看他几眼,目光凝了凝,答非所问道:“你身上气势……有些变化。不,是非常大的变化。”他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不知前三日休沐,你去做什么了。”
长溯知道对方只是好奇,不是故意探听,但他同时又不得不感慨小师弟眼光毒辣。
长溯眼光含了些笑,转头直视叶淋秋,道:“近日,我去好好修习了一番剑术,颇有心得和收获。若有兴趣,你我二人可以挑个时候,好好切磋一番。”
若是放在之前,长溯是绝对不敢说出如此大话的,毕竟在进入归心书院之前,他还是个会被小师弟一招将兵器卸了的菜鸡。
但如今,若不论内力的话,他突然自信在剑招上和小师弟有一战之力。
言罢,叶淋秋顿时眼中放光,很是起了兴致来。
二人约定好后,长溯继续进入心流模式。其实,在练习剑招之外,最近还有一件很是令他困惑的事——即是,从燕先生那里回来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三年间,他虽剑招越练越炉火纯青,但修为没涨。
甚至不是大概没涨,而是,丝毫没涨,连一丁点儿都没涨。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的这种修为时涨时不涨的情况经常发生,涨得快时如炮仗冲天,慢时如蜗牛赶路,完全摸不着规律。但这次,事情不寻常到已经让长溯感到极为离谱了。
且不说,对一般修士而言,修为内力的增长和功法外力的修炼,二者都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在他剑招得一代宗师指点、又练习得如此高强度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内力修为无丝毫提升。
单就说,那个芥子空间中灵力那么浓郁,足足三年,便是块榆木疙瘩,都得给熏开窍了吧。
可偏偏他、偏偏,修为真的敢一动不动!……
长溯默默叹气,非常挫败,甚至都觉得对不起燕先生给他开的小灶。
正挫败着,这时其他若干个门派弟子也来了,其中便有无论何时何地存在感一向很强的天衍宗。
刚刚折损完一名弟子,作为在第一次考核中损失最大的门派,长溯本来还挺同情他们的,尤其是那日当众落泪的明杰。但谁知,令长溯完全没想到的是,明杰将自己失去同门的悲伤,竟完全转化成了对长溯的痛恨和厌恶。
“都是因为你!!”明杰刚一见到长溯,就快步往玉绡山这块走来。
他眼下乌青,目布血丝,脸颊消瘦了圈,胡子拉碴,不知是不是被师门私下惩罚了,显然这几天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过得很不好。但吼出来的音量丝毫不低。
“都是你害死了我师弟!!梵寐魔种,你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流血与死亡,你天生就是一个灾星,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和你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可以说是很恶毒的诅咒了,还这般当众喊出。
一时间,在场所有门派弟子的目光都被瞬间吸引了过来,练武场上刹那寂静。
须臾后,江月鹿率先反应过来,加之她以前对天衍宗的不满,瞬间怒道:“胡说什么呢你?!”
“哪有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大师兄一顿骂的?我看你是心魔入体,疯癫了吧!!”
江月鹿向来都是不怕事的性子,顿时一通输出,帮着长溯说话。
同时,明皓一众人也立刻赶来,试图拦下明杰:“师弟,不要说了。”
而明杰毫不退缩,甚至这次连明皓的面子都不给了,直接转向江月鹿,冷笑道:“你以为我这是胡说的?不,这都是我天衍宗求天问道,占卜出的原话!乃是天道注定!梵寐魔种周围的一切,就该落得如此结局!!”
他话锋一转,“你难道忘了当年玄武城吗?——便是随后我师尊迫于昶皇陛下的压力,封锁了全城消息,但你之前身为玄武城郡主,也该记得,你父亲究竟是什么死的!”
“你还敢提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江月鹿不听他说这个还好,一听见顿时火气冒到了顶端,双手成拳捏得嘎嘎响,“我父亲去世都是因为你们!你们简直颠倒黑白,恬不知耻!……”
而长溯突然抬手阻住江月鹿,让她莫要激动。
眼下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尤其他们玉绡山还没有完全能够护住她的能力。毕竟,便是谢君礼当年答应了不动江月鹿,那么他亢金宫的其他人呢?一旦发现了当年遗孤,对他们还有如此浓重恨意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
江月鹿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瞬间分清楚了利害关系。
同时她仍有些紧张地劝长溯:“大师兄,你不要听他瞎说。方才那通屁话,你半个字都不要往心里去。”
长溯点点头:“好。”
其实,长溯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都有些习惯了。人人说他不详,他不还照样长大了?
再者,他方才满脑子都是修为无论怎么修炼都停滞不前的事情,讲道理,不就是被骂几句,能比他自己修为不涨这件事更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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